木仔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雖然過著群體生活,但他內心深處從來都是孤獨的,實質上與一個人生活無異。在夜闌人靜時,偶爾睡不著的話,他習慣起來漫無目的地四處逛逛。

這晚也是一樣。現在已經是凌晨時分,出乎他的意料,原來醫院的走廊裡有著很多人,不分男女老幼,都跟他一樣,也在四處遊蕩。

一個年輕的女護士向木仔走近。由於她帶著口罩,明亮的雙眸反而更加突出。

「先生,請問你係唔係警察啊?

木仔遲疑一下,回答她:「係呀。」





「你係唔係in charge昨日女僕Cafe嗰單case㗎?」

木仔靦覥地回答:「哦⋯⋯有份跟啦⋯⋯」

木仔已經失去了能力去反問對方怎麼知道自己是警察。雖然他沒有戀愛經驗,平常跟女人接觸的機會其實也不少。現在他面紅耳熱主要的原因是那個護士的制服是微濕的,半透明的狀態,讓他看到那若隱若現粉藍色的胸罩⋯⋯

「你好勁呀!我可唔可以要你個電話號碼啊?」

「966XXXXX。」木仔不由自主地給了她。





「我依家打俾你吖,我叫鯊魚呀,你叫名呀?」

「木仔⋯⋯木頭個木。」

「我依家有事做,第日約出來飲嘢吖!拜拜!」

木仔呆呆地目送鯊魚離開。

突然一陣哭泣聲把他帶回現實世界,一個小女孩哭著拉他的手。





「嗚⋯⋯嗚⋯⋯哥哥,有無見到Lily啊?」

「Lily?」

「我隻狗仔呀。」

「唔見喔⋯⋯」

「啊,Lily在外面呀!」小女孩一溜煙似的跑出了大樓外面。

木仔跟著走出去,走到大樓外面的廣場時,小女孩不見了,遠處卻傳來一陣喧鬧。他靠近看個究竟時,只見一個鬼佬士兵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發出悽楚的哀求:「Please…please…」。

後面站著幾個日本皇軍磨刀霍霍,其中一發施號令,另一個手起刀落!

「嚓!」





鬼佬的頭顱應聲落底在地上滾向木仔,血如泉湧從頸項的切口井噴到幾丈遠。

木仔當堂嚇到個心離一離,全身標冷汗,想走也走不動⋯⋯

「鏗鏘!」

接著幾個皇軍同時拔刀!

木仔腳仔軟一軟,跪倒在地⋯⋯正當他六神無主之際,那些皇軍也都跟著跪下來,露出萬念俱灰的表情,喊了幾句日文⋯⋯

「嚓!嚓!嚓!」

皇軍們同時一起切腹,四周馬上血流成河⋯⋯





「屌你老母!」木仔使勁地吶喊,屁滾尿流地跑回了大樓。裡面跟之前一樣,照樣是「人」來「人」往。

接著他想:「點算好呀⋯⋯啊!搵大波蓮!」

木仔儘量不看四周,找對了往羈留病房的方向就拼命狂奔。可是,無論他跑得多快,跑到哪裏,到處還是鬼影幢幢。

他想:「前面右轉就係電梯大堂了,頂埋呢一段!」

拐彎時,一隻女鬼碰巧迎頭出現!木仔已經無法收制了,只好硬生生地穿過了那隻女鬼,繼續往前跑。到底是他穿過女鬼,還是女鬼穿過他呢?他已經無暇深究了。

剛好有台電梯開著門,他不加思索一口氣衝進了電梯,電梯門關上後,總算鬆了口氣。

「哥哥⋯⋯」

早前那個小女孩原來也在電梯內,她蹲在地上慢慢把一串腸藏賽進自己的肚子裡⋯⋯





「哥哥,我被車撞到啊⋯⋯」

「屌你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