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的日子過得飛快
天氣已經由九月的炎夏,變成十二月的初冬。

校服亦換成長袖白恤衫,灰色褲。
初冬的寒氣驅去了亞熱帶夏季的潮濕焗促,因此我特別愛冬天。
這幾個月的生活就是上課、小提琴班。
「夠鐘起身喇番學。」母親大人拍著睡死的我。
「得啦。。得啦。。」我半夢半醒地回應。
初冬的寒意總讓人窩在溫暖的被窩。



起床是意志的考驗。
梳洗過後,我背起書包,起拿著琴盒,趕上學的校巴。

--------------------------------------------------
由於學校座落於海邊,在冬天的早上集隊簡直是寒風刺骨。
可能連老師也受不了寒流,這天的早會特別爽手,好讓大家快點上課室。
好不容易終於回到班房。

室內明顯比室外溫暖幾度。



「嘩今日好。。凍。。。」我顫著抖鄰座的呀澄說。
「嗯。。」她凍得差點說不出話。
寒冷的天氣對這位弱不禁風的女孩來說真的十分殘忍。

雖然身上穿著校褸,頸掛著頸巾,手中拿著暖包取暖,但臉色卻凍得蒼白。
早上的幾節課,她也沒怎樣說話,看起來也沒精打彩。
嗯。。有點不對勁
她死撐了幾節課,終於頂不住伏在桌上休息。
「關致澄,你冇野嘛?」任教數學的Miss Lau問。
「有d唔舒服。。」她的聲線虛弱得很。


「咁劉天灝,你扶佢去醫療室啦。」Miss Lau說罷便轉身,繼續寫黑板。
「吓。。哦。」我有點意外。
「行啦女班長。」我對呀澄說
她點點頭,面色比剛剛還要差。

她按著桌面,慢慢的站起來。

我扶養虛弱的她,緩緩走出班房。
走廊的寒風讓我也不禁打了一個冷震。

她的手十分冰冷,感覺比室外的氣溫還要冰冷。
她伸手摸一摸自己的額頭。

「嗄。。」她嘆了一口氣。
應該是發燒吧。



--------------------------------------------------
就這樣一步一步的,我倆終於走到一樓的醫療室。
裡面開了暖氣,與室外的嚴寒差天共地。
「我去叫老師。」

她點點頭。
呀澄慢慢地坐在醫療室的床上,閉著眼睛休息。
負責醫療室的老師著我進來。
呀澄扯一扯我的衣袖。

「唔該晒。。」她終於開口說。
「得啦,你好好地休息下啦。」
老師在櫃桶翻出



「同學你番上去先啦,我會睇住佢。」老師對我說。

我點點頭,便離開醫療室,回到課室上課。

心裡擔心著呀澄的情況。

--------------------------------------------------
沒有呀澄的課,感覺過得特別慢。
沒了她坐在我的隔座,課堂變得沉寂,了無生氣。

我托著頭,心裡一直擔心下午的小提琴課會沒了伴。

到底是什麽時候,我對她產生了一種依賴?
「登。登。登。登。」下課鐘聲響起。
好不容易終於捱到午飯時間。


「喂,呀灝,出黎幫手搬飯箱啦。」俊仔喚著我。
沒錯,我是飯長。
「唉,得啦,黎緊。」我趕緊到門外幫忙。

「呼,搞店。」
「出黎攞飯啦。」
「嘩,A餐粥黎架?」俊仔說。

的確,午膳飯盒很少出現粥。
「吓。。唔係掛,我今日食A餐喎。」我邊派著飯盒邊說。

我對淡而無味的白粥完全沒興趣。
「唉。。」我拿著白粥走回坐位,心裡後悔著早前因貪快而亂填餐單。
眼睛往座位一望,發生坐在鄰座的熟悉身影再次出現。
「咦,呀澄?你幾時番黎架?冇事拿?唔早退?」我接二連三地問。


「冇事喇,今朝少少唔舒服姐,抖左陣,好好多。」她明顯比早上精神。
「哦。。咁都好d。」我放心地說。

「老師食飯,各位同學食飯。」

整班說過後便興奮地打開飯盒,狼吞虎嚥。

唯獨我和呀澄對著飯盒發呆。
「咦,你做乜唔食?冇胃口?」我率先打開話匣。
由於呀澄住在附近的屋苑,每天都會由工人送來飯盒。
「係呀。。」
我看著呀澄飯盒中的肉絲炒面,明明比我的白粥更滋味,沒胃口真可惜。
「咁不如交換吖?你食我碗白粥,我食你兜炒面。」我建議。
「好呀!冇胃口,食粥岩晒我。」她顯得很高興。
說罷,我們便交換午餐。
看著桌上的肉絲炒面,有點難以置信。

我嚐了一口。
「嘩,超好食!」

相比白粥,炒面好味上十倍。
「哈哈,真係咁好食咩,咳咳!!」

她不小心被粥嗆到。
我及時遞上餐紙,她接過後抹一抹嘴。
看到她如此狼狽的樣子,不禁掩著嘴嘰嘰地笑。
「笑咩姐,笑。」她假裝生氣大力拍了我膊頭一下。
「洗唔洗食得咁急呀。」我依然難忍笑意。
「仲好講,鬼叫你引我講野,搞到我逐親。咳咳!!」她又再被粥嗆到。
這次我比上一次笑得更大聲,全班都注視著我。
「仲笑喎!!」呀澄以十倍的力對我的膊頭使出一記鐵沙掌。
「吖,好痛!!」
「哼,笑吖拿。」她繼續低頭吃著粥。
我們就這樣打打罵罵的吃過午飯,我倆的座位再次充滿快活的空氣。

--------------------------------------------------
呀澄回來之後,感覺下午的課堂一瞬間便過去。


「何老師再見。」
同學們敬禮過後便執拾書本,準備回家。

但今天我還得上小提琴課。
「行啦,呀灝。」

呀澄已經拾好書包,拿著琴盒在旁邊等待,而我還在慢慢的把書本放回書包。
她的狀態亦與平常無異,差點記不起她朝早還到了醫療室一趟。
「快d啦,琴盒好重呀。」她再次催促。
我加快動作,隨便把書本習作塞進書包。
「行得。」
「唉,等到手都斷。」她抱怨道。
「車~,我幫你拎囉。」這句衝口而出。

說罷便從她右手搶過琴盒。

就在我把手伸向手挽的時候,我再次感受到她那冰冷得可憐的小手。
突如期來的觸碰令她一時反應不來,臉上泛起紅暈。

看到她臉紅的樣子,令我也尷尬起來,心跳怦然。

雙方冷場了數秒,說不出話來。
「Err…嘩,你隻手咁凍嘅?」我嘗試破冰。
「吓。。係。呀。,由細到大都係咁。」她斷斷續續地說。
「行囉。」我提議。
「嗯。。」

走往音樂室的途上,我和呀澄都一語不發,還在消化剛剛的事情。
呀澄與我並肩而行,我左右手各拿著一個琴盒,卻不覺得特別重。
我的身高與呀澄剛好是強烈的對比,呀澄排隊總是排最頭,我總是排最尾。

走在她身旁總有當上護花使者的感覺。
「到底我在想什麼??」我搖搖頭,嘗試讓自己清醒。
最後,我們就在這片奇怪的氣氛下走到音樂室。
--------------------------------------------------
「拿,聖誕節就到,咁我地黎緊就會去時代廣場表演。」何SIR向我們說。
同學聽到後都議論紛紛。而我就有點緊張,畢竟這將會是我首次登台演出。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我們不斷練習聖誕樂曲,不時還要在午膳後的小息加班,務求讓我們練得滾瓜爛熟。
--------------------------------------------------
「喂,老爺。」母親大人在客廳通著電話。
「灝仔後日去時代廣場表演小提琴呀!」母親似乎比我還興奮,我隔著房門也聽到。
「喂,灝仔,你同爺爺講兩句。」母親突然打開房門說。
我放下手頭上的功課。

「喂,爺爺。」
「嘩,灝仔,去時代廣場表演咁叻仔,爺爺後日去捧你場!」隔著電話都能想像出他的笑容。
「嗯。」我一時不懂怎回應。
「好啦,比心機練習喇。」說罷他便收線了。

大概是高興得「拜拜」也忘了說。
這也無他,爺爺一直都期望我在樂器上有一番造詣。他如此看重,難得這次我有機會登台演出,自然顯得份外高興。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