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詠在學校自殺後,學生放了足足一星期假,才正式開學。
由於這特別原因,學校少了一個星期時間,不論教學進度,還是其他方面都受到了影響。故此學生重新回校後,學校便宣佈,每逢星期一,都必需留校進行補課,直到另行通知為止。
 
學生對此舉當然不滿,但學校有學校的規矩,除非有特別理由,所有人不可缺席星期一的補課,否則一律作擴課論。
這裏不得不佩服校長的決斷和領導能力,即使慘事連連,各種原因影響了學校既有的計劃,但校長的決策,從停課以至補課,都贏得了家長的掌聲,故實行起來比想像中容易。
 
時間飛逝,九月飛快的完結了,學校運作已經回復正常。
但不知是否流年不利,在十月開始,一些怪異的傳聞開始在學生和老師之間流傳開來。
已經找不到消息源頭是從哪裏來了,只知道,某一天的放學後,一名男學生,說他正在圖書館查找資料的時候,他突然感到背部發涼,然後他便給一種力量拉倒在地上。
這本來是一個很小的傳聞,甚至連他的同班同學亦一笑置之。




 
但翌日放學後,另一個男生,在圖書館在溫習的時候,突然聽到有道女聲問他:「咁勤力做咩呀?」
環顧四周,只有圖書管理員和他二人,而管理員……是男學生來的。
而男學生正在疑惑的時候,他形容當時身旁的氣溫突然下降,那種不尋常的寒冷使男學生非常不舒服,然而當他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圖書館時,在門口處看到一位女同學,樣貌非常清秀,但就是有一種說不出口的奇怪感覺。而下一秒,他終於知道是哪裏不對勁了,那女孩面向著他,但她身體卻背向著他!那男的立刻叫了出聲,之後那女學生就消失了。
 
接二連三的怪異傳聞在學校傳播開來,之後,事情鬧得愈來愈大,每逢星期一留下來補課的學生,均投訴遇到不同的靈異事件。
而最誇張的一次,並不是一位或兩位同學受到滋擾,而是一整個學年。
 
還記得,那天是十月十五日,是小詠死後的第四十二天。
當時,整個中四級都在補課,事情發生得很突然。




首先見到靈異現像的,是4A班,突然有一位同學發現在走廊上,有一位全身沾滿鮮血,衣服都染成紅色的「少女」經過,接著是4B、4C、4D和4E。
尖叫聲一直由A班漫延到E班,當中有些同學,聲稱和該「少女」有眼神接觸,然後便看到一幕又一幕自殺的畫面。
 
當時「少女」停在E班前,背對著E班,然後慢慢的進入了地理室,即小詠自殺的地方。
之後,大約有一半的人,聲稱聽到「呯」的一聲,感覺是有甚麼巨型物件從高空墮下一樣。
堅叔和堅嬸當時就走到操場察看,結果,當然是甚麼也沒有。
 
事情再次引起家長和學校的關注,有些家長斷然拒絕學校的所有補課,有些則拒絕讓學生上學,最極端的,便是替學生辨理退學或轉學手續。
學校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理,突然有為數眾多的學生退學,實在是交待不了,甚至可能影響到,學校未來存在的可能性。
所以校長不斷遊說家長,並盡可能阻止學生退學或轉學。




但這又怎可能阻止得到,若換了角色,你就是當時的學生,每天也經歷靈異事件,甚至看到「少女」每天像巡迴演出般,現身於走廊,重覆著跳樓的動作,你會放心在這裏繼續學習嗎?
 
學校為了阻止這個退學潮,終於作出了一個決定。
就是請來一些法師,來學校作一些法事,而以此作為交換,來暫緩家長申請退學的舉動。
當時,校長請來了一位稱作張真人的法師來到。
而那一天,正是十月二十二日,即小詠死亡的第四十九天。
那天全校停課,邀請了張真人來作法,據說張真人歷代也是吃這行飯的,是真正有真材實料的法師。
經常會替不同的大機構做一些相關的儀式,而張真人來到學校的一剎那,他便顯得大為緊張,然後便進行了一系列的除靈工作。
 
坦白說,儀式包括些甚麼,已經完全忘記了。
只是,張真人之後吩咐學校必需嚴格遵守幾點:
  1. 六點後,於校舍內不可以留有任何活人。
  2. 除了一般教室外,其他課室如物理室、地理室、圖書館等等,全部都需要重建,並改變原本用途。(據說可令靈體找不到相應的地方,減少其靈力。)
  3. 在原先的地理室裏,掛放各種有人臉的畫像,愈多愈好。
  4. 學校內不可進行任何宗教儀式,尤其是中國的儀式,例如上香便是禁忌。
  5. 此次儀式的效能大慨只能維持八至十年,希望在這裏的靈體能夠在這期間得到安息,否則八至十年後,極可能需要做另一場法事。

 
說也奇怪,在完成法事之後,學校的怪事的確停止了,亦成功阻止了學生的退學潮。
只是偶然有學生或老師,違返了六點後不應留在學校的原則,因而遇上怪事外,學校一直相安無事。




──────────────我係分隔線──────────────
 
堅叔望向我:「阿鋒,咁你依家明晒啦,點解學校唔俾學生留超過六點。」
我點了點頭:「我明啦,唔通,我今日上堂的物理室,就係以前嘅地理室,果D畫像,就係果個乜鬼真人叫你地掛上去。」
堅叔:「無錯,所以你一話夢見有個女人跳樓,我就估計,那女人可能是小詠。今年,正正是法事後的第九年。可能小詠仲未安息,先會仲徘徊係學校,而且你仲諗住挑戰六點後不可留校的規則,所以佢先操控左你發個咁嘅夢。」
 
我愈聽愈是心寒,想起夢中那女鬼對我說的話,以及脖子上的紅印,我不期意打了個冷顫。
然後堅叔拍了拍我的肩膊:「咁又唔駛咁驚,小詠唔係D咁壞嘅人黎,可能佢只係想嚇下你者,過黎上支香俾佢啦,希望咁樣會無事啦。」
 
我聽從堅叔的說話,走了去上香,並希望她不要再來嚇我,希望事件就此落幕了吧。
上了香後,我立刻便離開學校,我實在是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學校了。
心裏硬是有點怪怪的感覺,堅叔那裏硬是有一點違和感,但又說不出所以言來。
算了,還是忘記他吧,只要我每天遵守教條就好,反正我也不想待在學校這麼長時間。
想著想著,我感覺像是輕鬆了點,果然剛才的違和感只是心理作用罷了。
就這樣,我結束了這個漫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