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呀!唔好埋黎呀!走呀!」我在半夢半醒間掙扎著,不知道在對抗著些甚麼。
 
「吁吁!吁吁!」我喘著氣,慢慢睜開雙眼,我看見了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
 
只見四周掛著很多不同的畫像,全都很有古代的氣息,而我只認識其中一幅,那是鐘馗的畫像。
還記得小時候,曾在家裏看過類似的畫像,隱約記得父母當時告訴我,家中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請了鐘馗回家,作辟邪之用。
我還記得自己曾經模仿過鐘馗的裝扮,所以才這麼有印象。
 
「咔擦」,我聽到開門的聲音。
我立刻大為緊張,轉向望著房門的方向。




這數天發生的事情,使我快要分不清現實與夢境,我很害怕,在門後的,又是那紅衣女人!
 
「咦,你醒左啦?無事呀?」只見推門進來的,正是天賜,我馬上放鬆下來,太好了!
咦,在他身後還有一個人,那是誰?
我定了神看一看,見鬼了,是鄭美詩!
他們兩個?為甚麼會這樣?是同居了嗎?天賜這小子真有辨法!
 
「哈哈,我無事啦,咳咳……咳咳!」我本想取笑一下天賜,但身體的感覺愈來愈差,實在沒有這樣的力氣。
 
「你地幾個搞咩呀?仲唔快D帶佢出黎!」房外傳來一把雄厚的聲音。




「得啦,催催催!黎,子鋒,我扶你出去!阿詩你幫我扶佢另一邊!」天賜和阿詩兩人分別扶著我兩旁,走出了大廳的位置。
 
大廳的裝飾非常古怪,我不懂形容。
只見在中央的位置,擺放著一些奇怪的雕像,感覺像電視劇裏出現的那些神壇。
然後,在神壇前面,坐著一個中年大叔,只見他身穿一件白色汗衣和一條藍色及膝褲,腳下穿著一對人字拖,驟眼看上去,和維園阿伯沒有太大分別。
 
「仲唔快D扶佢過黎,係咪想佢死呀?」中年大叔呼喝著我們,自己卻悠閒的坐在神壇前。
「你又唔過黎幫手搬,又唔係唔知道呢類「病人」特別重!」天賜語帶不滿的回答著。
 
天賜和阿詩好不容易把我扶到大叔的前面,當我愈靠近神壇的位置,我愈來愈感到不舒服,身體仿佛在拒絕著一些東西!




 
「細路,同我飲晒呢碗野!天賜,你過黎幫我拎住個臉盤!」他一邊吩咐天賜,一邊把一碗灰黑色的水遞了給我。
 
我看見後,心裏非常抗拒,我猜是因為這碗東西太像臭水渠的污水吧。
「咩黎架?」我勉強接過碗子,猶豫著要不要把這碗污水倒掉。
 
「咩黎?清補涼呀!問!阿詩你過黎幫我捉住佢,我倒俾佢飲!」大叔仿佛有些少動怒,阿詩則馬上過來抓著我。
 
「喂,阿叔你唔好扮晒野喎,清補涼會屎咁嘅色,唔好呃……」當我還在抗議的時候,他毫不留情的把那臭渠水灌進我的口裏。
 
「咳咳咳……搞錯呀,屌你,咩黎架?」我把整碗的臭渠水都喝了下去,胃部馬上感到一陣抽搐,很不舒服。
 
「呀,好痛呀,咩黎架?天賜,阿詩!救我呀!」抽搐的感覺瞬間轉變為痛楚,像要把我的肚子都撕裂開來,只見天賜呆呆的看著我,一點也沒有幫我的意思。
 
痛楚仿佛持續了好幾個小時,但實際上只有數分鐘。




最後,那種痛楚造成一種強烈的反胃感,我跪在地上不斷的嘔吐著。
 
此刻,我總算知道,為甚麼大叔要天賜拿著那臉盤,那是用來承載我的嘔吐物。
說也奇怪,我本以為吐出來的,會是大量的食物殘渣,但現在,只看見灰黑色的水在盤中。
 
我也不知用了多少時間,我感到自己的胃部被徹底的抽乾,應該甚麼也不剩下來了。
就在最後的嘔吐物中,我看見了,有一團像拇指般大小,血紅色的塊狀物,從我口中吐了出來。
我隱約看見,這血紅色的塊狀物,像有生命力般在水中蠕動著,大慨是我眼花了吧。
 
之後,那大叔口中唸唸有詞的,然後他把一張燃燒著的紙符,丟進我的嘔吐物中。
那火光持續了數秒,在火光中,我隱約聽到了一聲很高分貝的叫聲,之後再看那盤嘔吐物,那血紅色的塊狀物消失了。
 
「天賜,倒左盤水,再點著張紙符掟落個盤度,之後用水洗乾淨。小詩,唔該你幫我拎D清水,俾呢個細路飲。」大叔吩咐了兩人後,他把我扶好,讓我坐在椅子上。
 
「細路,望住我對眼!仲有無頭先果D厭惡抗拒的感覺?」大叔用烱烱有神的雙眼看著我,此刻,他不像維園阿伯,而是帶著點威嚴,令我遵從他的指示去做。




 
「無……無左啦,同埋頭先果種好辛苦嘅感覺都無晒啦!」我無力的回答著。
 
之後,大叔緊張的神情漸漸放鬆了,他重新坐回椅子上,變回一個普通的維園阿伯。
 
只見阿詩和天賜分別的來到我身邊,阿詩溫柔的在餵我喝水,天賜則在一旁扶著我,深怕我會忽然倒在地上似的。
 
微暖的清水從我的喉嚨直達我的胃部,我感到自己慢慢的,回復了清醒,身體也恢復了一點力氣。
我的思緒亦開始回復正常,看著他們兩人,我忍不住落起淚來。
 
「喂,你無野呀,無啦啦喊咩呀?係咪呢幾日見唔到我,掛住到喊呀?」天賜借機取笑我,但我看得出,他也鬆了口氣。
 
「喂喂喂,你地三個搞咩呀,叫你地拍D無聊青春電視劇咩?」大叔一臉嫌惡的對我們說。
 
「乜野呀,唔係你駛搞到子鋒依家咁,你早D出手咪無事囉!」天賜埋怨的道。




 
「衰仔,你淨係識駁嘴,你一早肯跟我學野夠唔會搞成咁啦!」大叔不甘示弱的回答。
 
「咩出手呀?咩衰仔呀?點解我聽唔明你地講咩嘅?大叔你又係邊個呀?」我一臉不解的看著兩人。
 
「呀,係喎,未介紹添!本人係張天師張道陵第六十五代弟子,張無忌!」大叔回答著我。
 
「張無忌?你唔好呃我喎,張無忌係金庸小說角色喎!」我懷疑的道。
 
「呀,呃你唔到,證明你真係清醒返呀!好,正式介紹,本人係張天師張道陵第六十五代弟子,張天命。係你隔離條傻仔嘅老豆!你可以嗌我天命叔又得,張真人又得!」大叔一臉自豪的對著我說。
 
「張……張真人?你就係張真人?」我把目光投向天賜。
只見他搖了搖頭,這…..究竟是甚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