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叔執拾好後,馬上跑回地下的屋子。
堅嬸看到堅叔的樣子後,半諷刺的向他說:
「你無野呀,塊面青晒,撞鬼黎咩?叫你做多D運動架啦,幾層樓都搞成咁。」
 
怎料堅叔聽到後,雙腳立刻發軟,差點仆倒在地上。
堅嬸:「喂,死佬,你無野呀?唔係真係撞鬼呀?」
堅叔:「真……真係……真係見到……」
堅嬸:「唔係呀,你見到咩呀?你過黎坐低,我倒杯水俾你先啦。」
 
堅叔坐好後,拿著水杯的手一直在發抖,過了好一會後,雙手才停止了顫抖。




於是堅叔告訴了堅嬸,他剛才於物理室所見的情形。
 
堅嬸:「唔係咁猛呀?可能睇錯者。」
堅叔:「睇錯?我都想,依家我唔止睇到,仲聽到佢講野。同埋依家夏天咁鬼熱,又無風,你點解釋間房咁…..咁凍先得架,仲有,度門係我面前一下子閂埋左,你又點解釋呀?」
堅嬸:「我估應該無咩事掛,我地又無做D咩得罪佢,可能農曆七月,咁岩路過者。」
堅叔:「係就好呀,同埋我地無得罪佢者,唔知呢班細路有無呀嘛。」
 
說罷,兩人看著那四個學生,心底裏不期然冒起一陣寒意。
堅嬸:「點都好啦,等班細路醒左,我地立即通知佢地家長黎接走佢地,聽日我地買D野返黎燒左佢,當買個安心又好咩都好啦,應該都唔會有事啦。」
 




就在兩人交談期間,四人亦逐漸清醒。
堅嬸:「太好啦,你地都醒返啦,頭先你地發生咩事黎呀?」
但四人均雙目無神,彷似沒有了靈魂似的,不論兩人怎樣詢問,他們都只是呆坐著,沒有任何反應。
 
堅嬸:「點算呀死佬,佢地十問十唔應,無理由留佢地係度架,唔通真係要報警?」
堅叔:「唉,我都唔知點呀,一係等佢地休息多十分鐘,如果仲係無反應,唔報警都要call白車架啦。頭先係佢地銀包搵到學生證,全部係中三E班,你快D拎本學生名冊出黎,睇下搵唔搵到佢地D緊急聯絡電話先啦。我去煲少少熱水,沖少少茶俾佢地提下神先。」
 
如是者,兩人各有各忙,殊不知剛剛收拾回來的碟子和紙張,像有生命般,慢慢的移向四名學生眼前。
 
先發現這異象的,是女同學A,本來還是神智不清的她,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碟子吸引著。




而碟子亦仿佛發現她注意到自己,於是,移動的方向便轉向女同學A,慢慢的朝著她移動。
 
此時,女同學A的腦中,閃過的是,剛才物理室,她們召喚碟仙的經過。
現在,她腦中只剩下一個想法,就是「逃走」。
不知是否受驚過度,她雖然徹底清醒了,但手腳一點也不受控制,完全動不了。
而更恐怖的,是她注意到,那像死人般,有著血紅色指甲的手指,正推著那碟子,一步一步的向她襲來。
一個又一個的「完」字,在她腦中,像是走馬燈般閃過……
 
堅叔:「沖好茶啦,咦,你地醒左啦?飲杯茶醒醒神先。」
堅叔的聲音傳進女同學A的耳中,此刻卻像天使的聲音般,拯救了她。而她更注意到,那隻碟子,還好端端的在桌子上,沒有移動過的痕跡。
剛才的,是夢?還是現實?
 
女同學A接過茶後,望向其他同學,發現全部已經清醒過來。
她很想詢問其他人,有沒有看見剛才的異象。
但她實在沒有勇氣,再回憶起剛才的事件,所以她選擇了沉默。




 
堅嬸:「你地醒返就好啦,有無事呀,駛唔駛送你地去醫院?如果無事,我就通知你地屋企黎接你地啦。」
四人中,除了女同學B,都說沒有事,不用去醫院,於是堅嬸便替他們通知家長來學校接走他們。
 
在堅嬸忙於通知家長期間,堅叔照顧著他們,其實他也不想提及物理室的事情。
但礙於職責所在,如果有人詢問起來,他也要有個紀錄,才能好好交代。
於是堅叔嘗試提問:
「你地幾個,點解咁夜都仲留係學校唔走?頭先係物理室做咩黎?」
 
三人一聽到物理室後,臉色馬上露出恐懼的神色,唯獨是女同學B,像聽不到問題般,只是在喃喃自語。
經過了一陣的沉默,堅叔再提議:
「咁啦,如果你地唔想講都唔緊要,後生仔貪玩D好正常者,我係校工簿度寫返低你地留係物理室,玩左幾個遊戲之後,俾我地發現左啦。如果你地同意,就係簿度簽返個名,咁到時有人問起,都叫有D交待啦。」
 
三人聽完後,知道不用再提起剛剛的恐怖經歷,亦立即在簿上簽名。只有女同學B還在喃喃自語,沒有動作。
 




堅叔:「呢位同學,你係咪仲有野唔明?」
然而女同學B只是呆站著,既不簽名,也不回應。弄得堅叔堅嬸也不知如何是好。
只好先帶四位同學去校門前,等待他們的家長來接走他們。
 
大約十至二十分鐘後,四人的家長分別來到學校接走他們。
而女同學B是最後一人,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她突然像清醒了般,在校工簿上簽了名。
堅叔開心的對她說:「嗱,咁咪好囉,簽左對大家都好嘛。」
女同學B最後也沒有回應堅叔的說話,只是低聲的說了一句話,便和她的媽媽離開了。
 
現在回想起來,堅叔才知道,當時女孩說了甚麼。
她說:「紅衫女孩跳了下來,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