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一起參加死亡遊戲之前》 小型飛機內,莎拉看了看鄰座的乘客。 左襟上鮮紅如熱帶雨林花朵般艷麗的紅線,在迷彩衣上繡出字體工整的「童」。 在莎拉的記憶中,換上迷彩衣的時候從鏡子中也看到自己左襟上也出現了同款字題的「莎拉」。 她記得,這稱號是在填寫參賽表格時於「暱稱」上填寫的稱呼。 「莎拉」,絕非她父母給她的命名,而且在現實生活中亦很少同伴朋友親人會用到。 但那刻,當她握著黑色墨水筆填寫表格時,就是在腦海中閃過這麼一個名稱。 莎拉眨眨眼,心想很大機會在死前一刻對手就是以這個名字稱呼她 --- 莎拉。 「你很勇敢。」 莎拉用著一種宣判似的語氣跟身旁這位未知是姓氏是「童」還是名字是「童」的男人說。





《一起參加死亡遊戲之前》
 
小型飛機內,莎拉看了看鄰座的乘客。
 
左襟上鮮紅如熱帶雨林花朵般艷麗的紅線,在迷彩衣上繡出字體工整的「童」。
 
在莎拉的記憶中,換上迷彩衣的時候從鏡子中也看到自己左襟上也出現了同款字題的「莎拉」。
她記得,這稱號是在填寫參賽表格時於「暱稱」上填寫的稱呼。
「莎拉」,絕非她父母給她的命名,而且在現實生活中亦很少同伴朋友親人會用到。
但那刻,當她握著黑色墨水筆填寫表格時,就是在腦海中閃過這麼一個名稱。




 
莎拉眨眨眼,心想很大機會在死前一刻對手就是以這個名字稱呼她 --- 莎拉。
 
「你很勇敢。」
莎拉用著一種宣判似的語氣跟身旁這位未知是姓氏是「童」還是名字是「童」的男人說。
 
「童」望向莎拉。
眼神穩重中略帶點剛睡醒的失神,與下顎上的鬍渣頗相襯。
都要死了,還得顧及造型。
莎拉在心裡失笑。




 
「謝謝。」
從話語中聽得出童不太願意跟莎拉作出任何對話,但基於一份很大可能是死前最後一份禮貌,他還是盡可能友善地道謝。
 
「下機後……你會用哪種方發將我殺死?」
莎拉直接問,絲毫沒有轉彎抹角的打算,像手槍子彈射程。
 
童的眼神滲出一絲錯愕,像個收到突擊測驗卷的初中生。
也許,這種神情在他日常生活中是慣常出現的表情。
 




「將你推倒,然後右腳壓在你膝蓋上,無論哪隻腳都好,只要準確壓到你的膝蓋就好,幸運的話還可以扭傷你的腳。然後是左手握緊你的右手,用你自己的手橫壓在你的胸腹部份,用右手將你扼死。」
童一口氣說出純屬幻想的殺人方法。
 
莎拉靜靜地聽著,像聽一段無關重要的廣播。
「這樣不行。」
「哪裡?」童的眼眉往上挑,但幅度不大。
「聽著已覺不切實際,是你看漫畫太多了嗎?那畫面……」莎拉搖著頭:「不行、真的不行。」
 
「那就別問,怎麼說我們是對手,而且還有其他參賽者在,可能我們才剛下飛機便一拼被高手所殺。」
童別過臉,往機艙外看。
 
藍天,一望無際的藍天。
 
「不要!」
 




莎拉的叫喊將童拉回來。
 
「我不想死。」
堅定的眼神,像個要挽回一段感情的初戀少女:「一點都不想。」
 
「不想死的話那為甚麼要來參加死亡遊戲?」童問出重點。
莎拉環顧四周:「這是在座每個都有他自己獨特的理由吧?總而言之我不要死。」
童鄙視:「這是叫我讓賽還是給你協助?」
 
「完全沒有這種意思。」
莎拉將頭靠到椅背上,稍微調整坐姿放鬆一下。
 
童皺眉:「真不明白你這種青春少艾在想甚麼,語無倫次的。」
 
莎拉靠在椅背上,斜眼看著他:「快到站了,只是想要分享一下心事。怎麼說,這真可能是我們人生中最後一番話。」




 
「你有想說的話嗎?」童瞄向她胸襟上的紅字:「莎拉。」
莎拉搖頭:「沒有,我只想活著回去。」
「那怎麼要來參加這死亡遊戲?」童重回當初的問題。
「每個人也有自己的原因,我不會問你來這裡的原因是甚麼也不會告訴你我的原因。我只想活著回去,因為有人在我離開的時候會掛念我。」
 
童的眼睛裡再次閃現一絲動搖的眼神。
 
「你有甚麼是掛念的嗎?」
莎拉問。
 
童偏著頭,往窗外看。
「我想……沒有。」
 
「有誰掛念你嗎?」




莎拉又問,彷彿每個問題都要童走入迷惘中。
 
「沒有。」
童望著窗外根本無從分辨的白雲。
 
「既沒有事情要想念也沒有人掛念,你的人生還有甚麼意義?」
 
莎拉將藏好的刀捅入童的腹部,就趁著他在思考時放空的一剎短暫的軟弱時光裡。
 
刺痛緊緊被迷彩衣包攏,童其實沒感覺到特別強烈的痛楚,只是奇特地感覺到平日睡飽以後會覺得格外飽滿滿足的肚腹中央,此刻插入了一柄冰冷的,手掌般大小的鋼鐵物。
 
「我是有人掛念的,他們以為我旅行去了,而事實卻是參加了這個荒謬的死亡遊戲。」
莎拉的眼眶被一圈凝住的淚水所圍繞。
「肯定我會負傷回去,但我不想死。我想活著回去看他們,也讓他們看到活著的我。」
 




童的手壓到莎拉握刀的手上,他的手仍然是壯年男子的溫暖:「那我呢?」
 
「都沒有人想你,那就去死吧!」
莎拉說得無愧。
 
「即使沒有人在掛念,但我的人生也是可以有意義的。」
每吐出一個字,他都感到那個字承受著刀鋒的壓逼。
而確實,莎拉在他說話的時候都在將刀往上拉。
 
「那又怎樣?」
 
童瞄了一下她衣襟上的紅字:「莎拉,你錯了。」
 
莎拉跟童不一樣,她的眼睛所能表達的情感至少少了六種。
 
「錯了又怎樣,這局……」
莎拉看了一眼神情比自己複雜的童。
「我贏了。」
 
童的手,仍富溫度的緊按在莎拉握刀的手上。
「贏、輸。」
他明明在微笑,但又不是在笑。
「關於人生的意義你真的懂嗎?」童抬眼看著她:「我和你根本不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