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筆名 csfling
作者簡介 陳生 永恆的十七歲撩交打男高中生 http://weibo.com/csfling http://www.24reader.com/search?searchKey=csf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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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

《孩子不乖下地獄》

《小孩不乖下地獄》 「今天我來帶孩子。」 我在深夜時份突然要求帶走男友與前妻所生的孩子。 不知為何,眼前放着「現任女友」、「與前妻所生的孩子」、「夜深時份」……怎樣配搭組句都覺得奇怪的詞語,在男友眼中竟然不覺稀奇。 他在嚴嚴密密地拉上窗簾的工作間朝我方一看。 「好啊!回來時給我買一排電池,這種。」 他指向工作檯上一個已經停止運作的鬧鐘,指針停在五時二十五分,不知道是哪天的五時二十五分,是上午還是下午的五時二十五分。 「好。」 「謝囉!」 他對我笑笑,作了個手槍的手勢。

《藍色故事》

《藍色故事》 根據從城市來的人遺留在山野間的雜誌,我了解到現在他們喜歡的人類造型。 臉孔是細小得只比手掌略大一點點,卻又要在這麼一點小小空間裡填上大大的眼睛、挺拔的鼻子、雖小而豐厚的嘴唇。 雙手在臉上開始動起來,對着拾來的時尚雜誌編製出大眾喜愛的臉。 然後將手從頭頂輕輕往下掃落,像飄雪下降的速度,不快不慢的製作出一把烏黑亮麗的短髮。 這一把秀髮,精心計算的髮尾弧度將我虛構的臉勾勒出一個細緻的輪廓,更巧妙地遮掩了應該存在的一雙耳朵。 而關於耳朵,是我翻遍雜誌都綜合不到一個理想造型的器官,儘管用頭髮掩蓋好了。 至於衣服,我沿用自己本來的身體顏色虛構出一套彩藍色模仿絲絹質料的套裝短袖上衣和短褲。 我往右肩處看過去,原本鮮紅如血的一隻甲殼蟲化身成一個手掌大小的圓形印花烙在衣服上。 「怎樣?」我對甲殼蟲說。 聲線是依照某次來山野進行拍攝的一個隊伍中某位身材最矮小的女生而製。 那一把聲線像鳥叫一樣有種迴盪的尾音,好像能在空氣中拖出出一道長長的尾巴,撩繞般用羽毛輕撫着人心,

<噩夢日和>

《噩夢日和》 「謝謝!」 就像在路上聽到了別人手機響起,即使那不是發自自己的手機,只要是選用了同一種鈴聲便會提高警覺的,我往右方看去。 與隔鄰登機櫃位職員交談的是我前女友。 說話的聲音是我聽了七年的,她的某句話更曾被設定為鬧鐘響鈴聲。 「咦?」 大概是察覺到有人在注視,前女友往她的左邊看去,與我四目交投。 「東京?」她指向櫃位上方的航班顯示屏。 「嗯。」我點頭。 她轉過臉去,看著服務員在為她辦理登機手續。 神態自若地以右手托著腮,左手則把玩著掛在手提行李袋上的掛飾。 湖水綠為主色調、淺藍色的繡花線編織出一個花朵形狀的網、五條象牙白色的羽毛分佈平均地懸掛在下方。 是某次旅行中,我在路邊攤買來送她的捕夢網。 「這幾年來你怎麼了?」 對比早將注意力轉移的她,我仍然是以面向著她的姿勢站在櫃位前。

《仙凡之戀》

《仙凡之戀》 姥姥替阿栗梳著一頭烏黑油亮的長髮時,從後偷瞄起她手中的書來了。 「姥姥啊!」 阿栗將手裡書捲成圓筒狀,輕敲著大腿。 「是!」 梳頭的動作沒停過,姥姥仍是一臉專心的看著她每根也一樣美麗的髮絲。 「你到過凡間嗎?那裡的戀愛都是書中所描寫的那樣嗎?」 阿栗將書貼在下巴處。

《胖》

《胖》 她低下頭,握著手機。 反光的手機屏幕從低角度的反映出一張比正常視角下肥胖的臉。 她連忙用兩手姆指在屏幕上按下訊息。 「慘了,我好像長胖了,早知道就不多點那盤餐前小吃,都怪自己貪吃,那味小點味道又不是特別好。」 「別傻了,剛吃下的東西哪會一下子令人長胖?」 對方傳來訊息回應。 她將手機放在大腿上。 手肘架在公車車窗上,單手托著腮。 眼睛在黑夜的公路上專注著路燈的一點點光芒,掌心則在靜止的托腮動作上搜索臉上多餘的脂肪。 「我是否有點過胖?」 「怎會?現在的樣子剛剛好。」

《上一次你喜歡誰》

《上一次你喜歡誰》 「喂!」 拿著一根香菸,一個打火機。 他走到她身旁,一隻前臂距離的位置。 「原來你真的會抽菸。」 握著外賣熱飲紙杯的她說。 「要嗎?」他遞上身上唯一的一根香菸。 她搖頭,幅度不大,也許是怕任何一個小動作會弄翻手上的咖啡。

《港女168》

《港女168》 「隨便看看啊,這些都是新款。」 店員鬼魅般突然出現在她身旁,嚇得正在放空思緒的她稍微顫抖一下。 她,時常會被突然閃身而過或突然出現的身影所嚇。 膽量之小,與一百六十八公分,人稱標準高度的身形不成正比。 「嗯、好,我在看。」 她微笑點頭。 從這靦腆的神情,亦難看出她的職業也是一位店員。 「要給你推介一下嗎?這些是上星期推出的新貨款式,這雙的顏色跟你這身衣著很配。」 鞋店店員將陳列架上一雙粉綠色鞋子拿下,如抱小貓般捧在手裡。 「嗯……」 她微笑盯著店員手裡的鞋子。 粉綠色漆皮圓頭高跟鞋,兩吋半左右的鞋跟上有著銀色金屬蝴蝶結的裝飾,氣質甜美如一顆馬卡龍小圓餅。 「我不穿高跟鞋的。」 她說,卻瞄到了同為店員的對方正穿著一雙白色高跟鞋,是陳列架上左二位置的同款。 「不穿高跟鞋?這不是很可惜嗎?」 店員嘆息著正要將鞋子放下的時候,她約定的友人正好出現。

《第二次戀愛》

《第二次戀愛》 「都幾歲了?這是第一次戀愛的人才會觸犯的錯誤吧!」 一雙筷子落在地上時,重複彈跳了兩下。 清脆俐落的聲音,乒乒乓乓。

《Free Hugs》

《Free Hugs》 我戴著前年聖誕派對中用過的一個動物耳朵頭飾,穿上同樣在某年的某個慶祝活動上穿過的一套藍綠格子校服套裙,握著從辦公室儲物室裡搜索得來的一張硬卡紙。 那卡紙可能是在影印小張紙片時用作背景使用的輔助物,但不知被誰用過以後隨意一放塞在影印機與文件櫃之間去了。 卡紙的一方邊緣沾滿未知該列為灰色還是深粉紅色的塵埃,受潮而稍作變軟屈曲的狀態,無力地挨在文件櫃上。 我抽出這卡紙,用平日使用機率根本少之又少的粗黑油性墨水筆寫上「Free Hugs」。 帶著它,穿上一身平素根本不可能穿戴的裝扮,站立在平日不常路經的地方。

《喜歡你》

《喜歡你》 Angela走在巴士上層車廂。 一直以來,她不喜歡巴士上層。 不喜歡那種明明距離頭頂還有一部份空間,但莫名的壓逼感就是會令人像骨折般縮起肩膊、壓下上身,傻子一樣的走到車尾位置。 「咦?」 Angela將手按在座椅背上,以對抗行走中搖晃的巴士。 「啊!」 Aziz看著她。

《假設每人心裡都有那麼一個陳浩然》

《假設每人心裡都有那麼一個陳浩然》 「《假如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陳浩然》……你有聽說過嗎?」 他翻著手中的雜誌,紙質很富質感、很厚, 厚得可能一不小心便會將乾燥的指頭割損。 「聽說過甚麼?」 她望著手中的平板電腦,放空著。若以動聽的詞彙來形容,此刻她的表情就是充滿一種空靈感,一股輕薄的靈氣圍繞在前額瀏海處。 「陳浩然是誰?」 他抬頭問,雜誌半掩。

《那裡只有我和他》

《那裡只有我和他》 「看他們倆多幸福。」 我朝著別人口中所形容的「幸福」看去。 幸福的他們倆,距離一種白頭到老的年紀還相差一大截,但舉止間卻漸漸看出那種老夫妻的相依。 氣氛自然得就像大自然中的花草樹木般清新脫俗。 他們倆,各在左手無名指都戴上款式不同但明顯代表著他們是一對人的銀戒指,簡單直接地暗示著他們倆之間深厚的關係。 我看著。 眼睛的無形力量吸引了她看過來。

《兩張床》

《兩張床》 對岸是著名風景名勝的畫面。 真實地展現在眼前的景象,畢竟是任何攝影和印刷所能媲美的。 可惜,時間已接近深夜,本應是亮麗風景已被一重深黑所籠罩,只餘下由附近旅館發出的數點黃光稍微襯托出一點輪廓。 她轉身,拉起亞麻布般厚重的窗簾。 此時,他已將櫃子裡同樣厚重的被鋪妥善鋪好在麻色的榻榻米上。 四周景物巧合地如此一致,不同步的,可能只有她和他。

《我忘不了那刻的欲言又止》

《我忘不了那刻的欲言又止》 我的右手姆指,如鐘擺球般撞在大腿上。 輕巧如反射動作的一彈、兩彈,來回只那麼一次。 我訝異於自己竟有這種失態的舉動。 這應該是一個年近三十的成年人該有的反應嗎? 我不清楚。 但指甲上觸碰到穿在身上那條連身裸色蕾絲洋裝的安心,好像證實了我的不安。 「嗨!」 姆指隨這點題的一聲而終止神經反應的彈動。 「你還好嗎?」

《成長的代價》

《成長的代價》 「家妮!」 站在便利店門前的家妮吃了一驚,朝我的方向看過來。 長長的馬尾辮子髮尾部份被雨水沾濕了,鞋子亦因沾上雨水而顯出一層油亮的光澤,白色的校服裙襬被染成半透明狀。 雨,有那麼大嗎? 「老師?」 家妮雙手抓著書包的兩邊肩帶,心聲是一句煩厭的「怎麼又是你?」 我撐著比一般雨傘略大的黑白漸變色長柄傘子緩緩走近。 「沒帶傘?」 家妮點頭:「稍等一會雨便會停,我會盡快回家的了,老師不用擔心。」 而她的心聲是一句簡潔有力的「廢話」,仿彿還附帶一個自然的翻白眼表情。 「這……」我抬眼看看仍然烏雲密佈的灰色天空。 但這把略大的傘完全地遮擋了我看向天空的視線,加上纏繞在我身上的精靈,她那頭色澤詭祕的彩藍色捲髮……

《只為電影而哭》

《只為電影而哭》 「分手吧,但請不要因為這件事而哭。」

《今天先做兩件事》

《今天先做兩件事》 阿善如常拿著從超級市場買回來的便當回家。 隔著保溫發泡膠盒和塑膠袋,她的小腿感覺到來自食物的那種獨特的溫度。 暖暖的,滲出一種洋溢著幸福的熱度。 「喀嚓」、「喀嚓」。 門鎖有點失靈的。但又不至於需要更換的損壞程度。 阿善漸漸地習慣了這種不順暢的開啟門鎖方式。 「回來了?」 阿得看來是早她一步回家,剛脫去鞋子,正鬆綁著頸上的領帶。

《紅色故事》

《紅色故事》 藍天,看在我的眼裡就是一幅淺藍色的桌布。 這裡的桌布是指餐桌上質地柔軟,偶然會碰上一兩顆突兀線頭的餐桌布。 我在這幅氣質是天真無邪的淺藍桌布下盡行過無數殺戮,廝殺無數大大小小的生命體。 或許基於這種天生冷血的身體構造和無情冷酷個性的緣故,我的身體外殼是紅色,在長滿各種綠色植物的山野間相當突出。 也許因為這種天生的紅,令我注意到天生藍色的牠。 藍蝴蝶拍着帶有詭異色彩的彩藍翅膀飛來,停在我面前的一根末端略呈枯黃的草上之時,我圓滾滾的黑眼睛被吸引住,連線般直勾勾地看着牠。 「歡迎光臨。」 藍蝴蝶與我對望起來。 寶石似的一雙大眼睛,邊緣部份猶如用眼線液細緻地劃上一圈線條幼細的幻彩顏色,宇宙般帶着點點星光的兩顆眼球隱約反映出我的身軀。 在牠眼中,我只是一顆不甚顯眼的紅點。 但我以高傲的姿態對牠說。 「歡迎加入我們的團隊。」

《黃色故事》

《黃色故事》 「咦?醒來了。」 穿上一身猶如一片晴空的藍色護士服,左胸前的袋方形口袋裡插滿各色原子筆的年輕護士對我說。 其實我已蘇醒了好一會兒,是她沒有注意到。 從我張開眼睛一刻便看到她忙碌地拿着病歷表在抄寫、看手錶、左手動作大幅度地翻着比一般筆記紙張略厚的記錄表。 遮掩了半張臉的白色棉質口罩下,肯定是木納的表情,而露出的眼睛也一樣是麻木的眼光。 一切都公式化地,像壞學生抄寫作業般的進行。 直到意識清醒一點之後,我望着天花上懸空吊起的長管形光管。一根又一根的整齊排列起來,跟背後的純白色天花板毫無違和感地共存。 粉紅色的布簾柔和地分隔出面積相等的獨立空間,穿上明顯是病人服的人都各自平靜地或躺或坐於床上。 在我背後的病床,比過往想像中的感覺來得好。 後腦下是個不大不少不厚不薄不軟不硬……總而言之是個合適的枕頭,合適得比家裡慣用的還要舒適。 還有床鋪和被單,竟出奇地順滑軟綿,質料比住過的酒店所用的還要高檔次。 沒暈眩、身體沒痛楚,只有那麼一點點沉睡過後的肌肉痠痛。 我盯着護士看,在只基於好奇之下幻想着她在口罩之下整張臉會屬於哪種氣質和樣貌。 「我的朋友呢?」 「你的朋友?待會問警察們吧!」 護士冷淡地回答。 「還有其他人呢?在哪?」我追問。 「這問題跟剛才的有分別嗎?我要去請醫生來,別動!」 護士說着,步履身姿庸庸懶懶地走開去了。 我繼續躺着,看着天花板上懸掛的光管。 負責懸掛光管的鐵架,接駁位生出一層厚厚的啡黃色鐵鏽。 此時,我並未關心到未知情況如何的同伴,而想到了露營時遇到的陌生人。 那幾個與山野格格不入的三個女人。 印象最深刻的要算是穿黃色衫裙的一個。

《節日悲歌》

《節日悲歌》 一如往常,每逢星期一晚上七時三十分,我帶着電子琴站在這個空氣很髒,永遠也像有無數微塵在飄浮的地方裡演唱。無論演奏的音樂和表演的歌聲是何種風格和形式,恐怕也不能為這混沌的世界帶來多少改變。 站在這裡或是坐在家裡,情況大概是相同的,當中最大的分別也許是聲音的迴響略有不同而已。 「可以點歌嗎?」 演出期間跟我說話的是一個與我年紀相約的女生。 聲音是最普通的一種,未能令我一聽難忘。 從來,我對聲音的印象深刻程度遠比外觀上的一切。 所以直到她開腔說話了,我才發覺到她的存在。 大約三十分鐘前,也就是大約七首歌以前她已站在這裡。 在我演唱完那天的第一首歌以後給了我幾下輕力的掌聲,還有輕力的一下乾咳聲。 「想聽哪首?」

《床頭婆婆呢?》

《床頭婆婆呢?》 帶著新女友,走著走著,他來到了舊居所在的街道。 他往前方一座屋苑所指去。 粉紅色雲石砌成的外牆,模仿古堡外觀的建築設計。 黑夜中,精心佈局下設置在草叢裡的射燈將屋苑映照得媲美千萬年歷史的皇宮。 「從前我住在這裡。」 他說。 新女友望著這座實際距離不遠,但就是莫名地在心裡感覺遙遠的豪華住宅,心裡馬上計算出憑著自己的積儲和工資大概一輩子勞動也買不起這裡的單位。 「從前……」 「很久很久以前這裡還不是這樣的,那時候……」他將視線從屋苑的最高點往下移,到達平台花園的高度:「從前這裡只有密麻麻的一堆唐樓。」

《盜夢者,搏啦!》

《盜夢者,搏啦!》 「請為你的作品解說一下。」 評判先生坐在阿沉面前。 一張長方型的灰色辦公桌塑膠似的製料,桌面是一塊面積跟桌面一樣的玻璃,玻璃下壓著的是印刷商送贈的年曆卡,像個手提電腦的大小,不知道評判先生這一年內有看過年曆卡幾次。 「啊!」 阿沉像個孩子般好奇地對評判的辦公室審視一番之後回過神來。 除了眼前這張辦公桌、立在門框旁的鐵皮書櫃、牆上的懷舊風掛鐘,還有是阿沉早就察覺出評判先生對他的參賽作品所流露出的不解和不屑。

《謝謝英雄》

《謝謝英雄》 少女左手以一種抱嬰孩的動作捧著兩本厚厚的參考書,步履平穩沉實地走著。 忽然,有人擋在她面前。 「請問你要到哪裡去?」 擁有銳利眼神的少女看著面前這陌生人,不帶半分感情的態度像極對著的只是一件死物而已。 「當然是向前走,否則是要往後退嗎?」 少女回答說。 陌生人笑了,心想面前的這位穿著附近高中杏色套裝制服、梳了個丸子頭、戴著鮮紅圓珠髮簪的少女真夠特別,極可能會是一具不錯的玩具。 「做人當然不要輕易退縮。嗯嗯、這是要提醒你一下前面的道路在維修,假若你必須前行恐怕要改道了。」 「改道。」少女的眼睛稍微斜看一眼,視線剛好掠過手上的參考書。 「是,要帶你抄小路嗎?」陌生人邀請說。 「好,正好我不想思考。」少女一口答應。 「那邊。」 陌生人往旁一指,自顧自的起步,也不理會少女是否真的跟上了。 跟著走了一段路以後,陌生人將少女帶到一處幾乎接觸不到陽光的陰暗冷巷去。

《第一次戀愛》

死亡使者拿著看似魔法杖的黑色棍子往前方一指。 「那邊就是通往地獄的入口,希望你能乖乖的給我走完這段路,別給我添麻煩,明白嗎?」 新來的死者仍然穿著離世時的衣服。 白襯衫,左邊胸前的口袋處是靛藍色的紙鶴繡花。 微微凸起的刺繡痕跡,讓平淡的襯衫添上一點別緻的精巧。 左邊腰腹上一道褐紅缺口,是他死亡的證據。 在死者們的世界裡,這麼一道明顯的缺口卻又出奇地合符原則地出現在白襯衫之上,而並無破壞那完整的氣氛。

《我們都是聽Bigbang長大的》

《我們都是聽Bigbang長大的》 子妤走在難度只有一星評級的行山徑上。 雙腳踏著一對杏色短靴,厚厚的鞋墊隔絕了路上各種會引致雙腿不適的沙石。 她想,穿著這樣舒適的鞋子踏上環境清新而且平坦的路,是否無論走上多久都不會累?再說,直到哪個時候她才會開口叫停? 「找點事做好啊。」 子妤雙手抓住背包肩帶,狀甚輕鬆的樣子。 「例如?」 同行友人在她身後問道。

《最後舞曲》

《最後舞曲》 宴會過後,他獨個兒走在夜晚的路上。 雖說已經接近深夜,四周明亮的燈光映照在附近商廈的玻璃幕場上、地上打磨得光滑的地磚、還有仍然精力充沛的行人。 他看看手錶再次確認現在經已夜深。 「Free Hugs」

《一起參加死亡遊戲之前》

《一起參加死亡遊戲之前》 小型飛機內,莎拉看了看鄰座的乘客。 左襟上鮮紅如熱帶雨林花朵般艷麗的紅線,在迷彩衣上繡出字體工整的「童」。 在莎拉的記憶中,換上迷彩衣的時候從鏡子中也看到自己左襟上也出現了同款字題的「莎拉」。 她記得,這稱號是在填寫參賽表格時於「暱稱」上填寫的稱呼。 「莎拉」,絕非她父母給她的命名,而且在現實生活中亦很少同伴朋友親人會用到。 但那刻,當她握著黑色墨水筆填寫表格時,就是在腦海中閃過這麼一個名稱。 莎拉眨眨眼,心想很大機會在死前一刻對手就是以這個名字稱呼她 --- 莎拉。 「你很勇敢。」 莎拉用著一種宣判似的語氣跟身旁這位未知是姓氏是「童」還是名字是「童」的男人說。

《一分二十秒》

《一分二十秒》 「我想說呢……」 對座的她將身軀向前靠,胸部都壓在拱成貓抓狀擱在桌子邊緣的兩手上。 我應聲:「嗯。」 「梅菜扣肉飯!」 侍應生將一碟只需一眼觀看便能令人剎那間垂涎的快餐店菜式。

《兩個人》

《兩個人》 阿離推開潮濕得恐怕要發霉的木門,室內暗黃色的一片光茫隨之從左至右晃動一下。 四周疏落地點起數十支白蠟燭,黃色燭光之中坐著一位跟阿離年齡相約的少年。 他身旁擱著一個天藍色的背包,拉鍊扣著的金色匙扣粗糙地刻上「甘」字。 少年抬頭看向她的時候,「轟隆」一下雷聲響起。 廟宇內的燭光,又因此而晃動一次。 「要下雨了,進來吧,這裡只有我在。」 少年說,聲音很輕很輕,近乎呢喃般細語。 阿離點頭,帶著一身不比淋雨更狼狽的濕氣踏進廟裡。 「關門。」 少年命令式說。

《中女168》

《中女168》 坐在暗紅絨布方形小沙發上,布料黏膩的厭惡感,透過空氣四方百面傳入身體。她打了個無形的寒顫。 光著的一雙腳立即套入店員送來的一雙號稱由羊皮所製的鞋子。 黑色的一雙圓頭高跟鞋,鞋頭圓潤如小饅頭般甜美可愛。 鞋跟是直徑如尾指指甲大小的三吋半幼跟,女性腰線般順滑的一道弧線從下而上將金色鞋跟底連接著腳跟部份。 約一吋厚的前腳掌部份鞋底,把並排放在右邊的一對寶石藍平底鞋一下子映襯得如陪嫁女般卑微。 「看看怎樣?」 店員拿出剛好只能照顧到雙腳小腿部份的鏡子放到她跟前。

《近》

她手拿著兩張戲票。 指尖捏著兩張近乎正方形,略微往後捲曲的電影戲票。 指甲拿捏不到一個準確的力度,使那種特殊紙質的戲票左下角被壓出一道炭灰色而稍現閃亮的壓痕。 她下載了一個交友軟件。 舉機、不舉機。 也能於水平面上馬上搜索出周邊的人。

《送我一枚叫「風度」的金幣》

《送我一枚叫「風度」的金幣》 當我來到城中一間不太著名,位置亦不太顯眼的電動遊戲機店的時候,我立在門外,遲疑著應否踏進去。 「嗨!」 他朝我揮揮手。 隔著玻璃門,耳邊仿彿聽到他一貫精神奕奕的聲音。 那聲浮誇的「嗨!」千篇一律的,總帶著那敬禮狀的揮手動作。 我一咬牙,犬齒輕力夾著嘴唇內側的一小塊肉。 嘆息似的吸一口氣走進遊戲機店,步向他。

《風景》

《風景》 「嗯。」她頓了一頓:「他們是一對情侶。」 他探頭仔細察看:「沒有牽手,也沒在談話交流,怎麼看出來?」 她說:「因為他讓她坐靠窗的位置。」 「靠窗?」他看著前方的一對未知是否確實是戀人的男女。 陽光透過身旁的玻璃窗射進快餐店中,使他瞇起雙眼。 「啊!你的眼睛剛康復,跟你換個不那麼刺眼的地方。」她站起來,要給他換位置。 「不用了,其實早應該在車上跟你對換位置讓你坐靠窗那邊。」 「那麼住進醫院裡的便是我?」她指向自己。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不用換位置,這樣我看到。」

《紅塵》

《紅塵》 「你太蒼白了。」 她給我的印象,就是如此。 「沒有啊,其實這裡本來是有點紅紅的。」 每次我這樣說的時候,她便會看著面前某個地方,仿彿在照鏡子似的用指尖輕碰顴骨下的位置。 那直徑大概半根手指長度的位置,仔細看的話,確實是有種天然的白裡透紅的一抹淡紅色。 但我總覺得她的臉真的太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