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小孩不乖下地獄》 「今天我來帶孩子。」 我在深夜時份突然要求帶走男友與前妻所生的孩子。 不知為何,眼前放着「現任女友」、「與前妻所生的孩子」、「夜深時份」……怎樣配搭組句都覺得奇怪的詞語,在男友眼中竟然不覺稀奇。 他在嚴嚴密密地拉上窗簾的工作間朝我方一看。 「好啊!回來時給我買一排電池,這種。」 他指向工作檯上一個已經停止運作的鬧鐘,指針停在五時二十五分,不知道是哪天的五時二十五分,是上午還是下午的五時二十五分。 「好。」 「謝囉!」 他對我笑笑,作了個手槍的手勢。





《小孩不乖下地獄》

「今天我來帶孩子。」
我在深夜時份突然要求帶走男友與前妻所生的孩子。

不知為何,眼前放着「現任女友」、「與前妻所生的孩子」、「夜深時份」……怎樣配搭組句都覺得奇怪的詞語,在男友眼中竟然不覺稀奇。

他在嚴嚴密密地拉上窗簾的工作間朝我方一看。
「好啊!回來時給我買一排電池,這種。」
他指向工作檯上一個已經停止運作的鬧鐘,指針停在五時二十五分,不知道是哪天的五時二十五分,是上午還是下午的五時二十五分。





「好。」
「謝囉!」
他對我笑笑,作了個手槍的手勢。

明明看上去是這麼醒目的神情和外表,他卻好像不了解目前的景況。
也難怪,我頭戴漁夫帽、身穿紅白格子襯衫、牛仔短褲、藤籃式斜包,他以為我要跟換上一身輕便裝束的孩子野餐郊遊去吧。

「要用車嗎?」
男友拉開抽屜,要在擺滿各種小物的地方找出只在假期才用到的車匙。




「我們乘搭鐵路。」
「鐵路?」男友從工作中抬起頭,是察覺到哪裡不妥嗎?
「末班車開出前按時回來。」
「鐵路好,可以在路線圖上認字。」男友對着工作檯前的水松板說。

我牽起他孩子的手:「我和你,走吧!」

「我和你」而非簡單常用的詞語「我們」。
因為他的孩子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
約為五歲的孩子長着一張混合了男友與他前妻面貌特徵的容貌,小小年紀已看出眼耳口鼻在顯示出一副與我無緣的相貌。





「到哪裡去?」
孩子的手被我牽着。
與其這樣說,形容為我的手包裹着他一隻小手更為恰當。
彼此之間沒有牽手的親密,所有行為只是個動作。

「乘搭鐵路。」
我眼望前方。
黑夜中,發光的鐵路站入口比白天清楚易認。

「到哪裡去?」
「地獄。」
我不作修飾的直接說出心底話。

「聽說過晚上都有丫烏出沒捉小孩嗎?」




「丫烏……?」孩子拉長尾音,但不可愛。
「也許在你出生的這個年代已沒聽說這詞語,簡而言之,是妖怪出沒嚇小孩的都市傳說。」
「妖怪在鐵路裡?」
果然,這樣說對孩子而言比較簡單易明。

「鐵路都建立在地底,而我聽說過越接近地底……那就是越接近地獄的意思。」
印象中很多關於奇怪的都市傳聞都與鐵路站有關,是因為接近遠離地面活人居住的地方。

「嗯……」
孩子似懂非懂的看着我。
他一定是不懂,否則哪來跟着我在店鋪都關門的時間外出乘車。

「我們去看甚麼?」
「看到甚麼便是甚麼。」





我抱起孩子,插入車票。

深夜時份的鐵路車廂不如白天時間的擁擠,但也不如想像的空盪。

孩子踏進車廂後意圖走向空置的座位。
「別過去。」
「嗯?」孩子抬頭望向我。
「不是要給你坐的。」
「沒有人需要讓坐。」
「但也不是能讓你隨便亂坐。」
「嗯……」孩子放眼望着車廂:「我們……」
「殊!」
「那裡……」
「別在車廂裡說話。」
「為甚麼?」




「太吵會被妖怪發現,會將你捉走。」
「嗯……」
「所以外國的車廂裡人們都避免說話,明白嗎?」
「知道。」

我和孩子站在車廂裡,過了一站又一站,根本沒有一個特定的目的地。
可能,說我和他只是閒着沒事的來體驗末班車的真實狀況會更適合。

回家後,男友問他的孩子今天學會唸哪些字。
孩子告訴他:「車廂裡不准說話。」
「那看到甚麼了?」
「很多。」
「要不是有末班車,否則能看到更多東西。」
男友摸摸孩子的頭。





我拿出日前買來的電池為鬧鐘換上:「也幸虧有末班車,否則我會帶孩子到更遠更深入的地方去。」
「現在的鐵路確實四通八達,能說出來的地方都能到達。」
「是,小明也要說是啊!」
我回頭對孩子說。

孩子點頭:「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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