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傳說：神怪之門扉（第303節）　: 第八十六章：約會（下）

　　雪落夜空，星宿掛天。格曼帝國科技最強，帝都設施也是先進與現代化之最，致使都城建築林立，燈火通明。一男一女，手挽著手，在人流尚多的大街上走動。
 
　　據說遠古以前的人們，會想像以線條勾勒空中的星星，把星宿繡成形狀，名曰“星座”。星座萬千，成規成文後，變得更為繁瑣。現今一般都沒有這種習慣，只有祭宗尚存遠古星韻學說。
 
　　艾莉絲的宗教學校背景有等於無，別說星相災異，連算術也是一般。
 
　　與傑特同步共走，使艾莉絲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在塞米村那夜，艾莉絲在傑特手上僥倖逃生，卻是受傷極重。今天為止，傑特那一記重鎚深深烙印在艾莉絲的背上。即使花頴與老師父共同治理，後遺症依然存在。若非黑帝之鎧，艾莉絲早已命喪傑特鎚下。
 




　　手臂傳來的是一種迷茫、一種莫名，還有一股溫熱之感，間或傳來安詳恬靜的閒境。不知怎地，艾莉絲待在傑特身邊，也感到安全閒適之意。
 
　　是費倫的關係？也許。如果兩條分岔路的終點都是敵人，而且不能走回頭路的話，艾莉絲自會毫不猶疑選擇實力較弱的一方。費倫沒有提出無理要求的話，艾莉絲才不會與傑特“約會”。
 
　　艾莉絲很懷疑，如果費倫突然出現，傑特這人會否保護自己。
 
　　傑特與費倫素不認識，無仇無怨。假使艾莉絲幻想成真，以傑特的聰明頭腦，應會採取事不關己的態度，走為上策。天真的傢伙才會跟初相識的人出生入死。
 
　　艾莉絲又冒起怪念，如果費倫的首要目標不是自己，而是傑特。那該怎麼辦？夜鷹的魔頭濫殺無辜，絕非不可能的事。果真如此的話，艾莉絲又會否拯救這位幾乎一招了結自己的年青人？
 




　　天上忽爾飄來點點光泡，由街角劃至街尾，猶如人工流星。帝都的生活科技品層出不窮，均不能吸引艾莉絲，唯獨這種空中光泡。艾莉絲從未看過會飛的燈，不只會飛，且色澤亮麗，散射柔和，光芒似弱實強、表微實厚。一個字形容，美。
 
　　不論挽著的對象是誰，若果一直停留此時此刻，那有多好……
 
　　“霓虹。”傑特指著天上的光泡介紹著：“本國的新發明，據說能以氣體發動光源。”
 
　　“不錯……”艾莉絲目不看路、仰視光泡，反正有了人肉手杖。良久良久，突然蹌踉一步，幾乎跌倒，原來左腳踏在雪下小坑。傑特反應極快，瞬間伸手按著艾莉絲肩頭，把她靠進懷中……
 
　　很暖，觸感很好──不對……
 




　　艾莉絲下意識推開傑特。這一推用力甚輕，傑特只消牢固手臂，便可抵銷推動。但他沒有這樣做。
 
　　女的退讓、男的讓她退讓，一切發生於安靜之中。
 
　　“我覺得你要換換鞋子和長褲。”傑特笑道：“無論怎樣裝扮，非本地人依然並非本地人。有些東西是努力也裝不來的。”說著之時，傑特指著街角的店舖，道：“到那裡看看。”
 
　　一跌一挽一推一讓，使艾莉絲不再幻想，剎那清醒自己。我再想甚麼？算了，不知道的不要再想，應想一些迫在燃眉的危機。這危機很是簡單，可用六字總結：傑特找到我們。
 
　　若要向夥伴解釋，只需增添四字。那便成為：美維亞讓傑特找到我們。除了美維亞，艾莉絲實在猜不出一個更好的理由，去解釋為何一名門防隊長會暫棄崗位，進入首都。
 
　　美維亞曾裝死、曾偷襲，又與艾莉絲上演摔跤大戰。這小小女兵實力極差，居然三番四次弄得艾莉絲一身是蟻。最終，艾莉絲選擇放了她。
 
　　放虎歸山，就必須有虎再歸來的覺悟。但……來得太快了吧。
 
　　麻煩的終極意義，其實在於事情的複雜性與量化數目。敵我相爭、對手強大，只是麻煩中最為膚淺的煩事。艾莉絲煩惱之事極多，現在還多了一個傑特、一個美維亞，已經達至“煩得麻木”的境界。




 
　　艾莉絲不想再煩，於是開門見山：“你想怎樣？抓我回去領功？”
 
　　這時，傑特忽然重新挽回艾莉絲手臂，艾莉絲反應敏捷，幾乎要使出法陣。她快，傑特的嘴巴更快：“這裡人多，你不是認為自己可以再逃一次吧？
 
　　艾莉絲顧左望右，街上到處都是三五成群的人。情侶夫婦、朋比同輩、一家大小，應有盡有，當然還有巡邏士兵。傑特又道：“現在是逛街的時候，別胡思亂想。”
 
　　傑特強拉艾莉絲手臂而前。艾莉絲想：“大街大巷，我不能拿你怎樣、你也一樣，小心別到僻靜的地方便可。”
 
　　緩走幾步後，傑特忽道：“奇怪奇怪。那天之後，你應該難以行動、一拐一拐地步行才對，怎會康復神速？”
　　
　　要讓艾莉絲不胡思亂想，簡直難過登天。傑特一問，艾莉絲本想回答“那又如何”。但察其神色言行，似有不對。
 
　　傑特的話，表面是談笑風生，裡頭卻話中有話，句句含骨有刺。上一次二人把酒談魚，口裡說的是魚雞之論。而論調中的內容，亦是事實。但事實的底層反映了甚麼，大家心中有數。
 




　　然而，傑特剛才卻正正常常地發問，顯然違反他的說話習慣。看其臉色，傑特仍然以笑迎人，當真是了不起的演技。
 
　　愈是正常、愈有不常。傑特有甚麼目的？不知道。
 
　　既然如此，艾莉絲便不作回應。
 
　　作為一個正常的人，當被提問時，絕對有選擇作答與不作答的自由。如果傑特用強，艾莉絲便會大叫。眾目睽睽下，誰是出醜者，一目了然。
 
　　這時，傑特把艾莉絲拉往一間時裝店。那店子櫥窗滿是燈飾，門牌“萊茵公司”四字又大又亮，是帝國最高級的時裝品牌。不但滿譽全國，連聯合王國那邊亦有分店。
 
　　透明櫥窗之內，會否存有陷阱？
 
　　街上人流頗多，個個都能看到店內情況，應該沒問題吧。不過，一位正常的路人又怎會無故往店內瞧？
 
　　懷疑之際，艾莉絲已被拉進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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