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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瑪提著機槍，輕輕踏著瓦礫，免發出聲音。她指示哥賓先到附近檢查一遍，再分開繞過建築到後方會合，確定四下再沒有埋伏的敵人。諾亞替安妮包紮傷口。費度對著燃燒著坦克車默禱。干沙利斯、阿歷士死了，尼奧失去踪影。同一時間他失去三名部下。

費度抬頭，看到飛機正朝他們飛來。愛瑪認得是新耶路撒冷城的飛機，向他們招手，指示他們降落在戰區附近。

加比與其他人一同下機與費度會合。費度看到積克後，對加比點一點頭。

費度吩咐隊員，要將屍體帶回新耶路撒冷安葬。干沙利斯是尤瑟夫的好友，得知好友死去的消息後他頹然坐在地上。各人分頭找屍體，加比、山姆撲滅坦克上的火焰，尋找阿歷士的屍身。諾亞與渡邊先找到倒在街上的干沙利斯，一前一後抬著他。他們都穿著泥灰色的軍服，敵方則穿著深藍套裝，所以一目了然。愛瑪查看過四周後，走到停著飛機的建築物裡，繼續檢查。來到二樓一轉角處她看到一具赤露上身的屍體，她小心翻過，發現躺著的赫然是尼奧。她暗叫不妙，隨即聽到樓下有人叫嚷。

積克被一隻佈滿紋身的手勒緊脖子，背後的人用槍抵著他的太陽穴。對方濃烈的口臭教他差點昏倒。後面是個穿了與費度一樣衣服的人，陰森的雙目透出邪惡氣息。是大衛。





大衛押著積克往後退。大概大衛沒注意積克的樣子、只看到同樣穿著他們的衣服，以為積克是新耶路撒冷城的人。加比、渡邊、尤瑟夫、山姆提槍上前包圍著他。

「密利根﹗許久沒見了。」

「對，大衛。」上次見面是許多年前的戰場上，那次他擊退了想搶掠新耶路撒冷城的大衛及他的爪牙。

「我要它，」他指著旁邊剛才加比停下的那架飛機。「不然我殺了這傢伙。」

「大衛，你剛殺了我的同伴，你知道我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那便開槍吧﹗」

費度吸了一口氣，示意各人垂下槍，「你放了他，這次我讓你走。」

「我倒想殺了你呢。」大衛繼續後退到飛機位置。

「放了他，我說到做到。」費度走上前，示意各人停下。加比知道積克是拯救雪兒的籌碼，絕不能失去他。

「嘿嘿…」大衛盯著步近的費度，突然踩上一片瓦礫，握住手搶的手移動了少許。





積克瞬即擒住頸上的手沉腰，轉到他背後，將他壓下，再奪過大衛另一手上的槍，抵住他的後腦。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不到一秒完成。

積克在地下城受過武術訓練。那是所有新人類都需要學習的技能，就像運動課的其中一門課程。當時他不知為何要學這些防身術，因為地下城裡的人從不爭執打架，學到的武術完全派不上用場。亦因為是他第一次使用，剛才他在腦中不斷複習，等待著這個機會。

大衛臉如死灰，跪了下來。

「裁在一個小孩手上，你還有什麼話說？」費度看到積克如此乾脆俐落的動作也吃了一驚。他盯著倒下的大衛，對積克豎起大姆指。

大衛沒回答，低頭喘著氣。

積克鬆開手慢慢後退。大衛身上藏著手榴彈，他被按下時另一隻手已藏在馬甲裡，扣著其中一顆手榴彈。他要找人陪葬。他的手指才發力，意識便溜走，倒卧在地。手榴彈從大衛身上滾出，保險匙仍插在手榴彈上。在三樓的愛瑪從瞄準器看著一切，扣下機板，槍管正冒出煙。

積克呆呆前方的屍體。

「吼，剛才你應該立即解決他呀﹗」愛瑪衝下來，揪著積克他的衣領對他怒吼。「你差點害死這裡所有人﹗」





「對不起…」

「愛瑪，算了吧。」費度向她打個眼色。愛瑪透了一口大氣，鬆開手。

「小子，我們又見面了。」費度走到積克跟前，拍了他一下膊頭。剛才那動作教費度對他另眼相看。

「對不起，我差點連累你…」

「你的運動神經很好，但出來這個世界要加倍小心，因為反應再好，但若沒有靈活的腦筋亦保不了命。記著，你已不在溫室中。」費度說，點了一根煙。「這是個汰弱留強的世界，只有強者能生存下來的世界。要對身邊所有人保持警覺，就是相識的人。」說罷吐了口煙。「包括我們。」

「我會謹記。」積克看著兩具屍體，那是費度的同伴，為了他為了雪兒而死。生命就是如此無常。怪不得外界的人都非常躁動。

「你不是想了解巴比倫以外的世界嗎？這便是真實的世界，我們真實的生活，好好看清楚。」





積克看著這個剛踏足的城市。貝爾格萊德。寬敞的車路是為了讓戰車可以在市區內行走。上世紀末爆發內戰，塞爾維亞從巴爾幹半島分製出來，後來經過當時的北約維和部隊調停才結束戰事。才不過五十年前，對比接著發生的世界大戰可謂小巫見大巫。第三次世界大戰發生時整個塞維亞及克羅地亞地區又受到強烈轟炸，放眼望去，現已沒有一座高於三層的建築。

山姆這時告知費度，他在飛機上看到在保加利亞邊境的幅射雲，大概在一小時後來到這邊，他們需要動身離開。

「接著我們去哪裡？」加比問。

加比剛發問，哥賓便回來，來到費度前，正抹去手上不屬於他的血。

「首領，剛才發現一個在暗中觀察我們的偵察兵，正準備逃走，給我抓個正著。那傢伙是彼得那邊的人，我花了點時間，得知彼得原來身處在捷克的布拉格。」

「那雪兒想必在那裡了吧？」愛瑪說。

費度想，他們在貝爾格萊德與大衛開戰的消息應該已溜進彼得耳中。他決定直接到雪兒那裡。那怕剛才的訊息可能是彼得的魚餌，意圖將他們引得更深入一網打盡，但來到這地步他已管不得這麼多。反正積克在他手上。

「我們去布拉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