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陳子鋒,起身呀!陳子鋒!」我在睡夢中突然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咩事呀?好眼訓呀!」我用手擦拭著雙眼,然後勉強睜開了。
 
「陳子鋒!你捨得起身呢咩?」在我前面站著一個人,但周遭的環道卻很模糊。
 
我定睛一看:「小詠?你唔係同天命叔去左中山咩?點解係度架?」
 
「死蠢,你望下周圍啦,白濛濛咁,一睇就知係夢啦!」小詠雙手撐著腰部對我說。
 




「乜野呀,鬼知咁多咩,我訓緊覺架,你搞乜鬼又入我個夢呀?」我打著呵欠詢問,雖然,在夢這種意識世界裏,我並不會真的感到累,但也是要裝裝樣子,才能配合現在的氣氛。
 
「仲好講,你今日做過D咩黎呀?」小詠略為焦急的問我。
 
「我今日?無呀,咪返學食飯放學囉。」我不解的回答。
 
「真係?你知唔知,我係中山果陣,都感覺到你好似遇到危險呀!」小詠抓著我的臉說。
 
「吓?咪住,唔通係今日晏晝單野?」我突然醒悟,然後把今天遇到的事告訴了小詠。
 




「原來係咁,最衰我同天命叔都唔係香港啦,如果唔係可以去你學校睇下!」小詠擔心的道。
 
「咁又唔駛擔心,我又感覺唔到學校有奇怪嘅磁場,應該無咩事嘅!」我雖然這樣說,但心裏卻也不是十分肯定。
 
「唔擔心就假啦,自從天命叔將我同你嘅意識連埋一齊,呢幾年我就成日感覺到你有危險。你一早拜天命叔為師咪無事囉!」小詠用近乎咆哮的語氣責罵我。
 
「咩……咩者,係個維園阿叔D脾氣太難頂,我先唔肯拜師Ja!同埋我無拜師者,都有幫佢手同跟佢學野架!係學得少D者……」沒有錯,各位讀者恐怕要失望了,我並沒有向天命叔拜師,因為道教的師徒關係實在有太多不合理的規距,我實在無法忍受。
 
「你果D嚴格黎講唔叫學野,你係側邊望下學下咁,呢D叫偷野!唉,你地兩個,都唔明點解唔可以一人退一步,其實天命叔都有心教你,如果唔係唔會成日係道壇或者做法事講得咁詳細啦!」小詠看來對我們不能成為師徒,確實有些不開心。
 




「唔緊要啦,我地兩個性格,咪盞火星撞地球!依有家有你做佢徒弟咪好囉!」我只好這樣說。
 
「唉,人鬼殊途,當日如果唔係個咒術,佢都唔會收我做徒弟啦,同埋始終有好多野,我係做唔到架!算啦算啦,今次入你個夢,都係睇下你情況者,晏晝果陣,突然間感受到你果邊有一D好強嘅靈力,嚇到我呢!」小詠關心的說。
 
「我應該無事嘅,我雖然無正式拜師者,但靈感力呢幾年都有進步,暫時我都感覺唔到學校有D咩奇怪!今日學校見到D異像可能係D小鬼同我開下玩笑者!」我確實不認為學校有甚麼危險,除了坑口村那邊的奇怪視線外。
 
「好啦,咁你自己小心D啦,我係呢邊都應該有排搞,無咁快返到黎。」小詠又擔心起來。
 
「吓?你地去中山搞咩呀?都去左幾個月啦?唔係有麻煩野卦?天命叔佢無野呀?」雖然他們經常會去其他地方,但這次感覺總令我有點不安。
 
「唉,總之麻煩啦。今次過黎係因為天命叔D師兄弟要求,我都唔識講。不過你放心,呢度無人有凶相,唔會有咩好嚴重嘅野。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啦!我走啦,入你個夢都用左我唔少力,我要返去叉下電啦!」小詠說完後,身影慢慢變得淡薄。
 
「好啦,我會小心架啦!你返到黎我整D靚嘅沉香俾你,等你叉下電啦!」我笑著對她說。
 
「好,到時食窮你,我走啦,#$%@#」她的聲音漸漸遠去,而我的意識也慢慢變得薄弱。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我睜開雙眼,看了看鬧鐘。
「屌!八點鐘!大撚鑊!」我馬上起身梳洗,才發現父母已離開了,桌上放著我的早餐。
 
「怎樣也叫不醒你,自己弄熱來吃吧。 媽媽」早餐旁放著一張紙條。
結果我用了不到十分鐘,便成功由屋企離開。
 
「屌,今日真係遲到!」我直衝進校門,剛好是八時三十五分,遲了五分鐘。
 
「同學!企係到,你遲到喎!」又是昨天那個看似高級的老師。
「對唔住,我之前返觀塘區,預錯左時間。」我隨便編了個理由。
「同學,我林副校教書咁多年,你呢D藉口我聽到厭啦,其實你只要……」原來這位看似高級的老師便是林副校,慘了,以我的經驗,他最少要站著跟我說教十分鐘。
 




我只好強裝精神的看著他,看了一會,突然一陣強風掠過,使我都睜不開眼了。
然後,我便感到那厭煩的說教聲消失了。
 
「咦?副校呢?點解咁鬼暗架?」我環視四周,發現身處的環境雖然一樣,但副校不見了,周遭也變得昏暗。
 
然後,我望向牆上的照片,這次,他們沒有再望著我,亦沒有發出笑聲。
正當我稍感放心,校門那邊傳來一下又一下的腳步聲,我看著大門,準備迎接那詭異的身影時,那腳步聲停止了。
 
等了好一會,四周仍是一片沉寂,仿佛那腳步聲從不存在似的。
我實在忍受不了,我跑到校門的位置,鼓起勇氣的走了出去。
我看了看四周,沒有!甚麼也沒有!
不可能,校門外便是馬路,馬路後便是坑口村,不可能有地方躲起來的。
我看著那坑口村的牌坊,然後在牌坊後,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在晃動。
直覺上,這黑影和我昨天看到的應該是同一個人來的。
 




我馬上跑到牌坊的位置,卻看不見任何人!
「頂,又俾佢走甩左,究竟係咩人?夠膽跟踪我!」我對著坑口村內大叫。
忽然間,我又感到自己意識開始變得模糊,然後腦海裏想起了雷少的說話:「條村唔太歡迎外人」。
 
我嘗試結起手印,再次使用降伏心魔指印,這次卻沒有效果!
「無可能,呢個係我第一個偷學返黎嘅指印,明明次次都有效架!」我又試了兩三次,卻完全沒有效果。
 
意識愈來愈模糊,我用自己的意志力,慢慢走回學校!
就在進入校門後,我暈倒了!
 
當我清醒後,我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隱約看見一立女老師和副校長。
我慢慢的坐了起來。
「咦,同學,你醒返啦?你記唔記得發生咩事?」那女老師問我。
「我……我好似今朝遲到,之後副校同我講野,之後……呀,我個頭好痛!」我扶著我的頭,感到異常痛苦。
「你訓返低先,你有無D咩長期病或者食緊D咩藥咁?」女老師讓我平躺在床上。




 
我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在接觸到枕頭的一刻,我感到痛苦稍為緩和了。
副校長看了看我,用奇怪的眼神望向我:「陳同學,你無事嘛?頭先同你講講下,你突然擰轉去後面之後就暈左啦!係咪有D咩事?」
 
我看了看他,卻發現這位副校,好像有點不同,到底是甚麼?
 
「阿鋒!你要修道,就一定要有一套對鬼嘅諗法!即係話,鬼對你黎講,究竟係D咩黎!」天命叔對我說。
 
「鬼係能量,基本上鬼可以做到任何野,不過,鬼無肉體,所以佢地同人最大的分別,就係無辨法掂到我地!」我回答。
 
「嗯,岩一半!我問你,點解人會感覺到有熱,有凍,同有人掂自己?」天命叔指導著我思考。
 
「因為我地有五官,有感覺!」我想了想回答。
 
「唔係!係因為你個腦,基本上,如果一個人嘅容器,即身體無任何缺憾,所有感覺都係由腦部話俾你知,然後你先有反應。記得以前睇過D書,如果一個人,明明無俾火燒到,但如果切斷佢其他感覺,例如視覺同嗅覺,再不斷暗示俾佢聽,依家有火把係佢面前,透過佢自己嘅想像,甚至可以做到燒傷嘅效果!」天命叔更正了我。
 
「所以,你要記住,無論咩宗教都好,點解都要強調一個信字。講穿左,只係令到人有足夠的信任,從而產生足夠的信念,去對抗所謂的鬼!所以,一旦你真係見到鬼,基本上你透過肉眼,甚至觸碰,都唔會分辨到佢係人係鬼,因為佢係直接影響緊你腦部,令你見到佢,同埋以為摸到佢!如果你有懷疑,記住心要定!集中自己的精神,以精神力去對抗!只要你精神信念足夠,比對方強,就算無任何符咒法印等等,你都可以睇穿對方!降伏心魔指印,係用黎安神定心,你學識左,就算無辨法除靈,最少可以保你平安,分辨真假!」
 
不知道為甚麼,天命叔的說話此刻正在我腦海中顯現出來!
我馬上在床上,結起手印,再嘗試用降伏心魔指印!
「定!」我閉上眼,然後在心中大喊!
只見剛才那女老師和副校在我面前消失了,眼前還是剛剛那個坑口村的牌坊!
而且,剛剛那個黑影,此刻更站在我的前方,眼中射出綠光,望著我。
看來是在疑惑著,為甚麼我還能清醒的站在這裏。
 
「你究竟係咩人?點解三番四次影響我?」我對著這黑影大喊!
只見他笑了笑,然後消散了!
 
「總之呢,你今年已經係重讀生,一定要把握好今年嘅時間,唔好再遲到啦!明唔明呀!」面前站著林副校,剛好完成了對我的訓話!
 
我呆呆的看了看他,然後又看了看牆上的時鐘!
才八時四十五分,不會吧,我失去了意識十分鐘?
 
「陳同學,你有無聽我講野呀?」林副校再對著我說,想確認一下我是否清醒著。
「哦,有,梗係有啦!我反省緊自己,點解會咁差,遲到俾藉口自己!我唔會再犯架啦!」我隨便回應著,然後他便吩咐我回去隊伍中。
 
剛剛的不是幻覺!但我真的感受不到靈體的力量,究竟是甚麼盯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