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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蕭把放著那張寫著『不劫盜』白紙的證物袋交給坐在自己和麥Sir面前的上司,然後若有所思地說:「這件案似乎較我們想像要複雜很多⋯⋯」

「這卷書卷入面,寫滿了兇手認為死者觸犯了的罪狀,並且要死者在這份罪狀上用死者的血畫押以承認自己的罪過⋯⋯」老蕭把同樣放在證物袋中的書卷交到上司手中,接著說道:「當中所羅列的罪名包括起發水樓、偷工減料、枱底交易、洗黑錢⋯⋯等等」

「咪住,這兩個用血寫成的『菩提』字不會是死者的簽名吧?」張Sir十分疑惑地指著證物袋裡的書卷左下角問道。

「我個人認為應該是古時的一種畫押方式,古代稱為『花押』,等同於現代的個人簽名。樣式可以隨個人喜好不同而各具風格,這個應該是兇手迫死者用自己的血所寫⋯⋯」老蕭細心地向上司解說道。





「阿蕭你都幾博學多才喎,那這上面所寫的『為善亦神自知之,惡亦神自知之』又是甚麼意思?」張Sir指向那個花押的上方,整張書卷最後部分以紅色字所寫成的兩句話向老蕭繼續問道。

「我上網查過,這是出自道教『太平經』的一句話,意思大約是說我們在人世間所做的一切善惡行為,天上的神明都會知道,其實是教化世人要多做好事積陰德的教條;另外,東漢末年的黃巾賊之亂,其頭目張角就是以太平經創立太平道,以治亂世平天下的口號發動群眾作亂,直接做成東漢滅亡和三國時代堀起⋯⋯所以,我的理解這是兇手認為自己在替天行道的一套行動綱領⋯⋯」

「那麼,書卷上羅列有關死者所做的這些事與『不劫盜』這三個字又有甚麼關係?」

「我認為兇手是想指死者這些行為與打劫市民沒有分別。」麥Sir提出自己的想法。

「發神經!」說到這裡,張Sir終於忍不住要爆了:「人家做正當生意,明買明賣,何來打劫之有?還寫上一堆瘋言瘋語以為可以令自己的行為正當化!唔駛問,一定是那些廢青所為!個個以為全世界欠了他們,乘機找藉口發洩!還殺人那麼大鑊!」





「張Sir,和死者生意上有來往的人被他出賣了再來故佈疑陣尋仇亦不無可能啊⋯⋯」老蕭適時地出言提醒上司不應該如此武斷。

「我⋯⋯我說說而已⋯⋯但亦不排除這個可能性,現時有甚麼頭緒?」

「現場一個有可疑的指紋也找不到,復活節假期到現在每天都下雨,對搜集環境證據都有影響,兇手非常聰明⋯⋯我們暫時收窄範圍循仇殺方向著手,亦不排除是邪教的恐怖活動,已經盤問過死者的家人,但暫時還沒有頭緒⋯⋯」麥Sir面有愧色地向上司陳述著調查進展。

「總而言之,全世界都注視這宗案件,你們兩個要做得好好睇睇,盡快破案!」張Sir說完一番例牌到不行的訓示後,接聽了正在響個不停的電話。

老蕭察覺到麥Sir的神色有異,他心裡很明白,麥Sir一直平步青雲,如坐直升機一般爬到現在的位置,即將要更上一層樓的他在這個關節眼卻遇到一件如此不尋常的案件,如能順利破案,當然有助他將來的升遷;但如果處理不好,很可能就此賠上前途。他協助過麥Sir偵破不少案件,亦相當看好這位有為的青年,絕不希望他就此止步;不過,面對這一件自己當差多年也感到不容小覷的案件,他著實有點替麥Sir擔憂。





究竟是自己年紀大了做事總愛瞻前顧後、畏首畏尾,抑或真的是他們交上了不知哪裡來的噩運,讓他們遇上了一宗千古奇案呢?

正在接聽電話的張Sir突然轉了臉色,向面前的兩人說了一句在他們心田有如投下一枚氫彈左右份量的話,同時亦為老蕭的疑慮帶來了新的啟示:

「有人用死者的社交媒體帳戶上載了一段行兇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