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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遭挖去雙眼,並且自手腕部分被齊口切斷雙腕的屍體,出現於老蕭和麥Sir的面前。

在準備追查所得的線索之前,CIB已經根據之前兩名死者在互聯網上被上載影片的個人帳戶資料,追查到兩名死者的身分與及所使用的手機位置。

訊號顯示兩人的手機位置位於工業區一帶的工廠大廈,又是工廠大廈,根據兇徒之前的犯案手法,這亦即意味著很有可能是另一個兇案現場的出現。

雖然心裡並不希望事情會如此發生,但基本的邏輯推論卻告訴自己,發現新死者的機會大於一切。老蕭和麥Sir帶著與昨日完全相反的緊張情緒,帶領下屬趕去目標現場。





結果,在一座工廠大廈的一個改裝成商業用途的細小單位內,發現了第三宗兇案的現場。

死者被牢牢綁在椅子上,椅背被改裝加設了一個固定頭部的裝置,死者的頭部就是被緊緊固定其中。被固定的頭部雙眼位置,兩個已經變得瘀黑的血窩,就好像連接著死者靈魂的兩條隧道,讓人窺探到死者從痛苦的死亡中直達地獄的無盡深淵。這種死狀,就好像為證實眼睛是人類的靈魂之窗作實體示範而設的樣本一般置於我們的面前。

兩個靈魂之窗又如同已然停止噴發,失去了活力的火山一般,泉湧而出的岩漿雖然已經冷卻乾涸,但火山爆發時噴出的岩漿痕跡依然佈滿死者被緊封著嘴巴的面上,而且沿著山勢脈絡與另外兩座火山口連接起來。遭到齊口切斷的雙腕位置,曾出現比山頂兩個火山口更大規模的爆發,不過好像早有人預料到這兩座火山的毀滅性噴發所帶來的影響,於是對於噴發出來的岩漿進行了人為的改道。置於兩腕之下的是兩個形狀特殊的器皿,稍微向後傾斜的設計把自腕上湧出來的鮮血承載引導往與椅子的相反方向流動。在死者身後的地上,放置了一個由許多幼細的木柱所堆砌而成的幾何模型。

這個約有2米乘2米大小的模型,由許許多多不同大小的幾何形狀,勾勒出一個城市的面貌,當中的高樓大廈、山巒湖泊,雖然都不是我們平常所見的樣子,但那些由不同直線、方角所形成的結構,卻能令我們立即聯想到自己所身處的城市模樣。人類的聯想力是何等令人驚嘆,而把這些聯想力與實物連結起來的藝術感更是我們最寶貴的財富。這類模型出現在電腦的屏幕上大家都應該屢見不鮮,但如果實際要堆砌起來,所要花費的心思和時間卻難以想像,單是模型本身已經能列入藝術品之列,但我們眼前的這一件藝術品,更被人刻意用死者的鮮血加工,在經過悉心安排的引流後,模型當中一些經過創造者細心分配安排擁有吸濕能力的木柱,慢慢吸收死者的鮮血,然後呈現出別具層次感的幾何圖案,讓整個模型有如注入了靈魂一般透現出豐富生命力的質感。

而讓整個模型更突顯出創造者獨到的藝術觸覺的部份,就是為了防止過量的鮮血會破壞整個模型的設計,創造者刻意在模型的底部墊上了多層衛生棉,把多餘的血量引導到這些女士們每月的好幫手去。既能保護模型免受不必要的破壞,又能處理過剩的血量,同時亦暗藏了現今社會由女性暗地裡承托起整個城市發展的重要性隱喻,實在是偉大的設計!





相對於地上模型的方向,在死者的正前方,放置了一個與之前兩宗兇案大同小異的祭壇,壇上的物品,除了這一次用以獻祭的死者雙手和兩顆完整的眼球外,其他的都是老蕭和麥Sir十分眼熟之物。

死者雙手的指紋同樣被削去,現場除了死者身上的個人衣物外,並沒有任何其他的物件可以證明死者的身分。

老蕭和麥Sir幾乎放棄了在現場求得更多新線索的可能性,因為他們知道,兇手只是不斷在挑戰自己,同時更在嘲笑警方的無能。在鑑證人員的同事們取得更進一步的資訊之前,他們並不對現場的發現寄予厚望。他們反而會覺得,連日來都在不同的工廠大廈發現兇案,但全都是兇手所引導發現而從來沒有人能在事前或事件發生時及早制止,到底是兇手真的如此高明又好運,抑或這個城市的某些地方真的出現了不為人注意的致命問題?

想著想著,老蕭總覺得兇案現場缺少了一些關鍵資訊,麥Sir亦似有同感的在四處察看。半響後,麥Sir站在祭壇附近的位置,往模型的方向不斷調整觀察的角度,最後半蹲起來停在一個位置,嘴角忽然揚起了一抹會心的微笑,然後向老蕭招手道:「老蕭,你過來站在我的位置看看。」

老蕭依言站到麥Sir的位置,再以麥Sir所指示的姿勢向地上的模型方向看去。在作出數次的調整後,老蕭發現模型裡一些染上了死者鮮血的木柱,從某一個角色看去似乎會疊加成幾個中文字:『不妄語』





老蕭並沒有對兇手的傑作同樣報以敬佩的笑容,反而好像發現了一個驚天大寶藏一般向麥Sir回以一個驚愕不已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