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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調查所得的資料顯示,梁教授年屆64歲,可能由於行醫的濟世為懷讓歲月亦不忍對他作出太多的摧殘,其面上並沒有留下太多時間的軌跡,依舊光滑飽滿,充滿彈性的紅潤膚色,再加上依然茂密的一頭黑白交雜的烏髮,讓他顯得仍然充滿活力,就好像一位剛步入中年的成功人士,難怪他還能在工作崗位上充滿拼搏的熱情。反觀自己,老蕭不禁有點自慚形穢。自己比對方年輕十載有多,雖說警務人員的退休年齡較一般工作為早,但心態上自己明顯已經輸得徹底。大家同樣都從事為社會服務的行業,但人家仍然心繫社會,未敢言休,而自己呢?這應該就是為甚麼人家能貴為教授而自己只是一介警長的最主要原因了。

「教授回來後,應該都有耳聞最近發生了一連串的兇殺事件吧?」麥Sir當然不會知道老蕭的心中所想,接著繼續他們此行的目的。

「現在已經成為城中熱話的轟動案件,當然有聽說過,兇手好像還把犯案片段放上網去,認真瘋狂啊。」

「對,那教授有看過那些片段嗎?」麥Sir在提問的同時,仔細觀察著對方接下來的反應。





「沒有,我們這一輩人對於網絡世界並不如你們般熟悉和熱衷,我現在還是離不開執筆在紙上寫字,無法養成在電腦上處理文書的習慣。」梁教授自然地笑著回應道,當中似乎沒有一絲的猶豫。

老蕭對教授的說法深有同感,在感慨終於覓得同道中人同時,拿出了手上的平板電腦,打開了視像片段畫面,遞到教授的面前並說道:「教授,我們想勞煩你現在就看看這些片段,當中有一些地方,希望你能為我們提供一些專業意見。」

梁教授有點困惑地接過老蕭手上的平板電腦,並不解地道:「警方緝兇也要用到我的意見嗎?看來這並不是一般的兇手啊。」

老蕭對於教授的反應感到有點奇怪,不禁反問道:「教授不是已經看過了相關報導了嗎?兇徒的犯案手法的確需要借助教授的專業意見去幫忙解答啊。」

「我是剛回來沒多久,有很多事情需要接手處理,所以都沒太多時間花在其他的事情上。有關這次事件的大概我都只是聽朋友閒聊與及從報章頭條約略知道大概,詳情便沒有深究了。」





「沒關係,請教授先看看片段,然後再告訴我們以你的專業判斷有否看出甚麼端倪。」

語畢,梁教授便依言專注看著平板電腦上所展示的片段。麥Sir和老蕭兩人,則不斷注視著教授的表情,尤其是從影片聲音中聽到去到兇手下殺手的部分,兩人更加緊留意梁教授的表情變化。

平板電腦上所展示的是警方把兩段殺人片段剪貼在一起的長片段;果然,每到兇手行兇的部分,梁教授的眉頭都會微微一緊,然後主動控制面板重看行兇的部分一次。

不過梁教授的反應就只有那麼多,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再次看完影片後便有所動作想要歸還平板電腦,但老蕭並沒有想要立即收回的打算,而麥Sir隨即開口問道:「怎樣,看過兩段影片,教授有何感想?」

梁教授察覺到兩人似乎並沒有立即要回手上之物的意思,同時亦終於意會到兩人會來尋求自己提供意見的主要原因,於是再次把平板電腦拿在手上,輕皺眉頭神色凝重地答道:「這個兇手相當殘忍,在沒有任何麻醉措施之下施刀劏人,絕非正常人所為,手法相當純熟,看似好像受過專業外科手術訓練,但憑我的經驗可以告訴你們,他應該是個外行人。」





這個答案對於麥Sir和老蕭來說就好像腦門遭到重擊一般震撼!兩人一直以為,兇手應該是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外科手術醫生或是學生,情報科亦詢問過一些外科醫生的意見,認定兇手一定受過專業訓練。而從老蕭女兒所提供的線索,與及查閱過梁教授的背景資料,他即使並沒有牽涉其中,或許也與兇手有一定程度的關係,不論親子關係或是師生關係也好;然而,梁教授現在所提供的意見,卻完全推翻了兩人原先所想的一切。

為了搞清楚狀況,麥Sir和老蕭不得不先強壓下內心翻湧的思緒,先問清楚對方話中的含意為妙:「梁教授,勞煩你說清楚一點,我們曾經從專業人士處確認過,兇手是受過專業外科手術訓練的人,但你卻說不是,為甚麼會這樣?」

「哈哈,其實也難怪,這個人的手法實在模仿得太好了。」梁教授好像在主持醫學會議一般,自信滿滿的繼續說道:「所謂的專業訓練,有一套十分嚴格的標準,都是前人累積經驗所得的成果。醫生的專業訓練更甚,因為掌控的是病人的生死。每一個步驟都有嚴格的標準,執刀、落刀、其他不同器具的使用,都有特定的標準。由初學者去到運用純熟,當中必定有一個過程,而在這個過程中,不同階段內心都會有不同的變化,而當中的變化就會顯現於施行者的行為之上。我見過太多學生在不同階段的操作,當中很多人都喜歡模仿所謂大師的手法提升自己的技術,我自己當初學醫時亦是如此;但到最後,在經歷一連串訓練之後,他們都會找到一個屬於自己的施行方法去進行屬於自己的手術。就好像學習功夫一樣,一個師傅所教出來的徒弟,不同人打同一套功夫都有不同的演繹,有師傅指導的和自學的打出來更會有明顯的分別。而片段中這個人,落刀手法雖然似模似樣,但在我看來反而覺得太過功整,就好像機械人一般,而且『刀感』非常不自然,有一種學生最初幾次落刀的緊張和興奮感,這不應該是一個專業人士所有的反應,所以我判斷他應該是一個冒充專業人士的外行人。」

「會不會是他的精神狀態出現扭曲,所以落刀的感覺都出現了變化才導致這種情況出現?」老蕭不死心地繼續追問。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梁教授沈思了一會繼續答道:「但落差應該不至於這麼大,真正的專業人士如果處於興奮狀態,落刀應該更流暢才是,但片中人並沒有給我這種感覺,我反而覺得他有點過份冷靜⋯⋯」

「你不覺得他的落刀手法和你很相似嗎?」麥Sir忍不住拋出了此行最重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