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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不甘情不願的情況下,老蕭和麥Sir辭別教授,拖著沈重的步伐走出了醫學院。不知道是他們不願離去,還是根本無處可去,兩人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走到座駕上。

兩人都沈默不語,因為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或是應該說些甚麼。不知過了多久,直至老蕭的電話響起,這段漫長的沈默才被打破。

來電的是老蕭的其中一名線人,他表示有關於那種叫莫達非尼的提神藥的線報提供,相約老蕭見面。對於現在的兩人來說,即使這又可能會再一次令他們撲空,但總好過漫無目的在呆等,所以他們再次抖擻精神,向著新的線索進發。

老蕭和線人相約見面的地方在某舊式茶餐廳,雙方碰面後,線人馬上滔滔不絕由自己如何千辛萬苦、險象環生取得線索,再到有關線索的內容告知兩人,但那些所謂的線索都只是一些最近的水貨活動情況,當中根本完全沒有兩人所真正需要的有用資料。





在打發那個所謂線人離開後,兩人依然呆坐在茶餐廳裡嘆茶。連日來,兩人都為案件東奔西走,根本沒有好好地靜下來讓身心得以休息回氣,現在所有線索都斷掉的情況下,正好讓兩人放鬆一下,放空一下思緒再重新整理調查方向。

「當差多年,最失威都算這一次。」老蕭喝了一口奶茶,禁不住慨嘆地道。

「只是對手太狡滑而已,不過愛因斯坦說過,天才是有極限的,即使他是一個犯罪天才,始終和我們一樣都是普通人,只要是人想出來的陰謀,終究還是會遭到破解。」

「嗯⋯⋯就好像歷史上那些謀朝篡位的陰謀,不過有些要花幾千年才能破解,你有沒有那麼長命?」

對於老蕭這種玩味式的反問,麥Sir並不打算回答,只是苦笑了一下,啜了一口杯上的咖啡,然後繼續讓思緒沈浸在迷亂的思海中。





「唉⋯⋯貧者愈貧、富者愈富、愈講得大話多的權力愈大、愈殺得人多的愈能逍遙法外⋯⋯這個世界為甚麼會變成這樣?難道真的沒有天理?」老蕭不禁慨嘆道。

剛剛臨別時,就連對社會看似充滿承擔的梁教授都似乎傾向認同兇手的作法,我們的社會不是愈來愈進步富裕嗎?何以卻變成悲哀至此?

突然,好像感應到了老蕭的嘆息,一陣開關大門的對流,把一張原本置於收銀處的單張吹到麥Sir的腳邊。出於基本的好奇,麥Sir自然俯身拾起來看個清楚。

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那是屬於個人製作的宣傳單張,簡單的黑白印刷,附以數張照片與及一些字句,應該是希望對附近的街坊作出呼籲之用而寄放於茶餐廳之內。

單張上最搶眼的莫過於那數隻寫有『嚴懲虐貓狂徒』的標題字,而細閱內容,更是對在這區附近所出沒的虐貓之人嚴厲痛斥,亦盡顯筆者對於受虐的動物所表達的悲痛之情。





「其實⋯⋯」麥Sir看著單張,一邊喃喃地說道:「我真的沒有心理準備做一個爸爸⋯⋯」

「甚麼?」不知道老蕭是聽不清楚拍檔的說話抑或是其話中的含意,這是老蕭這一刻所能作出的唯一反應。

麥Sir把手上的單張遞到老蕭的面前,然後繼續說道:「現在這個世界,到處都充滿著比較,但卻不是比較人格的高低,而是比較上一代可以搶奪多少資源供下一代揮霍;不是比較後天所付出的努力,而是比較先天賦予的優勢;不是比較對世界的尊重,而是比較對世界的巧取豪奪;所以,無可比較的,就比較誰更變態、更標奇立異⋯⋯我怎能安心把自己的下一代帶來這樣的世界?」

「你會唔會諗多咗呀。」

「你自己睇睇吖,夠膽殺人嗰啲就殺到盡,唔敢殺人放火嗰啲就殺貓殺狗,殺到滿足唔到自己嘅時候遲早會殺人⋯⋯唔通我生個仔出嚟比佢殺呀?抑或等佢殺返對方轉頭?」麥Sir指著老蕭手中的單張,字字鏗鏘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