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張嬸咁好打,一定冇事既,應該係電話冇電先搵佢地唔到,放心。」我推開攬得我好實既阿文。
 
「湯豪,多謝哂你照顧阿文,我想問吓我地而家去緊邊?」叫佢湯生好似有啲生外。
 
「大帽山。」
 
「大帽山?點解?」
 
「我地晏晝嗰陣已經兜過哂成個九龍,發現幾乎所有可以離開九龍既路都俾警察封死哂,所以阿豪就話上大帽山最安全,啲發癲既人應該唔會得閒到走上山。」
 




「就算山上面冇行屍又點?我地喺山上面可以做啲咩?而家最重要既唔係應該番屋企睇吓屋企人安唔安全咩?我地而家連發生咩事都唔知啊!」上咗車咁耐,泳茹終於出聲,我捉住佢隻手,安撫佢既情緒。
 
「行屍?」湯豪既聲音非常低沉。
 
「係咁既,泳茹佢係護士,根據佢收到既消息,嗰啲發癲既人其實喺醫院既時候已經停哂心跳,所以正確啲黎講佢地已經係屍體,只不過唔知點解仲識行識走,於是我就稱呼佢地做行屍,畢竟…人…應該唔會係咁……?」
 
「頂……真係walking dead……」阿文喺副駕駛座暗罵咗一聲。
 
「Don啊,你Daddy,Mommy喺屋企等緊你架,做咩要上山啊,我地走啦……」泳茹一臉擔心。
 




的確,我好心急想快啲番屋企,但係而家茂茂然落車,我地都唔去得邊,加上佢地又話離開九龍既路封死哂,我地根本唔知九龍出面既狀況係點。
 
既然湯豪堅持上大帽山,自然有佢既道理。
 
我又打咗一次電話番屋企,確定佢地安全之後,就叫泳茹放心,唔會有事既。
 
「Don,你地訓吓先啦,應該冇咁快到。」
 
咁既情況,再攰,我都訓唔著。
活於恐懼與不安之中,問誰又能安心入眠?




 
我望住窗外一幅又一幅一閃而過既景色,泛黃既街燈,紅綠交替既的士小巴,高矮參差既樓房店家,明明依然係我熟悉既香港,點解呢一刻變得咁陌生?
 
唔知過咗幾耐,我一張開眼既時候,架車已經喺山頂停低咗。
原來肉體既疲憊始終敵不過理智既折磨。
喺副駕駛座上既阿文,挨喺我身上既泳茹,熟睡得如同初生嬰兒。
我輕輕將泳茹平放喺後座,等佢可以訓得舒服啲。
 
「原來星空,係咁靚。」湯豪發現我行咗出黎。
 
我抬頭望向天空,無數的星星如鑽石一般閃爍不停,似在眨眼,又似在招手。
我低頭一望,本應醉人既夜景因為部分地區停電而顯得殘缺不堪,與繁星閃爍既夜空形成強烈既對比。
 
「西貢都睇到咁靚既星星,下次帶你去睇。」
由細到大,只要心情唔好,我就會走去碼頭,訓喺細沙上面,望住星星,感受寂夜既寧靜。




 
「你住西貢?」
 
「嗯,離呢度好遠。」
其實放眼望去,西貢就喺我視線範圍之內,難怪人地話,這麼近那麼遠。
 
「泳茹係你女朋友?」
 
「係好朋友。」我輕笑搖頭。
 
「我女朋友曾經話過,老咗之後想喺高山、森林入面隱居,體驗吓最原始既生活,打獵捕魚,每日只為食物煩惱就夠。」
 
湯豪托一托佢副運動型太陽眼鏡繼續講。
 
「佢成日都話,去畢架山度住幾日,再搬去大嶼住幾日,然後去大帽山渡假,儲夠經驗就去歐洲。」




 
「雖然我嗰陣成日笑佢傻,但係我都係去咗考救生員,好努力咁操fit自己,就係為咗可以好好咁保護佢,做佢可以依靠既男人。」
 
「今朝見到佢不斷發冷抽搐,我真係好心痛,除咗用力咁攬住佢之外,我根本唔知可以做啲咩,明明call咗白車,但係等咗好耐都未黎,佢同我講完最後一聲我愛你之後,就暈咗。我企起身,諗住開車載佢去醫院,點知佢就發哂狂想咬我,喺我地掙扎之際,佢就喺窗口度跌咗落去……」
 
「我即刻跑落樓,點知成街都係發哂狂既人,不斷向我攻撃,我好不容易終於掙脫,跑番上樓。拎起武器之後先覺得,冇咗嘉欣,我根本唔想活落去,於是我很去窗邊,望住樓下嘉欣條屍發呆……」
 
湯豪冇再講野,我諗佢當時應該係望望吓就望到對面樓既阿文,然後出手相救。
 
此時此刻,湯豪除咗佢女朋友之外,最需要既,
應該係一罐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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