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大家所知道,我曾經係一個公屋仔,努力考上大學讀BBA,畢業去左IBANK做,係2020年一次金融地震,我投機股票市場,大市回升,一躍成為有錢人。
 
之後係一次中同聚會入面,我遇番舊情人張芷怡,得悉佢同男朋友Martin冇樓結婚既困境,我用左幾乎全部身家去買必中六合彩,最後比左頭獎八百萬佢去買樓,但因為Martin既不信任,芷怡毅然離開,同左我一齊。
 
本來一切都係咁美好,我同芷怡感情路上既難關就只係剩番佢個位眼角高既老豆,為左成為番一個有錢人去證明我有能力,有能力去照顧芷怡,我鋌而走險,向貴利借左幾百萬去炒股票,最終破產收場。
 
本來我以為同芷怡再無辦法行落去個陣,因為一段網上流傳既馬會錄音,芷怡知道左我當初係點樣為左佢既幸福,由天堂跌落凡間,佢最後無放棄到我,願意同番我一齊,去共同面對眼前所有既難關。
 
人生有如過山車,起起跌跌,尤其身處香港,一個遍地黃金而又遍地陷阱既社會,今日你可以係千萬富翁,聽日你可能就要破產坐監。而呢架過山車幾時會停?無人會知道。
 




芷怡同番我一齊之後,我即刻就同屋企人講番,等佢地可以開心下,知道呢一杯未來新袍茶仲有著落。呀爸比較少表達情感,幾乎係喜怒不形於色,只係點點頭,講左個「好」字。
 
而呀媽就較眼淺,眼濕濕咁同我講,話好彩芷怡唔介意,如果唔係你個衰仔點算,仲叫我以後有咩事一定要同屋企人商量左先,唔可以自己去問財仔借錢。我笑左一笑,叫佢放一百二十萬個心,我唔至於會蠢到重蹈覆轍。
 
但係呀哥個邊,就因為呢件事而嘈左一場大交。當呀哥知道芷怡番左黎,本來只係幾開心,都冇乜野講,之後就出左街。但隔左幾日,佢突然比左一張二百五十萬既支票我,叫我去取消破產,有多既用黎結婚。
 
係個一刻,我呆左,原來呀哥一知道芷怡番黎之後,就去按左層樓,一世人兩兄弟,呢句說話真係無講錯,二人之間一切心照無需多話,我接左張支票,就去左申請取消破產。
 
但有一次成家人食完飯,呀嫂突然拎左張供款表出黎,係到鬧我︰「細佬自己貪心去炒股票炒到破產,點解要我地承受?老爺你黎評下理,個衰人瞞住我去按左層樓,唔係寄左張還款表黎我都唔知咩事呀!」之後嗚嗚嗚咁喊左出黎。
 




我係個一刻先知道,原來大嫂係咩都唔知道,呀哥平日好錫大嫂,雖然層樓係呀哥個名,但今次去按樓咁大件事居然瞞住佢,實在令人意想不到,亦令我好慚愧。
 
呀哥火氣都有D重︰「上次我話要幫細佬你已經話唔比,搞到芷怡走左,佢地冇得結婚,今次我一定要幫番呀歸架啦,你記唔記得當初我地嘈無錢結婚又係邊個買層樓比我地?做人要飲水思源呀!」
 
之後就開始嘈交,呀嫂話︰「佢個陣咁有錢,比幾百萬出黎又唔係冇左忽肉,但我地而家係有錢人呀?一個月燈油火蠟,兩邊家用,你估少呀?而家仲要還款。」呀哥面色沉左一沉︰「同屋企人係咪要咁計?」「佢係你屋企人咋,唔係我架!」呀哥聽到呢句,即刻拍枱起身,一言不發,出左門口。
 
D人成日話︰「有錢又煩,冇錢又煩。」其實呢句說話只不過係用黎安慰窮人,事實上有錢人既煩惱對窮人黎講,只不過係一種奢侈。
 
就好似我之前煩惱點樣比錢芷怡同Martin一樣,對窮人黎講係幾咁遙不可及既一件事。所以我諗如果呢一刻,我仲係有錢既話,大嫂同呀哥根本就唔會嗌交,呢D煩惱亦唔會出現。
 




見到佢地咁樣嘈法,我個心好不安,件事始終係我自己搞出黎,冇理由要其他人埋單,於是我同芷怡商量完之後就決定左,還完比債主,多左出黎既錢比番大嫂。
 
之後大嫂佢地每月要供幾多錢,我地都照比幾多佢,我份糧唔夠,芷怡就夾一半,咁我地每個月都仲可以儲到幾千蚊,只係結婚既計劃就要延遲。
 
雖然係咁,但自此之後,大嫂已經嬲左我地,怪我地破壞左佢兩公婆既關係,甚至話芷怡唔應該番黎我身邊。
 
隔左一排,事情漸漸穩定落黎。呢一晚,係我同芷怡既拍拖周年紀念,我地出左街食飯,雖然日子重大,但我地只係去左意粉屋,坦白講,呢間野唔算好貴,但食物都叫有保證,而且裝修同佈置有一定水準,可以話係價錢、質素同情調之間取得平衡。
 
食左一陣,突然有兩個人走埋黎打招呼,我當堂呆左一呆,原來係肥仔強同中學班花李卓玲,我記得肥仔強好似係有錢人,如果好似我地拍拖周年呢D日子,冇可能會黎呢到,但平時食餐飯黎呢到的確唔出奇。
 
佢地係拖著手行埋黎,肥仔強面有得色,笑笑口咁話︰「呀歸,芷怡,原來你地一齊左呀?」我知佢想講咩,唯有都配合下佢︰「係呀,你地都係啦。」
 
果然肥仔強愈黎愈開心︰「係呀,近排既事黎啫。」係我心目中,呢個肥仔可以講得上係無可取之處,莫講話外貌呢D天生既野,連內函都冇,極其量都只係一個土豪,李卓玲竟然會鍾意佢,真係令人有D意外。
 
講左兩句之後,佢地就坐開左。我搖搖頭,咬住舊炸雞翼︰「估唔到李卓玲會同左佢一齊。」芷怡哼左一聲︰「人地同邊個一齊又關你事,我知你當年曾經鍾意過佢,而家係咪想追番人呀?」




 
「咳咳咳!」我幾乎將舊雞翼骨都吞埋落肚,即刻澄清︰「咁佢個陣係班花,鍾意過都好正常啫,何況係咸豐年前既事,而家都冇野啦,我淨係鍾意你架咋。」之後芷怡先嘟住嘴咁「原諒」我。
 
但成晚我已經唔敢再望去肥仔強同李卓玲個張枱到,怕芷怡呷醋。雖然自從過左破產個件事之後,我地情比金堅,呢D少少野根本唔會有咩影響,但女人嘛,始終係鍾意耍性兒,作為男人,都唯有配合下,等佢感受一下我既愛意。
 
食左一陣,肥仔強同李卓玲走左埋黎say goodbye,就係呢個時刻,芷怡既電話響起,佢聽完個電話,皺哂眉頭,面色有D唔妥,話︰「呀爸係屋企暈低,而家入左醫院呀!」芷怡好快手拎起手袋,話︰「快快快,我地要快D撘的士趕去醫院。」
 
肥仔強突然話︰「你地冇揸車黎?附近好難截的士架喎,不如撘我車啦。」呢一刻,我真係對肥仔改觀,估唔到佢咁樂於助人,之後一齊埋單落到樓下,見到佢架車,我怔左一怔,架車得兩個位。
 
「係呀,唔記得講,我架車細呀,不如我車芷怡去醫院,呀歸你幫我送呀Ling番屋企?」芷怡見我面色有D唔妥,就話︰「你送完呀玲番屋企再黎醫院搵我好冇?」我點點頭,目送佢地上車離開。雖然我信唔過肥仔強,覺得佢係借D意去接近芷怡,但我信芷怡,肥仔強唔會玩得出咩花樣。
 
之後我就同李卓玲撘的士番去,原來佢而家住係肥仔強屋企到,過千呎私人住宅,背山面海,我諗市價都要千幾二千萬……佢以前讀書麻麻,又成日比人串,而且冇父幹,估唔到可以撈到風山水起,真係三歳不可定八十,賺錢同讀書之間亦無必然關係。
 
我送到佢去門口,拎部手機出黎諗住打比芷怡,問佢而家情況點,點知電話已經0%,開都開唔到。我唯有問李卓玲借手機,點知極巧合之下,佢竟然又話手機無咩電,提議我入去用佢部家居電話……
 




講真,我第一時間心入面冒起既念頭,係諗佢係咪誘惑緊我,就好似戲入面D女仔成日叫男人上佢屋企飲咖啡一樣……你話我FF又好,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好,作為男人,聽到一個靚女叫你入去佢屋企,都實在好難唔胡思亂想。
 
但事實證明,只不過係我FF,我一入去,佢冇撲上黎搞我,只係拎左部電話比我,又去斟左杯熱檸檬水我飲,我暗暗呼左口氣,陳天歸呀陳天歸,你真係太自以為是,你估你吳彥祖咩,人地有男朋友架啦,洗引誘你?
 
我呢刻有D慚愧,芷怡老豆入左廠,我個心竟然係到諗李卓玲係咪想搞我,我唯有即刻將注意力集中番係呢件事上面,打電話比芷怡問下而家咩情況。
 
可能係醫院既關係,電話打左兩次先通,之後芷怡講左成件事比我聽,原來佢老豆高血壓,一時暈左,醫生話冇咩大礙,但所謂關心則亂,我都出言安慰︰「好小事啫,有醫生睇住,你唔洗擔心,我而家黎醫院搵你啦。」
 
我收左線,李卓玲走埋黎問我有冇事,我呆左一呆,佢換左套屋企衫,係好鬆身既無袖背心同沙灘褲,露出兩條bra帶同事業線,仲有一對雪白長腿……
 
我望左一眼已經唔敢再望,竭力淨係對住佢塊面講野︰「無事呀,芷怡個老豆高血壓啫。」但我已經偷偷起吞左啖口水,仲feel到下面有D生理反應,個人有D慶烚烚既感覺。
 
李卓玲︰「哦,冇事就好啦。」我點左點頭,唔敢再逗留,走去門口,一拉居然開唔到,原來肥仔屋企道大門居然有三個鎖。李卓玲笑笑口咁︰「做咩咁急呀?」走埋去開鎖,開到一半,突然捉住我隻手,成個人烘埋黎……
 
呢一刻,唔知點解,feel到好唔妥,我平時把持能力都幾高,但近距離望住佢既美貌面孔,吹氣如蘭,忍唔住錫左佢塊面一下,有左第一下就有第二下,我個心模模糊糊咁諗起芷怡,但實在敵不過眼前溫柔,我,同李卓玲上左床……




 
完事既一刻,我好似先回過神來,識得驚,知道自己闖左禍,如果你問我係咪愛上左李卓玲,所以咁易比佢誘惑到,我可以好肯定咁同你講無,但個一刻唔知點解真係忍唔住想搞佢。
 
望住李卓玲笑意盈盈既面孔,我怪佢唔落,就如法律都有話,女人係冇得強姦男人。我同自己講︰「冇事既,我地唔講根本冇人知,頭先只係一時痴左線,冇愛。」於是叫佢執好D野,我就離開左。
 
但其實我好清楚,雖然話冇愛,但唔代表我冇背叛到,更唔代表我冇對芷怡唔住,但實際D咁去睇,唔錯都錯左,我去自首,同芷怡講出黎,只會分手收場。我唔會咁做,而家唯一既辦法就係瞞住佢,當成件事冇發生過。
 
我深呼吸左一陣,又同自己講︰「陳天歸你要鎮定D,千其唔可以比芷怡發覺有唔妥,只要你以後唔再做錯就得,呢件事你都唔想。」
 
去到醫院,見芷怡老豆訓係病床到,芷怡面露憂色,我上前拖住佢隻手︰「醫生點講?」芷怡嘆左口氣︰「醫生話要留院觀察一晚呀。」
 
年紀大係容易病D,佢老豆以前鬧我,唔比我同芷怡一齊個陣,幾好火氣,而家就要訓係病床到,睇落不禁覺得有D可憐同唏噓。但人生就係咁,永遠會發生一D你估唔到既野。
 
芷怡老豆以前已經發現過有高血壓,但睇過醫生食左一排藥,呢十年黎都冇咩事,點知突然可以係屋企暈低,唯有真係希望佢冇事啦,唔係既話,對於極為著緊家人既芷怡黎講,一定會好傷心。
 




去到第二日,佢老豆已經番左屋企,只需要再食番藥就得,芷怡放下心頭大石,但過左呢件事無耐,就發生左一件事,令我知道咩叫做紙係包唔住火。
 
有晚收左工,番到屋企,芷怡係幫緊呀媽開飯,我就去沖涼先,一沖完澡就見到芷怡係門口望住我,雙眼流出淚水。我好驚,即刻問佢咩事,係咪佢老豆高血壓又出事,點知佢比左部電話我睇,上面一張上床既相,男係我,女係李卓玲,張相係肥仔send比佢。
 
係呢一刻,我唔知可以再講乜野,呢件事冇愛?我把持唔住?因為李卓玲做主動?我個腦一片空白,直到芷怡打開大門離開,我都唔知道可以點樣解釋成件事。
 
呀爸呀媽問我咩事,我唔敢講出黎,如果比佢地知道自己個仔出軌,佢地一定好傷心。我靜靜咁番左房,望住窗外黑色既夜晚,係到諗,點解個天要比咁多波拆我地,離合、合離。
 
諗起我地一路以黎既事,因為我一次既把持唔住,就全部化為烏有,呢一刻,我傷心、流淚,但並冇撕心裂肺咁痛哭,或者係因為我一早已經估到,呢件事終有揭穿既一日,而分開都係我應有既報應。
 
我錯,承受痛苦係應該,但芷怡冇錯,都要承受同樣既痛苦,真係好唔公平,但呢樣或者就係愛情令人迷戀同浪漫既原因。
 
我冇打比芷怡,因為我真係諗唔到有咩理由可以去解釋同李卓玲上床既事,甚至連我自己都搵唔到可以原諒自己既理由,輾轉反側,徹晚難眠。
 
「芷怡,我知道你而家一定係好傷心,好痛苦,我只係想同你講,我對你既愛係真,一路以黎既感情我都好珍惜,甚至連我,都估唔到自己會做出D咁既事……或者我地之間會因為呢件事而完結,但係我永遠唔係忘記,係個一晚,你同我講過︰『我地之間,得番一個問題,就係你肯唔肯比我陪你行落去,一齊面對所有野。』你對我既好,我永遠唔會忘記。」我忍住淚水打出呢段文字,send左比芷怡,之後就訓左。


去到第二日,芷怡無比任何回應我,我帶住頹廢既心情番工,繼續一日沉悶既寫字樓生活。我曾經諗過,會唔會係肥仔強設個局陰我,想對芷怡乘虛而入。
 
不過諗諗下,以佢性格,係屋企裝鏡頭,怕比人偷野,真係一D都唔奇,之後影到我同李卓玲上床,佢當然要揭穿,以報復我比綠帽佢帶,其實肥仔都係受害者,一切都只不過係我既錯,與人無尤。
 
又隔左好幾日,我同芷怡之間已經再無一言一字既聯絡,我心入面最後既一點希望都漸漸消失。之後有一日番緊工,呀媽突然打電話黎,話芷怡上左去執野走,佢語氣好緊張,但我只係默默咁聽住,叫佢唔洗阻止芷怡,因為我地已經分左手。
 
隨著芷怡既離開,我既生活變得好似行屍走肉咁,除左平日番工,放假就一個人靜靜咁留係屋企。我同呀嫂之間既關係亦因為咁而變得更差,因為冇左芷怡比一半錢,我份糧已經唔足夠每月還比大嫂去供款,大嫂鬧我,而呀哥就維護我。
 
見到佢地為我而大傷感情,我心入面不禁重新燃起左一股賺錢既意欲,只要膁到錢還比大嫂,一切既問題都唔會再係問題,有錢並唔係萬能,不過有錢人可以解決到既事,比窮人多上百倍,道理就係咁簡單。
 
我當年一時意氣之下,曾經郁手打左Martin一拳,留過案底,一般黎講,循正常途徑,咩大公司咩Ibank都已經唔會再請我,當然我唔會再去番炒股票。我寄望既,係爭取番一個合理既、對得住我能力既工作。
 
我第一步去左搵番舊公司個呀head,佢當年曾經話過要請番我,只係因為我突然多左個案底而作-罷,於是我去搵左佢出黎食飯,舊事重提。其實我都冇諗過要佢請番我,因為我既目標係另一間公司SC。
 
果然,係我既「循循善誘」之下,佢最後話︰「你都講得好啱,以前幫公司賺咁多,我都相信你以後都一定得,不過你知上面班友幾咁膚淺,佢地掌握生殺大權,我都話唔到事,不如咁啦,我幫你問下SC個邊,佢地好似請緊人。」
 
我私底下再去搵左另外兩個唔同department既head,佢地一個專做IPO、M&A,另一個就睇外匯市場,我做足哂功課,同佢地分享左少少自己既獨到觀點,金融世界好現實,有來就有往,傾左一陣,佢地都答應寫推薦信比我。
 
雖然我傷過人,但我既能力加上佢地既推薦,SC請左我,月薪5萬,我好滿意,自此我就踏入番繁忙既生活之中,對我黎講,愛情已經隨著芷怡既離開而逝去,而家賺錢處理屋企問題先係最重要。
 
過左一個月,呀爸呀媽先明白到,我同芷怡真係散左,佢地又開始叫我快D搵番個女朋友,因為我都就快3字頭,拍得幾年拖,就係時候結婚。但我每次都只係搖頭苦笑,我根本冇可能忘記到芷怡。
 
每一次經過我地踏足過既地方,個心不期然就會冒起佢既笑容,之後就係佢離開我時,臉上露出既傷痛,之後就會諗番起我所做過既錯事,然後悔恨……或者我,根本就唔配擁有一個咁好既女仔。
 
香港、高樓大厦、辦公室……有一種令人沉悶、窒息既空氣,尤其當你身處係一個好緊張、步伐好快既行業,每一刻,頸上既領帶就好似收緊一分咁,我離開左幾年,再番黎金融行業,感覺真係好辛苦,畢竟我已經再無年輕時既衝勁。
 
釋放壓力既方法,我會選擇做運動、健身,又或者去一個靜靜地、無咩人既地方,遠離石屎森林,欣賞一下美好既大自然。
 
於是係一個假日,我踩單車去下白泥,眼前係一片夕陽餘輝,幾道於棕色泥沙之中彎曲緩淌既水流,我閉合雙眼,感受柔風,似乎所有壓力都釋放左出黎。以前都唔覺,原來夕陽係咁美麗。
 
呢一刻,我最希望既,係芷怡可以係我身邊,一齊望住夕陽慢慢下落,黑夜漸漸降臨,直到天空滿佈一閃一閃既星星,可惜已經冇咁既機會。
 
做完運動,睇完美景,身心舒緩過後,我番到屋企,打開大門既一刻,我呆左,因為有一個客人黎左,一個女人,佢唔係芷怡,係李卓玲。
 
我帶左佢落樓下公園,兩個人沉默左一陣,都係由我打破沉默︰「你……點解會上黎?」其實我真正想問既係點解佢會知我住邊,不過太直接好似好有敵意。
 
但李卓玲已經會意到,話︰「我去問呀強你住邊,呀強再去問芷怡……」我打左個突,李卓玲又話︰「其實我今日黎,係有D野想同你講,個一次,好對唔住,搞到你地咁。」我苦笑︰「我都有責任,一隻手掌拍唔響。」
 
李卓玲凝望住我雙眼,忽然話︰「呀歸,你……你真係好,你冇怪我?」我搖頭︰「我怪既係我自己。」李卓玲突然眼濕濕,喊左出黎,好似黎告解認罪,我不禁嚇左一跳,遞上紙巾。
 
李卓玲接過紙巾,抹左一抹,又話︰「其實係我唔好。」雖然事實係佢引我,但畢竟我都有錯,唯有安慰佢︰「算啦,事情都過左去。」「其實個日係我特登咁做。」「我都知……」「唔係呀!我既意思係,係呀強叫我咁做架。」
 
我聽到呢句說話,猶如晴天霹靂!之後李卓玲講哂成件事出黎,我目定口呆,腦海一片空白,事情竟然好似拍戲一樣離奇曲折,令人難以置信。
 
事情要由李卓玲同肥仔強既關係講起,原來佢地並唔係我想像中,普通墮入愛河既情侶。係上一次諾士佛臺既中學同學聚會過後,肥仔強主動whatsapp李卓玲,仲約佢出街。
 
本來李卓玲都冇理佢,始終肥仔強都唔係佢杯茶,但佢好有耐心,過左幾個月,李卓玲再拒絕唔到,終於出第一次街。個一晚,肥仔強突然問佢一個月搵幾多,李卓玲就話大約兩三萬啦。之後肥仔強話比三千蚊佢,問今晚可唔可以同佢上床,仲計埋數話上一次床等於佢幾日人工,係抵到爛。
 
李卓玲當然唔肯,仲鬧左佢幾句,話講笑都唔好搵呢D黎講,之後肥仔強不斷提高銀碼,直到一萬蚊。李卓玲講到呢到,面色慘白,我知道,佢最後答應左。
 
可能有人覺得佢拜金或者水性楊花,但我唔會批評佢,因為我知道有時錢或者比尊嚴同身體更重要,世界上並無絕對正確或者錯誤既道德觀念。
 
可能有D人會話,無論咩原因,都唔應該為金錢而賣身,我可以講,呢D人可能根本無體會過生活艱難既日子,只係活係自己既理想世界之中。
 
有女仔只係純粹想自己既生活好D而去出賣身體,但未必每一個咁做既女仔都只係為左自己。或者佢屋企人患病等錢醫,所以佢先犧牲自己?又或者佢要比錢供細佬妹出國讀書,所以先犧牲自己?
 
有好多野,一般人係睇唔出,所以我唔敢去批評佢咁做係啱定錯,亦無問佢咁做既原因,我淨係感激佢,因為事情牽涉到佢尊嚴既問題,但佢直言不諱。
 
就係個次之後,李卓玲就每個禮拜都會陪佢幾次,又會係佢屋企過夜,肥仔強要佢陪個陣,就算係無錢,李卓玲都會盡量出現,我諗佢係唔想得失肥仔。
 
之後漸漸地兩個人就「一齊左」,但只有佢地兩個先知道,佢地既關係只係建基於金錢之上,似金主僕人多過男女朋友。
 
之後我地四個係意粉屋撞到,就係我送李卓玲番屋企個陣,肥仔強send左一個訊息比佢,叫佢引誘我上床,而咁做既話,李卓玲會有五萬蚊報酬。
 
於是李卓玲就係我杯水到落左藥,結果如肥仔強所願,佢拍低左我地既上床片段。而佢咁做既目的好簡單,其實就係想拆散我同芷怡,好等佢乘虛而入……
 
李卓玲講完呢番說話之後,就僕左係我膊頭到喊,話好對我地唔住,佢不嬲同肥仔強交易無傷害過任何人,而家好後悔咁樣做拆散左我同芷怡,話實在唔想見到芷怡比呢個衰人呃。我望住佢臉上既淚水,嘆左一口氣,事情遠超我想像,一切既野原來都係肥仔強既一個局。
 
以肥仔強既心計手段,我驚唔洗幾耐,芷怡會比佢追到。本來我已經冇資格去理會,但而家知道左成件事既真相,我絕對唔可以比芷怡同佢一齊,一定要諗辦法阻止一切。
 
話雖如此,但李卓玲懇求我,唔好將佢同肥仔強交易既事講比其他人聽,咁我又可以點同芷怡解釋?
 
事到如今,我已經唔理得咁多,如果比芷怡同呢個衰人一齊,將會係我人生中最大既遺憾,我決定搵番芷怡,就算好多野講唔清楚,我都希望佢可以相信我。
 
第二日收左工,我就去左芷怡樓下等佢。當芷怡出現既時候,我怔左一怔,芷怡係肥仔強架車到行出黎,我個心當堂沉左一沉,唔通……佢地已經一齊左?望住佢地,我個心好似揪住揪住咁。
 
見肥仔強走左,我先行出黎,芷怡一見到我,第一個反應竟然係轉過面去,直行直過。我個心又好似鐵通插左一下咁,好痛,我衝上前捉住佢手,芷怡先好冷漠咁停低左,問我想點。
 
我同佢講︰「件事唔係你諗咁樣,肥仔強唔係好人,你唔好信佢。」「你既意思係你同卓玲無上過床?無做過?」我頓時語塞。
 
芷怡咬住下唇︰「到呢個時候你仲想解釋D乜野?到呢個時候你仲可以將自己既錯歸咎於其他人?陳天歸,你好自私。」
 
我不自禁鬆開左佢隻手︰「芷怡,我……我唔可以解釋咁多,總之你要信我。」講完呢句說話,連我自己都覺得好無力。
 
芷怡眼眶微紅,語帶泣聲︰「你唔係唔可以解釋,只係連你自己都解釋唔到。當日,你犧牲成副身家,只係為左比八百萬我,我本以為你就係我既真命天子。但點解,點解一遇到另一個女人,你就可以變心?」
 
我嘆左一口氣︰「芷怡,我知道好多野我都無可辯駁,我都唔奢望可以同番你一齊,但我只係想話比你知,肥仔強真係唔係一個好人。」
 
「呢排呀強成日陪我照顧爸爸,佢係D咩人我好清楚,你?係我去緊醫院,傷心擔憂緊個陣,你只係同李卓玲上緊床咋,仲有咩資格話其他人點樣?」佢講完呢句,就掩臉離開,留低我一個人,呆望住漆黑既天空。
 
我腦海淨係不停纏繞住呢一句說話,我開始係到諗,就我比人落左藥,我個刻既神智都係清醒,絕對可以選擇到唔同李卓玲上床,只係我忍唔住,所以點講都好,我始終都係背叛左一個一直好相信我好愛我既女人。
 
我以前讀基督教學校,老師講過,魔鬼係會比好多試煉人,人如果抵受唔住試煉,做出左不義既事,就係有罪,並唔可以將罪行歸咎於引誘人既魔鬼,以前我不以為然,但呢個道理而家竟然可以套用番係我身上,真係好諷刺。
 
我番到屋企,訓係床上,好想訓著,乜野都唔理,但真係訓唔到,每當我合上眼,都會出現芷怡失望流淚既神情,覺得自己真係好失敗。
 
迷迷糊糊,唔知去到幾多點,我先攰到訓左。醒番既一刻已經十點幾,望住灑遍大地既陽光,就好似當頭棒喝一樣,我個心震左一震,只要太陽每日都升起,人總係有希望,有未來,呢一刻,我暗暗發左一個誓,一定要保護呢個我一生中最愛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