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7 結黨(上)

 
這兩個月來經歷了很多事情,顧琛琛自殺、8座事件、連續成為了兩期因周刊的封面人物、爸爸入獄、獲得了好市民獎、花卉展上遇到了賭王千金柯麗華。這些經歷讓我成為了學校裡最受注目的一人,我揮拳痛擊朱斌仔一事,更被視為正式取代了對方地位的交接儀式,那些隸屬數字幫、真技安滲透入來的黑學生,在招收門生時遇到了相當的困難。
 
當他們招生時,他們向新生道:「喂!靚仔,加入我地數字幫啦!有我地字頭照住你,包保無人夠膽郁你啊!」
 
「吓!朱斌仔,啱啱先畀成皇志當住班細嘅面前打咗一鑊,朱斌仔已經回塘喇!成皇志先係依家吳林紫娣嘅一哥啊!要跟都係跟成皇志啦!」
 
在因周刊的加持下,加上同學們的加油添醋一番,各種誇張的傳聞把我塑造成一個異於朱斌仔的全新學校「偶像」。




 
人們往往很喜歡把兩個人作出比較,例如踢足球的有美斯與馬勒當拿、朗拿度與C朗拿度;打籃球的有高比拜仁與米高佐敦。就算是八杆子打不著的兩個人,古巨基與孫中山、周杰倫與東尼大木等,這就可以說明人們很喜歡比較,一經比較就會分出高下。
 
朱斌仔曾經把半隊足球隊變成了數字幫的成員,又打架、放數、賣老翻;而我在歌唱比賽與呂靜宜平分冠軍,在中期試考得到全級第二的成績,而且警方還頒發好市民獎給我。
 
8座數字幫孖腸是朱斌仔的大哥;而我與梨木樹警署刑事偵緝科的房侍農沙展走得很近。
 
朱斌仔一頭金髮、滿身都是又龍又鳳的圖騰;而我則是那種經常被欺凌的老土學生扮相。
 
朱斌仔那種好勇鬥狠、金髮紋身、惡形惡相的典型古惑仔形象看來已經過時;我這種被人認為表裡不一、扮豬吃老虎的斯文敗類正是現在話事人的新指標。




 
最近我大出風頭,當然會惹來一部份同學的不滿,就好像陸泳祥,他覺得我想出位,刻意做一些小動作去吸引大眾的注意,他說他覺得我很虛偽,之前裝作什麼事也不上心,現在卻無時無刻都在尋找成為焦點的機會,他說我機心很重,不斷攛掇郭左杰等人再次去疏遠我,郭左杰等人口頭上敷衍著陸泳祥,但遠沒有上次做得那麼積極,只有陸泳祥在場的時間做做樣子。
 
有人疏遠我,亦有人選擇親近我。
 
經過花卉展一役後,陳依官好像很佩服我,把我當成人生導師一樣,經常向我請教各種學業、前途及人生的問題。
 
那個經常被李老師委以重任、被老馮稱讚成熟、女同學遇到疑難便立時去向他求助的陳依官;那個在一眾同學當中有著最光明前程、被我認為難以超越的陳依官,現在居然事事向我請教,我真的有點飄飄然。
 
從前的我只曾試過兩次正式擊敗陳依官,第一次是中一的班際五人足球比賽,身為1B3班絕對主力的我以一入球兩助攻,三比零大破陳依官的1A1班,那時落敗的陳依官,眼中流露的神情就與現在一樣,那種強者崇拜著更強者的仰慕神情,讓我得意了半天。(順帶一提,四強我們班以零比一僅負給朱斌仔的1C1班,那時我只有十二歲,而朱斌仔則十六歲,他勝過我是應該的。)另一次就是中三的期終試,我的總分比陳依官高出了兩分,那時他很不忿,說他考試期間並沒有溫習。




 
陳依官眼見我與呂靜宜放課後經常在學校的圖書館溫書,他亦婉拒了姚智風的賭局邀請,與我們一起到圖書館。
 
「姚智風佢地唔係約咗你去鋤DEE咩?點解唔去?」
 
陳依官悄聲道:「其實我都唔鍾意賭錢嘅!係佢地成日爭隻腳,我又唔好意思推,所以先戥腳,依家有何敏傑頂我個位,我可以唔駛再賭。」
 
從前我是鋤DEE會的鐵腳,下課後經常與姚智風等人鋤DEE,回想起這些時光,我並不懷念,反而後悔虛耗了光陰。
 
陳依官瞧見我桌上的課本,訝道:「成皇志,你睇緊嘅係中五嘅書,咦!你仲做緊past paper喇?」
 
坐在我身旁的呂靜宜,道:「係啊!佢話我地學緊嘅呼吸作用同中五嘅其中一課成日係會考混合埋一齊出,所以睇定先。」
 
陳依官問道:「成皇志,你好似有一套獨門嘅溫書方法,不如分享下。」
 




我瞧了瞧陳依官,見他一臉誠懇的樣子,心想:「換著以前,我視他為競爭對手,我絕不會去向他透露我的秘方;但現在我並不太著重這種成績分數的高低,對他傾囊相授也沒有問題。」
 
我在分享自己的心得前先「帶頭盔」,道:「我先旨聲明依啲係我自己嘅心法,適用係我嘅身上,未必同樣適合用喺你嘅身上,又或者你原本嘅方法比我更有效,我講出嚟只係比你參考。」
 
陳依官微微點頭,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而呂靜宜亦停下了手頭上的工作,笑道:「我地準備好喇!你快啲講啦!成老師。」
 
我沒好氣地瞪了呂靜宜一眼,呂靜宜吐了吐舌頭。
 
我輕輕咳一聲,才道:「其實想溫習有效率,係取決於你對嗰一科嘅資料統合、整理、分類,往往好多人溫書只係將一個課程斬開一個又一個單元,往往溫完依一個章節,到溫第二個章節時就唔記得咗之前溫過嘅野,記憶只係停留係一段好短嘅時間,因為佢地無將要記要讀嘅資料,化成一個宏觀嘅整體,著眼嘅係一點,點與點之間串連唔到一幅圖畫,如果我地溫書前,先從一個整體去睇,粗略知道一個大概,當你慢慢去分拆每一個章節,你起碼會有個底喺到。」
 
說到這裡我頓了一頓,陳依官現出了恍然的樣子,他問道:「你嘅意思就即係好似砌puzzle咁,如果我對只係著眼一塊,我地會感到無從入手,因為嗰一塊只係幾千塊裡面嘅其中一塊,但係我地只要對成副puzzle嘅整體有個概念,咁我地就可以有頭緒,慢慢一步一步去完成。」
 
我點頭讚道:「好,你已經開始踏入八奇思維嘅領域。」
 
呂靜宜訝道:「邊個係八奇?」




 
我還未看到陳某揭曉誰是八奇已經跳樓回到1998,所以呂靜宜這個問題我亦未能提供答案。
 
我沒有理會呂靜宜,繼續道:「第一步睇嗰一科成個整體,然後就係細分,你有無留意二進制、中國嘅陰陽、天地、乾坤都係分成兩種,分類得越少就越易記,會考生物依一科將生物分成動物界同植物界(高考分成五界:動物界、植物界、原生生物界、真菌界、原核生物界),動物界又分成魚類、兩棲類、爬行動物、鳥類、哺乳類,你記唔記得生物七大特徵?」
 
陳依官點頭,道:「運動、呼吸、進食、生長、繁殖、對刺激作出反應、新陳代謝。」
 
當我分享心得的同時,亦會問陳依官問題,目的是希望他要動動腦袋,這樣他便對我的說話更有印象。
 
「好,依七個特徵,會考係唔會直接問,好多老師同學都會忽略,但係佢就係成個生物會考課程嘅總綱,依七個生物特徵就係會考生物科嘅宏觀嘅整體。」
 
我說到這裡再頓了一頓,呂靜宜道:「你講嘅方法,同我本身嘅溫書方法好類似,不過你更加有系統同清晰,我只係有一個好模糊嘅概念喺到。」
 
呂靜宜出生於富裕的家庭,接受良好的教育,指導她的老師質素當然很高,可以有系統去引導她去學習;而一般普羅大眾,父母本身教育水平不高,加上為口奔馳,那有能力與閒情去指導子女溫習,只懂問子女完成了功課沒有,及叫子女不要看電視去溫書,那會去啟發子女去思考,摸索出一套適合自己的溫習方法,如果遇到那些「是是旦旦」的教畜,學生的前途當然兇多吉少。
 




我續道:「第三步,相比起文字,人類對圖畫會有更深刻印象,你試想像你手上面有一個蘋果,攞起嚟咬一啖,依個係生物七大特徵嘅其中一個進食,嗰啖蘋果喺你口腔入面,你覺得會涉及到生物科邊一課章節?」
 
陳依官道:「牙齒。」
 
「仲有呢?」
 
呂靜宜搶答道:「口腔有消化食物嘅酶,所以涉及消化作用。」
 
我點頭道:「好,跟住個啖蘋果經咽喉進入食道,係到出現一個分支,食道隔離有一條呼吸道,呼吸道涉及呼吸嘅基制,呼吸係生物嘅另一個特徵,之後嗰舊食物到咗胃…」
 
陳依官斷言道:「跟住到小腸消化同吸收,啲養分就經血液運走,消化唔到就繼續經消化道排走,而營養就畀細胞進行呼吸作用產生能量供身體需要…」
 
我頷首道:「好,你腦入面開始有副圖畫喺到,你開始掌握到依個溫書嘅方法。」
 
陳依官喜道:「你依個記野方法真係好有效率,易入腦又唔會好易唔記得,成個流程總綱好似一棵樹咁,好有條理分枝延伸出去,又有一個樹幹去串連咁多嘅分支。」




 
「你知道咗我嘅心得,第四步就係寫筆記,你將你消化咗成為你自己嘅野寫番出嚟,當你寫番出嚟會訓練埋你嘅歸納同撮要嘅能力,同時會令你嘅記憶更深一層。」
 
呂靜宜打開了我放在桌上的自家製筆記,嘲笑道:「你其實講得好好,但係你啲字好似打風咁,榮仔啲字仲靚過你,上次中期試你就係啲字太核特畀人扣分。」
 
我扳起了臉孔道:「呂靜宜同學,依家我教緊書,妳成日喺到疾頭疾勢,我要打妳手板。」
 
呂靜宜吐了吐舌頭,道:「依個年代已經無體罰架喇!教育處都唔允許。」
 
我偷偷伸手在桌下捏了呂靜宜的腰際一下,她向外縮去,嗔怪地瞪了我一眼,我裝作在沒有看見,繼續向陳依官解說道:「成個流程就係咁,依個方法你可以用喺其他學科上面,但未必科科都成功,好似PHY咁,我個腦海裡面就唔可以將牛頓第一二三定律圖像化幫助我記憶,最後我放棄咗PHY。」
 
此時,呂靜宜好像不忿我剛才作弄她,她企圖伸手去捏我的腰,報回剛才一箭之仇,幸好我眼明手快一把攥住她的手。
 
陳依官對我們的舉動視而不見,他讚道:「成皇志,你依個溫書方法真係無得頂,你講得仲好過馮老師,我相信出面啲補習天王都唔會過你好多!」
 
我心想:「出面啲補習天王年薪以千萬計,人工比一般老師多好多,不如我將目標由中專嘅體育老師轉做補習社嘅補習老師,前途一定會好好多。」
 
但旋即我又想到現在會考我是以中文作為選修語言,校外大多修讀BIO的學生都是英文,而且那些補習天王都在日校累積了一定的年資才轉投補習界,如果我要朝補習天王的道路進發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達成目標。
 
正當我想著這麼正經的事情時,呂靜宜趁我出神之際,以另一隻手戳了我的腰則一下,這種刺激讓我整個人彈了起來,她「大仇」得報,臉上現出一片洋洋自得的神情。
 
陳依官拿起我的筆記翻閱,邊看邊訝道:「咦!你抄筆記嘅方式咁特別嘅?一般人抄筆記嘅方式都係一點一句咁寫,你寫筆記嘅方式好似棵樹咁散開嘅?」
 
「哦!我覺得依個方法好過一行一點,用一個主題作中心,反而可以表達各項資料間嘅關係,咁樣關聯性更強,我覺得咁樣做更易入腦。」
 
呂靜宜從陳依官手上接過筆記翻了幾翻,訝道:「咦!之前Humphrey同我提及過一個叫托尼嘅人,佢發明咗一個叫『腦海地圖』嘅學習方法,你同佢嘅方法都好似,你係咪喺佢身上學過嚟啊?」
 
我搖頭道:「『腦海地圖』依個名,我都係第一次聽咋!」
 
此時,楊鳳瑤亦來到了圖書館,自從經歷8座事件,柳豔學姐被打傷了頭入了醫院後,楊鳳瑤與呂靜宜冰釋前嫌,和好如初,楊鳳瑤再次回來了圖書館(呂靜宜沒有告訴我她們反目的原因,但我估計不多不少亦關於我。)
 
呂靜宜見楊鳳瑤雙頰紅彤彤,問道:「鳳瑤,羽毛球隊啱啱練完波啊?」
 
楊鳳瑤點了點頭,她向圖書館掃視了一眼,瞧見陳依官,訝道:「咦!陳依官,你都喺到啊?」
 
陳依官微微頷首示意,楊鳳瑤問道:「係呢!學姐有無嚟過啊?」
 
我與呂靜宜面面相覷,然後一同搖頭。
 
楊鳳瑤一臉憂色,道:「頭先小息嗰陣,有一班同學去學生會投訴,話學生會做唔到野,之前競選嗰陣又話會同同學爭取午餐優惠,但係到依家都未爭取到。」
 
我道:「哦!咁爭取唔到都無辦法架!依個敢寫包單實得架?啲立法會議員每個月出成十皮野糧,夠膽死連會都唔會,就算出席,唔係瞓覺就話要解決自己嘅食飯問題,學姐已經算係咁啦!之前聖誕個歌唱比賽佢攪得幾好。」
 
呂靜宜道:「鳳瑤,依啲咁小嘅事唔會對學姐有啲咩嘅影響,妳唔需要太過擔心。」
 
楊鳳瑤搖頭道:「淨係一單就唔驚嘖!前幾日我去學生會,見到其他學生會幹事埋怨學姐,佢地本來參加學生會,都係諗住掛個名,等第時畢業嗰陣,張成績表叫有啲野寫落去,都無乜諗過要花心機時間去做啲乜,點知學姐又鬼死咁積極,咩都要做到最好,佢地喺學姐背後係咁講學姐壞話,加上之前學姐住過一排醫院,佢地要分擔學姐嘅工作,依家佢地擺到明唔妥學姐,好多時啲野都係學姐一個人做。」
 
呂靜宜同情道:「出面啲人投訴,自己友又唔撐自己,有咩野都要自己一個頂,咁真係好慘喎!」
 
楊鳳瑤嘆道:「就算人地唔啱,學姐都只係會將所有委屈收埋心入面,等自己一個人去承受,話唔定依家唔知匿埋喺邊度喊緊啊!」
 
聽完楊鳳瑤的說話,我很擔心柳豔,這天放學,我向呂靜宜推說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著她先行離去。
 
我想起了之前柳豔參加歌唱比賽初賽的時候,因為成績不理想而偷偷躲在四樓的特別室啜泣,這次她再次遇到不愉快的事件,不知會不會再次躲在那個地方呢?
 
我沿樓梯走到四樓,透過特別室的玻璃窗,瞧見柳豔坐在最後一排坐位,她伏在桌子,雙肩不斷發顫。
 
我輕輕敞開了門,悄悄走到柳豔身旁,原本伏在桌子上的她,微微抬起了頭,嬌嗔道:「點解我次次匿埋一二邊喊都畀你發現架?」
 
學姐再度把頭埋在雙臂裡,剛才她抬起頭時,我瞧見她雙眸紅腫,一臉淚痕。
 
我柔聲道:「學姐,妳有咩事唔開心啊?妳講出嚟喔!我雖然未必幫到妳,但係妳講咗出嚟,個人都會舒服啲架!」
 
片晌,學姐再度抬起頭來,我遞了一張紙巾給她,她接過來拭淚,她道:「又要你嚟做我樹窿。」
 
我微微一笑,道:「我樂意做妳嘅樹窿。」
 
學姐向我哭訴她遇到的難題,與楊鳳瑤所轉述的大同小異。
 
「成皇志,我真係好無用啊!我真係唔識點去做依個學生會會長啊?幫唔到其他同學之餘,仲令到自已被其他人討厭。」
 
我聞言思索了片刻,道:「學姐,學校就嚟關門,之前我晌花卉展賺咗啲錢,不如我請妳落石蔭食個茶餐再慢慢傾喔!妳想去寶石定金鋒啊?」
 
柳豔聞言怔了怔,半晌才道:「咁金鋒啦!」
 
我們到了金鋒,這時還未到晚飯時間,還有下午茶餐,我點了一份西多士、一杯凍檸茶,柳豔只點了一杯凍檸水。
 
柳豔以餐牌掩蓋自己的臉,我訝道:「學姐,妳仲咩啊?」
 
柳豔壓低聲音,道:「之前我試過以學生會會長身份落嚟同金風老闆傾,希望佢可以喺午飯時間提供優惠畀我地學校同學,我講到口水都乾,佢都唔肯,最後仲趕我走添。」
 
我笑道:「依個世界有啲人受硬唔受軟嘅,妳擺到個姿態咁低,佢實食住妳架!本身依度午市,我地就好多同學落嚟食飯,佢提供優惠畀妳唔見得多咗生意,咁點解要蝕畀妳啊?」
 
柳豔道:「我對做生意一竅不通,但聽你咁講又好似有道理喎!你係咪有辦法啊?」
 
「做生意講利益,佢見應承妳無著數,佢先拒絕妳嘅要求嘖!如果妳有辦法可以令佢利益受損,佢自然就會應承妳嘅要求啦!」
 
柳豔沒好氣道:「無辦法利誘,就去威迫?唔通我地兇個老細,如果佢唔提供優惠畀我地,我就搵人打佢咩?」
 
我笑道:「邊個話威迫一定要去用武力架?除咗武力仲可以有其他方法令佢就範嘅!」
 
「唔好再賣關子喇?你究竟係咩方法嘖?」
 
我沒有理會柳豔,逕自拿起了帳單道:「講到明依餐我請,妳只係飲一杯檸水,妳蝕咗喇!」
 
我與柳豔走向收銀處付帳,我輕聲道:「靜間無論我同個老闆講咩,妳都唔好出聲。」
 
柳豔現出不明所以的神情,正當她想問個明白之際,站在門口的老闆別過頭來。
 
老闆認出了柳豔,神情有些異樣,我見老闆的焦點放在柳豔身上,便道:「請問你係咪依度嘅老闆啊?」
 
老闆的焦點轉到我身上,點頭道:「係啊!我就係金鋒老闆,我認得個學生妹前幾日落過嚟搲著數搲唔成,咩啊?依家叫多個人落嚟搲過啊?」
 
我立時搖頭,道:「唔係啊!老闆,我地唔係落嚟搲著數架!係咁嘅!最近我地學生會就攪緊過美食周,專門為其他同學介紹學校附近嘅食店,睇下邊間食店抵食夾大件、又有人情味咁,我地會親身間間都去試下,務求寫出最中肯嘅食評,而食評就會貼晌學生會報告板上面,我地嘅報告板喺人流當旺處,全校嘅學生都會睇到。」
 
老闆聞言一愕,看來他想不到我有此一著,趁他處於能量最低點的時候,我再道:「之前聽講話依度啲西多士同凍檸茶好出名,但係我頭先試過,覺得名不副實,塊西多炸得太乾,好似食紙皮咁,又多油好唔健康,失敗;杯凍檸茶成杯冰,兩啖就飲完,而且茶味唔夠,得個甜字,失敗中嘅失敗。我仲見到地下有啲小小強經過,有啲侍應打完乞嚏手都唔洗,就攞食物畀人,依度野食唔得,衛生就更加麻麻。」
 
老闆怒道:「喂!你唔好亂講喎!」
 
「老闆,你放心啦!我地唔會企晌你門口唱衰你間鋪咁無品嘅,我地會如實將食評貼喺報告板上,至於其他同學會唔會周圍唱,依啲就唔係我地可以控制到喇!唉,依家過去寶石,希望唔會令我失望啦!」
 
「喂!你地…」
 
我與柳豔離開了金鋒向寶石走去,柳豔道:「成皇志,我地學生會邊有攪美食周啊?」
 
「我頭先唔咁樣講,邊到大到個老闆啊?之前我咪同妳講過威迫係唔需要武力嘅,只要妳令到佢覺得妳有能力可以令到佢損失,咁就可以令對方屈服。」
 
「但係佢頭先都無屈服啊?」
 
「計劃只係實行咗一半嘖!金鋒老闆係咪仲企係門口望住我地啊?」
 
我見柳豔想轉身回望,立時阻止,道:「動作唔好咁明顯,係咁易個頭輕輕轉少少,眼角眉梢睇到啲就可以架喇!」
 
柳豔按照我的方法去做,道:「個老闆真係企喺門口睇住我地啊!依家點啊?」
 
「去寶石試下啲菠蘿油。」
 
柳豔訝道:「仲食?你今晚唔駛食飯啊?不過你頭先嘅提議都幾好,舉行依個美食周向其他同學介紹附近嘅食店。」
 
「覺得我個建議好,就去做囉!學姐,我又唔會收妳版權費嘅,妳唔駛成個苦瓜乾咁嘅樣喎!」
 
柳豔嘆了一口氣,道:「唉!做唔到架喇!依家學生會無人聽我講架喇!」
 
我瞧著柳豔,道:「我識嘅學姐,一向都好有正能量,唔會試都未試過,就話唔得嘅!」
 
柳豔瞧了我一眼,點頭道:「嗯,成皇志,你講得啱!就算得番我一個,我都唔會咁易放棄嘅!」
 
我從柳豔的眼神看見重燃的鬥志。
 
我們到了寶石餐廳,柳豔笑道:「頭先我未食野,依餐係咪你請?」
 
我微笑頷首,柳豔道:「老細,熱奶茶,菠蘿油。」
 
片晌,老闆送上了熱奶茶和菠蘿油,柳豔品嘗過後,道:「啲菠蘿油,個面脆,裡面舊牛油融咗喺個包裡面,好正;奶茶夠香夠滑,值得向同學推介。」
 
柳豔向寶石的老闆表明身份,說要舉辦美食周向同學推廣食物,又大讚他的熱奶茶和菠蘿油,最後老闆答應柳豔的要求,只要吳林紫娣的學生光顧時,穿著校服每個午餐減五元。
 
老闆送我們出門時,我向對方伸出手,對方與我們相握。
 
在門口握手的目的是要做給一直觀察我們的金鋒老闆看。
 
我們朝著金鋒的方向走去,當經過金鋒時,我提高聲量,道:「學姐,寶石啲野食真係正,個老細又有人情味。」
 
柳豔應道:「係啊!個老細好好客,又肯畀優惠我地啲同學,我會將個食評貼喺報告板上面,推介畀其他同學。」
 
此時,金鋒老闆喊道:「等陣!」
 
我們別過頭去,金鋒老闆像鬥敗了的公雞,妥協道:「價錢無得平架喇!但係吳林紫娣嘅學生嚟幫襯,送一個牛油餐包,凍飲唔駛加錢,咁樣好唔好?」
 
我與柳豔到了巴士站,柳豔一臉愜意,道:「成皇志,你做過生意果然唔同啲,識得點樣同啲老細打交道,嗰個金鋒老細,完全唔係你對手。」
 
「好彩嘖!」
 
柳豔嘆了一口氣,道:「唉!不過嚟緊個美食周就真係頭痛,得我一個人去做。」
 
「學姐,學生會又唔係得返妳一個,仲有其他幹事,其他人身為學生會嘅一份子,有責任為學生會出力架喎!」
 
「但係我依家同佢地嘅關係搞成咁,佢地未必會幫我手架喎!」
 
「學姐,妳份人太腍善,對所有人都咁好,所以啲人先會蝦妳,妳做得學生會主席依個位有義務,亦都有權力,妳可以去行駛妳應有嘅權力。」
 
「吓!唔通叫我炒晒佢地啊?無可能架!」
 
「學姐依加道理喺妳嗰邊,我就唔信反妳嗰班咁團結喇!妳拉攏一幫人,打擊嗰啲少數搞事嘅人。」
 
「但係我…唔識做依啲醜人啊!」
 
「學姐,妳坐得依個位,有時啲無人願意做嘅醜事,妳都要去做架喇!妳如果唔決絕一啲,學生會就會運作唔到,受影響嘅就係全校學生,一少部分嘅滋事分子重要定全體同學重要,學姐妳識揀嘅!」
 
柳豔聞言點了點頭,道:「嗯,我明白喇!成皇志,你咁有權謀,依個主席位,由你做就最合適,你一定可以為同學爭取到好多野。」
 
我笑道:「做學生會主席又無錢、又無著數,依啲義工我先唔會做啊!」
 
此時,巴士圭站,柳豔道:「今次真係多謝晒你啊!成皇志,如果唔係你,我都唔知點算啊!」
 
我微微一笑,右手反搥胸口,道:「在心中。」
 
 
柳豔上了巴士,坐在上層靠窗的位子,巴士向前駛,把成皇志的身影拋在身後。
 
玻璃窗反映出一個不一樣的自己,那個「她」開口道:「阿豔,嗰個成皇志幾有腦喔!妳同佢生嘅後代一定唔會差得去邊架!女人最後都係搵個出色嘅男人,用佢地優良嘅精子,結合自己嘅卵子,孕育出最好嘅後代嘖!」
 
「焰兒,妳又亂講啲咩啊?」
 
「我有講錯咩?明明就郎有情妾有意,點解妳要壓抑自己,妳嘅身體出賣咗妳啦!」
 
焰兒的說話像警鐘一般提醒著柳豔,她的身體在發滾,那種感覺讓她坐立不安,她挪移著身體,希望可以減輕那種躁動,但她感到身體的某個地方濕得有點異常。
 
「唔可以,成皇志已經同咗靜宜一齊,我唔可以咁做架!」
 
「咁妳放棄佢,搵其他男人囉!嗰個教數學嘅男老師,明示要妳做佢女人好多次啦!妳咪試下囉!」
 
「唔得,佢結咗婚架!唔可以破壞人地家庭架!」
 
「有咩所謂嘖!嗰男人勾引妳嗰陣,都無諗過屋企架啦!妳唔需要有太多無謂嘅包袱喎!」
 
柳豔感到意亂情迷,理智離自己越來越遠,她在心底吶喊:「救我啊!成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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