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4 拯救
 
在一所時鐘酒店的其中一間房間,柳豔坐在梳妝檯前,對著鏡子整理著頭髮和儀容。
 
房間內除了柳豔外,還有一名男子一絲不掛躺在床上,這剛剛與柳豔上床的赫然是董老師。
 
董老師瞧著柳豔婀娜多姿的背影,回想起剛才與她的一番纏綿。
 
這已經不是他和柳豔第一次發生關係了,他知道這是有違老師與學生間的越軌行為,如果給別人知道,他亦再難在教育界立足,可是從第一次碰面,他便已經被柳豔所吸引,吸引他的不是她驕人的身材,而是她那種積極的性格。


 
他的性格很害羞膽小,天生就不知怎去面對異性,所以由中學到大學,然後投身到社會,這廿多年的歲月,亦未曾談過戀愛。
 
在吳林紫娣當教師是他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他那種害怕與女生相處的性格,就算是面對比自己年輕一截的女學生,亦會讓他感到不自在。
 
但自從一年多前的會考放榜,他遇上了柳豔,雖然柳豔的年齡比其他放榜生大上數年,連面對那些十多歲未發育的小女孩,他亦覺得害羞;柳豔這種身材玲瓏浮凸的初熟少女,他理應會更難於面對,可是柳豔的率真積極、友善憨厚的性格讓他慢慢開始放下對異性的戒心。
 
與柳豔熟絡後,他還鼓勵對方多參加各種課外活動,慢慢柳豔亦經常來找他,向他訴說各種埋藏在心底的事情,讓他了解到柳豔並不如她的表面那樣樂觀開朗,其實她是一個非常缺乏自信和安全感的女生。
 
從之前數次的傾談,他發現柳豔應該有一段不愉快的往事,但每當他想進一步談及的時候,柳豔總是啟動了自我保護機制,把話題轉到其他方面。


 
只知道她有一位很要好的朋友叫做焰兒,這位叫做焰兒的女生對她很有影響力。
 
三個月前,他開始發現柳豔的性情出現了很大變化,他很想知道她出現了什麼問題,於是他找她問道:「柳豔同學,我發現妳最近好似無再參加其他課外活動,係咪要用多啲時間溫習啊?」
 
柳豔搖頭道:「唔係,我無諗住讀大學。」
 
「吓!點解啊?」
 
柳豔沒有回應他問題,道:「董老師,好多謝你一直以嚟嘅照顧,你係一位好老師。」


 
他從對方的神情察覺出不妥,他連忙問道:「柳豔同學,係咪發生咗啲咩事啊?妳話畀我聽喔!我一定會幫妳架!」
 
柳豔搖頭,臉上漾出一絲淒然的笑容,道:「董老師,你係咪鍾意我啊?」
 
突然面對柳豔這樣的問題,天性害羞的董老師一時間亦不知如何應對,道:「我…我…」
 
柳豔走前一步投入了他的懷中,從相識到現在,他一直幫助柳豔,不就是因為他對她暗生情愫嗎?
 
這晚,他和她發生了關係,他想不到一向膽小的自己,居然把第一次給了自己的學生,但既然他已經和她好了,而且她又是自己一直鍾情的人,他是一定會負起責任的。
 
可是當他向柳豔表白時,柳豔很冷淡地道:「依啲係你之前幫過我嘅回報,如果下次你想要,我要收錢架!」
 
他很詫異柳豔居然向他說出這一番話,後來他還發現柳豔與已婚的丁老師有染,他難以接受柳豔變成這樣,他不想與其他人分享他所鍾情的人。
 


他回過神來,瞧見柳豔要離開房間,立時喚道:「柳豔同學。」
 
柳豔別過頭來,甜甜一笑道:「咩事啊?董老師。」
 
「妳可唔可以唔好做依啲野啊?我養妳喔!」
 
柳豔聞言冷笑一聲,道:「董老師,你係合約員工咋,下年隨時無得續約,你仲爭緊政府錢啊!你每個月可以畀到幾多錢我啊?我依家每個月賺到嘅錢仲多過你份人工。」
 
「愛情唔係淨係講依樣野架!有錢唔係一定開心,乜妳覺得妳依家真係開心咩?」
 
「哼!枉你大過我幾年,你仲讀咁多書,乜你仲天真到愛情可以飲水飽咩?」
 
「唔通錢真係對妳咁重要咩?只要有錢,妳同邊個做都可以?」
 
「無錯!如果唔係錢,我頭先都唔會同你做。」


 
柳豔這句話傷害了他,可是當柳豔轉身的時候,他瞧見她的眼角溢出了一滴淚珠,他好像感受到她的難言之痛。他愛她,不想看到她受苦,但他拯救不了她,因為她並不愛自己。
 
他想到柳豔和他聊天的時候,經常提起成皇志,他看出柳豔真正喜歡的人是那個中四學生成皇志,如果世上真的有人可以拯救柳豔,就只有成皇志。
 
***
 
自從那天得知柳豔的陰暗面,這幾天我都心緒不寧,無論做什麼事情,我都想到中年發福的丁老師壓在柳豔身上,我可以祝福管佳莉與Humphrey一起,但我難以接受柳豔和丁老師,丁老師已經結了婚,而且他還不是一個好人,更糟的是柳豔並不是只和丁老師有一手,還有那個企圖侵犯布甸的南乳,只要他們付出錢,柳豔便和他們上床,跟付得起錢幹的人這些事,一般會被稱為——妓女、婊子、雞。
 
想起以前柳豔熱心替我和楊鳳瑤補習、舉辦學校各種活動都親力親為、因為自己做得不夠好而躲在一旁哭泣,我想見回從前那個單純的柳豔學姐。
 
「學姐,妳知唔知妳變成咁我好痛心啊?」
 
柳豔的遽變讓我驟然間失去了動力,做很多事都提不起勁。我對自己說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做的,會考、自強會的事情,沒有時間花在頹喪上,而且我並不是一名普通的中五學生,我是一位三十三歲的成年人,我經歷過社會的殘酷,我老早明白到金錢在這個世界上近乎萬能的魔力。那時候我便是因為錢而跳樓,我還曾埋怨過自己為何不是女人,只要我是女人,便可以賣身還債。柳豔不過是奉行社會上的資本主意,利用自己的優勢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我不是一直以來亦同樣利用手段去得到好處嗎?所以其實我和柳豔都是同一類人,我覺得她污穢,我何嘗不是污穢。
 


這樣想我好像有點釋懷,變回學生,回到校園,讓我個人出現了錯覺,以為環境轉變了。不,其實這個社會一直沒有轉變,一步出這個社會,人就會被薰陶變成追逐慾望的野獸。
 
自從得知丁老師的齷齪事情後,每天我均對數學堂感到厭惡,看到丁老師的臉,我的腦海便不禁浮現出他與柳豔纏綿的景象,可是儘管如此,我亦不能棄修數學科,每次上數學堂,我均要苦苦承受著心理的煎熬,為什麼我要這樣辛苦?柳豔並不是我的那位,我與她之間沒有發生過什麼越界的事情,她喜歡怎樣亦與我無關。
 
想是這樣想,可是為何我好像放不下她呢?
 
我可以放棄呂靜宜,讓她追尋一直以來的夢想;可是我不忍看見柳豔墜落。
 
今天的數學堂,丁老師在講解會考課程中較深奧的推理幾何,亦是我在數學科中把握得較為弱的項目。因為柳豔的緣故,這幾天的數學堂,我均是在溫習其他科目,有時我不想聽到丁老師的聲音,我還伏在桌上,把耳筒塞入耳內聽音樂。
 
坐在我隔鄰的成敏研,看到我這幾天忽然變得怠惰,不禁問道:「小志,你依排都好似好攰咁,係咪唔舒服啊?」
 
可能我的懦弱激發起成敏研的母性,她再次對我生出了關懷之情,我記得之前我和柳豔她們在圖書館溫習,溫得久了她會對我們噓寒問暖一番,還會給我們送上熱茶,那時的柳豔很溫柔友善的。
 
我喜歡管佳莉,是因為她的溫婉;喜歡呂靜宜,是因為她的知性;喜歡楊鳳瑤,是因為她的嬌憨;喜歡宛琳珊,是因為她的冷酷;喜歡布正麗,是因為她的率性。


 
而我一直弄不清,我喜歡柳豔的是什麼,是身材?這是當然,不用說,但不是最重要;她的積極?她的懦弱?她的嫵媚?好像什麼也有一點,眼前的成敏研都好像擁有柳豔的部份特徵,既然從前的柳豔已經消失了,眼前的成敏研的年齡與柳豔相若,她又對我有情意,雖然她的樣貌身材遠遠比不上柳豔,但亦可以當成柳豔的代替品。
 
我驚愕自己為何會生出這樣的念頭,成敏研絕對不能取代柳豔,我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會愛上成敏研,拿成敏研作為代替品只是傷害了對方,我究竟怎麼了?
 
回到1998,我在各方面均有長進,唯獨是處理感情方面,沒有任何寸進。
 
此時,成敏研一臉厭惡道:「嗰個丁老師又講埋啲有味笑話喇!」
 
我微感錯愕,的確,丁老師平常經常語帶相關,說什麼蓓蕾、溝壑、狹谷、法國麵包、小饅頭、平底鑊,又經常平白無事說一些有味笑話,在犯禁的界線中遊走。之前我還站在他那一面力撐他,說女生們太敏感,丁老師不過是讓沉悶的課堂變得生動有趣,如果丁老師長得如東東、凌風般俊俏,女生們只會讚他的為人風趣幽默。
 
以前我居然站在那人渣的一方為他辯說,那我豈不是他的共犯?
 
這時我看到那人渣走到管佳莉的坐位,他拍了管佳莉的肩膀一下,微笑道:「管佳莉同學,第二條,妳試下出黑板做喔!」
 
這時我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發現他的視線瞧向坐著的管佳莉兩腿之間。
 
那人渣不但以污穢的手去碰管佳莉,還在上課的時候明目張膽去偷窺管佳莉,他現在腦海一定想著什麼淫邪不堪的事情。
 
想到這裡,我捏住鉛筆的手不禁加勁。
 
啪!
 
鉛筆一分為二,半截鉛筆掉在地上。
 
這一聲異響吸引了班上很多人的注意,丁老師的視線亦從管佳莉的兩腿間移到我身上。
 
丁老師瞧著我,道:「咩事啊?成皇志同學?」
 
我的理智勉強壓下情緒,努力讓面容沒有那麼繃緊,淡然道:「無事啊!我只係跌咗枝筆嘖!」
 
「嗯!成皇志同學,你出黑板做第三題。」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拿起數學書走到黑板前,撿起了粉筆在黑板上劃寫算式和答案。
 
我計算完畢後,瞧向丁老師,但他只是盯著管佳莉的腿看,沒有注意到我已經完成題目。
 
管佳莉的語文較強,相反數學較弱,她在黑板上寫了又擦,瞧著手上的課本現出思索的表情。
 
丁老師視線只是在管佳莉的身上遊走,沒有協助她的打算。
 
這時管佳莉不小心把粉筆掉在地上,炒筆分成兩截,管佳莉連忙彎下腰執拾,因為彎腰的緣故,管佳莉的裙腳緩緩升起,露出了一截雪白的大腿。
 
我瞥見丁老師聚精會神地看著,理智強壓下的怒氣再度提升。
 
管佳莉亦察覺這姿勢不妥當,由彎腰改成蹲下,撿起了兩截粉筆,再在黑板上寫上算式。
 
丁老師道:「管佳莉同學,妳揸筆嘅手勢唔正確,咁樣技筆好易跌,跌斷咗唔單止浪費地球資源,仲麻煩咗校工叔叔,增加佢地工作量,等我教妳點揸筆。」
 
丁老師走上前握著管佳莉,指導她執筆的動作,道:「啲手指應該咁樣擺位,唔好太大力,要溫柔啲、輕手啲、畀啲愛佢,可以輕輕轉下佢,感受下佢嘅質感,係喇!good girl!」
 
管佳莉輕皺眉頭,臉有難色,道:「唔該丁老師,我知道點揸筆架喇!」
 
在我眼中管佳莉的臉容與柳豔的臉容重疊。
 
那時候學姐是不是又有著管佳莉相同的神情,不過只是懼怕對方的身份,或者有什麼把柄被別人脅迫?一定是這樣,學姐一向善良,不懂拒絕人,害怕別人失望,她是被迫的。
 
我的腦海裡啪一聲響,理智撕裂了。
 
我一個箭步走上前,一拳打在那人渣身上。
 
在暑假裡,我經常到阿益的拳館練拳,他教了我數種有用的套路,加上我經常鍛練體能,現在居然能把體重近二百磅的丁老師打得跌跌撞撞向後退去。
 
同學瞧見這種情形均感到驚詫,一向討厭丁老師的郭左杰嚷道:「啱喇!大鳩志,打柒佢就啱喇!」
 
我的怒意已經透過剛才的一拳發洩出來,理智重新佔回上風。雖然剛才打了那人渣一拳,確實很爽;可是冷靜下來,我便後悔自己太衝動,在眾目睽睽的情況下揍他,理虧的是我自己,並不是記一個缺點或小過便可以了事,如果事情弄大,還可能要鬧上警署。
 
正當我不知如何是好之際,丁老師臉色漲紅,他衝向我,握著我的雙手,吼道:「咩事啊你?無端端喺堂上面打老師,爛仔。」
 
丁老師的體重比我重近七十磅,而且我又有點慌亂,我被他推向牆角,他吼道:「你仲郁手打我。」
 
我並沒有動手打他,反而他背向著全班,以身體阻擋其他同學的視線用腳踢了我兩下。
 
我對他賊喊捉賊的卑鄙行為感到憤慨,我立時還以顏色。
 
我與他的體形相差太遠,被他壓制住。
 
就在我與丁老師的衝突進一步加劇的時候,在4E班授課的董老師察覺到隔鄰班傳出打鬥聲,於是出門查看,走進4D班課室,見狀詫異道:「發生咩事啊?丁老師。」
 
董老師把我們分開,頭髮有點凌亂的丁老師,指著我道:「董老師,你嚟得啱喇!成皇志突然之間發癲打我。」
 
董老師瞧了瞧丁老師,再瞧了瞧我,道:「丁老師,依度始終都係課室,不如我地出去處理依件事喔?」
 
丁老師點頭,道:「啱啊!我要將依件事匯報上訓導組同校長到,上堂打老師,依啲欺師滅組嘅惡行,古時要問吊架!」
 
我跟隨在丁老師與董老師的身後,沿樓梯向五樓的校長室走去,董老師道:「丁老師,我諗成皇志都係一時衝動嘖!作為老師我地應該要了解佢背後嘅原因先,就咁將件事報上訓導組好似唔係咁好。」
 
丁老師訝道:「佢係上緊堂無端端打我啊!我唔理佢係情緒失控,定咩原因都好,佢應該為自己嘅行為負責。」
 
董老師道:「成皇志,你咩事突然之間打老師啊?依個係好錯嘅行為,你快啲同丁老師道歉啦!」
 
我瞥了丁老師一眼,就算我已經回復冷靜,亦不恥向他道歉,而且從剛才與他打鬥的時候,我已了解到他的為人很卑鄙,就算我願意委屈自己向他道歉,他亦不會輕易罷休。
 
我逞強道:「佢頭先都有打我,我最多咪畀人記大過,只要我會考考得好,升學同搵工都唔會有問題。」
 
丁老師聞言為之氣結,漲紅著臉道:「嗱!董老師,你睇到啦!成皇志打老師,仲死不悔過,依啲學生太過叛逆,要嚴懲,佢要得到教訓先會識驚架!」
 
董老師拉著丁老師道:「丁老師,我認為唔需要上報去校長到,請你將依件事交畀我處理。」
 
丁老師聞言氣得圓瞪著眼,道:「夠喇!董老師,你不斷包庇成皇志,究竟係咩意思,你咁樣係姑息養奸,如果佢打嘅係你,你唔會咁大量啊?」
 
董老師把丁老師拉到一旁,耳語道:「丁老師,如果要將依件事上報到校長到,我會上報埋你入去四樓女厠依件事。」
 
我見董老師與丁老師走遠,心想不知他們要討論什麼呢?
 
未幾,我便見丁老師狠狠盯著董老師,不知董老師向他說了什麼不合他心意的話,董老師在這件事上維護我,我害怕丁老師對董老師動粗,董老師作為一位成年男性,但體重大概只比我重上一點,他這種文弱書生絕對打不過丁老師這種肥大肉厚的壯漢。
 
可是出乎我意料,丁老師只是冷哼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對於這種結果,我深感詫異,不知董老師的那句說話是什麼咒語,居然可以把丁老師這位氣量狹窄的淫賊打發掉。
 
想起董老師一而再,再而三地維護我,而我居然選擇棄修他那一科,我真的感到有點羞愧。
 
董老師的神情有點嚴肅,他道:「成皇志,有啲野我想你幫手。」
 
董老師幫了我很多,現在我有機會作出回報,我立時點頭答應道:「哦!好啊!唔知董老師,你要我做啲咩呢?」
 
董老師打量了四周一眼,道:「我地搵個靜啲嘅地方再慢慢講。」
 
現在是上課時間,所有學生都在上課,自強會正好是理想的聊天地方。
 
我們到了自強會,把門關上後,我道:「董老師,你究竟想我做啲咩?」
 
董老師聞言閉上了眼晴,我察覺到他的神情好像在天人交戰,難道他要我做的事情很危險?
 
片晌,董老師睜開眼睛,他一臉認真地道:「成皇志,你一定要救柳豔啊!只有你先可以救到佢咋!」
 
我愕然道:「救柳豔?學姐佢有危險?」
 
董老師道:「佢無即時嘅危險,但係佢再係咁,佢返唔到轉頭架!你都睇到最近佢變成點架!」
 
原來董老師亦察覺到柳豔變得墜落,我點頭:「我之前喺圖書館偷睇咗佢本記事薄,我知道佢好似…出賣肉體,我仲見到佢…同丁老師走入四樓女厠,因為咁樣,我頭先先忍唔住打咗丁老師條淫蟲一拳。」
 
董老師訝異道:「原來柳豔嘅事,你都知道晒。」
 
我搖頭道:「我知道嘅就差唔多係咁,啊!等陣先,我睇到佢本記事簿,佢有一位朋友叫做焰兒,董老師,你有無見過嗰位焰兒啊?」
 
董老師沉思了一會,然後道:「我都偷睇過佢本記事薄,我懷疑焰兒就係柳豔,柳豔就係焰兒。」
 
「焰兒就係柳豔,柳豔就係焰兒?董老師,你嘅意思係學姐佢精神分裂,焰兒係佢另一個人格?」
 
董老師點頭道:「好大機會係,佢本記事簿講過焰兒係金色頭髮,而我係佢手袋入面,發現咗一個金色假髮。」
 
柳豔就是焰兒,難怪她們的樣子這麼相似。
 
不,根本就是一副一樣,當初我怎會認不出焰兒就是柳豔。
 
等等,焰兒就是柳豔的話,那麼那一晚,我豈不是和學姐發生了關係。
 
天啊!怎會這樣的,到了現在我才知道我的第一次給了的並不是什麼焰兒,而是我喜歡的柳豔學姐。
 
董老師見我久久未語,他道:「我當初有依個結論嘅時候,我都好似你咁,好難相信。」
 
我漸漸從震驚中回復過來,道:「董老師,你都調查得好詳細,我係圖書館都只係好匆忙咁偷睇咗佢記事簿其中幾頁,而你連佢手袋有假髮都知。」
 
「其實…我都同柳豔上過床,我係喺酒店嘅時間偷睇。」
 
董老師的說話讓我的理智再度崩裂,我如反射動作般跨前一步,一拳打在董老師的臉頰上。
 
董老師的體重遠比丁老師輕,我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把他打得向後倒去,撞翻了兩張桌子。
 
盛怒的我揪住了董老師的衣領,吼道:「點解?你係老師嚟架!柳豔係你嘅學生,點解你要咁做?你明知佢有精神病,你居然仲…」
 
董老師慘然道:「成皇志,你打得好啊!我係柳豔嘅老師,居然對自己嘅學生做埋啲咁嘅野,我抵畀你打。」
 
董老師坦承自己的罪責,一時間我亦不知如何認對,如果他像丁老師那種人,我還可以繼續去揍他。
 
董老師續道:「佢知我一直鍾意佢,當初佢為咗報答我同我上床,但嗰次之後,我對佢更加不能自拔,我知佢為咗錢做依啲野,我居然畀錢佢同佢做,我唔想佢同其他男人做,我話養佢,但係佢鍾意嘅唔係我。」
 
我努力克制著飆升的怒氣,把拳頭握得格格作響,狠狠地道:「夠喇!你唔好再講,你再講我會忍唔住殺咗你。」
 
董老師現出覺悟的神情,道:「我將一切同你講,我預咗自己身敗名裂,唔可以再喺教育界立足,我對自己學生做出依啲事,我無資格做老師,我只係希望你可以去救柳豔,佢唔係依一種女仔,我知佢依家好痛苦。成皇志,我求下你,依家只有你先可以救到佢咋!」
 
我的腦袋很混亂,對董老師仍未解恨,指著他道:「你一直咁幫我,我仲以為你係一個好老師,我覺得drop咗你嗰科,好對你唔住,原來你都唔係一個好人。」
 
我再沒有理會董老師,走出了自強會。
 
這一刻,我覺得柳豔很可憐,所有人都一起來欺負她。
 
我喃喃道:「學姐,妳究竟承受住啲咩痛苦?我點先可以幫到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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