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7 打波定打人
 
陸運會完結,翌日回到學校。
 
在班房裡,有不少同學在讚頌成敏研連續第五年成為陸運會的最佳運動員,她被其他簇擁道賀,她瞧見我道:「小志,尋日你喺陸運會好勁啊!有一金一銅。」
 
我苦笑道:「叫好過上年啦!但係拍馬都追唔上妳,妳五金喎!」
 
此時,霍去登走過來搭著我的肩膀,道:「鳩爺,你就威啦!尋日連阿祥同小西都跑唔過你。」
 




我再度苦笑道:「唔好玩啦!我都係得個銅牌,勁嘅話,就攞金牌啦!」
 
霍去登指著我嘩然道:「哇!鳩爺,咁你即係串阿祥同小西渣啫!」
 
「邊有咁講啊!你唔好屈我喎!」
 
成敏研道:「小志,今個月嘅聖誕歌唱比賽,你係咪又諗住用自創嘅歌曲參加啊?我好期待啊!」
 
原來這麼快已經一年了,我與呂靜宜一同參加歌唱比賽就好像昨天的事,當初我參加歌唱比賽是因為我要在管佳莉面前唱出自己的心聲,現在我已經放下了管佳莉,而呂靜宜已經到了外國,我今年再沒有參加歌唱比賽的理由。
 




我道:「唔喇!依啲野試一次就夠架喇!其實上台面對咁多人唱歌唔係咁啱我。」
 
成敏研聞言,有點失望道:「吓!仲諗住可以聽到你嘅作品添!」
 
我心想:「上年嗰三首歌都唔係我作嘅。」
 
小息的時候,我在走廊碰上了譚慧詩和許詠欣,譚慧詩道:「喂!尋日陸運會完咗,你同布甸之後去咗邊啊?」
 
「無去邊啊!我地喺門口撞到,之後就搭車返屋企囉!」
 




許詠欣奇道:「你地咩野都無發生?無理由架!個衰妹尋日唔同我地一齊走,我地都估佢會等埋你,仲以為你地會發生啲咩事添!」
 
譚慧詩責道:「成皇志,你醒啲啦!成舊蕃薯咁,尋日咁好機會都唔上,你份人有無咁鈍啊?」
 
「吓!會唔會你地諗多咗啊?尋日佢等埋我,都係想要塊獎牌啫,況且妳地唔係不嬲覺得我配唔上布甸嘅咩?」
 
許詠欣拍了額頭一下,道:「救命啊!你份人呢?我真係畀你激到急尿啊!唔同你講啦!係咁啦!」
 
譚慧詩與許詠欣兩人離去。
 
我心想:「聽佢地咁講,唔通布甸真係對我有意思?」
 
正當我的心情因為譚慧詩與許詠欣的說話弄得七上八落之際,楊鳳瑤喚道:「喂,成皇志,係到撞到你就啱喇!學姐搭今晚機去台灣,應該唔會再返嚟,你會唔會去送機啊?」
 
想到我曾經與柳豔差點成為了夫妻,而現在她居然把我忘記了,我便不禁感慨良多。




 
我踟躕了一會,最後點頭道:「好啊!一齊去吖!」
 
布正麗得知柳豔要移民到台灣展開新的生活,儘管她與柳豔並不熟絡,但她還是希望前往機場送別柳豔。
 
放學後,我們三人來到機場,來送別柳豔的人,除了我們三人之外便沒有其他人,不知是柳豔的朋友太少;還是她發生了這些事後,那些朋友都疏遠了她的關係;反而董老師有不少朋友來送別他,連植爺與暉洋都前來送別董老師。
 
楊鳳瑤與柳豔的感情最好,她想到以後和柳豔隔了一個台灣海峽,不禁悲從中來,她雙眼通紅擁著柳豔抽抽噎噎。
 
柳豔撫著楊鳳瑤的頭,安慰道:「鳳瑤,妳唔好咁啦!台灣同香港唔駛兩個鐘頭機,妳得閒可以過嚟探我架!」
 
楊鳳瑤哽咽道:「學姐,妳會唔會唔記得我架?」
 
「傻啦!我點會唔記得妳啫?」
 




「妳唔記得咗好多野,我怕妳最後連我都唔記得。」
 
柳豔詫異道:「鳳瑤,我係咪有啲好重要嘅野唔記得咗啊?」
 
楊鳳瑤聞言才驚覺自己說得太多,忙道:「無啊!」
 
柳豔嘆了一口氣,道:「唉!瑞秋阿姨同我講,有啲野唔記得仲好,去到嗰邊可以重新開始。」
 
瑞秋阿姨曾與我談論過柳豔的問題,柳豔對援交、懷孕和我的事都沒有印象,所以她希望我們不要把這些事對她說,讓她可以在台灣重新開始。
 
柳豔的視線與我相觸,道:「你係…之前嚟過醫院探我嘅同學?」
 
「哦!係啊!」
 
「唔好意思,我好多野都唔記得喇!我係咪識得你架?」




 
「依層…」
 
楊鳳瑤幫腔道:「學姐,妳之前幫過佢補中國文學同中史架!所以佢專登嚟送妳機。」
 
「係…係啊!楊鳳瑤講得無錯。」
 
柳豔對我微微一笑道:「係咩?原來我幫你補過習啊,嚟緊嘅會考你地要畀心機啊!」
 
「哦!我會架喇!」我不其然反手搥打自己的胸口。
 
柳豔微微錯愕。
 
此時,董老師走過來,道:「阿豔,我地夠鐘入閘架喇!」
 




董老師瞧見我,向我微微點頭示意。
 
我們向柳豔揮手道別,楊鳳瑤喊道:「學姐,妳記得多啲寫信畀我啊!」
 
布正麗向楊鳳瑤遞上紙巾,楊鳳瑤接過紙巾用來拭淚,我安慰道:「學姐講得啱,香港同台灣好近,妳得閒可以去探佢。」
 
楊鳳瑤責道:「我唔明你點解可以若無其事咁樣,你話晒同學姐都曾經一齊過。」
 
面對楊鳳瑤的指控,我變得默然。
 
布正麗幫腔道:「楊鳳瑤,依家咁樣做,對柳豔嚟講係最好架喇!唔通成皇志好似妳咁喊到收唔到聲,到時柳豔實會覺得奇怪。」
 
楊鳳瑤歉意道:「成皇志,對唔住啊!我頭先嗰句說話唔係有心要令你難堪架!」
 
我聳了聳肩,道:「唔緊要。」
 
片晌,楊鳳瑤很感慨地道:「先係靜宜,之後輪到學姐,佢地都離開咗香港,過多幾個月就係會考喇!會考完咗,我諗我地都係各散東西,以後都未必可以成日見面。」
 
布正麗道:「喂!做咩講到咁傷感啫!依家咩世代啊?科技咁發達,我地撥個輪就可以約出嚟唱K啦!」
 
楊鳳瑤道:「但係妳會唔會唔搵我架?」
 
布正麗道:「痴線,我布甸出名夠雷,點會唔搵妳啊?除非妳又離開咗香港啫!」
 
我們與楊鳳瑤各自離去,我和布正麗一同乘搭機場巴士回家。
 
布正麗突然問道:「成皇志,到時會考完咗,我地應該會好少聯絡嗰嗨?」
 
「未必,我地係自強會嘅成員,又住得咁近,實會見面架!」
 
布正麗嗯了一聲,然後我們都變得默然。
 
過了一會,我感到她靠在我的肩膀,我別過頭去看,她好像睡著了。
 
她白天上學,晚上又要去當兼職,應該很累了。
 
我瞧著她側面的輪廓,再瞧向她那片嫣紅的唇瓣,想起她曾經有兩次主動親吻我,第一次是她在楊鳳瑤面前親吻我;而另一次是我與柳豔分手後,她見我情緒低落,所以親吻我。
 
我想起之前譚慧詩與許詠欣的說話,布正麗會不會真的對我有幾分情愫呢?
 
我又想之前她親了我兩次,現在我主動親回她一次,也不算過分吧?
 
正當我想把腦海的念頭付諸實行之際,呂靜宜和柳豔的倩影在我腦海浮現,這短時間發生的兩段感情,讓我受到了傷害,布正麗說得對,我處理感情的問題很稚拙,每當我感到難以負荷的時候,我都是選擇去逃避。
 
我這種心態還是不要去害人害己了,而且距離會考只剩下四、五個月,還是把心神放在會考上,我之前曾經承諾要改變我的人生,會考就是其中一個關鍵的轉捩點。
 
***
 
這天放學,阿興與榮仔沒有去練拳,他們相約小學同學一同到保羅廿世隔鄰的籃球場打籃球。
 
由於兩人經常到阿益的拳館練拳的關係,儘管他們不過是十二歲的少年,可是亦鍛鍊出一身肌肉。他們有意無意脫去上衣打籃球,在小夥伴伴面前show off,讓小伙伴們羨慕不已。
 
他們感到有點累,便坐在場邊喝水。
 
在猩猩猿唸書的肥仔嘜打量著兩人,嘩然道:「你兩條友仔無見一排,變咗超級撒亞人咁款喎!」
 
阿興箍著肥仔嘜的頸項,道:「死肥仔,你唔好食咁多甜筒,跟我地去操下拳,你都可以架!」
 
「喂!放手啊!透唔到氣喇!」
 
阿興鬆開了手,肥仔嘜急喘了幾口氣,才道:「聽人地講咁細過唔好操肌操得太過份,如果唔係會影響發育架!你地操肌都係為溝女啫,到時生得唔夠高,畀你操到成個阿諾舒華新力啤咁都唔會有女仔鍾意。」
 
榮仔默然,他去練拳的原因不是為了讓身型變得好看,而是復仇。雖然大部份害死顧琛琛的人都得到了法律的制裁,可是罪魁禍首湯仲謀仍然活得逍遙自在,因為復仇他才可以咬緊牙關勉強去跟上阿興的進度,亦因為操練讓他內心的痛苦得以舒緩。
 
他相信成皇志的說話,為了他朝一日能夠為顧琛琛雪恨,他努力去唸書、努力去鍛鍊;待年長一點,便去不同的地方,擴闊自己的眼界;主動去認識不同的人,建立人脈,慢慢去累積自己的力量,當他學懂了運用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便是他復仇的時候。
 
而與榮仔交情甚篤的阿興,亦希望能為這個命途多舛的好朋友盡一分力,所以他努力去習武,讓自己可以擁有保護自己和朋友的力量,就算遇到像上次8座事件的遭遇,爸爸不在身邊,亦可以自保。
 
肥仔嘜見兩人默然,有點錯愕道:「你地做乜突然之間唔出聲啊?我又講錯野啊?」
 
此時,其他人休息完畢開始走出球場,就讀尚天的拉柴喊道:「喂!你地抖完未啊?出嚟打多場先啦!」
 
阿興搭著肥仔嘜的肩膊,沒好氣道:「留番啖氣打波啦!靜間交波畀你,唔好又走唔郁啊!」
 
當他們在籃球場鏖戰正酣之際,有一群臭飛走進了球場內,其中一人喊道:「喂!邊個畀你地喺依個球場玩架?即刻同我走。」
 
驀地一群臭飛亂入,阿興等人只好暫時停下球賽,把注意力集中到對方身上。
 
拉柴上前問道:「唔該,你地係咪BOOK咗場?有無場紙睇下。」
 
一名臭飛用力拍了拉柴的頭一下,道:「個波地真技安睇架,場紙?燒畀你好唔好啊?」
 
阿興指著對方罵道:「喂!做咩打人啊?依到唔係石蔭,個場幾時變咗係你地架?」
 
此時,榮仔從那群臭飛當中找到兩張熟悉的面孔,就是曾經欺負過他們的貓仔與番獌。
 
貓仔越眾而出,道:「哦!你條濕星,我認得你,上次先畀我地執完一劑,依家又想回味下啊?」
 
這時番獌亦走到肥仔嘜面前,拍打對方的臉,道:「死肥仔,我喺學校講過見你一鑊打你一鑊架,你今日唔好彩喇!」
 
肥仔嘜聞言全身發顫,求饒道:「唔好打我。」
 
阿興的其他朋友見狀,均被嚇唬得噤聲。
 
番獌揪著肥仔嘜的耳朵,道:「唔想畀人打,就除低條褲爬出球場。」
 
倏地,阿興捏著番獌的手腕,番獌吃痛不禁鬆開了手。
 
阿興甩開了番獌的手,番獌怒道:「屌你老味,你想死啊?」
 
阿興睨了番獌一眼,道:「唔好咁多嗲,夠薑就隻揪喔!」
 
番獌平時只是仗著幾位哥哥撐腰,狐假虎威可以;但是要打架的話,真的不行。他打量了阿興一眼,便被阿興的氣勢所懾,不禁後退了一步。
 
「你想隻揪喔嘛?我同你打。」貓仔把衣服扔在地上。
 
阿興無懼地回視著對方,點頭道:「好啊!驚你有牙啊!」
 
肥仔嘜與貓仔和番獌在同一所學校唸書,貓仔是中五學生,比中一的阿興要年長四歲,貓仔的身形比阿興高大,而且肥仔嘜知道貓仔經常在外蝦蝦霸霸,他覺得阿興還是少惹對方為妙,他走到阿興身後,輕聲勸道:「阿興,我地快啲走啦,你就算學過下拳,都係得十二歲,唔夠佢地打架!」
 
「痴線,你有無睇聖鬥士架!啲黃金聖鬥士正式成為黃金聖鬥士,都係同我地差唔多年紀咋!」
 
肥仔嘜急道:「嗰啲係漫畫嚟架!呃人架!」
 
如果是單打獨鬥的話榮仔是對阿興有信心的,只怕對方未必會有這種氣量與風度。
 
榮仔把肥仔嘜拉到身後,他踏上前一步,指著貓仔道:「喂!你係咪真係隻揪先?睇你嗰死款,靜間唔夠人打,都係圍揪架啦!」
 
榮仔向貓仔施以激將法,頭腦簡單的貓仔,道:「打你啲KAI子要人幫手,我貓仔唔駛出嚟行啦?」
 
榮仔喊道:「係你話架!靜間你要人幫手就唔好出嚟行喇!」
 
眾人讓出了一些空間給予貓仔與阿興,面對只有十二歲的阿興,貓仔覺得吃定了對方;而阿興亦認為這一年他刻苦鍛鍊,平常在拳館亦與年長幾歲的尚興國對戰,他已經不是那個被對方摔壞了GAME BOY,只懂哭哭啼啼的小孩,就算對方比他年長幾歲,他亦無所畏懼。
 
阿興瞪著貓仔,擺出架式,他把這場單挑當成平常與尚興國的練習;貓仔比阿興高半個頭,從這樣的視角瞧向對方,他感到自信滿滿。
 
貓仔緩緩靠近阿興,然後一拳打向阿興,阿興沒有躲避,提起雙臂護著頭,以手臂擋架貓仔的拳擊,貓仔得勢不饒人,接連出拳,打得阿興只有招架的份兒。
 
貓仔的同黨見狀,立時喝采連連,道:「個KAI子原來無料到架!貓仔快啲打柒佢啦!」
 
肥仔嘜看見阿興被打得沒法還手,嚇得臉色煞白,只有榮仔還是對阿興充滿信心,他們在拳館第一樣要學的東西,便是捱打。
 
阿興硬捱貓仔的拳擊就是要知道對方的力量,貓仔的力量比他強,但是比不上尚興國,而且他是以肘骨擋格對方的拳頭,他痛對方亦一樣痛。
 
阿益經常教導他們一膽二力三功夫,他的力量與貓仔有些差距,可是他不怕痛,不怕傷,而且他的功夫要比對方優勝。
 
專注防守的阿興,靜待反擊的機會,他掌握了貓仔的出拳節奏,當貓仔出拳打向他的時候,他向旁一讓,避開了對方的攻擊,踏前一步,再順勢一拳打向貓仔的臉頰,貓仔來不及作出防禦,吃了阿興一拳。
 
貓仔的同黨見狀立時變得鴉雀無聲,他們想不到貓仔會臉頰中拳。
 
在拳館浸淫過一段日子的阿興,他的力量其實與貓仔的差距並不太大。
 
貓仔中拳處,傳來陣陣刺痛。
 
旁觀的榮仔對阿興更加有信心,阿興被打的是手臂,而貓仔被打的是臉頰,誰人較吃虧?這些不用說了。
 
臉上中拳的貓仔惱羞成怒,他瘋狂向阿興作出攻擊,在旁觀的肥仔嘜看來很是駭人;但在阿興看來,他這樣大開大闔的攻擊,在防守方面出現很大的破綻,他知道貓仔這樣的攻勢只靠一道怒氣,並不能持久,所以他先以回避和防禦為主。
 
呯!啪!啪嗒!劈啪!
 
阿興把握住貓仔因著重攻擊而做成的防守漏洞,趁虛而進,他攻擊的是貓仔的頭臉、身軀,而貓仔只能打中他的手腳,如果阿興與貓仔年齡相若,相信貓仔已經倒地了。
 
只是過了不足兩分鐘,貓仔已經有點暈頭轉向、氣喘吁吁,而經常在擂台上與尚興國打架的阿興,依然戰意如虹。他在阿益的拳館,第一樣練的是捱打,第二樣練的是體能。在擂台比賽,一回合是要堅持三分鐘的,阿興的汗水沒有白流,單以耐力論,他比貓仔強上太多了。
 
貓仔的體能下降了很多,阿興感到貓仔的拳頭打向自己的力量已經弱了。
 
貓仔見拳頭奈何不了阿興,便向阿興施以踢擊,他一腳向阿興踹去。
 
阿興抱著貓仔的腿,撞向貓仔的懷內,貓仔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
 
阿興左腳壓著貓仔的胸腹部,右腳壓著貓仔的咽喉,並同時夾緊,雙手抱捏著貓仔的胳膊用力向外扳。
 
阿興居然使出了一招MMA常見的鎖技——十字固。
 
被阿興壓制的貓仔,動彈不得,發出了一聲殺豬的痛嚎,向其他臭飛喊道:「嗚啊!仲企晌到,幫手啊!仆街,我隻手斷喇!」
 
在旁觀戰的榮仔,其實一直留意著其他臭飛的動靜,為防其他臭飛突然介入,他暗中拿了一條皮帶,雙手一直放在身後。
 
貓仔這一聲呼救,站在最前面的兩名臭飛,立時衝向阿興。
 
榮仔見狀立時甩出皮帶,皮帶的金屬扣劈頭劈臉打在兩名臭飛臉上,中招的兩名臭飛掩臉呼痛。
 
榮仔喚道:「阿興,閃喇!」
 
阿興在貓仔的頭上踹了一腳,才急急起來逃走。
 
阿興和榮仔迅捷地翻過了球場的欄杆逃走,其他的臭飛鍥而不捨在他們身後追趕。
 
阿興在前領跑,榮仔跟在身後,他感到奇怪,不知為何阿興會選擇沿著梨貝街向北葵中學的方向逃跑,要知道這一段路是一條大直路,根本難以擺脫身後貓仔等人追截,而且他還發覺當他們拋離貓仔一段距離的時候,阿興總是慢下來。
 
榮仔為之氣結,道:「阿興,我地依家走緊佬架,你搞乜鬼啊?」
 
阿興別過頭,回望身後一眼,道:「太快撇甩佢地就唔好玩啦!畀個希望佢地,等佢地追近啲,我地再爆一段,放心啦!佢地唔夠我地快架!」
 
榮仔急道:「佢地成六、七個人追緊我地,畀佢地追到,實唔會放過我地架!」
 
此時,阿興與榮仔差不多走到石排街與梨貝街的交界,一直回頭張望的阿興,臉色一變,急道:「榮仔,我地要走快啲喇!」
 
瞧見阿興現出慌張的神色,榮仔在好奇心作祟下,不禁扭頭回望,他赫然發現,有兩名臭飛踏著俗稱「子彈仔」的單車,在他們身後趕過來。
 
阿興與榮仔使出吃奶之力沒命奔逃。
 
***
 
這天放學,游大輝代表你為你中學的自強會分部出席完跨校會議後,本打算藉著送宛琳珊回家的時候,談談心事。他已經有兩星期沒有與宛琳珊單獨共處,聽成皇志說,那個叫做陸永祥的男生,很積極地展開攻勢,如果他還不急起直追,宛琳珊說不定會被對方追上手。可是其他人不通氣,硬要一起走。
 
尚興國道:「喂!『瀨屎輝』,你唔係住葵興嘅咩?仲咩行依度嘅?」
 
游大輝怒道:「你叫邊個啊?你唔係叫我啊?」
 
游大輝瞧見宛琳珊嘴角噙著一絲笑容,連忙解釋道:「宛琳珊,我已經年幾無瀨過屎喇!唔係…最少三年,對上嗰次阿媽生日,一齊去美麗華食自助餐,我食得飽得濟,忍唔住有半條痴住喺底褲到,咁應該唔算瀨喔?」
 
宛琳珊一臉厭惡啐道:「你都十六歲,好心你份人就企理啲啦!」
 
游大輝連忙申辯道:「我依家好企理架喇!最多都係底褲有啲跡啫!」
 
此時,他們走到石梨10座附近,聽到前方傳來一陣聒噪叫罵的聲音。
 
關國安道:「咁嘈嘅?前面係咪有人打架啊?」
 
朱思遠道:「唔奇喔!依排數字幫成日同真技安打嚟打去架啦!」
 
游大輝聞言,道:「嘩!啲臭飛打嚟打去,隨時會殺錯良民喎!宛琳珊,我地兜路行喇!」
 
尚興國眺目一看,道:「等陣先,最前面嗰兩個咪係阿興同榮仔?」
 
落荒而逃的阿興亦看見尚興國等人,立時招手道:「喂!阿國、阿安救命啊!」
 
尚興國訝道:「阿興、榮仔,你地做乜畀人追住嘅?」
 
口齒伶俐的榮仔搶著道:「頭先我地喺保羅廿世隔離個籃球場打籃球,嗰班臭飛就入嚟話個場係佢地,仲恰我地啲朋友,阿興睇唔過眼,就話隻揪,點知佢地打輸咗,就成班追住我地喇。」
 
兩名踏著單車追截阿興的臭飛,瞧見尚興國等人突然出現,在不知道對方底蘊的情況下,只好等待其他同伴前來。
 
未幾,貓仔等人亦氣喘吁吁的趕過來,貓仔的額頭青腫了一塊,他瞧見尚興國等人,怒吼道:「咩啊?搵幫手?你知唔知我阿哥係邊個啊?真技安嘅拳佬同牙佬啊!」
 
尚興國的父親阿益就是江湖中人,從小他已經與那些黑道中人打交道,所以貓仔向他撻朵,他卻處之泰然,他問道:「阿興,你頭先就係同佢隻揪啊?」
 
阿興點頭,尚興國瞧向貓仔,笑道:「喂!好心你啦!你擺明大人幾年,咁都打輸,我係你就搵窿捐啦!」
 
榮仔指著貓仔道:「佢頭先當住咁多人面前話如果隻揪要人幫,佢以後唔駛出嚟行喎!」
 
關國安搖著頭,掩嘴笑道:「依啲就叫做出爾反爾、丟人現眼喇!」
 
說話一向有欠玲瓏的貓仔被對方這麼冷嘲熱諷一番後,勃然大怒,道:「仆你個街,串鳩我,同我打撚柒班柒頭皮。」
 
貓仔那方有七人;而尚興國這方,不包括宛琳珊,亦有七個人:尚興國、關國安、萬季常、朱思遠、游大輝、阿興和榮仔。
 
游大輝雖然很害怕,但是宛琳珊在場,他要表現得自己具有男子氣慨,他道:「宛琳珊,妳唔駛擔心,我會保護妳架!」
 
游大輝得不到宛琳珊的回應,回頭一看,才發現宛琳珊一早已經躲得遠遠的。
 
游大輝分神之際,一不小心吃了一名臭飛的一記直拳。
 
尚興國武藝得到阿益真傳,兩三下功夫便把一名臭飛打得趴在地上。
 
關國安的武藝不如尚興國,但仍比那些臭飛高出至少一班。
 
萬季常與朱思遠在拳館操練不勤,加上第一次打架,膽顫心怯,被兩名臭飛打得只懂防守。
 
阿興剛才先與貓仔單挑,再狂奔了一段距離,體力消耗不少,面對貓仔的復仇,他只好擺出鎖技的架式,來虛張聲勢一番,吃過鎖技苦頭的貓仔,不敢冒進。
 
此時,番獌被榮仔壓制,番獌呼救道:「貓仔救我啊!」
 
阿興趁著貓仔分神之際,一腳踢向貓仔腿外側,貓仔忍痛用雙手抱住阿興的腿,阿興立時奮力把身體升起,而另一條腿踢向貓仔,中門大開的貓仔,被阿興這一腳掃過正著,向後連腿數步,才止住跌勢。
 
這時榮仔亦打倒了番獌,走過來與阿興來個以多欺少。
 
貓仔打量了二人一眼,怒道:「你地人多打人少。」
 
阿興挖苦道:「學你嘖!」
 
此時,尚興國和關國安替萬季常、朱思遠解圍,那個與游大輝對打的臭飛亦吃了尚興國一拳,跪在地上喘氣。
 
之前被那名臭飛在宛琳珊面前打,他覺得很丟臉,於是他揪著那名臭飛的頭髮,狠狠地打了對方三拳還以顏色。
 
貓仔看到自己那方陷入劣勢,立時喊道:「停手,唔好打喇!」
 
尚興國等人都停下手腳,尚興國瞧著貓仔道:「頭先又係你話打交,依家又唔打,想點啊?」
 
貓仔哼了一聲,道:「過嚟傾幾句,OK?」
 
其他人瞧著尚興國,尚興國走向貓仔。
 
阿興瞧見兩人聊了一會後,雙方伸出手來互握。
 
阿興有點詫異。
 
貓仔等人離去後,阿興問道:「阿國,你地頭先傾啲咩啊?傾到握手嘅?」
 
尚興國笑道:「我地同佢地又無咩深仇大恨,只係為啖氣,交都打完咯!啖氣都消咗啦!揸番個爬咪算數囉!依啲情況我見唔少啦!」
 
阿興愕然道:「咁即係無事?」
 
尚興國點頭道:「係啊!佢頭先話算數,應承咗我唔會覆焯、唔會搵你地晦氣。」
 
阿興道:「佢地講說話唔算數架!頭先先追我地九條街。」
 
榮仔道:「阿興,我覺得佢地應該好似阿國咁講,唔會再搵我地晦氣。」
 
阿興與榮仔別過尚興國等人後,回到籃球場,肥仔嘜與拉柴等人亦在這裡等候他們。
 
肥仔嘜瞧見阿興與榮仔回來,不禁淌淚道:「你地兩個無事返嚟就好喇!」
 
阿興愕然道:「肥仔嘜仲咩喊啊?我地兩個走咗之後,貓仔佢地蝦你?」
 
肥仔嘜搖頭,拉柴道:「頭先你地走咗之後,我地都好擔心你地,佢地成班追出去,你地都可以走得甩。」
 
阿興把遇到尚興國的事說出來,拉柴訝道:「嘩!貓仔咁多人追出去,都畀你地打番轉頭?」
 
肥仔嘜哽咽道:「阿興、榮仔,我覺得自己好無用,頭先幫唔到手,點解你地可以一啲都唔驚佢地嘅?」
 
阿興搭著肥仔嘜肩膀道:「畀人蝦就要反擊,唔好做懦夫,聽日跟我地去拳館打拳,捱下打就唔會驚架喇!」
 
「吓!我唔得架!」
 
阿興在肥仔嘜頭殼上打了一個爆栗,道:「未試過點知唔得啊!唔好成日畀藉口自己。」
 
阿興與榮仔別過拉柴與肥仔嘜後,拿回書包一同離去。
 
阿興與榮仔繼續討論剛才的問題。
 
阿興道:「嗰個貓仔講野無口齒架!應承咗嘅野唔會算數架!」
 
榮仔持相反意見,道:「我唔係話佢地係咩有氣量、有口齒嘅人,只係我覺得唔係個個人都咁記仇,為啖氣打完場交,仲要繼續去沒完沒了?而且佢地同我地握手言和,都係因為我地有可以同佢地對抗嘅實力,你諗下,如果貓仔頭先打贏你,又或者尚興國打輸咗,佢仲肯唔肯講和喔?佢地一定會乘機踩到我地上心口。」
 
阿興點頭道:「嗯,榮仔,你依番說話好似我阿哥會講嘅說話咁,你都講得啱,依個世界如果人地蝦你,你唔反抗,嗰啲人只會變本加厲,反而抗爭到底,先會贏得對方尊重,你話係唔係啊?」
 
此時,榮仔瞧向對面行人路,他臉色一沉。
 
阿興見榮仔沒有回應,他便循榮仔視線的方向瞧去,他瞧見湯仲謀,湯仲謀神情親暱地牽著一名女生,那名女生他有數面之緣,她是成皇志的同學,好像見做楊鳳瑤。
 
為什麼哥哥的同學楊鳳瑤會與湯仲謀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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