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0 陰謀(下)
 
午飯時間,房侍農沿著和宜合道走向石蔭,打算到石蔭的茶餐廳用餐。
 
房侍農最近夢見睡仙的頻率多了,在夢中睡仙除了給他「賭波貼士」外,還對他循循善誘,勸勉道:「侍農,你作為本仙徒兒,應該當個好警察、除暴安良;不應沉迷賭博,而那自…我安慰那玩兒,還是少碰為妙,正所謂『一滴精,十滴血。』你把精力沉淪在這方面,會讓自己的工作表現下降的,還是正經去找個女人成家立室吧!」
 
房侍農聞言漲紅著臉,思忖:「師父,連依啲都知。」
 
房侍農唯唯諾諾答道:「徒兒盡人事啦!」




 
自從房侍農憑藉睡仙的賭波貼士償清所有債務,他驀然回首,沉迷賭博廿多年,現在年齡經已四十有多,戶口才終於回復到正數,他不想再過著以前債務纏身的日子,他覺得從前為賭而賭的生活很頹廢,現在除非得到睡仙的賭波貼士,否則他亦很少再沾賭博了。但是自瀆那方面,他便很難去戒掉,正所謂食色性也,人之大欲也。昨天,他經過售賣色情光碟的店舖,瞧見他的女神川島和津實出了最新作品,便買了下來,買了便要看,看了左手便要活動一下,而且他還禁不住一下後再來一下,最後總共來了三次。
 
房侍農心想:「師父,你老人家真係唔可以怪我啊!依啲係男人嘅天性,我一支公過無去尋花問柳,打下飛機都係人之常情啫!你唔會唔保佑我啩!」
 
當他走到將要清拆的石蔭村時,一陣女子呼救聲響起:「非禮啊!救命啊!」
 
房侍農聞得呼救聲,立時循聲走去。
 
他走進了其中一座正在清拆的樓宇,再在梯間發現一名衣衫不整的少女躺在地上。




 
房侍農喚道:「小姐,妳見點啊?」
 
少女沒有回應,於是房侍農走近少女,蹲下來搖著少女雙肩,道:「喂!小姐,你無事喔嘛!」
 
倏地,房侍農腦後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房侍農感到有人拍打著自己的臉頰,然後他聽到一陣少女的啜泣聲,他攸攸轉醒過來。
 
當他睜開眼睛時,瞧見新來的同事鍾仔正在拍打著自己的臉頰,少女向站在她身旁的羅家環道:「阿SIR,佢頭先想強姦我啊!」




 
房侍農聞言大駭,連後腦的痛楚一時間也不理了,他道:「靚妹,妳講咩啊!我邊有強姦妳啊!妳唔好屈我喎!」
 
羅家環指了指房侍農的手,道:「房侍農,你隻手捉住嗰啲係咩野嚟架?」
 
房侍農瞧了瞧手上的東西,赫然是一條女裝黑色喱士內褲,嚇得他連忙把它丟到地上。
 
鍾仔把手銬扣在房侍農手腕上,道:「唔好意思喇!今次大家伙計都無情講喇!唔該你跟我返差館啦!」
 
房侍農臉如死灰,這一刻他想到師父說他的那一劫。
 
***
 
這天放學,我收到水桂麗的電話,她道:「喂!成皇志,我係madam water啊!」
 




水桂麗是呂靜宜的表姨,亦是房侍農的上司,突然收到她的電話,我不禁有點詫異。
 
「咩事啊?madam water。」
 
「本來我都唔想搵你,但係我見房侍農平時同你咁老友,所以佢出咗事,我好應該同你講聲。」
 
我愕然道:「房侍農,佢出咗咩事啊?」
 
「警方懷疑佢同一宗企圖強姦案有關。」
 
「點會咁架?」
 
「電話講唔係好方便,我地出嚟再傾,石貝街有間CAFE,你知唔知喺邊到?」
 
「我知妳講邊間,我二十分鐘後去到,我地到咗再講啦!」




 
掛上了電話後,我心想:「房侍農個死人樣雖然猥猥瑣瑣,但條友咁鬼著緊份工,加上有色心無色膽,點會衰老強架?」
 
我在CAFE與水桂麗見面,水桂麗向我轉述房侍農的口供,她道:「我已經幫咗房侍農搵律師,單案好多疑點,我個人覺得房侍農係無辜嘅。」
 
我聽完水桂麗的轉述,亦覺得這案件存在著很多疑點。
 
我問道:「房侍農話佢後腦畀人打咗一野,然後暈咗,咁佢後腦有無新嘅傷痕?」
 
水桂麗點頭道:「佢去咗醫院驗傷,醫生的確喺佢後腦發現咗一個新嘅傷口。」
 
「咁咪證明咗房侍農無講大話,真係有人扑暈佢囉!」
 
水桂麗搖頭道:「依樣證據太薄弱,唔能夠令房侍農脫罪,佢後腦嘅傷亦都可以係佢同受害人發生爭執時做成。」
 




「仲有點解嗰兩個警察會咁啱喺現場?」
 
「佢地話聽到受害人嘅呼救,趕過去就發現受害人喊住話房侍農想強姦佢。成皇志,你懷疑佢地畀假口供屈房侍農?」
 
我點頭道:「嗯,我覺得成件事好似一個局咁。」
 
「但係嗰兩個警察調入嚟無耐,佢地同房侍農又無仇怨,應該無動機去搞房侍農。」
 
「madam water,聽妳咁講,嗰兩個警察又真係無咩理由咁樣害房侍農。會唔會有人想強姦受害人,但係房侍農趕到,條友匿埋,再趁房侍農唔為意扑暈房侍農嫁禍畀佢,而受害人醒返就誤會強姦佢嘅係房侍農。」
 
水桂麗道:「但係受害人嘅口供係話想強姦佢嘅人係房侍農。」
 
「吓,咁奇怪,但係房侍農話佢一去到,就發現個受害人失去咗知覺,之後佢又畀人扑暈咗,兩個人嘅口供都有出入喎!咁嗰兩個警察點講啊?」
 
「佢地話聽到有人呼救就趕過去,去到就發現受害人衣衫不整坐喺地下喊,而房侍農就暈咗喺地下,仲見到佢手上面拎住受害人條底褲。」




 
我對查案和法律並不熟悉,問道:「madam water,咁房侍農入罪嘅機會唔大啊?」
 
水桂麗的柳眉深鎖,道:「依啲案件好睇受害人嘅證供,加上又有兩個警察做人證,房侍農嘅情形唔係咁樂觀。」
 
「唔好意思啊!我聽到你地嘅說話。」
 
我和水桂麗循聲瞧去,原來是在這裡兼職的布正麗。
 
我介紹道:「madam water,佢叫布正麗,佢同呂靜宜好好朋友,同呂伯母都好熟架!」
 
「嗯,之前顧琛琛嗰單案我見過佢。」水桂麗問道:「妳係咪對依單案有啲咩睇法啊?」
 
布正麗道:「我覺得房侍農畀人屈,嗰兩個警察同嗰個受害人都好有可疑。」
 
我道:「但係嗰兩個警察同受害人有咩動機去屈房侍農先?」
 
布正麗道:「你信唔信房侍農會咁樣做先?」
 
我搖了搖頭,雖然我與房侍農相識不久,但我並不相信他會幹這種齷齪的事。
 
布正麗續道:「佢地點解要咁做我唔知,但既然兩邊嘅口供都唔同,即係代表有一邊講大話,既然我地相信房侍農嘅為人唔會做依啲野,咁即係嗰兩個警察同受害人屈佢啦!」
 
雖然我覺得布正麗的推論有點奇怪,但她旁觀者清,的確看到我們所忽略的地方。
 
水桂麗現出沉思的表情,道:「如果有人想整房侍農,即係佢同房侍農有過節,你地知唔知房侍農有咩仇家啊?」
 
說起房侍農的仇家,我不禁想起數天前房侍農替我出頭,去查朱斌仔和湯仲謀的身分證,於是我向水桂麗道出了這件事。
 
在旁的布正麗聞言,道:「湯仲謀係啲有仇必報嘅人嚟,房侍農咁樣玩佢,佢實會報仇。」
 
水桂麗道:「妳覺得依單野係湯仲謀指使嘅?但係點解嗰兩個警察要幫佢?」
 
布正麗道:「madam,依方面我就唔清楚喇!但係依頭房侍農得罪完湯仲謀,幾日後佢就出事,妳唔覺得好奇怪咩?」
 
「嗯,的確奇怪。」水桂麗道:「我返去調查下先。喔!仲有啊!其實我嘅身份唔應該向你地透露案情架!我同你地頭先講嘅野,你地唔好同人講喎!」
 
我和布正麗忙不迭點頭。
 
水桂麗離開後,我和布正麗繼續討論案情,但當然討論不出什麼新的進展。
 
驀地,布正麗問道:「成皇志,你覺唔覺得madam water好似好擔心房侍農咁啊?」
 
「咁房侍農係佢下屬,佢緊係擔心啦!」我道:「等陣先,妳唔係懷疑madam water對房侍農有超越同事嘅感情啊?雖然我同房侍農幾好感情,但係老實講房侍農人又老,樣又無,簡單啲嚟緊就係一無是處,madam water係佢上司,雖然就老咗啲,但都叫又叻又靚女,點會吼房侍農啊?」
 
布正麗掩嘴笑道:「你好似成日踩房侍農咁,如果唔知真係以為你同佢係仇人嚟。」
 
回想當初我與房侍農的關係真是不太好,之後他說我是他的貴人時,我也只是想利用他,可是到現在他出了事,我打從心底真的很為他著急和擔心。
 
布正麗又道:「成皇志,你最近有無發覺楊鳳瑤…」
 
「楊鳳瑤?仲咩啊佢?我幾次見到佢,佢都好似好開心咁?佢發生咗啲咩事啊?」
 
「哦!無事,我就係想話佢咁開心,唔知佢遇到啲咩好事啫?」
 
「唏!妳真係喔!佢唔開心,就話擔心佢啫,佢最近開心到好似想唱歌咁,妳講到佢好似遇到啲衰野。」
 
「嗯,我多心咗啫!」
 
***
 
房侍農成為強姦案的嫌疑犯後,這兩天水桂麗都忙於調查,可是暫時都沒有突破性的進展。
 
這天中午,調來還不足兩星期的羅家環便帶同他的下屬破獲了一個兵器庫、掃蕩了兩個架步及一個大檔。
 
鬼頭警司對於羅家環調來不久,便有這樣的表現讚不絕口,他以半鹹淡的廣東話道:「羅家環總督察well done,你向其他同僚樹立咗一個良好嘅榜樣。」
 
「Thank you sir,撲滅罪案係警務人員嘅天職,我只係盡咗我嘅責任。」
 
鬼頭警司對於羅家環這樣得體的回應很是滿意,他轉向水桂麗道:「水桂麗總督察,妳最近表現有啲回落,要向羅家環總督察多多學習。」
 
水桂麗應道:「yes sir。」
 
羅家環這樣的突出表現,不禁讓水桂麗起疑。羅家環就算再優秀,亦沒有可能在初來報到的情況下,得到這麼精準的情報,而且8座數字幫的成員是這裡的地頭蛇,有什麼風吹草動立時轉移陣地,怎會輕易讓警方接連掃蕩數個據點?難道真如布正麗昨天所說羅家環與湯仲謀沆瀣一氣、互相勾結;可是羅家環所破獲的架步、大檔、兵器庫大多是數字幫的,數字幫捐失數以百萬計,湯仲謀會這麼捨得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去對付房侍農嗎?儘管布正麗說湯仲謀器量極小、有仇必報,可是她不認為他們之間這樣小的恩怨,湯仲謀需要這麼去做,究竟是他有更大的圖謀?還是她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事情?
 
***
 
湯仲謀秘密向羅家環提供情報,羅家環老實不客氣立刻大舉掃蕩,不知就裡的朱斌仔為此坐立難安,他向湯仲謀訴苦:「阿湯,今次我地損失慘重喇!如果個死差佬再釘住我地,我地班兄弟隨時連粥水都無得食啊!你要諗諗辦法啊!」
 
湯仲謀淡然道:「斌仔,個差佬新官上任,洗下太平地交差啫!過多排就無事架啦!」
 
朱斌仔奇道:「阿湯,你覺唔覺得今次差佬掃場有啲奇怪啊?個兵器庫明明得幾條友知,但係都畀差佬冚咗,你話我地裡面會唔會有二五仔喔嗱?」
 
湯仲謀拍了拍朱斌仔的肩膀,道:「斌仔,定啲嚟,唔好自亂陣腳。你依家係大佬,出面個個都睇你頭,我地無任何證據,唔好懷疑其他兄弟,如果唔係嘅話,個個都驚畀人屈係二五仔,咁佢地邊到會畀心機做野啫,依家科技咁先進,畀班差佬掘到料都唔奇喔?」
 
朱斌仔點頭道:「阿湯,你有道理,我地唔好自亂陣腳,班死差佬同真技安想我地淆底,我地偏偏就扮無野,睇下佢地奈得我地咩何?」
 
「斌仔,唔係扮,事實上我地真係定過抬油。」
 
朱斌仔笑道:「哈哈,阿湯,你講得啱啊!我地定過抬油。」
 
王公覆授意湯仲謀藉著警方掃蕩數字幫做成帳目上的混亂時,作出資產轉移,把原屬數字幫內的資金轉移到花生幫上,然後向社團誇大因警方掃蕩做成的實際損失。
 
這一石二鳥的計謀,不但可以取悅羅家環,還可以讓數字幫的資產轉移到花生幫上,製造了藉口。
 
湯仲謀心想:「迫女去賣淫、開大檔、收陀地要幾耐先賺到幾百個啊?依家用一用腦,汗都唔駛出一滴,一轉眼就執幾百個。哼!不過依啲錢都唔係我嘅,全部都轉入我哎吔大佬個戶口。」
 
***
 
湯仲謀與楊鳳瑤一起逛街,楊鳳瑤滔滔不絕道:「就到聖誕,周圍開始都擺出好多聖誕嘅裝飾,唔知今年聖誕氣氛濃唔濃厚呢?聖誕之後好快就新年,出年就係千禧年,一千年先一次千禧年,我地生活係依個年代真係幸運,可以見證歷史,不過聽人講會有千年蟲嘅問題,你知唔知咩係千年蟲?千年蟲出現會有咩影響啊?」
 
湯仲謀心不在焉,並沒有聽見楊鳳瑤這番話,他的心神都放在另一件事情上。
 
房侍農現在自身難保,不能再作成皇志的安全網,湯仲謀向成皇志作出報復,沒有人再會阻礙自己,他在想要怎樣去對付成皇志才好?
 
找人去把成皇志揍進醫院嗎?不,這樣做,不能消解自己對他的仇恨。
 
成皇志這種人挺重視身邊人,如果傷害他身邊的朋友、親人的話,一定會更讓他感到痛苦吧!等等,他好像創立了個什麼自強會的,如果對付那個自強會的話……
 
楊鳳瑤見湯仲謀只顧發呆沒有回應自己,有點不滿,嗔道:「喂啊!人地同你講野架,你唔理人,咁無禮貌架!」
 
湯仲謀答非所問道:「鳳瑤啊!妳知唔知成皇志嗰個自強會係咩嚟架?」
 
楊鳳瑤點頭道:「知啊!我都係自強會嘅幹事嚟。」
 
湯仲謀聞言喜道:「鳳瑤,咁妳知唔知自強會裡面有啲咩人啊?」
 
楊鳳瑤見湯仲謀這麼關心自強會的事情,於是便把自強會的人與事都對湯仲謀說了。
 
湯仲謀嘴角上揚,他記下了十多個自強會會員的名字。
 
***
 
房侍農差不多被拘留了四十八小時,才被水桂麗僱用的律師保釋出來,由於水桂麗的身份較為敏感,所以只有我和布正麗前往接送房侍農。
 
當我與房侍農碰面的時候,不禁愣住了。只是兩天不見,他像一下子蒼老了五六年,頭上摻雜了不少白髮、兩頰有點凹陷且遍佈鬚渣、雙目無神、神情顯得憔悴落寞。
 
他看見我們,無神無氣道:「你地嚟咗啊?」
 
看到他這樣子,我不禁替他難過。這亦難怪的,由執法者成為了階下囚,當中的反差真的非外人能道,而且這份工作就是他人生的所有,現在他面臨的不單是法律對這宗案件的審判,而是對他的人生進行審判。
 
房侍農雙手抱頭,嘆了一口氣,道:「唉,我依個劫睇嚟都避唔到架喇!我依世人玩完架喇!」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唔好咁啦!師父話過你今次會無事架!」
 
房侍農聞言,眼神中出現一絲希望,問道:「真係嘅?」
 
那當然是假的,但為了給予他一些安慰,我毅然地點頭。
 
布正麗亦安慰道:「房沙展,睇你咁嘅樣,你喺入面都係無啖好食架喇!不如我地依家去食餐好喔?最多我請喇!」
 
我附和道:「嘩!難得布甸請客。房侍農,你唔好同佢客氣啊!」
 
倏地,一群記者從轉角處走出來,圍攏著我們三人。
 
卡嚓!卡嚓!
 
鎂光燈在我們面前閃個不停,我們下意識用手掩面。
 
記者把咪高峰和錄音筆遞向房侍農,喋喋不休問個不停:
 
「房先生,你身為警務人員做出依啲行為,有無感到羞恥啊?」
 
房侍農雙手掩面,道:「我無做過啊!」
 
「房先生,一哥話好重視警員嘅行為操守;但係你知法犯法,覺唔覺自己令警隊蒙羞啊?」
 
房侍農嚷道:「我無做過,我畀人屈架!」
 
「房先生,聽講監獄入面啲囚犯好憎啲犯咗風化案嘅罪犯,你又係囚犯好討厭嘅警務人員,你會唔會帶定幾皮KY入去以防萬一啊?」
 
經歷了兩天拘留,房侍農的精神狀態已經很差,一眾記者尖酸刻薄的問題,猶如壓跨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無做過,我冤枉架!」他大喊一聲,突破了眾記者的包圍網,沒命奔逃。
 
一眾記者見狀,立時從後追趕。
 
房侍農走了數十米後,截停了一輛途經的的士。
 
他跳上了的士,絕塵而去。
 
記者們眼看追截不到房侍農,居然轉向訪問我們,其中一名記者,我覺得有點眼熟,原來是與我甚有淵源的蛇果日報女記者金碧韻。
 
「你地係疑犯邊個啊?今日嚟接佢啊?你地對依件事點睇啊?疑犯份人平時係點架?」
 
我對這些提問感到煩厭,我又怕我的回應會影響到房侍農,只好默不作聲。
 
但我的緘默未能打消一眾記者探求真相的熱情,他們依舊不罷休纏擾著我們。
 
我向布正麗打了一個眼色,她向我點了點頭,然後我倆驀地加速,突破了記者的包圍。
 
那些記者就像那些看到滾動皮球的貓狗一樣,我們向外跑,他們儼如行為反射一樣,從後追趕。
 
幸好的是我們走了數十米後,又有一輛沒有載人的的士經過。
 
我們截下並跳上的士,司機從倒後鏡看到數名記者從後跑來,不禁現出錯愕的神情,問道:「嘩!咩事咁多記者追住你地啊?你地係明星嚟架?」
 
布正麗急道:「司機大佬唔好望喇!快啲開車啦!唔該。」
 
「你地都無話去邊,我點開車啊?」
 
我催促道:「你開車先啦!直去轉左啦!」
 
的士終於開動,我看到逐漸把記者們拋在身後才鬆了一口氣,可是想到剛才房侍農的狀況也不禁擔心,他應該能夠挺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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