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來電
 
看過林昌奴的錄影後,我感到恙恙不樂,胡思亂想起來,在之後的拍攝,我也心不在焉,幸好我只是一名充撐場面的跑龍套,就算我一直恍神也不影響拍攝進度。
 
這天的拍攝工作完成後,包叔問道:「阿志,頭先錄影嗰陣你仲咩發晒呆啊?唔舒服啊?明明食飯嗰陣都無事架!」
 
「哦!我無事啊!有事嘅話就拍唔到啦!」我的聲音有些苦澀道:「其實就算我依啲小角色表現得好同壞,都唔會有人留意,都唔會影響到啲咩架啦!」
 
包叔認真地道:「阿志,你點可以咁講架?我地臨時演員都有自己嘅要求同修養,就算我地嘅角色唔起眼,但係我地都係套劇嘅一份子,我地嘅演出都一定會有人睇到架!」
 




我沒有興趣與包叔一起去討論演員的自我修養,匆匆換過衣服後便離去。
 
在電視城門口,我看到十多名男女拿著寫有林昌奴名字的紙牌,不斷呼喊道:「昌奴、昌奴,我地永遠支持你。」
 
林昌奴在兩名助手保護下,向支持者揮了揮手,才登上保母車。
 
保母車絕塵而去,有些支持者呼天搶地朝保母車的車尾燈狂奔。
 
看到這種畫面,我又妒忌又不甘。
 




KYLE每天也會來電視城等我下班,我覺得他的目的不過是為了瓜分我每天的工資。
 
KYLE按比例發還我應得的報酬後,他道:「阿志,我頭先撞到梁導演,佢開咗部僵屍片,主角有撈家同海芙蓉,我幫你爭取個角色好有發揮,聽日入西貢拍外景。」
 
每次KYLE說好有發揮的角色,都是些只有一兩句對白的跑龍套。
 
剛才那些畫面在我腦海裡浮現:一群專業的音樂人為林昌奴伴奏,台下都是熱情的粉絲,所有鏡頭與視線都聚焦在台上的林昌奴身上;林昌奴的唱片公司不惜工本為他推出唱片,安排他上大台的音樂節目;林昌奴在助手的保護下登上了保母車,那些瘋狂的支持者還不顧危險奔向遠去的保母車。
 
想到大家背後都是同一個老闆,為何自己的待遇與對方有天壤之別。我簽約dream music的原因是為了成為偶像,而不是當茄喱啡。湯仲謀還有三年多便重獲自由,我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
 




個多月積蓄的負面情緒在這一刻爆發,我語氣平淡,但斬釘截鐵地道:「KYLE,聽日我係唔會去架!」
 
KYLE想不到我有這樣的反應,他呆呆地瞧著我,道:「點解啊?阿志,你唔舒服啊?」
 
既然我已經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亦不妨把藏在心底的疑問提出,道:「當初我簽約嘅原因係因為想出唱片,係音樂方面發展,但係依家都差唔多十一月,四大頒獎禮都就嚟舉行,點解連一隻歌都未錄,只係做埋啲茄喱啡嘅JOB?」
 
KYLE訝道:「阿志,依啲JOB係我好辛苦同你爭取返嚟架!你係新人點可以揀JOB呢?作為啱啱入娛圈嘅初哥,應該咩都試下,每個JOB都係吸收經驗嘅機會,好多樂壇嘅新人,都唔會淨係專注係音樂單一方面發展,好似凌風咁,佢都有拍電視同電影。做依行最緊要係曝光率,要畀觀眾記得你個名,啲JOB先會陸續有來。」
 
我激動地道:「咁點解凌風可以喺『打出愛火花』到擔正做男一,我只係做啲得一兩句對白嘅茄喱啡,我扮條充撐場面嘅咸魚,有鬼人記得我係邊個咩?」
 
KYLE恚怒道:「哦!你咁講,即係覺得我無POWER,畀你做親都係啲二打六嘅角色。凌風點解可以做男一?人地老豆係十四哥啊!你老豆係咪啊?人地冬冬點解可以做男一?你有無人地咁靚仔先?你無人地咁有條件,我點SELL你做主角啊?你知唔知我幾咁難SELL你啊?」
 
我怒道:「咁林昌奴呢?佢外型好過我咩?點解golden song同dream music都係掌天下嘅子公司,人地就出碟、上『勁曲金歌』、出入有保母車接送,我呢?就做茄喱啡、轉幾程車入電視城、連OFFICE都要自己落手落腳執。」
 
KYLE怒道:「人地林昌奴,屋企有大水喉射住啊?蝕一百幾十個當去旅行咋!你成皇志得唔得啊?依個圈就係咁架啦!你做得依行,就要知道依個圈嘅遊戲規則,如果唔係我地好難再合作落去。」




 
這時,我再也難以心平氣和地說下去,我不想說些只有宣洩情緒作用的廢話,於是轉身離去。
 
回到家中,阿興去了練拳,肥佬陞與青雲還未下班,家中只有我一個人。
 
每當我遇到難題,我總會一個人跑到街上出一身汗,可是今晚我不想再走到街上,不知是我太累?還是因為我跑完也不會碰上她?
 
我坐在床上雙手抱膝,想起放榜後,我對媽媽說:「媽,我唔讀中六喇!我唔想讀書,我想出嚟做野啊!」
 
媽媽訝道:「吓!阿志,你成績咁好點解唔讀啊?你得中五畢業,可以做啲咩啊?」
 
「媽,我想入娛圈啊!填詞嗰個植爺話我好有潛質,難得有機會,我想趁後生入娛圈闖下,書幾時都有得讀架啦!」
 
媽媽眼見苦勸也動搖不了我的信念,她找來了阿公阿婆和舅父阿姨們幫口,他們所說的話都大同小異:「阿志,你唔好好高騖遠,學人發埋啲不設實際嘅明星夢,腳踏實地讀好書先係正途,娛樂圈好複雜架!有幾多人真係紅得起吖!唔係話我地踩你,你個款真係唔出眾,人貴自知啊!」
 




就算他們不贊同,我還是與dream music簽約。我不想讓他們擔心,沒有坦誠我的苦衷,布正麗離去後,我失去了傾訴的對象,所有事情只有自己一個人去承受。
 
當初回到1998,我以掌握未來的動向及較同年齡的人成熟的思維,讓我佔盡先機,遇到困難總能夠逢凶化吉,可是當場景由校園轉到現實世界,我便失去了優勢,就如一直使用金手指遊玩EASY MODE,突然不能作弊去玩HARD MODE一樣。
 
只剩下三年多的時間,如果情況再這樣維持下去,我根本難以達成當初的目標,到時我只能眼白白看著湯仲謀加害我和我身邊的人。
 
正當我感到頹然若失,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電話突然響起。
 
這時,我沈溺在沮喪的情緒裡,連聽電話的動力也失去。
 
那可能是阿興或者肥佬陞,他們沒有帶鎖匙吧?抑或是KYLE對我的態度深感不滿,而致電來對我咆哮呢?應該後者的可能性較大吧!
 
電話持續響個不停,真的很擾人。
 
想到如果是一直當跑龍套,與其等死,還不如另覓出路。如果來電是KYLE的話,正好對他說——老子不幹了。




 
坐言起行,我抓起了聒噪不已的電話,出乎我意料,電話筒傳來一陣嘟嘟嘟的長響,半晌長響消失了,電話彼端是一陣靜默。
 
這是長途電話吧?難道是布正麗?
 
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一位傾訴對象,布正麗打來正好,我要把我的不安與委屈全都告訴給她聽。
 
正當我要喚出她的名字時,電話彼端傳來了一把聲音:「喂!係咪成…皇志啊?」
 
我聞言不禁怔了怔,這不是布正麗?我不會聽錯嘛?這怎麼可能會是她?電話彼端赫然是…
 
「…呂靜宜?」
 
自從呂靜宜生日那天,我們分手後,她便到了英國追夢,我們已經有年半沒有聯絡,想不到她會在這時候致電給我。
 




「嗯,我地都好耐無聯絡喇!怕且都有年半喇!」
 
「哦…係啊!」
 
聽到呂靜宜的聲音,我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為何會在這時候找我的?
 
「我過咗嚟年半喇,點解你一直都唔搵我啊?係咪我唔打畀你,你就打算永遠唔同我聯絡啊?」
 
我被呂靜宜的說話殺過措手不及,囁嚅道:「唔係啊!我…我都無妳電話。」
 
「如果你有心搵我,可以問爸爸、媽媽、Humphrey,再唔係,你可以問布甸同莉莉,佢地都有我電話架!你根本就無諗過搵我。」
 
沒與呂靜宜聯絡一排,她變得牙尖嘴利,我真的難以招架,我像呆頭鵝般,重覆道:「唔係啊!我…我…」
 
呂靜宜噗哧一笑,道:「算啦!我放過你啦!我有同布甸聯絡,我知道我走咗之後發生咗好多事。」
 
「布甸,將我啲野都…同妳講晒?」
 
「嗯!我知道晒喇!」
 
如果布甸真的把我的事情都對呂靜宜說了,那麼她應該知道她離開不久,我便很快與柳豔一起,她會不會怪我這麼快便忘記她,開始另一段感情呢?
 
靜默了一會,我才道:「呂靜宜,妳去咗英國,過得愉快嘛?」
 
「初時有啲唔習慣,但之後適應咗,就OK喇!依到有好多勁人,令我大開眼戒,就係因為有佢地,我先可以不斷咁進步。講樣開心野畀你聽吖!聽日我同啲同學會去米蘭斯卡拉歌劇院演出啊!」
 
從呂靜宜的聲音,我聽出她是發自內心的歡喜,當初我與她分手是正確的,她不值得因為我而讓人生中留下遺憾,她應該去擁抱自己的夢想。
 
「我一早都話去追夢嘅呂靜宜先係最型最有光芒啦!」
 
在我們分手的那個晚上我曾經說出相似的說話。
 
「成皇志,我估唔到你會考有29分,都唔升上去,而選擇加入樂壇,因為當初你好抗拒我話你有好高嘅音樂天份,你話對音樂無熱誠,就算…我叫你陪我過嚟英國,你都唔肯。」
 
因為我從2016穿越回來,耳濡目染很多流行歌曲,一次我無意自彈自唱出伊申清的明年今日,讓她誤以為我是音樂天才。其實我自己知自己事,我的音樂造詣與她相距甚遠,我簽約唱片公司,實在是迫於無奈。當初我以沒有天份、沒有把音樂視為終身事業為由,拒絕跟她一同去英國,可是現在我與唱片公司簽約,她一定以為我當初是為了不想與她一起去英國而編的藉口。
 
我苦笑道:「依層真係一言難盡,只可以講句世事如棋。」
 
「係呢?你簽咗唱片公司,成為明星,適唔適應到娛樂圈嘅生活啊?」
 
呂靜宜的說話勾起了我的負面情緒,我言不由衷道:「哦!幾好啊!其他人都對我好好。」
 
呂靜宜靜默了一會,才道:「成皇志,你有必要對我講大話咩?布甸講得啱,你遇到問題,總係鍾意收收埋埋,唔同人講。你同我講真話啦!雖然我幫你唔到,但係你講出嚟,你會舒服啲架!」
 
我不知道是我不懂得隱藏自己的心事?還是呂靜宜太過精明厲害?
 
之前我可以對布正麗坦誠,為何我要對一個差點為我放棄夢想的女孩撒謊?想到這裡,我有點內疚,於是我原原本本把自己這個多月的辛酸向她盡訴。
 
呂靜宜聽畢後,道:「嗯,聽你咁講,你想放棄?」
 
我苦笑道:「當初我諗得太簡單,我以為有人安排一切,我就會平步青雲,原來依一行一啲唔簡單,睇嚟我當初嘅直覺你啱,我對音樂一啲天份都無,無資格食依行飯。」
 
「無同你聯絡一排,你變咗喇!從前我認識嘅成皇志,無論遇到咩困難,佢都唔會咁容易認輸。」
 
我默然,呂靜宜續道:「就快聖誕喇!記唔記得兩年前,我地一齊備戰音樂比賽啊?」
 
兩年前的聖誕,我們以2001年才面世的「會過去的」,奪得1998年聖誕音樂比賽合唱組冠軍,我還以一曲「明年今日」與她並列獨唱組的雙冠軍。
 
「記得啊!時間過得真係快,原來咁就兩年。」
 
「音樂可以治癒人心,我地都好耐無JAM歌喇!你最近有無新作品啊!我地JAM下。」
 
我啞然失笑道:「依家?喺電話到?長途電話費好貴架!」
 
「怕咩啫!你又唔係唔知我屋企有錢,最緊要你有無好作品!」
 
呂靜宜的話,讓我腦海閃過一首歌,我脫口而出道:「有啊!首歌叫消失的光陰。」
 
「消失的光陰…散在風裡?浩南哥嘅友情歲月?」
 
消失的光陰同樣是浩南哥的作品,是在2013年才面世的合唱歌,這歌曲的其中一位作詞人在近年有很大的爭議,評價很兩極,有些人認為他是鬼才;有些人則認為他填的詞狗屁不通,姑勿論他的其他作品如何,但這首消失的光陰無疑是一首優秀的作品。
 
「唔係,我依家亨畀你聽。」
 
「~~拳腳還是夠硬 雄心一向未冷
   何妨無視時間 來重閱理想清單
   和你回復燦爛 重返年輕一晚…」
 
我唱畢整首後,呂靜宜喜道:「我一早話你係天才,又創作出一首好歌,喺依到我演奏古典樂多,好耐未唱過廣東歌。」
 
對於人們對我說出本不屬於我的稱讚,我已經開始習慣了。
 
呂靜宜果然是天才,我重覆亨了兩遍,她便拿起結他,奏出有七八分相似的旋律。
 
香港與倫敦相隔九千多公里,我這裡比呂靜宜的時間快上八小時,在同一片的天空下,她那裡是白晝,我這裡是夜晚。我們透過電話合奏出那首消失的光陰,音樂好像把她從九千多里遠的倫敦帶來我身邊,我頭頂的那片天亦仿如由黑夜變成了白晝。
 
「我定回歸 就像昨天承諾過
點起戰火 今次是不只我一個~」
 
「如初 護衞你的還是我
有些兄弟 毋須講太多…」
 
一曲唱畢,果真如呂靜宜所說,音樂有治癒人心的魔力,我看著夜空,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心情暢快不少。
 
我由衷地道:「呂靜宜,多謝妳啊!妳又救咗我喇!」
 
當初我一直糾結於與管佳莉那段兩小無猜的初戀,就算她結了婚、有了女兒,我由另一個時空穿越到這個時空,我還是放不下她。是呂靜宜鼓勵我上台唱歌,以這種形式為這段感情劃下了休止符,最終我放下執迷,釋放自己。現在我遇到挫折的時候,她又在萬里之外的地方以相同的方式鼓勵我,這輩子遇到她,我真是太幸運了。
 
呂靜宜道:「點啊!係咪好啲呢?」
 
「好好多,真係多謝妳。」
 
「嗯,咁我依個咁貴嘅長途電話打嚟都係值得嘅!係呢!你有無玩ICQ啊?布甸同莉莉都有玩啊!以後我地用ICQ聯絡,就唔駛打長途電話咁煩啦!」
 
這個年代ICQ這個社交工具開始在香港流行,有不少青年透過這個軟件交友的。
 
我道:「你同布甸成日玩ICQ架?」
 
「都算嘅!你仲未講你嘅ICQ係咩?」
 
我和呂靜宜交換了ICQ,她要我多找她聊天,談什麼也可以。
 
掛線後,我收拾心情,呂靜宜說得對,我並非一個容易認輸的人,既然我選擇了這條路,我便要繼續堅持下去,直到做出成績為止。當初我情緒低落,是源於湯仲謀給我的壓力,他會在放監後向我復仇,我迫自己要盡快在這期間上位。
 
電影嚦咕嚦咕新年財有一句話:「越爛嘅牌就要越要俾心機打,發脾氣係無用嘅。」
我相信機會一定會出現,現在我只要做好本份,耐心等候機會的出現,反正我也想不出別的途徑去提昇自己的實力及社會地位,便當在這行浸淫一下,吸收下經驗吧!
 
收拾了心情,我終於可以靜下來,細想現在的狀況,我一直最大的憑持就是掌握了未來,電視電影這些需要硬橋硬馬的演技,我的優勢在這方面完全沒有作用。反而在音樂方面,我聽過不少大熱的流行歌曲,可以「創作」出受歡迎的作品,而且我的歌喉也不算太差,至少達至柏豪那種級數,應該還可以吧?現在看來歌影視三線中,只有歌才是上位的唯一出路。
 
翌日,阿葆一早便致電給我,說要請我吃早餐,她在我家樓下等我。
 
與她見面時,我才發現原來KYLE亦在場,昨天我們才大吵了一場架,雙方見面亦有些尷尬。
 
KYLE先打破沉默,道:「我地去食早餐先,食完再入西貢,我問個老死借咗車,今次唔駛轉幾程車,不過之後我有野做,走嗰程就要你自己搭車走喇!」
 
吃早餐的時候,KYLE道:「阿志,我開心見誠同你講,掌天下撥畀dream music嘅資源唔多,公司嘅budget,只係夠出一隻唱片,即係如果隻碟唔賣得,隨時會影響dream music今後嘅命運,加上依家都年尾,其他唱片公司都盡谷旗下嘅新人,我諗今年應該都出唔到碟住,不過你放心啦!我地會積極籌備緊出年出碟架喇!」
 
這年的男新人有故仔、Edison、化骨龍,他們知名度、人氣、曝光率都很高,已經臻至這一行的一綫尾二綫頭的級數,我只是一名九線的藝人,現在倉卒出碟與他們硬碰,絕對討不了好,就算我不情願,也只好接受KYLE的方案。
 
其實就算KYLE不找我,經過昨夜深思一番後,我也打算主動去找他,就算要我低聲下氣向他低頭認錯也無所謂。畢竟我只是一個新人,沒有什麼知名度,我要倚仗他,留在這個圈等待上位的機會;而剛才聽他的話,我亦覺得他要倚仗我,如果不是他便不會和顏悅色對我說明公司的困難,並且一大早便來到我家請我吃早餐。
 
既然對方已經放下了下台階,我亦好應給對方幾分面子,我道:「KYLE,對唔住,我尋日嘅態度好差,其實我無任何睇低你同dream music嘅意思,只係對娛樂圈工作了解得唔夠深,先會產生咗誤會,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唔好同我依啲靚仔計較。」
 
KYLE道:「我之前都經歷過你依個階段,都了解到年輕人嘅想法,既然大家都互相坦誠,無話邊個對唔住大家,尋日件事就當粉筆字抺咗佢,大家唔好放晌心入面,一齊重新嚟過。」
 
阿葆打圓場道:「咁雨過天晴,一天都光晒,今日茶走代酒,預祝dream music同阿志你前程似錦,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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