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借用你的浴室嗎？: 17. 想念

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她正瞪大了眼睛看著我。恐懼瞬間佔據我全身上下，我馬上慌張地抽離。

「對不起。」

在她開口前我立刻逃回自己的房間。

我「呯」一聲關上門。心跳的聲音依然清晰地轉到耳邊。

「怎麼辦？」



我對著空氣喃喃自語。我懊悔地看著地板低，不安一波波地來襲。我睜著眼到天亮。

早上一出門，我就看見她抿著嘴，眼睛睜得圓圓，眼神害羞地左右閃躲。想到這表情會被失望取替，我沒辦法看她。

「早晨⋯⋯」

她尷尬地𣈴了我一眼說。

「早晨。」



我努力地裝作自然。

「昨天的事，真的得很對不起！」

在她開口前我看著空氣，摸著後的腦勺，配合著氣氛虛假地擠出尷尬的笑容。

「沒關係。」

她看著我說。



「那走吧。」

我勉強地笑著對她說，然後轉身住前走。

「不要說出口，不要說出口⋯⋯」

我在心裏重複地諗，好像希望能用心電感應傳達給她。

「我喜歡你。」

我閉上眼睛停下了腳步，心臟被打穿了一個洞。她把我最不想聽見的話說出來了。我慢慢地轉身低著頭不敢看她一眼。

「對不起，我對你沒有那種感覺，讓你誤會了對不起。」

還未抬起頭看她，心也早已千瘡百孔。看到她眼淚滑下的瞬間，好像也聽到了她心碎的聲音。她的眼睛滿溢著悲傷。我下意識地捉緊了拳頭，提醒自己不能心軟。



「奈兒⋯⋯」

我愧疚地喚她。

「沒關係。」

「只是我沒辦法再用朋友的身份和你相處了。對不起。」

她的話像刀一樣劃破了我的喉嚨，我發不出任何聲音。她說完後就和我擦身而過。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她離開後，眼淚止不得住地流下。

回到學校，我帶著最後一點希望走進教室，心裏向著上帝禱告。

「求求你，讓她像昨天一樣笑著向我打招呼。」



「這邊！這邊！」

吳靜宜向我招手。奈兒轉過頭來！𣈴了我一眼就瞬間轉回去。我絕望地坐到她背後。上課的時候，我盯著她的背浸溺在無限的悲傷中。下課的時候，她也頭不回地離開教室。心臟一直抽著抽著痛。

「又吵架？」

李子杰問。我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也離開了教室。

之後我們就沒有任何交集。零溝通，零身體接觸，零眼神交流。我變成了一名心臟病病患者。每天只要是清醒的時候，心臟都會隱隱作痛。在學校看見她，疼痛會加劇。最佳的止痛藥就是把自己工作到能倒頭就睡的狀態。有一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在哭。

自從過著每日擔心著被追債的生活後，每日都是行屍走肉地活著。別說談戀愛，交朋友都覺得奢侈。早就對生活麻木的我，因為她重新感受著生活上的甜酸苦辣。她的存在不單單是我的避風港還是我領航員。突然失去了她，讓我重新失去了依靠。上課能看見她是我現在每天活著的動力。復活節假期的時候，我差點以為我要死掉。

復活節假期後，她變得異常地沒精打彩。每天上課都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下課就有气無力地離開。這讓我非常擔心，可是也不敢問她。

「你還好嗎？你的手好燙。」



下課的時候吳靜宜拉著她問。

「沒事。我先走了。」

她笑著向他們揮揮笑。我盯著她飄忽的腳步感到非常不安。下一秒，她沒有預兆地往後倒，我馬上跑上前把她抱住。她虛弱地睜開眼睛。

「你到底在幹嘛？假期後就每天都半死不活的！」

把她扶起後，我忘記了我拒絕了她的事生氣地對著她說。剛說完我就馬上後悔了。她看著我不說話，我閃開她的視線。

「對呀，你這樣我們很擔心。」

幸好吳靜宜開口了，我偷偷鬆了一口氣。然後她說的話讓我重新繃緊了神經。



「我告白被拒絕了，所以有點難過。」

她對著吳靜宜無力地苦笑。

「不用擔心。」

她對著我露出禮貌性的微笑。我的心臟痛得讓我喘不過氣。

後來到了暑假，對我來說每天都是煎熬。無論我什麼時間出門，也碰不見她。本來以為想念會隨著時間慢慢地減弱，但事實是剛好相反。孔奈兒，你在那，我好想你。

「今天又加班嗎？」

Queen姐下班的時候經過我的位置。

「是呀。」

我停下工作回答她。

「沒想到奈兒有一個這麼用功的朋友。」

她笑著說。聽到奈兒的名字，心抽痛了一下。

「讓你進來工作是她高中後第一次向我要求的事，所以其實我還挺感謝你，給我一個籍口跟她修補關係。最近也有跟她通話，她也有向我問起你。」

聽到這個消息，我感動得快要哭出來。

「她最近好嗎？」

「好像挺忙的。」

這句話小小地安撫著我想念的心情。

「加油吧，我先回去了。」

她說完便離開辦公室。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奈兒的事。不知道她在幹嘛，有沒有生病，有沒有交到朋友，會不會想到我？我把鑰匙插進門鎖才發現門沒有鎖著！我心裏一震，剛把鑰匙拔出，門就被打開了。我馬上被一個男人摀著嘴巴，另外一個往我肚子重重地揮了一拳。我痛得捲縮在地上呻吟。沒有給我喘息的機會，他們就把我抓起，半推半拉地帶著我離開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