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借用你的浴室嗎？: 18. 拯救

被帶到賭場的天台，一男人把我的手放到背上踩著 ，另外一個踩著我的臉。

「連哥。」

是個穿著整潔西裝的男人走進來，旁邊跟著兩個男人。趙永連。賭場的老闆和無數賭徒的債主。他對我旁邊的男打眼色後，我馬上被抓起來，跪在地上。我看著那雙被刷得反光的皮鞋一步向我靠近，然後我的頭髮被捉住往上扯，逼著我和他對視。他面無表情地注視著我。

「錢呢？」

「我上週才交過一⋯」



他一拳揮在我臉頰上，被牙齒刺破的嘴脣瞬間滴下鮮血。

「你欠我錢，我愛什麼時候要你還就什麼時候還。」

我看著地板發笑。

「笑什麼？」

他轉過身來問。



「我沒有欠你錢，我也沒錢，不打算放我走就爽快一點把我打死吧。」

失去奈兒後，我比以前更厭倦欠債的生活。想到那一厥不振的爸爸，不停讓我替他收拾爛攤子的哥哥，媽媽悲傷的眼神。我真的力不從心，現在就讓我解脫也不錯。我的話好像惹怒了他。

「給我打！」

下一秒，我身體上下每一個部位都痛不欲生，我都已經分不清那個部位是剛被打完，那裏是正在被打。我放棄了掙扎，任由他們對我拳打腳踢。痛楚正在侵蝕我的生命，諷刺的是我沒有感到絲毫害怕。

「連哥！這個女孩說她有錢。」



這句話瞬間讓恐懼取代了我身上的痛楚。

連哥示意他們停手。我被抓起來後，奈兒正用慌張的的表情看著我，這讓我心裏十萬火急。

「她是誰呀？」

連哥對著我展露出勝利的微笑。

「我不認識。」

我沈著氣，努力用自然的語氣回答。他看著我滑稽地笑，然後看著奈兒。

「你帶了多少？」

「八萬。」



他「啪」一聲一掌搧在奈兒的臉上，奈兒倒在地上。

「你這個人渣！」

怒氣馬上從身體裏湧出。我想衝出去往他臉上揮拳，可是手被緊緊地扯住。
我努視著他，眼球好像被火猛烈地燃燒著。

「不是說不認識嗎？」

沒等我回答，他就轉身蹲在地上，捉住奈兒的脖子把她從地上扯起來。奈兒的臉頰上印著紅色的手掌印，嘴角滲出血絲。她難受的表情讓我心碎。

「別碰她！」

我焦急地向他吼。換來是往肚子揮下去的重拳，可是我感覺不到痛楚。



「小姐，你在耍我嗎？八萬？」

他邊說邊往捉住脖子的手加力氣。我心慌很不知所措，我用力地想要從他們的手中逃脫，但對他們來說我只是一個小孩不自量力地在掙扎。

「我一定會把錢還你！求求你放了她！」

我看著奈兒痛苦的表情著急地對他說。

「錢肯定要還，只看你打算什麼時候還。」

「兩個月！再給我兩個的時間！」

他冷笑了一下。



「給我打。」

他鬆開了奈兒的脖子，緊接著他旁邊的兩個男人往奈兒的肚子和腿死裏踢。我急的抓狂。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力氣，我掙脫了那個人的手，衝上前撞開其中個男的，把奈兒護在懷裏。

「一個月！一個月就好！」

捱著腳踢，我對著他喊。

「停！」

他對著他的手下說。

「一個月。」

他說完便帶著手下離開天台。



「奈兒！」

我搖著懷裏閉著眼的她。她一點反應都沒有。我更用力地搖，焦急得流淚。她緩緩地張開眼睛，我馬上用力地抱著她。

回到家，我們兩個坐在她房間的地板久久沒法說話。她嘗試站起來，但肚子的痛楚害她彎著腰蹲在地上。我忍著痛站起來把藥箱取出。處理好兩個人的傷口後，我先開口。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裏？」

「我回家的時候看到你的房子被搞亂了，大概猜到是什麼事，就取錢過去。」

她像做錯事的小孩，低著頭等著被罵。這讓我更氣自己。

「你瘋了嗎？命都不要了？」

我把憤怒發洩在她身上，她低頭不語。

「離我遠點，趕緊找地方搬。」

我冷漠地站起來準備離開她房間。

「不要。」

我轉身怒視著她，她堅定地看著我。

「我愛你。」

這句話沖擊著我心臟。

「我自己都自身難保，別說要給你什麼，我連保護你也沒辦法。」

我冷漠地回應。心痛得快讓我窒息。

「我不需要你保護。」

「孔奈兒！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真的會沒命的！剛試一次還不夠嗎？」

我怒沖沖地向她罵。

「你拯救了我腐爛的青春，所以我想為你賭一次。」

我呆呆地看著她，淚水滑下了臉頰。

「生日那天，我對著蠟燭許願。我說希望你不要離開我，讓我有機會好好珍惜你。」

她眼泛淚光笑著對我說。

我走到她面前，雙手捧著她的臉蛋深深地吻著她。她抬起頭流著淚回應著我的吻。我把她擁在懷吻了很久，好像在把這幾個月深切的想念傳遞給對方。那天晚上我們做愛了。結束之後，她靠在我身邊安穩地睡著，我看著她消瘦的臉孔久久未能入睡，一半是因為很久沒見面想再多看一陣子，一半是把因為她扯進來而擔心得睡不著。

早上醒來，她還在我旁邊睡著。消失了幾個月的她，現在一睜開眼就看得見，要不是看到她臉的傷，我應該會覺得無比幸福。我輕手輕腳地走下床，穿上衣服離開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