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3
 
最後我和田中到了申氏夫婦的家,申氏夫婦的家是一幢坐落半山的數千尺獨立洋房,在寸金尺土的香港,價值要以億作單位,這是我一生也難以給予田中的,除非誠哥能夠讓我以精子銀行的儲備當作星展銀行的存款去進行交易。
 
我們再度坐下談判,申氏夫婦拿出了很多申韻淳的照片出來,以此證明他們才是田中的真正持有人,希望田中能儘快認祖歸宗。
 
但田中一直倔強地搖頭,表示對他們夫婦沒有印象,申太急得快要哭:「阿女啊!妳究竟發生咗咩事啊?連阿媽都唔認。」
 
看到申太的模樣,我心想:「將心比己,如果我斷片到連媽子都唔記得,相信媽子都好似申太咁難過,其實為咗田中好,我應該說服佢。」
 




於是我在旁勸道:「田中,事實上佢地真係妳爸爸媽媽。」
 
除了照片外,申生申太拿出很多記錄著申韻淳兒時生活點滴的DV,並充當旁白向田中說著申韻淳的故事,身為外人的我本打算暫時離開田中,好讓三人能夠單獨說話,但田中拉著我,怎樣也要我坐下來陪她,我只好坐下陪她。
 
我從申生申太口中得知田中從小熱愛跑步,是學界冠軍,曾代表香港出外作賽。我心想難怪她這麼能跑?與她競跑,我在她身後吃塵也是應該的。
 
田中時而斜歪著頭去看著照片,時而抬頭瞧著申氏夫婦。
 
照片中,那個小阿淳拿著巧克力冰淇淋騎在申先生的肩上,融化的冰淇淋滴了申先生滿頭也是,但申先生卻一臉不以為然地牽著申太,發黃的照片滿溢溫馨與幸福。
 




接下來,我們又看了一段DV,歲半的小阿淳非常活潑好動,她居然爬上了茶几拍手掌。
 
申生讚道:「阿淳,妳好叻叻!」
 
申太則嚇得大喊道:「阿淳,快啲落返嚟!」
 
此時,阿淳腳步踉蹌,從茶几上摔下,申生眼明手快,一把將小阿淳一抱入懷,但他卻撞在茶几上,額角立時腫青一片。
 
在他懷中的小阿淳嚇得哭了出來,申生沒有理會額上的傷勢,只顧安撫懷中的阿淳。
 




父母的愛從來都是愛得不顧一切,不求任何回報。
 
看到這裡,田中淚盈於睫,她轉向申氏夫婦,口中吐出爸媽二字,然後三人擁作一團。
 
儘管記憶失去了,血脈相連的關係和父母子女之間的深厚情感,已經深深地烙印在靈魂裡,無論如何也抺不走、揮不去、拋不掉。
 
那對剛尋回失蹤女兒的父母,有很多話要對失憶的女兒說,不斷問這樣,妳記不記得;那樣,妳又有沒有印象?
 
田中不斷含淚搖頭,申太捂著嘴巴,傷感地道:「阿淳,妳病得好嚴重,究竟依幾年,妳發生咗咩事?妳嘅日子點過架?」
 
田中搖著頭,不斷說著我有聽沒有懂的日文。
 
申太見狀禁不住再度哭起來,申先生不斷安慰妻子,道:「唔好喊喇,依家搵返阿淳,以前嘅嘢唔重要,我地以後好好咁過,搵一個好好嘅醫生,阿淳終有一日會記返晒所有嘢架。」
 
申氏夫婦與田中談了很久(其實主要是兩夫婦在說),田中開始感到累,她漸漸靠向我,一雙美眸時開時閉。




 
申太太見狀,柔聲問道:「阿淳,妳眼瞓就上房瞓啦!」
 
申太領著田中到了申韻淳的房間,田中把我拉進房,田中這舉動把申氏夫婦嚇傻了眼。
 
「阿淳,妳地做咩啊?」
 
田中一臉不解地瞧著目瞪口呆的申氏夫婦,道:「瞓…覺…囉。」
 
對於田中來說是自然不過的事,在申氏夫婦的眼內這可是離經叛道的大亂事。
 
申太太指著我們,以仍未能平伏的震驚聲音,道:「阿淳,妳…妳同依位…」
 
直到現在我仍未自我介紹,我報上大名:「邢英帥。」
 




申氏夫婦從頭至腳打量了我一眼,疑惑道:「邢英帥?」
 
申先生拉著我,一臉緊張追問道:「你之前都係同阿淳一齊瞓?」
 
二人如探射燈的迫視目光,令我受壓,我連忙解釋:「申生、申太,你地誤會喇!無錯,我地係同房瞓,但係田中瞓床,我就打地舖。」
 
二人聞言如釋重負地吁了一口氣,我記得在記事薄裡記下我與田中已經那個了,但現在的情況,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申生道:「阿淳,妳自己瞓先,我地有啲嘢要同邢先生講。」
 
田中不願獨個兒睡,硬要跟著我,但她又難敵睡魔的引誘,她的頭靠著我的肩一晃一晃。
 
申氏夫婦看在眼內,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申氏夫婦問有關田中的事,我將修飾過嘅事實娓娓道出,省卻了與田中發生關係的事、和面具殺人犯傑克信徒有關的事也沒有說。




 
我道:「唔好意思,其實我最近發生咗啲事,意外失憶。」
 
失去了與田中相處那段記憶的我,實在難以滿足申氏夫婦對女兒失蹤時如何生活的求知慾。
 
申太拍額,一副恍然大悟樣子,道:「爸爸,我記得喇!佢係嗰個被懷疑係傑克信徒嘅殺人犯。」
 
我立時澄清:「警方已經證實咗我係無辜架。」
 
「我地都有睇雜誌,依樣我地都知道。」申先生話題一轉,道:「聽山下講,你喺佢旗下公司工作,你嘅職位係…」
 
「倉務員。」當我瞧見二人臉色一沉,立時道:「但係最近我已經轉咗做文職。」
 
申太緊接問道:「係呢!邢生,你之前讀邊間大學?」
 




申太的問題令我再度陷入窘困,我搔著頭囁嚅道:「我讀到中五咋!」
 
當二人臉色再度一沉時,我忙道:「不過我依家進修緊。」
 
申太繼續追問:「係呢!邢生,你屋企有咩人?」
 
難得申太的問題不再辛辣,我忙道:「我個衰老豆喺我細個嗰陣走咗去,本來有個細佬,但係兩歲嘅時候死咗,依家同媽子兩個人一齊住。」
 
申生問道:「聽講你住係東涌喎?」
 
申太接著問道:「東涌?映灣園?」
 
我搖頭。
 
「藍天海岸?」
 
我繼續搖頭。
 
「東堤灣畔?」
 
我的下巴幾乎貼著胸。
 
「吓?又唔係啊!」申太放棄猜測,直接問道:「咁你住喺邊啊?」
 
我感到有點難以啟齒,最後還是說出自己居住的地方,道:「逸東村?」
 
申太轉向申生問道:「爸爸,東涌有屋苑叫逸東村嘅咩?係長實?新地?定信置?」
 
我答道:「係香港政府,我住公屋架。」
 
申氏夫婦現出的詫異表情,令我以為自己是海狗公園裡正在強姦帝王企鵝的海象。

正當我們三人未能繼續話題互相尷尬對峙之際,房內突然傳來田中的驚叫聲,我們三人連忙走到田中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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