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8
 

 
 
我再次回到了沒有田中的家,媽子問道:「阿帥,美佐係咪唔會再番嚟?」
 
「佢有父母、有屋企、有佢嘅王子,佢叫申韻淳;佢唔係以前失去咗記憶、孤苦伶仃、無處容身嘅田中美佐,佢唔會再嚟。」
 
「阿仔,我唔理,我同你講過,杯新袍茶唔係美佐嘅,我係唔會飲架。」
 




我淡然面對像孩子般鬧彆扭的媽子,答非所問道:「媽子,妳老實答我,如果妳好有錢、好有地位,但係妳只係有田中依一粒女,妳會唔會將佢交托畀好似我依啲一事無成嘅人?會忍心睇住佢捱苦咩?」
 
媽子聞言一時語塞,我回到房間,我聽到媽子在房外嚷道:「阿帥,喺媽子心中,你唔係一個無用嘅人,妳係媽子嘅驕傲。」
 
父母是世上最偉大的人,他們可以為子女犧牲自己;同時父母也是世上最自私的人,他們會為子女犧牲其他人。
 
我躺在只剩下自己的房間,從今以後,我不需再睡在地上,因為公主已回到那個以幸福修築而成的堡壘,每天也有王子守候在她身旁,窗外的狀況與我的心境一樣糟,風雨飄搖,路旁的樹、單車、垃圾箱均被吹得東倒西歪,不知何時三號風球已經悄悄掛起,收音機不斷發出提醒市民的廣播:「三號風球現已生放,天文台在稍後時間,將會考慮改發更高風球。」
 
前一晚,整夜未睡的我,這夜持續糟糕的睡眠質素,半夢半醒,總是覺得田中在床邊,她牽著我,以半鹹淡的廣東話對我說:「邢…英…帥,你…認…承…過…我,你…唔…會…揼…低…我。」
 




我醒來,天文台居然漠視李生的力場效應,良心地把八號風球高懸,我得了一天假,但失去了田中的我,寧願透過繁重的工作填塞我每一分每一秒,令我沒有時間想起田中,但八號波居然出現在錯誤的時候,我只能無所事事留在屋內。
 
我的手機響過不停,那是田中的來電,我抗拒著一個又一個愛的呼喚,我不停對自己說:「邢英帥,你要狠心啲,初時會好似毒癮咁,大家都好辛苦,但係時間就係最好嘅特效藥,可以淡忘痛楚、淡忘對方、淡忘一切。」
 
當我對手機的鈴聲視若無睹的時候,家裡的電話也響過不停,媽子接聽電話,轉向我道:「係美佐,佢搵你。」
 
我搖頭,道:「話我唔喺到。」
 
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對田中的呼喚作出回應,與她見面,於是我離開了家,在颱風肆虐的街上,迎著風雨跑步,我完全罔顧自身安危,一直跑向海旁。
 




到了碼頭,我向著湧起萬千白頭浪的海面大喊,我想把附骨之俎的痛苦、悲傷喊出;把成全所愛的人得到幸福,而加諸於自身上的委屈與無奈投進大海。
 
我難過得身上每一個毛孔也在哭泣,我已經分不清身上的,那些是雨水、汗水與淚水,在沒有人的碼頭狠狠地哭了一場。
 
回家後,我洗了一個熱水浴,颱風進一步迫近香港,由八號風球變成了九號風球。
 
媽子煮了點東西給我吃,道:「阿帥,頭先田中打過好多次嚟。」
 
我默然。
 
「媽子,淨係想講,無論你嘅決定係點,媽子都會支持你,我相信你已經作出最適當嘅選擇。」
 
「嗯,多謝妳啊!媽子。」
 
晚上,我躺在床上聽著收音機,不斷有各式各樣感情問題的聽眾致電到電台,我聽著別人一個又一個故事,令我感到有一群同是天涯的伙伴,我們都是感情路上的失敗者,躲在孤單的國度,透過大氣電波,分享自己的悲傷。




 
經過帶氧運動,再加上兩天失眠的疲勞作用下,我終能閉上眼睛。
 
在將要進入夢鄉之際,我不斷聽到田中以獨有的腔調在呼喚我:「邢…英…帥。」
 
從今以後,我只能在睡夢中看到我最愛的人的容貌,聽到我最愛的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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