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便回到房間,我也跟了過去 

「你做咩跟住我呀,唔通你想…」她突然轉身問 

「你都痴線嘅,我諗住放返你部電話咋」 

「哦」 

我把她的電話放在書桌上,她則已經躺下來蓋好被 



「咁我出返去喇,有咩就叫我啦」 

「方哥哥…」
「做咩呀?」 

「唔該哂你…」 

「傻啦,人情要還架嘛,你又爭多我一個喇」 

「哦…」 



「訓啦,一陣食藥我再叫你」 

「哦…」 

我回到客廳,沒事可做於是開了電視看 

但是都沒甚麼,所以不知不覺地我便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她又要吃藥,而且剛剛兩人都沒吃午飯 



我便又帶她到茶餐廳 

「其實點解你會成日幫我嘅?」她問 

「有得解架咩,樓上樓下咪幫吓手囉」

「原來係咁…」 


「做咩呀?」 

「冇嘢呀…」 

我一邊吃著飯,一邊看茶餐廳電視重播的足球賽事 

「係呢,話說你追到你個中學同學未呀?」阿寧問 



「未呀,我都唔知佢點諗」 

她沒有再問下去 

「話說無啦啦又會發燒嘅?係咪你坐公園凍親呀」 

「應該係掛」 

「九成係啦,又坐喺嗰到,又剩係著件外套」 

「咁但係尋晚都冇去…」 

「咁咪即係一早病咗你唔知囉」 



「咁留喺屋企冇人同我傾計吖嘛」 

「你可以搵我架」 

「你,得咩?唔駛陪女咩」 

「女啫,只要你出句聲,隨傳隨到又點話」 

「係咪架?」 

「一言為定」 

我伸出手指尾和她打勾

回到她家跟她坐著看一會兒電視後 



天色漸漸暗了起來,姨姨和叔叔也回來了 

「域仔,點解會係你開門嘅?」姨姨看到開門的是我感到驚訝 

「阿寧佢病咗,我幫手喺到睇住佢啫」 

阿寧也站了起來幫他們把行李推進去 

「吓你邊到唔舒服呀?」叔叔問 

「少少發燒啫,而家冇事喇」阿寧說 

「食咗藥未呀?」姨姨問 



「佢頭先同我食咗飯喇,食埋藥喇」我說 

「哦,咁真係唔該哂你囉,係呢,睇醫生用咗幾錢呀,我比返你吖」叔叔說 

「唔駛喇,唔係好貴啫」我拒絕 

「咁一係你留低喺到食餐飯吖」姨姨說 

「但我驚屋企煮咗我飯…」 

「而家先五點,你屋企人都未返到啦,叫埋佢地落嚟食飯啦」 

「哦…」 

於是我便打電話給家裡的三人,只有我爸媽是在回家的路上 

我哥原來去她女朋友家作客,所以也不用管他 

這一晚是我第一次在阿寧家吃飯,而且姨姨的廚藝也十分了得 

吃飯時只有他們四人在聊天,我們兩個搭不上話所以很快便吃完離開飯桌

我和阿寧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你聽日畢業喇?」我問 

「唔係呀,星期三先係」 

「哦…」 

「做咩咁問呀?」 

「好奇啫」 

其實是因為電視沒甚麼好看,不找點話聊很沒趣 

「不如你講吓上次個姐姐吖?」 

「上次?」 

「係呀,即係你話你中意嗰個女仔呀」 

「阿晴?」 

「應該係掛」 

「做咩對人地咁有興趣呀?」 

「問吓啫,唔比呀?」 

「冇話唔比,你想聽咩先?」 

「講吓佢中意啲咩咁囉」 

「佢中意啲咩呀…」 

「唔係下話,你唔知架?」 

「其實真係唔太知…」

話說和她中學認識到現在,我只知道她很喜歡日本的東西 

這也成為了她畢業後會去日本的原因 

「咁呀…一係你講吓你中意啲咩女仔囉」她問 

我看一看飯廳的四人,他們沒看著我們這邊 

「做咩咁問呀,你中意我呀?」我說 

我挨向她的方向,她嚇一跳,向後躲開 

「痴線架你,邊個會中意你喎」 

她和我的雙眼只有不到十五厘米的距離 

「哈哈,玩下你啫」我坐回剛才的位置 

「痴線佬…」 

「我中意嘅女仔,應該同正常人一樣啫」 

「即係點呀,咁空泛」 

「唔高過我,唔肥,性格好少少就得喇」 

「唔駛樣架?」 

「相由心生架啫」 

「你而家緊係咁講啦,如果要追靚女你話知佢脾氣有幾差咩」 

我無言了…但她說得確實有道理 

「咁,正常樣囉,呢個答案滿意未」 

「頭先又話唔睇樣,偽君子」

「咁你講吓你中意咩男仔喇」 

「只要唔好好似之前嗰個咁花心我就已經夠…」 

「嗯…我明嘅」 

她沒再說話,只是看著我 

「咁…樣呢?」 

「唔駛睇樣啦,出面大把都係靚女配樣衰架啦」 

這是真的,很多時候下班看到的都是美女配四眼肥矮毒Seven 

有時候會想那些女生會喜歡他們甚麼 

但是畢竟「各花入各眼」我又不能說些甚麼 

「你唔係想講你係靚女下話」 

「我唔靚咩」她作出了一個v字的手勢放在眼邊 

「哈哈,傻女就有你份」 

雖然這樣說,但她要是改改她的怪脾氣的話 

以她的相貌絕對會惹來不少狂蜂浪蝶吧 

還是說她只是對著我才會有這樣怪脾氣呢,我也無從得知 

他們四個家長聊得差不多,我也知道回家的時候快到了 

「記得食藥呀,今晚早啲訓喇」 

「知喇」 

「我廢事你又病又麻煩到我咋」

「係喇係喇,知你偉大喇」 

她中午時吃了藥睡了一覺後,看起來已經好了不少 

而且現在她已經能反駁我了,和早上病怏怏的她大為不同 

「咁我走先喇,聽日朝早仲要返早出去人地公司」 

「走喇,好行夾唔送」 

算了,她今天是病人我不罵她 

我和姨姨叔叔道別後便自己先回家 

回到家時,家裡已經開了燈 

那就說明了我哥回到家 

「返嚟喇?爹子媽子呢?」我哥看著電問 

「同樓下黃生黃太食飯」 

「痴餐呀?」 

「痴根就有你份,唔同你講,沖涼」 

這天也算發生了太多事 

也令我有點掛念我阿晴一起的星期天 

起碼是有活動能做,不是只坐在我家或是阿寧家看一台獨大 

算了,這一天算是「充實」吧 

由於明天要上早班的關係,所以洗了澡便睡了 

第二天起床因為沒吹乾頭就睡了,所以有點頭痛

又是星期一,這天仍是十分的忙碌 


「做咩尋日成日都冇搵我嘅…」阿晴在我上班時打電話給我 

「尋日有啲嘢做,全日都唔得閒啫」 

「竟然你星期日都會有嘢做」 

「係呀」 

「定係出咗去第二到溝女咋」 

「傻架咩,樓下個女仔病咗,我幫手照顧佢咋」 

「連細佬女都唔放過」 

「冇你咁好氣,打比我做咩呀?」 

「唔係呀,同成班同學一齊喎,你唔記得喇?」 

話說那次回學校時和當時的老師見面後 

隔了一段時間到了現在大家才決定在今天舉行聚餐 

德頌好像也說了會來,但我卻將這件事忘記得一清二楚

「係喎」 


「又會咁冇記性嘅」 

「太忙吖嘛」 

「好彩我提醒你咋」 

「係喇,唔該你囉」 

「咁好啦,等陣你收工打比我啦」 

這次好像說在旺角的茶樓訂了房,而且有好幾個老師都會來 

「喂,喺邊呀?」德頌打來問 

「公司囉,仲搞緊啲手尾呀」 

「妖,搞咩吖快啲嚟啦」 

「大佬我幫緊你間公司做緊嘢…」 

「你唔走,你班細嘅都未走架啦,你咁樣係虐待緊你啲員工架」 

「唉好好好,走喇走喇」 

我走了出去,叫他們先下班,然後我也急忙就走了

阿晴告訴了我詳細地址,我到的時候大家都已經起筷了 


「喂阿域!」叫我的是一個高大的男生 

接著部分人看了過來還對我揮手 

我看一下其他人的裝份,都只是正常外出的裝束 

看來只有我是下班趕來的 

「喂,咁遲架,罰你飲兩杯」那高大的男生說 

「波哥,好耐冇見喇」我對他說 

他有這個別名是取自全名裘允良的首字 

他是我中學時其中一個兄弟,也是這次的搞手 

「唔好講咁多喇,見吓班老師先啦」 

他把我帶到一眾老師面前

「阿sir,miss,記唔記得呢個係邊個呀?」他問 


「點會唔記得呀,方澤域吖嘛,全班最多嘴嗰個吖嘛」說話的是黃主任 

是我的數學老師,也算是我恩師 

他現在還有在學校任教,而且好像還是阿寧的數學老師 

為甚麼同一個老師可以教出兩極的學生… 

他站了起來跟我擁抱 

「黃主任,好耐冇見喇」我說 

「死仔,又唔返學校探下我,同埋呀,我冇做主任喇」 

「忙吖嘛」 

接著其他老師我也每個都握了一下手 

「你睇下你邊到有位坐啦,我去同其他人打個招呼先喇」 

波哥說完便走了,正好我也看到德頌 

「咁遲架」他說 

「搭車都要時間架」 

「你唔係有電單車揸咩?」 

「我就算揸都要搵到位架,更何況我冇揸嚟」 

「唉,買架電單車都哂鬼氣,食嘢啦」說完他便夾了一片牛肉給我 

和我還有德頌同桌的只有兩個女生 

而且是不太熟稔的,我連她們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波哥繞場一周後便坐回來我們這一桌,然後又拿起酒杯到各桌乾杯 


別人不知道還以為今天是他結婚的日子 

但是多虧了他帶旺了現場的氣氛,大家都像以前一樣在聊天 

「喂,阿貴呢?」我問 

「唔駛搵阿貴喇,要湊女今日唔嚟呀」波哥說 

阿貴也是我的兄弟之一,本名叫何季南,也是我們四兄弟的最後一個 

聽說他大學時和中學鄰班的女朋友「發生意外」 

和女朋友堅持生下來成為未婚爸爸,卻和家人的關係破裂了 

「唉,等我以為我地四劍俠會事隔多年重聚添」我說 

「Hi,次次阿貴都話唔得閒,打麻雀打邊爐都四缺一」波哥說 

「算啦,人地都有自己家庭,聽講佢就快生第二個喇,咪睇吓佢滿月嗰餐請唔請我地囉」德頌說 

「唔好講佢喇,飲啦,今晚不醉無歸」波哥為我和德頌倒滿酒杯 

「好,唔醉唔比走」德頌附和他並舉起酒杯 

「唉,飲飲飲」雖然我不情願但還是一口氣喝光 

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人因為明天都上班所以先行告退了 

明明這天是星期一,大家翌日都要上班,為何選日子要選得這麼奇怪 

但我也不過問,反正有不少人都來了 

「喂,阿域,你女神今日都有嚟喎」波哥說 

「我知吖」我說

「你又知?話說人地喺日本返嚟冇耐咋喎」 

我除了德頌和阿寧之,沒跟別人提及過 

「Er…喺個group到見到吖嘛」我說 

然後我看見德頌看著我笑,我用眼神叫他不要說出去 

因為被其他人知道的話,情況應該會一發不可收拾吧 

「咁你唔去同人地打招呼呀?可能過咗咁多年,你會有機呢?」 

的確被他說中了,但是阿晴還未接受我 

「算啦,都咁多年喇,大家做得返朋友已經唔錯」 

我心裡是這樣想 

有一刻問過自己她是不是在耍我 

但我相信她不是這樣有機心的女生 

還是她對我有表示過只是我不知道呢? 

我看一下阿晴,她正在和以前的好友聊得興高采烈 

她那桌的一個空位也讓我想到了麥欣欣… 

「唉,話咁快大家都變哂大人喇」我看一下其他同學 

「做咩突然咁感觸呀」波哥問 

我沒回答他,而腦海中則浮現了當年那些青澀的面孔 

以前朋友有的成為父母,有的繼承父業,甚至有的已經去世了… 

以後還能有多少這樣聚頭的機會呢?

飯聚的最後,大家就像畢業時各散東西 


阿晴那群女生提議去吃甜品 

我以明天要上早班的名義拒絕了,但德頌和波哥還是去了 

雖然他們兩人也用各種辦法叫我去,但我不想,所以他們也不強求我 

回到家因為喝了不少酒所以頭有點痛 

我用茶包沖了一杯茶打算解酒,但是好像沒太大效用 

因為明天要和客戶見面的關係,所以要上早班趕回德頌叫我別做的工作 

明明他是老闆,但是對自己的下屬卻沒太多要求 

還是因為我是他好友才會這樣呢? 


翌日早上,我七時四十五分便出門了 

升降機只下了一層便打開了門 

不用說,又是阿寧 

「哇,今日你咁早嘅」她進了升降機第一句就對我說 

「乜朝早唔係應該講句早晨先架咩?」 

「早晨囉,咁你而家答得我未呀?」 

「係公司做嘢咪要早起身囉」 

「吓,你返工唔係正常都應該朝九晚五咩」 

這時升降機下一層又停了,進來了三個人 

「今日就唔係,電單車放喺公司,要行去搭地鐵吖嘛,嗰到又要用少少時間」

「都唔明你放架電單車喺公司咁你買返嚟做乜」 


「尋晚知道要飲酒所以先放佢喺公司啫」 

「飲酒?應酬呀?」 

「我返緊嗰到唔會接觸到大公司囉,以前返中環就會有應酬嘅機會」 

升降機到了地下,我們跟著那三個人走了出去 

「其實你間公司做咩架呢?」 

「我冇同你講過咩?」 

「好似冇」 

「食品囉,不過我係關於批發同運輸嗰邊」 

「好似有印象你講過」 

「咁你又話冇…係呢,點解你咁早嘅?」 

「仲早?五十分喇,平時我都係呢個時候返學架啦」 

「哦…係呢,你話你幾時畢業話?」 

「聽日呀,早兩日先同你講過咋喎」 

「係咩,唔記得咗啫」 

往地鐵站和中學是同一方向的 

「記得同多啲同學影相呀,件衫一定要寫滿佢喎」 

「做咩無啦啦講啲咁嘅嘢呀?」 

「到你大個,如果見得返啲同學,你就明白你而家過得幾咁開心」

現在不時都想回到中學那時光 


「點解你…好似咁感觸嘅?」 

「尋晚同班同學聚舊嗰陣諗起好多嘢啫...」 

「如果有機會嘅話,我諗我會搵阿俊影相嘅...」 

「我唔嬲佢喇?」 

「嬲,不過咁又改變到啲乜喎」 

「哈哈,睇嚟你終於大個喇喎」我用手像摸狗一樣左右摸她的頭髮 

「咪搞啦,梳咗好耐架」 

「係喎,話說教你數個黃主任尋晚都有嚟」 

「黃sir呀?話說佢好似唔知你識得我」 

「比佢知到佢徒弟我教緊你數呀,一定好欣慰」 

「係喇係喇,知你叻喇」 

「好啦,我走喇,有事再打比我啦」 

和她聊著天時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地鐵站 

「放心喎,有冇事我都會打比你玩你電話嘅」 

「唉,冇你咁好氣」 

「哈哈,bye」說完她便走了 

我轉過身下樓梯,心裡想著到底認識她是好還是壞 

想著這個問題,我臉上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