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好錢後,馬上跑回剛剛那個單位。
 
「死啦,之前D騙案都係呃左我張身分證去借錢,搞到我要用晒D錢去還債!點解我咁唔小心架!」我邊跑邊罵自已蠢!
 
然後,我辛辛苦苦的跑回那單位!
我把門推開後,沒有,一個人也沒有!
 
「屌!唔撚係呀?我又俾人呃,唉,今次仆街啦!快D去報警先!」情急下,我馬上來個施丹式轉身,想衝下樓找警察,而我卻沒有想起,這個世界上有種通訊工具,名字是手提電話!
 
怎樣都好,就在我成功轉身後,我猛然發現,那個地產大叔已經站在我後面了!




 
「哇!屌你!嚇撚死人咩!你幾時係度架?」我大驚。
 
「哦,無,頭先等左你一段時間,都見你未返,驚你唔認得係邊,咪落樓下接你囉!點知一落到去,就見到你一支箭咁衝上黎!老人家無你D後生仔行得咁快,咪慢慢行上黎搵你囉!一入到黎,就見到你轉身,仲爭少少仆街添!」大叔這樣說。
 
「我呢D叫施丹轉身!你識條鐵咩!嗱,呢度六叉野!你數下岩唔岩數,岩數就即刻拎份約黎,我即簽!同埋快D俾返張身分證我!」我從銀包拿了六千元出來,只想趕快把這單住租下來,好讓我有地方睡覺!
 
「嗯!岩數,呢度就係份約,一式兩份,你睇下有無問題,無問題簽名之後就可以即刻搬入黎住!」大叔邊數著那十二張大牛,邊跟我說。
 
「睇過!咁咁咁咁咁咁!唉,得啦!搞撚掂!簽好啦,俾返張身分證我!」我把兩份文件都簽好了,然後交給他。




 
「好,咁就無問題啦!呢度係你張身分證,同埋有條鎖匙俾你!咁我就再提一提你啦,所有野都包晒架啦,淨係記住冷氣機一星期唔好開超過五日!另外,呢度係我張卡片,上面有我公司地址同埋我個電話!你有咩就隨時打俾我得架啦!咁兩個月後我就會黎收租!」大叔說。
 
「得得得得得!唔好開冷氣超過五日呀嘛!咦,你個名咁得意嘅,叫咩王馬門,你個英文名都幾型喎,Mammon!好啦好啦,咁到時我點俾錢你呀?」我拿著他的卡片說。
 
「到時我會親自上黎收租架啦!如果你到時仲有命嘅話!」王馬門的聲音逐漸變小,使我完全聽不到他後半在說甚麼。
 
「你講咩話?上黎收租之後係咩話?」我問。
 
「無,叫你小心D者!」王馬門說。




 
「得啦,唔開超過五日呀嘛!得啦,就咁啦,無咩嘅話我唔送你啦,我想訓下先,好攰呀!」說完後,我便把房門關上了。
 
「記住,發生咩事我唔會負責架!哈哈哈哈!」王馬門在門外陰聲細氣地說出這句說話後,便瞬間消失了!
 
「正,三千銀一個月,包晒所有野!張床都幾舒服!仲有D時間,開大個冷氣訓下先!八點鐘起身!搞掂!」
 
在睡夢中,我好像聽見一些求救的聲音!
應該只是我的夢境吧!
 
「哇!屌,好撚凍呀!個冷氣咁勁揪嘅,肯定好食電,唔怪得果個大叔唔俾我開足一星期啦,如果唔係D租都唔知夠唔夠俾電費!七點幾,落去整返個男人的浪漫先!」既然清醒過來,便早點吃晚飯吧!
 
來到這家我常到的茶餐廳,找了個靚位置,便一下子坐了下來。
 
「喂,坤叔,整個豆腐火腩飯,凍檸茶少甜,唔該!」我大喊。




 
「收到!小明今日搞咩呀?咁早黎食飯?」坤叔對我說。
 
「無呀!我之前果邊斷左租約,今日咪走黎呢邊搵樓囉!真係講你都唔信,我勁好彩咁遇到個阿伯,租到個平絕深水埗嘅單位!」我說。
 
「係咪咁荀呀?黎!豆腐火腩飯,一支青島!」坤叔轉眼間便把那符合黃金比例的火腩飯送上來,再配上一支青島,此刻,我好像掌握了一切!
 
等等,我好像沒有叫青島啊!
 
「喂!坤叔,黎錯野喎,我無嗌青島喎!」我急道,要知道,青島和凍檸茶,可是相差了十元!十元,可是能成為我一星期的早餐啊!我不會受騙而多給這十元的!
 
「屌你,小明,火腩飯加青島,識食一定係咁架喎!你岩岩搬黎,支青島坤叔請嘅!然後多D黎食飯!」想不到,眼前的粗漢,竟也有柔情的一面,為了我,他甘願替我付那二十元!此刻的他,我從他的身上,感受到男人的浪漫!
 
可是,我不能哭,要是哭了出來,可就對不起了這支青島,可就對不起了這碟火腩飯,而最重要,便是對不起眼前這個柔情鐵漢,坤叔!
 




我強忍著淚水,把這火腩飯一口又一口的送進嘴裏,再配上一口黃色的青島,只有這樣,才真正對得住茶記這一切!
 
「喂!小明!做乜鳩望住碟飯唔食呀?又係度FF呀?」坤叔說,我才從幻想中清醒過來!
 
「吓,唔係,最近返教會,D人叫我食飯前祈禱,話咁樣D飯會好食D,咪試下囉!哇,屌,又真係好食左喎!」我隨口說了些理由,我可不想讓他悉破我的幻想。
 
「屌你啦,你信教?咪撚玩我啦!喂,話時話,頭先你話租到荀盤,劏房黎架?咩位置咩價錢呀?」坤叔問。
 
「隔離兩條街囉,又唔係劏房喎!不過係一百呎唔夠果D細單位囉!勝在包晒水電煤都係三叉野一個月!」我邊把火腩飯送進口中,邊跟坤叔對話。
 
「三叉野仲要唔係劏房?細路你有無老點阿叔呀?」坤叔說。
 
「你咁英明神武,成個深水埗福爾摩斯咁,邊夠膽老點你呀?」我說。
 
「咁你又岩,諒你個細路都無咁大膽!不過,硬係有D奇怪,咁平租都有!喂,你有無睇過有無問題架!係咪有過咩分屍呀,吊頸死果D架?」坤叔說。




 
「哇,屌!坤叔你咪嚇我啦,我簽晒租約又俾晒錢!嗱,就算有野都好啦,你都唔好話我知!耳不聽為乾淨,話知佢死人冧樓,總之唔好俾我知!多謝你支青島,我走先啦,返工!」我不想聽到些不該聽的東西,馬上逃走了。
 
「喂!咁快走?聽晚再黎食飯啦!硬係覺得個單位有問題!唉,醒唔起,算啦,又唔係我住!」坤叔說。
 
我放下了錢,馬上逃離茶餐廳,我實在不想聽到任何奇怪的傳聞!
說真的,論逃跑的速度,我陳小明敢認第一,應該無人敢認第二啦!
 
「唉,個坤叔咁大個人都唔化架!佢再講我真係唔撚去食飯!」我邊跑邊想。
 
跑了數分鐘,總算來到便利店前。
 
「哇,小明你搞咩呀?跑到成身汗,俾人追數呀?」店內的阿祥說。
 
「痴線!你就俾人追數!岩岩我係茶記食飯,坤叔係度講D奇怪野,我唔想俾佢煩,咪跑過黎囉!等我換衫先!」我說。




 
「好啦,出黎再傾啦!係,十二個半!百達通!」阿祥邊收錢邊跟我說。
 
「搞掂!點呀,今晚多唔多客呀?」我換好衣服出來跟阿祥說。
 
「咪又係咁上下!喂,坤叔同你講咩者?」阿祥說。
 
「屌,無呀!我今日走左去租屋,租到荀野咪同坤叔講左兩句囉!屌佢,點知佢無啦啦又話咩,咁然平會唔會出過事!呢D野梗係唔知好過知啦!」我說。
 
「話又唔係咁講呀!我識個朋友嘅朋友嘅朋友呀,佢聽親戚隔離屋三姨婆個女講呀,有個陳生就係租左間凶宅!有一日,佢死左呀!」阿祥說得很真誠,害我也不禁害怕起來。
 
「唔係卦,你果個朋友嘅朋友嘅咩話,唉,是撚旦啦!佢搬去邊區架?同埋佢搬左入去之後幾時死架?」我問。
 
「好似住左十幾年咁啦!」阿祥說。
 
「吓?十幾年?果個陳生幾歲呀?」我再問。
 
「無記錯好似九十八歲!」阿祥說。
 
「九十八歲?屌你啦,咁關間屋咩事?差唔多一百歲先死喎大佬!」我無好氣的說。
 
「嗱,說話就唔可以咁講啦!聽講有算命師父講過,陳生可以去到一百二十歲架!依家足足早左廿二年死喎!你都咪話唔驚!」阿祥說。
 
「屌你,風水佬講野都好信?咁佢點死架?」我問。
 
「佢就死得離奇啦!你聽住啦!佢係俾豆腐哽死架!」阿祥說。
 
「痴線,老人家食野哽死有幾奇!廢事理你!收錢啦!」我說。
 
「算數,唔好話我無提醒你!」阿祥說。
 
然後我就在一旁執拾貨物!
 
「痴線,一個二個都痴線架!唔好自己嚇自己,唔好自己嚇自己!」我心裏這樣說。
 
「喂!小明!過黎收銀呢度頂住先,頂唔順,要放一放水!」阿祥跟我說。
 
「得啦!去啦!」我放下手上的貨物,走到櫃枱前。
 
這天晚上,不知道甚麼原因,十分清閒!
不像平日,總會有一些不良少年,又或是一些癮君子,會來到這裏光顧!
 
「個仆街仔,成廿分鐘都未返!唔係去左搵一樓一呀?」我看著電話的時間說。
 
就在我抱怨期間,一名高挑的女性忽然進到店裏!
說也奇怪,我竟然完全沒有發現她是如何進來的!
 
只見她身穿一件低胸衫,再加上一條摟屌裙,如果是中環或尖沙咀,我可一點也不感到奇怪!
但這樣可是深水埗啊!這麼高質的美女居然在這裏出現,不會真的是「摟屌」吧?
 
而且她的五官非常端正,化上淡淡的妝,加上那厚厚的,帶點光澤的嘴唇,有點徐子珊的感覺!
真的是令我想入非非,為這沉悶的夜晚添上不少色彩!
 
只見她慢慢的走向冷飲櫃,才發現她穿的是大露背裝,那白滑的肌膚,真的是太引人入「性」了!
然後,她在冷飲櫃前停了下來,整個人都被貨物架阻擋著!
 
「屌,阻撚住晒!」我嘗試從櫃台那邊伸出上半身偷看那美女,卻被那突如其來的叫聲嚇到!
 
「喂!搞咩呀你?」原來是阿祥。
 
「哇,屌你,嚇死人咩?你搞乜撚去左咁耐呀?」我說。
 
「無呀,岩岩肚痛,咪順便痾埋屎囉!點知又無廁紙,幾狼狽呀!好在我醒,褲都唔著走去隔離廁格,好彩有廁紙,如果唔係我真係要用手架啦!你又係度搞乜鬼呀,成個人好似龜頭咁伸出黎!」阿祥問。
 
「果邊呀!果邊呀!有正野睇!」我用淫邪的眼神和淫賤的語氣,指示阿祥向冷飲櫃那邊看過去。
 
「咩呀?果邊乜都無喎?」阿祥看了一會之後,疑惑的說。
 
「吓,唔撚係呀?我明明見到有條好高質嘅女,著住條摟屌裙架喎!」我馬上從櫃台裏走出來,仆街,還真的甚麼也沒有!
 
「屌你條仆街!係咪谷精上腦呀?好似我頭先咁,抽幾分鐘上去一樓一食個快餐,射晒出黎就唔會有呢D幻覺架啦!」阿祥走進了櫃台,代替了我的位置。
 
「吓?唔撚係卦?唔通我真係谷精上腦,有幻覺?無可能架!咦……唔係喎,呀,條仆街!」我腦中突然想到有些不妥。
 
「你條仆街頭先走左去叫雞,所以咁耐先返!」我指著阿祥說。
 
「呀屌,講漏口添!唔緊要啦,最多你下次要去叫雞,我幫你頂住收銀一陣啦!睇你個樣,都係一分鐘貨仔嘅者!」阿祥滿不在乎的說。
 
「喂,望完未呀?快D繼續執貨啦!陣間朝早老闆黎到又屌架啦!」阿祥對我大喊。
 
我回過神來,還不肯定剛才的是幻覺還是甚麼。
 
「唔好理啦!執貨!執貨!被人炒左就大撚鑊!」我心想。
 
這天晚上好像特別陰涼,應該是我的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