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戀-II】《妳是天使，我也要與妳醉在愛河》: 愛情毒於砒霜

 
新的一學年開始了，我只希望平安地度過，然後趕緊升上中六，完成我高中的學業。
 
我無精打彩地回到課室，這年又有幾位容貌精緻的女孩加入了五A班，她們一進來便發現了我，好像把我鎖定為目標一樣。我的鄰座也換人了，不再是阿鋒。
 
全班同學在課室集合後，便一起走到禮堂參加開學典禮，途中不少女生借故走來我身旁跟我搭話，我都只是敷衍回應。
 
典禮進行期間，她們還不時春心蕩漾地對我拋媚弄眼，而我的目光不禁落在前方...
 
一位身形修長曼妙，氣若幽蘭的棕髮美人的背影上。


 
雖與我相隔了三排，卻好像還能把淡淡的薰衣草清香傳到我的鼻腔之中，教我神魂顛倒，可是...
 
也不知道她的髮香能伴隨我多久了，要是我們能早點相遇的話，那該會有多好?
 
如若早三五年相見，何來內心交戰?
 
心神恍忽地完成幾小時的典禮後，大家同學重逢，都聊十分興奮，完全沒進入學習狀態，因為明天又是週末了。
 
收拾好東西後，我便黯然地走向校門，這時，一把甜美動人的聲線從後傳來，留住了我的心...


 
「Franz...」
 
我緩緩地轉過身來，發現一位貌美如花的混血可人正用她水靈靈的雙瞳凝望著我，教原本已經十分消沉的我感到更為無助。
 
「Luey?」我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嬉皮笑臉地看著她。
 
「去邊啊你?唔覆人既沉晚」：薰衣草女孩嗔道
 
「啊...係喎!沉晚攰得滯唔記得左tim」：我笑說


 
紫琴鼓起泡腮，裝作生氣地看著我，配上天然白裡透紅的肌膚和淺棕色的瀏海，這表情可愛到極點。
 
我笑著走到她身旁哄她開心，昔日的我也許會十分享受這哄她的過程，但今天，看著她這可愛的生氣表情，我卻感到心亂如麻。
 
紫琴總是很溫柔，從來沒有真正的生氣或在人前發過脾氣，即使是我也沒有見她真正憤怒的樣子，要是有一天我們要分離......
 
她真正憤怒得情緒崩潰時的表情還會是如此的楚楚動人嗎?
 
我不知道，也希望自己不用看到。
 
而是我還在想要如何拆解此棘手的問題，你有什麼好意見嗎?...
 
這問題始終要面對，我愛紫琴，她也愛我，我們可以一起面對，現在是時候要一起認真商討一下了。
 


「我之前問我阿媽點同老豆long d」：我微笑著打開話題。
 
「咦...你Daddy Mummy都long過架?係喎，你有香港身份證...」：紫琴好奇地問道
 
「咁我老豆同阿媽都係香港人，不過我阿媽有幾年係起澳門讀U既，老豆起香港做野啊嘛，咪果幾年囉」：我答道
 
「我阿媽同你一樣咁靚女，但佢起U果陣拒絕哂無數狂蜂浪碟，對我老豆一條心」：我續道
 
紫琴有氣無力地笑說：「係囉，唔知呢到邊個最花心囉!」
 
薰衣草女孩在開玩笑企圖緩和氣氛，我卻認真地深嘆一口氣，深情道：「其實我相信，只要我地夠愛對方，距離都唔可以消磨我地既愛」
 
紫琴嫣然一笑，伸出手來繞著我的手臂，笑得好甜好幸福......
 
聰明的紫琴在戀愛時便變傻了；天使在墮入愛河後便變凡人了。看著她這陶醉的表情，不禁伸出手來，擁她入懷，緊緊地抱著她，給予她我所有的愛。


 
我信與你繼續亂纏，難再有發展...
 
但我想跟你亂纏!
 
「做咩無啦啦咁攬住人，攬得咁緊啊...」：紫琴溫柔道
 
「我中意啊，唔得咩?」：我在她耳邊輕聲道
 
就在這時，紫琴突然鬆開了我，走向路旁...
 
我轉過身來才發現我的背後是位看起來已年過古稀的老婆婆，她旁邊的一輛上面疊著紙皮的手推車和散落一地的紙皮，動作遲鈍的老婆婆努力地嘗試收拾好地上的紙皮，情景十分狼狽。

「婆婆，我幫你吖」善良的紫琴立即走到婆婆身旁，穿著校裙的她毫不猶豫地在這大街上蹲下幫助婆婆收拾掉落的紙皮，絲毫不顧忌自己的形象。
 


「真係唔該哂你啊後生女...」：那婆婆感動地說
 
我見狀也走過去嘗試幫助他們，不料就在這時，那婆婆一不小心，拿不穩手上那沾有污水的骯髒的紙皮，紙皮碰到薰衣草女孩裙邊，她那原本潔白的校裙的一角被弄髒了。
 
老婆婆驚惶失惜地看著自己剛才一時不慎所造成的後果，那恐慌的眼神已經說出了她心中那「糟了，我賠不起的!」的想法。
 
「啊，對唔住啊...」：婆婆驚道
 
紫琴嫣然一笑，溫柔地說：「唔緊要啊婆婆，冇事啊，我反正都要番屋企洗杉」
 
受驚的婆婆聽後稍為冷靜下來，我們幫她收拾好紙皮，綁好，並替她推上前方的斜坡，紫琴天使則是沿途不斷關心婆婆，嘗試了解她的故事。
 
婆婆說到她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在數年前一場交通意外中喪生，小兒子則是認識到一個勢利的女人後，軟硬兼施捲走了婆婆所有的積蓄後，便再也沒有回頭，婆婆便落得現在這孤苦伶仃的下場。
 
從小就在富裕家庭長大的我，在跟紫琴投入義務工作之前，從未見識過真的人間疾苦，我們背後便是一座座富麗堂皇的大賭場，我沒想過在這座全球第二，亞洲第一富有的城市中，還會有每天如此掙扎求存的人...


 
也許是受到紫琴天使的影響，看著婆婆每天拖著年老多病，脆弱不堪的身軀從事執拾紙皮的工作，我也感到無比心酸...
 
我們把紙皮推上了斜坡，婆婆也要求我們不要再幫她了。臨離別前，在婆婆和紫琴正在談話，沒有留意我之際，我一探褲袋，從中拿出了一張一百元葡幣，放進婆婆肩上背著環保布袋中。
 
在這在國際大都會中，也有生活如此貧苦的人，更何況是天災戰亂頻繁的第三世界呢?人心也是肉做的，我絕對能明白紫琴天使心中的想法。
 
我心中甚至有一秒想過，希望全力支持她出去做這件事，而且能全心全意地去做，不因我而分心猶豫或受兒女私情所拖累。
 
別過婆婆後，我們繼續並肩而行，漫步回紫琴的家......
 
紫琴精靈地說：「啱啱見到有人好好心地，捐錢比人喎...」
 
她真是細心聰明，善於觀察，我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我的女朋友。
 
「反正阿媽比啲錢我都冇用既，夠食飯咪得囉」：我不好意思地說
 
紫琴噗哧一笑，說：「衰人Franz變得善良左喎」
 
也許，我對其他貧苦大眾來說是個好人，對你才是個有負於你的壞人...
 
「咁你而家咁有善心，聽日後日兩日有冇興趣做義工啊?」：紫琴突然停下腳步，微笑著對我說
 
美麗的日落掛在無邊的海上，把海面照得鱗光閃閃，金黃的夕陽光從側面打在楚楚動人的紫琴身上，使她顯得更為迷人...
 
我不禁地陶醉在這黃昏之中，呆呆地看著貌美如花的薰衣草女孩，答道：「好啊...」
 
「多謝你Franz...」琴兒不好意思地笑說：「近排又做義工又咩，好似叫左你幫我做好多野咁」
 
「你開心就好啦鬼妹琴」：我微笑答道
 
琴兒精靈地看著我，溫柔道：「一係咁啦，你講番一件你想我為你做既事，好冇?」
 
我會心一笑，說：「上次起黃姊妹到食果餐豬油炒既餸真係好香，如果你得閒可以用豬油炒餐餸比我食既話，我會好開心」
 
紫琴聽後嫣然一笑，滿臉期待地看著我，說：「可以吖，下個星期一lunch會唔會同同學出去食啊?」
 
「你OK既話就果日啦」我挽著琴兒的腰，繼續與她並肩而行。
 
把紫琴送回家後，我便走回輕軌站，乘坐列車回家，沿途不斷思索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走到家門前，我聽到花園中傳來一段弦樂聲......
 
打開閘門，走進前院中，發現玫瑰天使正在花園最深處的各落中拉奏著小提琴...
 
這旋律扣人心弦，極凄美而動聽，每個音符都具有感人肺腑的真情，深深地打在我心中...
 
我雖置身於花園中，這旋律卻彷彿把我帶到戰後的一片頹垣敗瓦中，我能看到周圍的人民在亂戰後流離失所，受風吹雨打，實在是慘絕人寰...
 
奏完樂曲後，母親放下琴和弓，轉過身來，嫣然一笑道：「番黎啦阿霖?」
 
「冇聽過既，呢首咩黎架?...」：我好奇地問道

「Les Miserable」 ：母親答道

「唔明，咩文黎架」 ：我問道

「法文啊，悲慘世界」：母親苦笑說

......

那才那一幕幕令人痛心落淚的場面又在我眼前重現；若是我真的因一己私慾而不讓紫琴出去當義工，要她留下來陪我的話，我也實在是太自私了。

不僅是因為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現在我還明白到另一個原因...
 
就是現在世界上的確，的確需要紫琴天使這種人出去救死扶傷，濟世扶貧。
 
翌日早上
 
我應邀出席紫琴昨天所提到的義工活動，但奇怪的是，在場的大多是我不太認識的人，平時跟我一起玩的那些青年們都不見了。
 
我認識的只有...
 
Avis，那位「青年有為」的領袖。
 
Avis發現到我的存在後，走到來我面前，不屑地瞪著我...
 
他黑著臉過來說：「You half piece of sh!t」
 
明顯是對上次的事，還有我們一直以來的恩怨還耿耿於懷。
 
我實在是受夠這無恥的傢伙了，我只想跟紫琴過些平安快樂的日子，這東西怎麼總是要死纏爛打?!不可理喻!
 
「I have never offended you! It’s you, it’s all because of your stupid jealousy and your fragile ego which is like chips. You started all of this!」：我不滿道
(我從來冇冒犯過你，一直都係你!一切都係因你愚蠢既妒忌同果顆脆到薯片咁既自己尊心而起，係由你開始先!)
 
Avis聽後不但沒有冷靜下，反而更氣得生吞了一口氣，更為憤怒地瞪著我...
 
我認真地表明自己的立場，說：「Just wake up! I asked Luey to be my girlfriend and she said YES a long time ago! This is all over!I want no war, I just wanna live peacefully with Luey.」
(醒下啦你!Luey一早已經應承左做我女朋友，一切已經結束啦!我冇心同你鬥落去，只係想同Luey過啲平靜日子)
 
Avis完全聽不進我的話，絲毫沒有休戰意思的他擺出一副想把我殺掉的樣子，兇道：「We’re not done, yet! You won’t have Luey by your side for a long time...」
(我同你之間既恩怨仲未完!你唔會佔有Luey好耐...)
 
Avis搖搖頭，眼中帶著仇恨地說： 「Not for long.」
(好快就唔會...)
 
「We’ll see」：我冷答道
 
......
 
Avis說完這番話便走開了，我也沒心情想他，只是比較好奇其他青年在哪裡。
 
「頂，你地起邊啊?全部唔見人既?」我在Whatsapp上傳給阿鋒一段訊息。
 
「傻仔，個活動分兩part架嘛，鬼妹同Avis佢地果team去探老人院，我地去沙灘執垃圾，不過諗都唔洗諗，你肯定唔想同Luey Lavender分開架啦，咪冇濕你囉」：阿鋒笑著用語音回覆
 
原來事情是這樣...現在周圍的人我全都不認識，這下有點兒尷尬了...
 
不料，更尷尬的還在後頭。
 
我一關上手機，雙眼便被一雙溫柔的手蒙住了，淡淡的薰衣草香從後傳來。
 
「Guess who?」：一把甜美的聲音笑說
 
我笑答：「Lu…...」
 
「What are you doing, Luey?!」凌厲的責罵聲從我的左方傳來...
 
薰衣草女孩意識到我們在教會的阿姨面前不應該這樣做，於是立即鬆開手，不好意思地看著那喝停我們的中年女人。
 
「Oh, 我地...玩下喳」：紫琴答道
 
Avis突然出現，且語出驚人道：「Luey only wants to have fun, but he wants something more apprently! Even kissed Luey」
 
他在說什麼?!在這麼多人面前，他有什麼企圖?!
 
阿姨極為驚訝地看著Avis，他再胸有成竹地看著大家，補充道：「I saw that for myself!」
(我親眼見到架!)
 
Avis的指證引起大家一片嘩然，另外一群阿姨也走過來看著我們，其中也包括上次在詩歌班中對我十分不滿的那幾位。
 
糟了，他這樣一說，大家便都知道了，年輕男女的私情，這肯定是教會中不容許的...
 
......
 
眾目睽睽之下，我和紫琴心亂如麻地等待接受審判。
 
「你地兩個做咩野啊?」：阿姨對我們斥罵道
 
另一位阿姨也走出來，嘆道：「該燴囉，之前暑假果陣都有聽過有啲香港既姐妹講過，話見到Brother Lavender個女同個唔知咩男仔成日起埋一齊，原來係真既」
 
又有另一位搭話道：「咩聽啊?我都直頭見過佢兩個一齊幾次啦!係唔知佢兩個咁過份姐!」
 
「你唔係申請左要做無國界義工，要focus起幫人同傳教上架咩?而家先搵個男朋友咁分心?搞邊科啊?」
 
等等，傳教要專心，是什麼意思?...
 
聽著眾人對我們的指責，我和紫琴無地自容，我看到乖巧溫馴的紫琴在眾人面前低著頭，不發一言...
 
想想這裡始終不是我的主場，我也不便開口反駁，這不是因為我懦弱，而是我考慮到這裡始終是紫琴最大的歸宿，我不想令到紫琴的處境變得更難堪。
 
「Sister Lavender，你出到去要傳教既話要專心，係唔可以受兒女情長所束縛，呢個大家都知，你自己諗真啲。而且教會既規矩你唔會唔清楚，上帝比每個人都權自由選擇，你地自己好自為之啦」：阿姨嘆道
 
什麼傳教?阿琴不是說要當無國界義工嗎?這還包含有傳教性質的嗎?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rhBcxTXGLU

還能活才是諷刺，故此不用做傻事!

正當我們站在會堂中央像是在接受公審時，一位金髮的中年男人走進會堂，只見其他的阿姨看到他進場後便立即拉著他，不知說什麼...
 
讓痛苦，輪迴千次，彰顯那快樂，有盡時...

他看了看紫琴一眼，然後怒瞪著我，他的眼睛和臉型輪廓與阿豪起碼有七分相似，所以我大概能猜到他是誰了...
 
曙光全部熄滅，殺掉我影子...
 
我們都那麼深愛著紫琴，卻從未碰過面，還真的久違了。
 
「Luey, how can you date this kind of people?!」：他怒道
 
紫琴一向溫柔善良，知書識禮；想不到她的父親說話竟然如此直接，對我毫不尊重。
 
在場的老一輩們皆疑惑地看著我，這目光就如同把我認定為罪犯一樣。

我只能獨處，背後全沒有支柱!
 
紫琴愧疚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無奈地看著他，說不出半句話...
 
甚麼叫絕望?抬起眼望望!
 
如今我在你面前呈堂，隨便收看...
 
我深呼吸了一口，然後對著紫琴和他冷道：「Excuse me」
 
紫琴不捨地看著我，伸出手來挽留我，我回頭一看，發現...
 
Avis陰險奸詐地上揚著嘴角，微笑地看著我和紫琴...
 
我以一個空洞而帶有憤怒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告訴他我們的事還沒完。
 
「Excuse me」：我再說一遍
 
我一走出兩步，便碰上正在走進來的會堂的何伯...
 
「Franz」何伯慈祥地看著我，關心地說：「活動唔係開始啦咩?去邊啊?」
 
我擠出一個笑容，說：「大埔伯你地去得開心啲啦，我有啲事走先」
 
何伯疑惑地看著我，表情有點擔憂。看來這教會還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歡我的...
 
可是，這對事情也沒有任何幫助。
 
說罷，我便轉身離去，離開這個我待不下去的傷心之地。我不知道在我離開後，Avis會如何地抹黑我，也不知阿姨們會如何對紫琴進行洗腦，更不知那位管教紫琴的他會作出怎麼的決定...
 
但我現在什麼不想去管，這些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多思無益，我們需要時間好好冷靜一下，甚至或許...
 
冷靜過後，她意識到自己不應再與我在一起，我也能還她自由，讓她安心地去追尋自己的夢想，去濟世扶貧和傳播福音，也是個不錯的結果。
 
我頭也不回地，走到附近的輕軌站，登上了最近一班的列車，什麼都不想...
 
「Luey Lavender sent you a message」我的手機一震。
 
「對唔住啊Franz，我都唔知佢地會咁架...」：Luey Lavender
 
「你有冇事啊?一係今晚出黎行下?」：Luey Lavender
 
寧願滯留在此處，寧願叫時間中止...
 
我嘆了一口氣，關上手機，不作任何回應。

我不會再信未來，我不要再看歷史。

......
 
我精神恍惚地回到家中，父親正在空地上趴下，全神貫注地忙著保養著自己的電單車...
 
現在不想跟任何人談話的我便直接走向屋裡，想獨自一人冷靜一下...
 
「阿霖!」父親喊道：「番黎啦?」
 
我停下腳步，目光呆滯地看著父親。
 
「咁唔開心咁既?」：父親笑說
 
......
 
我的表情有這麼明顯嗎?...
 
父親你不用面對我現在的問題，又怎麼會明白我的憂愁?
 
「做咩事啊?」：父親續問道
 
我與紫琴由快樂無比的熱戀，變為有所顧慮，將來可能分開的異地戀，現在甚至還成了深陷於圍攻當中的苦戀...
 
紫琴失身於我給我帶來的龐大愧疚感，她即將要與我長距離相隔的憂慮，教會中老一輩成員的激烈反對，還有那奸險詭詐，用心歹毒的Avis，各種問題壓在我身上，我晝夜苦思都想不出什麼解決方案，你又能幫得到我嗎?
 
「你追阿媽果陣，佢身邊，或者屋企有冇咩人反對阻撓啊?」：我嘆道
 
父親扭著螺絲刀，笑說：「冇喎!果陣你阿公都不知幾睇得起我，認定我做女婿，你阿嬤都一早認定你阿媽，話叫我剩係可以娶果個女仔」
 
呵呵，那你們還真幸福...
 
我認真地問道：「咁如果假設當年阿媽果邊啲人極為反對你同佢一齊既話，你會點做?」
 
父親聽後笑了笑，答道：「做男人唔可以咁自私，我做人男朋友既話，最唔希望就係見到自己女朋友行到呢一步，為左我而同自己家人反面」
 
「如果真係咁既話，我就惟有暫時放手先啦，」父親嘆道：「既然你而家未有能力比一頭家佢，咁你憑咩要佢為你而放棄自己原有既家庭呢?」
 
......
 
從來沒有任何話語比這父親這句話更令我感到確確實實、完全設身的痛......
 
既然我而家還沒有能力養得起我最心愛的琴兒，還沒有本錢與她去組建一個家庭，給這女孩一個溫暖的窩......
 
那龍某憑什麼?!憑什麼要她弄得自己原有的家庭支離破碎?
 
回到房間躺下，我的手機又震起來，是阿鋒，阿豪和Callum關心我...
 
「Step brother，有人話左比我地知今日起會堂發生咩事啦」
 
「果個Avis真係，睇少一陣都唔得!」
 
「咪理班仆Streets啦，聽日番教會?我地同你一齊!」
 
......
 
現在這樣的局面，我明天是否出席教會聚會，可真是要三思啊。

「冇咩野既my friend，你地到時全部坐哂你起隔離」
 
的確，我在這教會中打滾了一年，討厭我與薰衣草女孩談戀愛的老一輩大有人在，但關心我的人和與我年紀相若，可以交心的朋友也為數不少，我就這樣離開的話，他們必定會感到十分之失望...
 
再者，我與紫琴的關係要如何繼續下去，我也要給她一個交待，怎能就這樣逃避呢?如此一走了之並不屬大丈夫的行徑。
 
我打開手機上的Whatsapp，發現聯絡人Luey Lavender也沒有再傳送新訊息給我。像她那樣有主見和個性的人，應該不會在一時三刻內便被那些老一輩們勸服...
 
她可能是想冷靜一下，或者她在忙於與自己的父親爭辯，但無論如何，我也不便再傳訊息打擾她了，就讓我們暫且保持一段距離吧。
 
......
 
這晚，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我越想越感到愧疚，在我出現之前，紫琴因她盡心地服務他人，無私地犧牲而獲得教會中無數長輩的欣賞，為自己樹立了天使般的形象...
 
但自從紫琴天使遇見我後，與教會的人疏遠了，還與我一起違戒，現在失去了之前所擁有的美名，失去了她之前在教會中所擁有的一切...
 
我的出現，對她來說，可真是個災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