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裏面遇見你: 四

返到屋企，我換衫、沖涼，然後坐喺梳化上面睇電視。XD就坐喺我側邊。

XD係我搬出嚟住之後收養嘅貓，將佢交畀我嘅人話佢係隻三色貓女，但我睇勻成隻貓，淨係見到白色、啡色，同深啲嘅啡色。我唔知咁算唔算係三色貓。

XD仲係BB嘅時候成日嗲我，大個咗就比較冷淡，有時仲會發脾氣，但我覺得佢係世上最可愛嘅貓。

Vivian行出廚房，走過嚟梳化呢邊，我即刻將XD抱上膝頭，讓個位畀佢。

電視播緊新聞，主播話，樓價指標又創新高……



如我所料，Vivian即刻食住上。

「我早就叫你買樓啦，你又唔聽我講，你睇吓，越遲買就越難買！」

我冇應佢。

其實好多人同我講過呢個問題，但唔知點解，我就係唔想買樓。

XD突然由我個膝頭跳落地，然後喺Vivian腳前閃過。Vivian打咗個突。雖然約束住面上嘅肌肉，但眼神仍然不自覺咁流露出厭惡之情。




 
我係喺路政署認識Vivian，佢係個文員，當時同另一個文員拍緊拖。

我無意中知道Vivian個男朋友同我一樣鍾意打機，我地好快就因為有共同話題而熟落咗。我地三個成日一齊食晏，佢地有時仲會上嚟我屋企打機。

大約半年前嘅一個夜晚，我坐喺梳化玩《Battlefield》嘅時候，門鐘響。

打開門，見到Vivian。佢拖住個篋。



我愕咗然。

Vivian含住一泡眼淚同我講，佢同男朋友嗌咗交。

我請佢入嚟，然後問佢發生咩事。

「嗰條友成日叫我搬去佢屋企……」佢一路喊一路講，「我就話，我唔想同你阿爸阿媽一齊住，要同居就正正經經搵個地方，但佢話佢唔想租樓，想措起啲錢買樓喎，咁好啦，我試下啦……我話想去佢屋企睇下，佢就叫我索性執埋啲嘢去，話我去到佢度就唔會畀我走喎，咁好啦，我照做啦……去到佢度，門一打開，你知唔知我見到嘅係咩？係個迷你倉！啲傢俬雜物堆到淨係剩返條巷仔畀人行，房都冇一間，淨係用塊簾隔開個廳同瞓覺嘅地方……佢拉開塊簾，我見到兩張碌架床，佢話佢阿爸阿媽瞓喺下層，佢就瞓喺其中一張嘅上層。我話咁唔得喎，冇晒私隱，搞嘢都唔方便啦。你知唔知佢講咩呀？佢話你當佢地唔存在就得啦，我細個嗰時都成日聽到佢地搞嘢㗎啦……救命呀！我真係接受唔到囉！佢淨係諗自己，佢梗係爽啦！咁我點呀？我覺得我連做雞嘅尊嚴都冇囉！」

講到呢度，Vivian泣不成聲。佢攬住我，伏喺我心口上面喊，喊到個身扯下扯下。

我輕輕拍佢個背脊，佢就越喊越犀利，攬得越來越緊。

過咗大約十分鐘，Vivian嘅情緒平伏咗少少，但身體絲毫冇放鬆。

佢抬起頭望住我。



我地上咗床。


 
我唔知道咁做啱唔啱。嗰刻我感覺到佢好需要我嘅慰藉，而我嘅血肉之軀又抵抗唔到。

過咗幾日，我問佢會唔會搬返去自己屋企，佢話佢一走，張床同個櫃就俾人擺滿晒嘢。

過咗幾個星期，我問佢有冇諗過搵地方搬，點知未講到個「搬」字，佢已經喊咗出嚟。

佢男朋友向我訴苦。我一邊話Vivian好快會返去佢身邊，一邊瞞住佢Vivian就住喺我屋企；我呢頭話同情佢，嗰頭又同佢女朋友上床。我覺得自己四分五裂。

冇幾耐之後，佢地分咗手，我亦調咗去食環署。




 
有時我會諗返當日發生嘅事，諗好多點解，諗好多如果，但我知道點諗都唔會有結論。

Vivian喺我度住咗半年，我仲未搞得清，佢究竟係我女朋友，定係會同我上床嘅女性朋友。

無可否認，Vivian係個理想嘅女朋友。佢樣貌甜美，身材出眾，加上識打扮，拖住佢出街絶對唔會失禮。佢又好識照顧人，每日我一打開衣櫃就會見到想著嘅衫，洗髮水沐浴露差唔多用完就會有枝新嘅擺喺度；潮濕嘅時候，佢會煲去濕茶；乾燥嘅時候，佢會煲雪梨水；我病嘅時候，佢會煲果皮白粥。更令我意想唔到嘅係，佢廿幾歲女，竟然連釀鯪魚、炒鮮奶、煎藕餅呢啲傳統順德菜都識整，仲整得相當唔錯。佢話呢啲都係跟婆婆學。佢婆婆出身自富裕家庭，最鍾意走去廚房跟啲工人學煮嘢。佢自細由婆婆照顧，所以都學到唔少。

Vivian嘅另一個特點就係非常乾淨──每日拖一次地，兩日洗一次廁所，三日抹一次塵，四日換一次床單(有時自己做，有時逼我做)。佢規定我每次返到屋企都要第一時間洗手，否則唔可以掂屋裏面嘅任何嘢，換睡衣之前亦唔可以坐喺屋裏面嘅任何地方，包括地下。換出嚟嘅衫同埋個背囊要放喺指定嘅位置，而手提電話就要用酒精消毒。

佢嘅乾淨可以話去到強迫症嘅程度。我諗呢個就係佢唔鍾意XD嘅原因。我同佢解釋過貓係乾淨嘅動物，唔會隨處大小便，亦會清潔自己嘅毛，但佢都唔係好滿意，所以我要定期帶XD去沖涼。

我同佢做愛之前都一定要沖涼，沖完佢仲要聞一聞我枝嘢，如果仲有異味就要再洗。喺呢個情況下，我通常會好焦急；越急，就越洗得唔夠仔細，結果係佢唔滿意，要我再洗。最高記錄係洗咗四次。

不過，只要我滿足咗佢喺衛生上嘅要求，佢就會畀我帝皇式嘅享受，尤其當佢一路含住我一路抬高頭以哀求嘅眼神望住我……真係畀埋條命佢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