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誓既話,係你地將自己既第六魄分成八份,你分一份俾落協誓既人,自己又拎返七份來自七個唔同協誓者既六魄碎片。我講得冇錯啊嘛?」阿牙冷笑說。

所以她只抓著陳志遠,就能抓著剩下那五個人的「第六魄」嗎?

我記得在一堂道教玄學文化課裡學過,人有三魂七魄,七魄是指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亦即是代表喜、怒、哀、懼、愛、惡、慾。七魄理應

在人死後就會落入塵土,怎麼他們還會有第六魄?

只聽是怒吼聲四起,在圓圈內同時出現了五個人,每一個人的身軀都有一道深深的致命傷痕。





他們向著阿牙怒吼,她卻仍是一如以往的輕鬆神情,道:「集齊哂你地我就再冇後顧之憂啦?」

其中一個男人腰以下空空如也,猙獰的臉龐扭曲著,憤怒的說:「你想死啊?我就成全你!」

他大力的一拳拳揍向半空,阿牙冷眼看著他的拳頭,抱著手臂沒有作聲。

旁邊的四個人看他這樣做,也跟著用力打向那框住他們的屏障。

「哐哐」聲如落雷般響起,那玻璃般的透明屏障開始出現一道道有如蜘蛛網般的裂痕,而且越裂越大。





「阿牙……個屏障好似就黎裂哂啦,你唔使……」我說。

阿牙微笑著舉起了手,示意讓他們繼續弄破屏障。

「哐啷」的聲音響不絕耳,屏障碎裂了,地上滿是玻璃屑般的碎片。他們五人獰笑著踏出了圓圈,只剩下陳志遠一人皺著眉站在入面。

「你以為得你一個有法力?我地殺過人啊!殺過人你知道會有咩效果架啦?」另一個男人的臉上帶著一道長長的,流著黑血的刀疤,那刀疤深得把他的眼珠也斬翻了
暴凸出來。

阿牙收起了笑容,瞪視著慢慢圍住她的五人。





「怕未啊口?知死未啊!睇你幾靚女,死左咪跟我地搵食囉!」刀疤男旁邊的矮小男人瞇著眼笑說。

「你地停啊!幾個男人恰一個女仔!」我看著被包圍的阿牙,不由得焦急起來。

「你……我地收拾左呢個妹妹仔,之後咪到你囉。」刀疤男笑說。

我吃了一驚,退後了一步。但看到阿牙瞪著他們的眼神如此堅定,不由得像打了枝強心針一般安穩下來。

「牽一髮而動全身。」阿牙默默唸道。

在五鬼越發靠近的時候,阿牙咬了一下手指,指頭上的血滴在她另一隻手拿出來的幼麻繩上。

「嗖」的一聲,她躍起,搶前閃開了矮小男的拳頭,急速的把染血繩粘在刀疤男的刀疤上。





鮮紅色的血液和黑血碰到的時候,那反應就像灼熱的岩漿黏上了雪塊,「滋滋」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刀疤男痛苦的叫喊,這壓倒性的角力就像岩漿瞬間把冰雪咬噬掉一般。

阿牙從背後抽出了一把紙符變成的長刀,狠狠的劈向刀疤男的天靈蓋,一分為二的軀體瞬間裂成了碎片。

只見碎片中有一顆像心臟一般血紅,卻又極其嘔心的物體有規律的跳動著,懸掛在半空。

阿牙嘴角再度揚起,冷笑著說:「我講過,就算黎多一百個殺人犯圍攻我,我都未驚過。」

另外四鬼看見那物體,臉色都不由得變得極為驚惶。

就在他們不約而同的想伸出手來想要搶奪那物體之時,阿牙說:「因為你地既本質都係一樣。」說罷,她一手抓著那顆跳動的嘔心物體。

「啊!!」那四鬼,連著陳志遠一同放聲慘叫,聲音之尖銳幾乎要剜穿我的耳膜。

我急忙摀著耳朵,只見阿牙踏出了本來被圍著的圓圈,饒有興味的看著每一隻在前一剎那兇神惡煞的厲鬼一點一點的化成了灰燼。





我看著陳志遠,他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痛苦掙扎,只是痛恨的瞪著阿牙,仿佛她是所有事的元兇。他也毫不理會自己的下半身已經全然龜裂成碎片,只是狠狠的怒視
著阿牙。

阿牙悠悠然的對上了他的眼神,說:「我知啊,你從一開始就諗住利用佢地幫你報仇,報完之後就將自己既靈魂俾佢地作為交易。呢個契約,就好似一條連環鎖咁勾住你地每一個。所以,你根本由頭到尾都冇珍惜過你條命。好多人死左,去到怨藏,想生存既意欲比大部分活人更加強。而你,死左之後仲想死多次。」

陳志遠看著阿牙,臉上驚訝之情取代了濃濃恨意。

「值得咩?你本來可以好好既人生已經變到咁不堪,到死左,仲要挽回啲咩呢?算啦,你都聽唔切架啦。」她的眼光裡有點無奈,有點不屑。

縱使阿牙看起來不像是重感情的人,她看到這樣年輕的靈魂裂成碎片,臉上也流露著些許唏噓的感覺。

這件事終於告一段落,雖然我說到底真的沒有幫上什麼執行遺願的忙,但這執行者的身份終究是卸下來了。

阿牙替我閉上了陰陽眼,她說鬼這回事雖然並不像人們所說那般邪惡,只是人類的另一種形態。但有一不離二,當鬼知道我能看見它們,總會有東西拜託我做,所以還是別麻煩了。





在我們處理好陳志遠的案件後,一直待在阿牙家裡的阿樹也安心下來,他有點不捨的回到了怨藏。我看著他惆悵的背影,心中寂然感油然而生。

阿牙默默的目送他離開,在他走後,她搖搖頭說道:「佢係一個好人黎,如果係靈界範圍既野,我點都會出力幫佢,只係希望佢軀殻可以出現奇蹟。」

事情過後,我還是和以往一般過著平凡生活,但時不時也心癢癢想著當時阿牙捉鬼的情況,不自禁的每隔三兩天就打給她問她以往捉鬼的經歷。

至於阿牙?

到底這小小的香港還有多少邪魔孽障在等她收服?

全故完。

有關赤牙的故事,請留意下一個故事:陰陽師赤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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