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所以植入意識後,玩家可以登出。這時候意識會在遊戲中自動導航,不停被殺死,所有片段都會成為紀錄片。玩家可以重看紀錄片,從中找出自己面對恐怖體驗時的蛛絲馬跡,待登入的時候通關。」

「如果已經記起來,遊戲通關的難度不就大大下降了嗎?這樣一來可玩性便……」

「不是。就算在現實世界已經把記憶全都記起來,登入遊戲後大腦都會受到系統一定程度的干擾,造成記憶障礙。線索會在玩家腦中隱約浮現,他們只會對通關所需的記憶有模模糊糊的感覺而已。這樣一來,玩家以為能通關的行動有時也可能出錯,導致通關失敗。」

諗翻自己同阿婆講「我翻嚟喇」之後一野畀佢扑濕我就想笑。

「那麼通關成功了,又如何?」終於有人問到最關鍵嘅問題。



「我這裡準備了一個遊戲的測試版本,通關後會怎樣,就直接讓大家看看吧。李董,不介意植入意識看看吧?」

我認定李董事雖然表情一直都係死魚咁款,但由身體嘅前傾度同聽我講野嗰陣嘅專注度推測,佢對我嘅計劃有最大興趣,於是我就集中出擊對付佢一個。

「那就來玩玩看吧。」

我將測試版嘅遊戲晶片放入意識植入機,掛喺李董事嘅耳仔上面,開動,進行意識植入。

「由於是測試版,遊戲難度不會太高。」



一開始李董事合埋嘅眼皮喺度震,呼吸加速,額頭不停滲出冷汗。

測試版本無問題,李董事而家就喺遊戲度面對緊恐怖,所以佢先會出現「恐懼」嘅生理反應。

隔咗一陣,李董事嘅眼皮無再震,呼吸變得平穩,唯獨個扁鼻愈嚟愈紅,最後眼角流出一滴淚珠。

其他人見到,都覺得好好奇。

李董事登出,擘大眼,抹一抹自己嘅眼淚:「原來如此。」



「李董,發生什麼事了?」

「你看見什麼嗎?」

「沒事吧?」

李董事向佢地搖頭,然後舉手示意我繼續講。

「我剛才說過,這個恐怖遊戲的內容是建立於扭曲玩家的記憶之上。所以通關後,扭曲的記憶便會透過系統的整理,完整地浮到玩家的表意識,讓人記起連自己都以為已經逝去的回憶。以李董的情況而言,嘛,這是他的私隱,我也不知道。」

我行近李董事:「李董,你有看到最珍貴的回憶嗎?」

一直無咩表情嘅李董事,死魚眼因為淚水而稍為有翻少少光澤,佢嘴角微微軟化︰「原來如此。說到底,雖然打著恐怖的名號,但這其實是個讓人取回珍貴記憶的遊戲。」

「沒錯,我希望這個遊戲,能令在座的每位,以及日後的所有玩家,都能記起那些曾經最珍視的記憶。」



李董事向我拍手。

「這遊戲,我買了。」

雖然已經成功刺激到一個財主埋單,但在場未玩過嘅有錢佬仲有猶豫,於是我就提議唔好一次過畀錢買斷,因為咁做佢地嘅風險比較大。所以就等推出遊戲之後睇吓賣到幾多套,我每套抽取翻百分之二十嘅收入。

一講完,其他人自然點頭。

但我亦講出自己嘅經濟困難,所以想預支二百萬先。賣出遊戲賺嘅錢,頭二百萬我都唔會收一蚊落袋。

「這二百萬,我付了。」果然針對李董事係有效嘅策略,佢講完就拎本支票簿出嚟揮筆寫低二百萬。

見住佢圈出一個又一個「0」,我終於有種苦盡甘來嘅暢快感。



最後,我成功說服班有錢佬畀人力同資源我去開發「恐怖體驗」。

我亦因為咁,失去咗見阿婆最後一面嘅機會,同埋月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