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一陣撕裂的痛楚湧來,迫使我勉強地睜開眼睛。

  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動彈不得,是被綁住了嗎?矇矓中,只留意到昏暗的微光,粗略估計,房間應該頗大,很可能比電腦室還要大。

  如無意外,應該是在電腦室內那兩個神秘的人。

 可是他們為甚麼要活捉我們呢?確實假如他們是怪物,根本不需要捉我們,直接殺死我們就可以。如果是組織的人,更不可能會捉我們。如他們和我們一樣是生還者,更應該一起離開這鬼地方。即是說,他們的身份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他們是研製毒藥的人。





 第二:他們是被研究成功的生化人。

 如是前者,他們很有可是把我們捉起來研究。若是後者,他們的目的又是甚麼呢?這時才想起組長說過被研製成功的人,都有相當高的智慧。即是說,不論他們是那類人,都對我們很不利。

 不管如何,既然現在都被綁住了,就別再多想了。

 此刻,我才留意到,原來我的正對面也有個人,情況似乎跟我一樣,都被牢牢綁住了。可是那人並未醒來,仍然在昏迷之中。

 不久,有些輕浮的腳步聲正逐漸迫近,但是這種腳步聲卻又十分怪異,它發出的聲音不像是一般的平穩聲,反而是時快時慢,沒有特定的規律。





 轉眼間,面前忽然有個人影出現,可是這身影卻十分奇怪,他走起來像斷了腰骨,柔軟地晃動著。只是幾秒的時間,他已經走到我的面前。

 就在此刻,這空間的燈光在一瞬間全部打開,最先感受到的是誇張的刺眼感。可是,這個人並沒有作任何動作,只看見有一兩個人影在我和那人身旁,此刻只能以詭辯形容。

 倏忽,有把異常響亮的彈指聲,身體好像都變得鬆動,是被鬆綁了嗎?我立刻睜開眼睛,才發現那兩人根本就不在我面前,剛才只是我的錯覺。

 「同佢地兩個講先。」終於,其中一個人說道。

 剛說過這句話,那人便緩緩地走過來。我不停地眨眼,嘗試集中能量,看看那人的樣子。





 不一會兒,他已經走到我面前,這人的面容十分扭曲,眼皮像垂了下來,嘴巴亦誇張的揚起來,可除此以外,也沒有特別奇怪。

 言歸正傳,他一走過來就說:「你係咪好想知道我係邊個啊?」

 說起他的身份,我忽然想起昏倒前的一句話……

 我,係嚟自青山嘅訪客。

 「嚟自青山…嘅訪客?」我不經意溜嘴。

 「嗯,你可以咁講。」他居然回應了,這是我始料未及的。「哈哈,我地捉你地嚟嘅目的唔係想害你地。」

 「嗄,你地唔係……」

 「或者等我講下我地嘅身份先,我地可以話係你地眼中嘅精神病患者,的確,我地係非常暴力。不過,呢啲都係你地害㗎咋。 喺好多年前,你地人類係咁利用我地做實驗,不斷將毒素注射落嚟,我地好多人都因為咁樣而死左,好彩嘅就會好似我咁,變成你依家見到嘅【新人類】。」他愈說愈激動。 





「咁你所講嘅…你地係…係怪物?點解叫自己做新…新人類啊?」我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人,他的眼神充滿殺氣,看來真的非常憎恨我們。


 「怪物?嗰班人一直叫我地做怪物呀?」

 「嗰班人?」

 「冇錯,嗰班口口聲聲話救你地嘅人,其實滿口謊言。」他的語氣特別肯定。

 「組織嘅人?佢地唔係話會救我地㗎咩?只要落番去地下大堂,就可以脫險啊嘛,唔係咩?」

 「哈哈哈,少年你唔好咁天真啦,你以為佢地真係想幫你地咩?唔怕話俾你聽,由8點開始,你地做過乜嘢,我地都知得一清二楚,佢地話俾你聽只要落去地下大堂就會乜事都冇,但係你有冇諗過,落到去之後又點?」

 「嗄,你咁講係咩意思啊?」





 「我想講嘅係,就算你地走得甩,離開呢度,你地都唔會脫險。」說罷,突然有股強烈的震動湧來。「shit,睇嚟我唔夠時間同你講。」

 我活生生看著他漸漸消失:「咪住呀,咁你……」

 「總之你只需要記住,我係嚟自青山嘅訪客。。。」語畢,他就憑空消失了。 

  ***

 「喂,醒啦廢青。」

 我緩緩地睜開眼睛,最先看到的是阿強。我自然地轉動眼珠,才留意到原來大家都在這裡,難道剛才只是我的幻覺,根本沒有甚麼新人類?

 此時我才坐起來,看看四周環境。這裡依然是漆黑一片的房間,與之前無異。前方仍有許多電腦放在一起,這裡仍然是電腦室,跟我在神祕房間內的感覺一樣。

 我再轉身看身旁的人,他們都滿懷驚恐的表情看著彼此,這時才留意到還有一個人昏迷不醒,我靠近這人身邊,突然把在夢境中的那人串連起來,現在想起來,她的身型確實跟那人十分相近,可為甚麼是她?





 「Cathy,醒啦,醒啦!」我嘗試把她叫聲,卻沒有甚麼反應。

在這一剎那,我的本能反應把她放在懷抱裡,此刻昏倒的她,卻是最迷人的時刻。

 「啊!」驀地,她驚醒過來,眼睛露出了慌張的神態。

「頭先究竟發生乜嘢事啊?」我用柔和的聲線問道。

 她未有直接回答我,反而先坐起來,深一下呼吸後,才開始說:「我…我頭先發咗一個好怪,好怪嘅夢啊!」

 甫她說了這句話,我又想到剛才那怪人:「咁,你發夢見到啲咩啊?」

 她深了一口呼吸,然後道:「我嗰陣見到有兩個人好似捉咗我,我想郁嘅時候,至發覺全身都郁唔到,之後我先留意到對面又有個人同我一樣,但係有個好怪嘅人喺佢隔離同佢講嘢。跟住我發現自己都聽到把怪聲,話唔知乜嘢知道晒我哋做咩喎,之後就唔記得喇!」說罷,她才拭去額頭
上的汗。






 聽罷,我的腦海一片空白。這個夢,基本上跟我夢到的一模一樣,眼前的Cathy,很有可能就是夢中的另一個人。既然我都肯定了是她,我應否說出來?還是當沒有作過這個夢?

 經過我畢生中最此認真的三秒,我做出了重大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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