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毅然決定告訴給他們剛遇到的事,除了關於組織的。

  「照你咁講,即係你哋都發咗同一個夢?」阿強手握著下巴,一臉疑惑地問。
  

  「嗯,應該就係喇!我發夢見到嗰個人,應該就係Cathy啦!」

 此刻,大家都擺起一副「哦,我明白了」的表情。搞清楚狀況的我們都靜下來,不發一言。

 23:30





   「照你咁講,即係佢哋已經搵到嚟喇!」武士對我說。

   「佢哋?邊個佢哋啊?」這把聲音不是由我認識的人發出——是一個年輕男子說道。

  武士深皺眉頭,凝重地回應:「嗰班由青山走出嚟嘅人。」

  倏然,刀疤男截道:「青山走犯?係咪即係嗰班怪物啊?」

 「有啲唔同,怪物只係純粹嘅殺戮機器,佢哋做嘢冇目的。但係我講嘅係比佢哋更加殘暴,佢哋嘅智慧亦非常高,可以利用人嘅腦洞悉所有嘢,包括我哋依家做緊嘅嘢。」





 「依家做緊嘅嘢?即係佢知道晒我哋點逃走?咁…咁點算啊?」阿敏慌張地問道。

 「唔洗擔心,有乜嘢事,組織都會確保生還者嘅安全。」武士回。

 在他們討論這些「青山走犯」時,忽然想起一件事……

 不久前,我就在同一個位置昏倒,在昏倒前一刻,還看到兩個身影,不是嗎?可是,我總覺得好像缺了些甚麼……

 對了,這裡少了一個人。





 在神秘人出現之前,我目睹一個組織成員被慘殺,之後武士叫我們快走,然後才被「捉住」。

 那疑點就來了,既然他死了,為甚麼卻不見屍體?武士不是說逃走嗎,怎麼我們還在電腦室?其他人亦好像沒有特別的反應,像是沒有發生過這事。愈想下去,就愈覺得恐怖。

 「咁頭先死咗嗰個人呢?個屍體去咗邊啊?」我終究也問出來。

 原以為剛才只是我大驚小怪,誰知接下來所聽到的話,竟教人毛骨悚然。

 武士冷漠地說:「頭先…冇死到人吖。」

 是我聽錯還是甚麼?或許我應該換個問法。

 「咁除咗你之外,仲有另一個組織成員架嘛,佢又去咗邊啊?」

 「細路,你係咪記錯啊,呢度嘅組織成員得我一個咋嘛!」他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頭先我哋由7樓落嚟,一路都好平靜,冇遇到怪物喎。你係咪俾走犯影響咗個腦啊?」





 「冇理由架。頭先我仲見到前面嗰度有幾條屍……」

 就在我想證實自己的說法時,竟發現連那些怪物的屍體都不見了。我甚至不惜打開了燈照著地面,都沒有任何屍體。

 不可能,這不可能。雖然說我當時的影像很模糊,但我肯定這是真實發生過的。除非這兩個走犯真能改變別人記憶吧,但也不可能連遺下的證據也憑空消失吧!

 就在我打算放棄爭拗之時,突然讓我發現一樣東西。就在電腦桌的邊角位置,有一大灘染紅的血液,更是還未乾透的。我看一下手錶,現只是11時31分,還記得剛到電腦室時,大抵是10時半,即是剛過了一小時。 

如果怪物和那人是在一小時內被殺,流下的血液一定也是未乾的。沒錯了,這就是證據。不知是否有點亢奮的感覺,我的情緒有點激烈的說:「喂,大家快啲過嚟睇下,我唔係鳩up當秘笈架,呢度真係有血跡,我冇講大話架!」


 「仲講呢啲無謂嘢做乜啊?走啦。」那刀疤男說道。

 說罷,眾人都紛紛離去,只剩下我一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當下只有無盡的空虛和無助感。難道現在只能盲目地跟隨他們嗎?





 到底我們一直所做的東西是為了甚麼?說是要逃離這裡,但離開之後又如何?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從小到大,我都是在制度中被盲目地控制,壓根兒沒有自由的權利。甚至今天來的目的,都只是被迫的,不是自願。

 由搜集資料,到逃離怪物追捕,都沒有真正停下來,只跟隨著別人的步伐而行。

 現在要選擇的是,要自由,還是束縛?

 嗯,我決定好了。這次,就讓我自作主張一次吧!

 我靜悄悄地走到血跡的位置,看看是否跟我預料中的一樣。來吧,我準備好了。

 血淋淋的地面,比我想像中還要多,血液的範圍起碼佔據了五部電腦,所以要找到屍體,也不容易。

 我沿血灘的外圍,一直走到內圍,都沒有發現任何屍體。彷彿只有一灘屍血,以及屍臭味。然而這情景,好像已經歷過一次……

 對了,在9樓的時候,也有同樣的情況。當時血充滿9樓,卻沒有一具屍體,而海虹則推測這是導致窗外變黑的元兇,難道,這也是一堆墨水,並非血?





 倏忽,「咔咔」的聲音正漸漸變得迫近,抬頭一看,竟是電腦室的燈光正從遠至近的亮起。我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發生的事。燈光這東西,在這裡不是已經不存在了嗎?從打雷的那刻起,除了在7樓接觸到真正的燈光,都是在漆黑的環境行走。

 我甚至已經開始習慣了漆黑一片,面對突如其來的光,實在有點不適應,要不是有手機的光照著,我必定要遮蔽眼睛。

 不一會兒,燈全亮了,一種熟悉而溫暖的感覺不禁萌生。雖然說上次在圖書館的完整燈光是在3小時前,感覺卻像沒有接觸3個世紀一樣。我施施然走出電腦桌外,面向入口。

 不久,有數個身影正衝過來,並在說一些我聽不明白的語言。不管了,即使是那些怪物準備殺我,還是「青山犯」要活捉我,也沒甚麼所謂。當下的我,只想享受這種溫暖。

 來吧,不管來的是誰。

 我甚至還能感受到他們與我的步距,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剩下三步





 兩步

 一步

 零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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