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水間中探出頭來的,是一名二十出頭的少年。架著一副八十年代的金絲眼鏡,梳著一頭齊陰造型,還穿著IQ博士裏小雲的背帶褲,整個感覺很像書呆子。 

「係呀!當然啦!」文康興奮地從座椅上站起來,走過去迎接這名書呆子。 

「大家好呀,你哋可以叫我阿樂。」阿樂傻乎乎地笑著,結交新朋友彷似是令他最為感到驕傲之事。 

「承諾個諾?」 

「唔係呀,係快樂個樂。我媽媽希望我一生都可以快快樂樂。」阿樂笑得更燦爛,渾沒把這個死亡遊戲看在眼內。 





「你好呀阿樂!我頭先將我知嘅講晒出嚟,不如你都講啲我唔知嘅嘢呀?」文康試探著地問,卻沒想到事件竟如此順利。 

「好呀!一開始我就好高興咁玩緊飛機啲遊戲,我仲將啲壞人打低晒架,之後無啦啦個畫面轉咗做個好恐怖嘅骷髏頭,話玩咩死亡遊戲。我最鍾意玩遊戲架啦,咁咪聽佢講,戴上面前個口罩囉。我都唔明點解其他人個樣好似好驚咁,明明只不過係一個遊戲咋嘛。」阿樂一時說得手舞足蹈,忘我地訴說一小時前的故事。 

「之後飛機無啦啦噴啲白色嘅煙,冇幾耐我隔離位嘅伯伯就喺度叫,叫多幾聲之後佢就瞓着咗。我叫極佢都唔醒,睇嚟佢真係好眼瞓。」阿樂說著的同時,眾人臉色開始湧現充滿疑問的表情。
「之後冇幾耐個個好惡嘅男人企咗起身,我哋全機人都望住佢。」男人應該是首領吧,文康在心中組織著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佢企咗係度一陣,個樣紅晒。之後佢抬頭望住天花板,合埋眼,」阿樂模仿著首領的舉止,慢慢抬起手抓著那不存在的口罩,「一手除咗個口罩。個刻我見隔離啲人個樣都好驚訝,但我覺得好好玩,我都跟住佢除咗個口罩。」 

「有啲人都有樣學樣,不過好多人都無除到口罩。之後個個好惡嘅男人,」阿樂說到這時,整個人縮一縮,眼睛看著地板,好像給嚇壞了,「佢行咗去最前面個行,開始講佢嘅計劃。」 





「計劃?」文康皺著眉,一臉愁容。 

「佢話佢計過條數,每半小時少三個人,到達香港嘅時候都係少九十個。成班機二百人,即係仲有一百幾人可以生存。佢話我哋機艙人數都係七十幾人左右,佢可以保護到我哋。」 

不安的預兆在眾人心頭裡浮起。 

「點保護?」文康引導著阿樂繼續說下去。 

「佢…佢話機艙入面邊個冇氧氣,佢會即刻去第二個機艙搵一個空位比個個人用。」 





文康劍眉一揚,整件事有頭緒了。 

「佢話佢可以負責做晒啲邋遢嘢,條件係大家都要支持同保護佢。我…我唔認同囉,個遊戲明明係抽籤架嘛,點可以犯規架。」 

「我都唔認為可以犯規囉!」Melody調皮的語氣把眾人從沉思中拉回來,「唔該晒你呀阿樂!差唔多夠鐘啦,你快啲返埋位戴返好口罩啦!」 

「嗯!好開心可以同你哋做到朋友呀!我媽媽成日話我傻,我啲朋友都笑我,話我係唔知咩智弱,根本無人聽我講嘢嘅!」眾人心裡同時明白過來,難怪他言行舉止總帶點怪異。 

「等陣我再返嚟同你哋傾計呀!」看著這天真爛漫的心靈無知地誤踏這醜惡之地,文康有話想說出口,但最後還是把話吞下肚子裡去。 

「等陣見啦。」文康苦笑著向阿樂揮手道別。 

距離降落時間:14小時43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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