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細佬已經死左,我好清楚,佢係5年前就已經死左。個年我21歲,細佬18歲,我帶佢兩個人一齊行山,我親眼見住佢差錯腳跌左落山崖,而比人救返上黎既時候已經死左。我好內疚,我覺得都係因為我冇睇住好我細佬,佢先會死,而呢五年黎我都要接受屋企人既懲罰,就係佢地一直當細佬仲在生。細佬過身既呢個消息黎得太突然,我父母都冇幫佢攪到葬禮,我唔知佢地點樣處理細佬既遺體,而我都唔敢問。細佬過身既往後半年,我一家人,呀爸呀媽同埋呀哥,都過住好似細佬仲在生既生活。佢地食飯拎左5個碗,我以為係一時改唔到,點知佢照樣裝5碗飯,照樣留空細佬坐開個個位。我唔敢講d咩!細佬岩岩過身,可能呢個係一個我地一家人一齊悼念細佬既方式。直到個年細佬既生忌,佢地好開心咁買左個蛋糕,要幫佢慶祝生日。我都冇出到聲,我深信過左一年可能會好d架啦!但係我個心始終好唔舒服,望住佢地對住空氣唱生日歌,我只覺得佢地好似精神有問題咁,亦都覺得好心痛。「細佬,吹蠟燭啦!」呀媽講。
「女,拎開個袋啦!細佬冇位坐啦!」呀爸講。
「我岩岩同細佬去左睇葉問呀!好好睇呀!」呀哥講。過左細佬既生忌,細佬都死左差唔多一年,我越黎越忍受唔到屋企人既行為。有一晚開飯既時候,我冇裝到第五碗飯,空左細佬個位。
「做咩唔裝細佬個碗飯呀?」呀媽問。
「媽!細佬已經死左啦!」我小心翼翼咁講出。
「啪!」佢即刻摑左我一把。「你講咩呀?」
「佢已經死左啦!」我重覆,眼淚係眼眶到打轉。
「就算你同細佬鬧交都唔可以咁講野架!」老豆好惡咁鬧我。
我絕望咁望住佢地,開始冷笑,講:「哈哈~我知道啦!我知道啦!~你地覺得我冇睇住細佬,害死左佢,所以用呢住方式黎懲罰我。係咪呀?係咪呀?」我嗌出黎。
佢地聽完之後一d憐憫既反應都冇,全部都用厭惡既眼神望住我。我見到咁就衝左入房,而我個晚冇食到飯。到左第二日,佢地一如既往咁當細佬仲在生,對我既態度亦冷淡左,但大家都冇再提到個晚既事。而我冇再跟住佢地既節奏去當細佬仲在生,食飯我唔再幫手裝飯,佢地講起細佬我都一定唔會搭嘴,但我亦都冇再嘗試挑戰佢地所營造既假象。我好靜好自閉咁係呢個家入面生存,靜到好似呢個屋企根本冇我,死個個其實係我,而唔係細佬。呢5年黎,我沈默,我亦都受盡煎熬,我每日每夜都係到諗,係我,係我害死左細佬。不得旨,仲攪到全家都變左精神病人。我唔知道點樣先可以將佢地拉返去現實世界,但至少我自己要活係現實先。自從個晚之後,屋企有任何人生日,我都會準備定活動唔留係屋企,免得又要同佢演戲,因為個過程真係令我覺得好心寒。呢4年我都記得細佬既生日,唯獨今年既今日,我因為太忙而唔記得左今日就係細佬既生忌。一收工,我因為好攰就即刻衝返屋企,而開門迎接我既卻係非常殘酷既現實。




一開門我見到屋企成個廳清空左,整左個祭壇咁既野。有兩張白色既長台,其中一張放左細佬既遺體,因為我認得佢d衫。我呆左咁望住表情透露住期待已久既呀媽問:「發生咩事?」
佢只係係到笑。
我忍唔住飲泣咁講:「5年啦!5年啦!你地點離譜,點痴線都好,我都唔理你地。但你地點可以咁多年都唔比細佬入土為安呀?佢會變成遊魂野鬼投唔到胎架!呢d就係你地想要既?」我一面喊一面鬧佢地。
而佢地聽完一d感覺都冇,呀媽笑住咁同我講:「今日唔同啦!佢將會重生。返黎我地既身邊。」
呀媽望向另一張空既白台繼續講:「但我需要犧牲小小野,唔多,只係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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