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平日一樣,我又返到果個公園,又係我最早一個到,我係果部手部運動機做運動,等緊,一個又一個老人家嚟到。

捉象棋、玩十五胡、吹水……棋逢敵手嘅我、旗開得勝嘅我,點解今日總係覺得少左d野咁嘅?

吹水啊……點解今日唔見福伯嘅?唔通佢自己去左老人院度?無理由架,佢話過如果再去,應該會叫埋我。

我就係公園到,等左一段時間,都等唔到福伯返嚟,今日,無講到果句「聽日見」,我就走左。

另一日,又係咁……





再過左幾日,都係咁……

而再過多幾日,有一個40幾歲嘅男人出現左係我地嘅公園度,佢逐個逐個老人家咁問,終於,問到我:「唔好意思,你係未叫輝爺啊?」

突然間比人咁樣一問,我都唔知點嘅反應,呆左呆後答佢:「係啊,我係啊,你識我架?」

我問返佢後,佢嘆左口氣同我講:「我阿爸成日係我面前講你架,佢話同你好好朋友。」

「你阿爸?邊個係你阿爸?」我問,而佢就好凝重咁答我:「我阿爸,叫福伯,佢上個星期過左身。」





突如其來嘅消息,不停咁侵襲我嘅大腦,「唔係掛!我上星期先同佢去飲完茶!」可能你地會覺得我好激動,但係呢d消息,無論你聽到幾多次,都會有呢一種反應。

「係真架。」個男人同我講,而且佢仲眼濕濕咁話:「有日佢返到嚟,手拎住左一份善終嘅計劃書,同我講左以後想點樣安排,我仲話佢做咩無啦啦要講呢d野,佢就笑笑口話自己都唔細,點都有一日要諗下,然後食完飯,沖左涼,睇左陣電視就入返房訓,第二朝佢就醒唔返……」佢講講下,都開始喊。

而我,就嘆左一啖氣,一啖好大啖嘅氣,真係好大啖,唔會嘅話唔可以將我心入面嘅唔開心妤發出嚟,我望一望呢個男人,然後問佢:「佢幾時會設靈?」

個男人回答我:「再過兩星期。」

「比個地址我,到時我想去鞠個躬。」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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