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深水埗舊區呢度,有好多人都同蔡老伯一樣,每日都要靠拾荒過日子,佢地用自己所剩餘嘅勞力去為自己嘅生活,成日都遭受到其他人嘅白眼,而且果d人仲會叫d小朋友要努力讀書唔好學呢d人,唔係大過就會好似佢地咁。

但果d人有無諗過,佢地都只係為左生活先放低自己嘅自尊做呢d事,有幾多人會明白人生面對呢d關口,係好難有勇氣作出呢d選擇。

我同蔡老闆走到一間茶餐廳,入到去,蔡老闆用一個好期待嘅表情望住餐牌,但係呢個表情好快就無左,佢講左一句,「貴左咁多嘅。」

係我地眼中可能貴左嘅係一兩蚊,但對於佢地嚟講,可能已經好多。

「唔駛就住wo,都話呢餐我請。」我講完後,就叫左個侍應過嚟,點左一d蔡老闆鍾意食嘅野,而點菜期間佢都有話:「你仲記得我鍾意食d咩。」





「緊係啦,我記性不嬲都好好。」我話,然後問佢:「飲唔飲啤酒?」

佢好尷尬咁吱唔左一下,然後我就話:「咁耐無見,一定要飲返兩杯。」

講真,計起上嚟我同佢都有成三十幾年無咁樣食野,我記得對上一餐,係公司停止運作嘅日子,姐係公司嘅最後一日,果陣所有同事走嘅已經走晒,得返我、另一位兄弟以及蔡老闆。

「估唔到,最後都係撐唔住。」蔡老闆好黯然咁話。

「傻啦,今次撐唔住唔關我地事,我地都做晒要做嘅野啦。」我另一位兄弟話。





「係囉,唔好咁,我買左支酒同d野食,好好係呢度食我地最後嘅一餐。」臨別在即嘅野食,特別好食,果日我地三個笑談風生,但係今日,蔡老闆臉上面一d笑容都無。

菜到,我倒酒比蔡老闆,佢好客氣咁同我講唔該,「客咩氣啊,我地都咁熟。」我講完後就自己幫自己倒滿左酒,「咁耐無見,飲杯。」

我地碰杯後,飲左一啖酒,啤酒嘅涼氣另我地身心舒暢。

「係呢,你而家做緊d咩?」蔡老闆問。

「無啊,我退左休,拎住d退休金,慳住用都夠過活嘅。」我答佢,而佢就點一點頭,「咁未好囉,我就係無貯蓄,搞到臨老無錢用,真係搵個錢刮過沙都無。」佢講笑咁話。





「咁其實可以問政府拎架。」我話,而佢就講:「傻啦,我仲有手有腳,仲靠到自己唔拎呢d野。」

就好似我之前咁講,人生入面如果到左要放下尊嚴嘅時候,係好難有勇氣作出呢個決定,蔡老伯有勇氣選擇去執紙皮,但係就無勇氣去選擇拎綜援……可能,唔係因為勇氣問題,係佢覺得自己仲可以靠到自己。

呢樣,係尊嚴嘅問題。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