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向南徐步而行,來到從銘城。從銘城是蓋亞的幾個大城之一,而且有藥城之稱,城裏售藥行醫的,沒有一百也有幾十家。其中最著名的龍頭藥店,便是龍城大藥坊了,其坐落於城的正中,方圓百丈,接通南北兩條城中的主要大道,也是藥城的象徵。初踏蓋亞的城市,本以為事事透著新鮮,豈料走來走去也是藥坊藥店醫館之類的,明芷妤氣鼓鼓的道:「這裏的人難道經常生病麼?怎地要這麼多大夫和藥鋪?」似乎連空氣也充滿了苦藥的氣味,令人發悶。 

走了一會,甚感疲倦,找了一間平安客棧,用狂火前輩臨別前給他們的一些銀幣,要了兩間房和吃了頓飽飯。這幾日二人舟車勞動,經歷綁劫、入獄和國戰,然後流浪荒島,一直沒吃頓好的,這時吃回一點家常飯菜,便好吃得幾乎要把舌頭都吞了進肚去。二人快要吃完之際,客棧門外傳來一陣躁動的腳步聲,數名身穿黃金色服裝的男人,大說大笑地走了進來,其中一人大聲呼喊道:「送點酒來!」 

力克低聲向明芷妤道:「他們都是魔者。」力克現時已達靈識之境,輕易便能感應到這幾人體內的魔力存在。明芷妤曾有聽聞,魔者之聚中有東南西北四樓,各有不同顏色的服裝,東方樓是天藍色,南方樓是湖水綠,西方樓是黃金色,北方樓則是泥棕色,眼前這四個魔者身在總壇附近的大城,穿著統一的黃金色服裝,很有可能便是魔者之聚西方樓的執法者。 

他們坐在力克和明芷妤的鄰桌,大口大口的喝著酒,有人道:「媽的,那小妞兒當真難搞,我不過失神了一眼,手臂幾乎便折斷了。」另一人嘲笑道:「甚麼失神,你是看人家長得妖艷,心裏發邪。」餘人都哈哈笑了起來。一人道:「鬥了這麼多日,一枝軍隊也搞不定那臭婊,我們西方樓也折損了好幾名魔者,最後幸好有聖使出馬,否則大家也得背個大鍋。」另一人道:「聖使押了她回去分壇問話,待他一離開,我們便可以進去⋯⋯嘿嘿。」 

這幾人談論著的話題,都是圍繞著捉拿了甚麼漂亮的女子,不時夾雜粗言淫穢的說話,雖然是執法者,紀律卻甚為鬆散。酒喝了兩巡,四人的眼光竟不時飄了過來,打量著明芷妤,低聲地不知說些甚麼,然後都大聲哄笑起來。力克見他們眼光邪穢,不由得臉色一沉,正要發作,明芷妤卻按著他的手背,道:「他們又沒幹甚麼,我們走吧。」當下叫人過來結帳。 





正要離開之際,那幾名執法者竟站了起來,堵著了二人去路,其中一人向著明芷妤嘻嘻笑道:「小姑娘是新到從銘城麼?可臉生得很啊!」接著伸手要去摸她臉龐。力克大怒不已,右手迅速一抓,捉住了那人的手腕。那人只覺如遭鐵銬鎖著,而且愈來愈緊,忍不住痛叫起來:「唉喲⋯⋯這小混蛋!」另外三人斥喝道:「你這小子在幹甚麼?竟敢襲擊執法者,是活得不耐煩哪!」力克右手旋即向外一甩,將那人擲在一旁,道:「憑你們這德性,可不配做執法者。」他這話一畢,身子一抖,散發出強大魔息,深藍的氣息圍繞著他巨厚的身軀,如大海般森嚴威凜。四人的魔力遠遠不及,一時被他震攝不敢動手。 

這時門口一個男人踏了進來,他身穿紅衣服裝,約莫五十來歳,神情甚是嚴肅。那四名西方樓執法者見到他來到,均是大喜,叫道:「紅衣聖使大人!」明芷妤心下一凜:「紅衣聖使是魔者之聚中,地位高於四方樓樓主、僅次於大執事的大人物,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 

紅衣聖使道:「啊,是你們。」隨著感到一股強大的魔息在附近晃動,凝神一看,竟是來自一個樣子戇直的青年,不由得吃了一驚,他身子一整,向力克拱手道:「恕在下眼拙,未能認出尊者來,敢問可否賜告姓名?」那四個執法者見紅衣聖使對力恭畢恭敬,都是詫異。力克見他年紀比自己大得多,但十分禮貌,連忙道:「不敢不敢。我叫力克,不是甚麼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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