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會議廳的四角各自站了一人,這四人相貌各異,羅虎全不認識,但他感覺到他們身上散發著,只有身經百戰者才擁有的氣魄。
 
至於會議廳盡頭處的火爐前則另有兩人,一坐一立,這兩人卻和角落的四人恰恰相反,氣勢內歛若無。
 
站立者面如玉冠,神情冷傲若霜,一把金色長髮閃閃生亮,正是撒旦教前教主薩麥爾。
 
而坐下者因為面向火爐,羅虎看不到其樣貌,但見那人身上一襲黑色披風,披風正中繡了一個偌大的血紅撒旦教教徽,氣勢張狂。
 
能如此肆無忌憚的公開張揚撒旦教教徽,又能在負手站立的薩麥爾面前安坐的,天底下,唯有撒旦教主!
 




 
 
 
「參見教主!參見薩麥爾大人!」羅虎一醒覺眼前人的身份,立時拉著楊嘉敏母子跪下參拜。
 
撒旦教主沒有回頭,依然面向火爐,淡淡的道:「都起來吧!」
 
新任撒旦教主的聲線平淡中帶有一股令人心寒的陰狠,羅虎和楊嘉敏聽到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後,身體竟都情不自禁地顫抖一下。
 
「謝……謝教主!」答謝過後,三人便戰戰兢兢的站起來。




 
楊嘉敏和羅虎早知新任教主年紀不大,但不料他年紀雖輕,但修為卻如此深厚。
 
 
 
這時候,站在撒旦主身旁的薩麥爾,朝李鴻威打量了兩眼後,忽然冷冷的問:「他就是剛才在旺角殺死鄭若濡的人,李鴻威?」
 
楊嘉敏和羅虎聽到薩麥爾的話,心頭同時一震。
 
他倆是在薩麥爾任內時升為舵主及副舵主,所以薩麥爾識得他們並不奇怪。




 
只是李鴻威昨天才加入撒旦教,而羅虎從未向外人提及過鄭若濡這任務關鍵,李鴻威殺死鄭若濡一事也只不過是一小時前才發生的事,但薩麥爾竟對這一切都瞭若指掌,其實消息之靈敏實在可怕!
 
原本還打算替兒子頂罪的楊嘉敏,知道今天絕對不可能蒙混過去,只好硬著頭皮,從實道:「對,他就是犬子李鴻威。」
 
 
 
 
「哼。」
 
只聽得薩麥爾哼了一聲,看著三人冷冷的道:「我不是下了命令,所有和那項鍊有關的人都不可傷害嗎?」
 
楊嘉敏聽到薩麥爾語氣不善,心下大急,連忙解說道:「大人息怒!犬兒的腦袋一向不太靈光,這次派他去完成任務是屬下的意思,所以一切錯誤皆由我而起!」
 
「你明知他腦袋有問題,怎麼還敢派他去?你這是全心壞事嗎!」薩麥爾語氣冰冷如霜的問道。




 
楊嘉敏心裡一驚,急道:「不,不!大人,屬下不是有心誤事,只是……只是屬下渴望犬兒親手完成任務後,能請求教主把犬兒的精神病醫好。」
 
「嗯,你想我把你的兒子醫好?」聽到楊嘉敏的話後,撒旦教主忽然搭話,似乎頗感興趣。
 
「不錯,先夫早死,屬下只有犬兒與我相依為命,因此屬下才期望教主能用神通請救他。」楊嘉敏看著撒旦教主的背景,真誠的道。
 
「嗯,那麼你兒子找到了那條十字項鍊嗎?」撒旦教主依然沒有回頭,淡然問道。
 
原本楊嘉敏還心存希望,但聽到撒旦教主的問話,只得悲哀搖頭道:「對不起,我們失敗了,那項鍊不在鄭若濡身上。」
 
 
 
 
「沒有項鍊,那麼,我也不能救你的兒子了。」撒旦教主淡然說道的同時,終於站了起來,轉身正視三人。




 
這個時候,羅虎他們終於正式見到這神秘新任撒旦教主的樣子。
 
但見撒旦教主二十七八歲模樣,相貌英俊不凡,一雙劍眉入鬢,雙眼甚為有神。
 
只是,撒旦教主眉宇間隱隱透露出一股陰狠邪氣,使人見之心寒。
 
本已如坐針氈的羅虎和楊嘉敏二人,被撒旦教主的目光正面一掃,身上壓力猛地倍增,雙雙不由自主低下頭來,不敢正視。
 
至於一直渾渾噩噩的李鴻威,一見到撒旦教主的容貌,非但沒有感到害怕,反是一掃呆態,突然變得憤怒無比!
 
 
 
 
 




「畢永諾!我要殺了你!」
 
李鴻威原本呆滯非常的眼神一下子充滿怒火,同時不顧一切的撲向撒旦教主!
 
 
 
 
可是,李鴻威才踏前了半步,他便發現自己渾身上下的肌肉變得僵硬異常,動彈不得!
 
同一時間,原本安立在會議廳四角的四人已在瞬間閃到,把撒旦教主團團圍住。
 
羅虎和楊嘉敏本來正震懾於撒旦教主的威嚴,李鴻威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實在使他們驚訝萬分。
 
 
 




 
「你倒也大膽,竟然想行刺教主。」最接近李鴻威的是名樣貌奇醜的女子,只聽得她嬌聲說罷,竟一腳把僵硬了的李鴻威踢倒地上。
 
李鴻威被踢倒地上,雖然還是身不由己,但雙眼依然怨毒的怒視著撒旦教主,口中「胡胡」咆哮聲不斷。
 
「這小子神智有問題,刺殺甚麼的絕非他本意。」另一名金髮俊美男子看了倒在地上的李鴻威一眼後,忽朝楊嘉敏淫笑道:「看來刺殺一事,是你這個身為媽媽的主意吧!」
 
原本還處在震驚之中的楊嘉敏聽見金髮男子的話,連忙解釋道:「請教主明鑒!犬兒真的沒有刺殺教主之心,只是今天他不知受到甚麼刺激,才會弄得神智不清,行為顛三倒四!請教主開恩!」
 
楊嘉敏說罷便即跪倒地上,想叩頭謝罪,可是額頭還未碰到地面,她便突然覺得腰部一下子硬了,上身再也不能挪動半分。
 
楊嘉敏還未弄清楚狀況,她忽然被一隻大手抱起,首先映入眼簾的,正正是剛才一直對她淫笑的金髮白人。
 
「嘻,你說你的兒子是無辜,我怎知是真是假?」金髮漢神態輕薄的嗅了嗅楊嘉敏,邪笑道:「還是讓我用點刑,逼供看看吧!」
 
話還未說完,金髮男子便伸出大手,欲侵犯楊嘉敏!
 
 
 
 
 
 
「住手。」
 
撒旦教主陰沉的聲音忽然響起!
 
 
 
 
金髮男子聽到教主命令,快要碰到楊嘉敏的手不得不立時抽回。
 
羅虎對金髮男子的過份行為感到氣憤,只是他礙於位階之別,只能在心裡乾著急,可幸撒旦教主及時喝止,使楊嘉敏免受污辱。
 
「我還未決定怎樣處置,你怎麼竟自把自為,替我作主!」撒旦教主瞪了金髮男子一眼,冷冷的道。
 
聽到教主語氣不滿,金髮男子連忙把楊嘉敏放下,然後朝撒旦教主躬身道:「屬下一時得意忘形,請教主恕罪!」
 
金髮男子口裡說得恭敬,神情和語氣卻絲毫沒有悔意,羅虎聽在耳裡,心下不禁大感奇怪。
 
撒旦教主似乎也對金髮男子的態度不甚滿意,但沒立時發作,只是沉沉的哼了一聲,然後吩咐道:「快把他們身上的『僵固之瞳』力量撤走!」
 
 
 
羅虎身為舵主,接觸到不少教裡深層的資訊,而且他曾為撒旦教武裝編制『殺神』小隊的一員,自然明白撒旦教主口中所說的乃是魔鬼獨有的力量,魔瞳。
 
剛才李鴻威被擒之時,羅虎便看到金髮男子的左眼眼瞳忽然由綠變紅,身上散發的壓力一下子變得更厚重。
 
羅虎知道,這是打開了「魔瞳」的徵兆,而楊嘉敏母子全身都彈不得,似乎就是這金髮男子的魔瞳力量所致。
 
聽到撒旦教主的話後,金髮男子沒有立時動手,反是先朝教主身旁的薩麥爾看去,待薩麥爾點了點頭,他的紅瞳才變回原本的翠綠色。
 
羅虎看在眼裡,便即明白這新任教主似乎有實權,撒旦教的最高領導人,似乎還是薩麥爾。
 
金髮男子的瞳色一轉,羅虎立時感到他身上的氣勢變弱了,羅虎知道楊嘉敏母子倆的身體已經變回正常。
 
只是,身體剛重獲自由,一直倒地的李鴻威竟馬上起來,再一次怒氣沖沖的撲向撒旦教主,怒吼道:「殺死你!」
 
 
 
 
 
「你們別動手。」
 
在眾護衛動身阻擋前,撒旦教主率先下了命令。
 
沒了阻撓,勢若瘋虎的李鴻威一下子便撲到撒旦教主面!
 
撒旦教主氣定神閒,完全沒有閃避的意欲,但當李鴻威快要擊中他時,李鴻威的拳頭竟硬生生的停在撒旦教主面前三寸處!
 
就在拳頭止住的同一瞬間,羅虎再次感受到室內壓力倍增,他立時了解到又有人把「魔瞳」打開了。
 
只不過,這一次瞳色變紅的,不是別人,而李鴻威面前的撒旦教主。
 
 
 
 
「你剛才喊我甚麼?」撒旦教主左眼變得妖紅詭異,冷冷的看著李鴻威說。
 
「畢……永諾!」李鴻威雖然身體受制,但依舊怒視著撒旦教主,恨恨的道:「我……要殺你!」
 
「畢永諾……」撒旦教主低下頭,咀嚼了這名字片刻後,忽然轉頭問楊嘉敏道:「誰是畢永諾?」
 
楊嘉敏早已因李鴻威的異常行為擔憂得七上八落,眼看撒旦教主似乎暫無意處罰他們,而且對兒子的病似乎起了興趣,便連忙應道:「教主,雖然沒有明確證據,但屬下深信,這個畢永諾就是把犬兒害成這樣子的人!」
 
「既沒證據,你為何能如此肯定?」撒旦教主饒有趣味的看著楊嘉敏,問道。
 
「屬下事後曾仔細調查過當日情況,發覺犬兒出事前曾與這畢永諾爭執,後來犬兒不知受了甚麼刺激,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楊嘉敏恭敬地解釋道:「而在事發後的同一天,畢永諾便忽然神秘失蹤。」
 
「嗯,那麼看來真的與這畢永諾有關了。」撒旦教主想了想,續問道:「那麼你兒子怎麼一見到我,就不停嚷著這個名字呢?」
 
楊嘉敏以為撒旦教主要懲治李鴻威的無禮,便語氣焦急的道:「教主!犬兒只是一時精神錯亂,才會對教主不敬,作出如此舉動,請教主開恩!」
 
 
 
 
 
「精神錯亂?我看未必!」撒旦教主笑道:「你抬頭看看,我跟那個畢永諾的樣貌相不相似。」
 
聽到撒旦教主的話後,楊嘉敏雖感疑惑,但還是依言抬起頭觀看一下,怎料這一看,卻讓她立時呆在當場!
 
雖然畢永諾在事發當天便即失蹤,但楊嘉敏還是在學校以及其他同學手裡收集到少部份的資料,當中便有畢永諾的照片。
 
楊嘉敏先前震攝於撒旦教主的威嚴,一直低下頭來,不敢正眼瞧他,但現在一看之下,她赫然發現撒旦教主竟然跟畢永諾一模一樣!
 
 
 
 
「怎麼了?」撒旦教主看到楊嘉敏目瞪口呆的表情,眼神閃過一絲異樣的興奮。
 
聽到問話,楊嘉敏才回過神,忙道:「像!教主跟那個畢永諾很像!」
 
撒旦教主神色滿意的點了點頭後,喃喃說道:「果然如此。」
 
雖然不知撒旦教主在打著甚麼主意,但楊嘉敏眼見教主跟畢永諾的樣貌如此相似,她便猜想到他們兩者必定有所關連。
 
如此一來,別說要找畢永諾報仇,撒旦教主說不定會反過來替畢永諾處置他們!
 
不過,撒旦教主似乎感受到楊嘉敏的擔憂,只見他淡然說道:「放心,我不認識畢永諾。」
 
聽到撒旦教主的話,楊嘉敏一顆懸起的心立時放下。
 
這時,一直不作聲的羅虎忽然打破沉默,恭敬的說道:「教主,屬下有一份關於畢永諾的調查報告,不知教主是否需要?」
 
「好,你拿來給我看看。」
 
 
 
 
羅虎應了一聲,便即快步離開了會議廳,過了一會兒,帶著一份文件回來。
 
撒旦教主匆匆看了兩眼後,突然「嗯」了一聲,奇道:「這畢永諾的父親都曾經是撒旦教的人?」
 
「對,他的兩位養父,程若辰和畢睿獻,都曾是我教中人,而且兩人都出任過香港分舵舵主。」羅虎恭敬的道。
 
羅虎把話說完後,站在撒旦教主身旁的薩麥爾忽然跟他說道:「那個程若辰,就是我先前跟你提過的『婪』。」
 
「『婪』……原來就是他。」撒旦教主恍然大悟。
 
「說起來,『慾』曾經來到香港,暗訪過畢永諾的家。」薩麥爾接著說道。
 
「真有此事?」撒旦教主看著金髮男子問道。
 
「在十四年前,亦即是『婪』叛教後的一年,薩麥爾大人指使我來到香港,尋訪『婪』的下落。」那名叫『慾』的金髮白人說道。
 
「那麼,你有沒有遇到這個畢永諾,他的樣子是不是跟我很相似?」
 
「我曾跟他有過一面之緣,只是當時他年紀尚幼,面目還未完全成長,所以我不敢肯定教主跟他的樣貌相不相像。」『慾』說道。
 
 
 
 
「無妨,我已經知道這畢永諾的來歷。」
 
撒旦教主把文件放下後,向楊嘉敏他們說道:「你們先到外面吧。」
 
先前對於他們的對話,楊嘉敏完全摸不著頭腦,但撒旦教主的最後一句,卻使她如釋重負。
 
叩謝過後,楊嘉敏和羅虎便拉著李鴻威打算退出會議廳,可是這時撒旦教主忽說道:「只是你二人走,你的兒子要留下來。」
 
「教……教主?」楊嘉敏聞言一驚。
 
撒旦教主皺起眉來,看著她微感不滿的問道:「你有意見嗎?」
 
楊嘉敏還要再說,卻立時被連打眼色的羅虎止住,然後拉了出去。
 
無奈之下,楊嘉敏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被定身的李鴻威,一人留在會議廳。
 
 
 
 
「你為甚麼要拉住我!」
 
一離開會議廳,楊嘉敏便語氣不善的質問羅虎。
 
「敏,你實在太過著緊鴻威了,你今天已經一次又一次替他求情了。」羅虎無奈苦笑道:「剛才你沒看見嗎?教主已經感到有點不耐煩了,要是你再煩著他,說不定他就會連你也一併處置!」
 
「那又如何?難道你要我就此讓鴻威他受罰嗎?」楊嘉敏氣急敗壞的道。
 
「你先冷靜,我看鴻威他未必會受罰。」羅虎想了想,道:「教主似乎對那個畢永諾很有興趣。」
 
「真的?」楊嘉敏問道。
 
「剛才我去拿文件回來的途中,曾快速翻閱過畢永諾的資料一次。」羅虎說道:「當我看到文件上他出身的孤兒院名字時,猛地醒起,那個鄭若濡也是來自那所孤兒院!」
 
「同一所孤兒院?」楊嘉敏疑惑道。
 
「不錯。」羅虎點點頭,道:「加上剛才教主和金髮男子他們的對話,十字項鍊似乎有兩條,而另一條項鍊的線索,看來是落在畢永諾身上!」
 
「你的意思是,教主想從鴻威身上,知道多點關於畢永諾的東西?」楊嘉敏問道。
 
「不錯!」羅虎點點頭,笑道:「所以你就別擔心了,我相信他一定會平安無事!」
 
楊嘉敏思前想後,覺得羅虎的話似乎沒錯。
 
只是,楊嘉敏一直不想李鴻威和撒旦教有太多關連,眼下他可能會被醫好,但反而一下子就陷入了撒旦教的最深處。
 
想到此點,憂心忡忡的楊嘉敏也只能看著會議室大門幽幽嘆息一聲。



待羅虎和楊嘉敏二人離開後,撒旦教主突然揮一揮手。
 
接著,他面前的李鴻威忽然把拳頭收回,安份的站在撒旦教主面前。
 
只是,李鴻威的雙眼依然充滿怒氣,因為他的身體還是不由自己控制。
 
本來保護撒旦教主的四人,知道李鴻威已經徹底被教主控制,沒了威脅,便退回會議廳的四角守備。
 
 
 
「你剛才說你知道那畢永諾是誰,究竟是甚麼一回事?」薩麥爾問道。
 
撒旦教主暫時沒理會李鴻威,轉過頭跟薩麥爾道:「若然我沒有推測錯誤,畢永諾,就是當初那個撒旦『六六六』複製體!」
 
「甚麼!」薩麥爾聞言臉色大變,「怎會是『六六六』複製體?當初我可是親手確認過那複製體的生死。」
 
「但你說過,孔明曾預言第『六六六』個複製體會複製成功吧?」撒旦教主冷笑一聲,道:「再說,要是真的只是一具普通死屍,孔明又怎會無故身犯險境,去基地把它搶走?」
 
薩麥爾聽後想了想,覺得撒旦教主的話似乎不錯。
 
「還有一件事,」撒旦教主指了指李鴻威,道:「調查報告說,李鴻威變成自閉前,曾忽然著魔似的胡言亂語,但周遭的人甚麼都沒看到,可想而知,李鴻威他是看到了幻覺,而當年猶大偷走的,正是能讓人產生幻象的『鏡花之瞳』!」
 
「你說得沒錯!」薩麥爾聽著撒旦教主的分析,冰冷的眼神也忍不住露出一絲讚嘆。
 
 
 
 
「最後一件事,就是畢永諾和鄭若濡的關係。他們兩人出身於同一孤兒所,雖然沒有確實日期,但從嬰兒身份證的發證記錄看來,鄭若濡和畢永諾進入孤兒院的時間相同,都是在猶大逃離青木原基地的日子左右,顯然二人是被猶大一同交託給孤兒院。」
 
撒旦教主指了指桌上的文件,道:「那女孩身上既有『天堂鑰匙』,若果我沒猜錯,她就是猶大的女兒。至於畢永諾,他身上應有另一條『天堂鑰匙』,因此他在猶大叛教事件後的一個月便被程若辰領走,鑰匙此刻也應在他身上。」
 
薩麥爾取過文件,看了一會兒後,忽「哼」一聲,冷笑道:「那個狡滑的『婪』,跟我匯報猶大叛教那件事情時,只提到猶大在基地暗藏了一個女人,卻絲毫沒有提及到有任何嬰兒。而他領養了畢永諾後,還竟敢私吞鑰匙,嘿,膽子倒也不小。」
 
「『婪』既然有『虛實之瞳』,說話自然不盡不失。他沒膽子,也不會叛離撒旦教。」撒旦教主淡然說道:「不過,我們現在對兩條項鍊的下落,總算有點眉目了。」
 
「羅虎的情報有誤,鄭若濡早把『天堂鑰匙』送給了丈夫。」薩麥爾看著撒旦教主,道:「至於另一條在『婪』身上,可是他已失蹤十數年,要找他實在不易。」
 
 
 
 
 
「找他,也不一定要我們親自出手。」撒旦教主若有深意的笑道。
 
薩麥爾聞言皺起秀眉,不解的看著撒旦教主。
 
「報告說,畢永諾在李鴻威出事後的同一天便失蹤了。楊嘉敏在隔天已經開始動用身為副舵主的力量去找尋他,可惜苦無結果。」撒旦教主頓了頓,笑道:「畢永諾當時只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年,他根本沒可能憑藉一己之力,逃過撒旦教的線眼。」
 
「你的意思,是有人助畢永諾逃走?」薩麥爾問道。
 
「不錯,而且我知道這人是誰。」撒旦教主笑道:「他就是拉哈伯!」
 
「拉哈伯?」薩麥爾精緻的雙眼一下子亮起來。
 
「還記得我昨晚曾經用『傀儡之瞳』控制一名教眾的屍體,去警告那個在日本偷走『追憶之瞳』的人嗎?」撒旦教主說道:「雖然我控制的屍體因著了火,雙眼被燒燬,不能看清對方面貌,但除了拉哈伯,當時還有一青年曾經出聲。如無意外,此人就是畢永諾!」
 
「經你這樣一說,我也覺得他就是畢永諾沒錯。」薩麥爾冷笑一聲,道:「拉哈伯自從二千年前撒旦死後便一直隱居,沒再與任何魔鬼為伍。能令他出山的,恐怕也只有撒旦的複製體了。」
 
「沒錯。拉哈伯和畢永諾在一起,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目標為何,但同為撒旦複製人,我想,他的目標也是成為萬魔之王。」撒旦教主笑道。
 
「他們只有二人,不成氣候。」薩麥爾傲然冷笑一聲後,問道:「那麼你剛才說藉他人之手找到『婪』,就是指畢永諾?」
 
「不錯!天無二日,魔無二主,畢永諾既已成魔,那麼只可能跟我們對立!」說到這,撒旦教主的神情忽然變得陰暗,冷酷說道:「但我們撒旦教人多勢眾,畢永諾若要對抗,非要得到神器,又或者是『天堂』『地獄』不可。『約櫃』既然已被我們取走,那麼他終究會找到『天堂鑰匙』,然後尋上我們。而要找到『天堂鑰匙』,他就必會遇上程若辰!」
 
 
 
 
雖然撒旦教主的說法聽起來過於虛無,薩麥爾卻沒有覺得絲毫不合理。
 
縱然上帝打從創世後都未曾插手人間之事,但這數千年的日子裡,薩麥爾都隱隱覺得萬物的背後,彷彿有一隻命運之手在推動。
 
尤其是魔鬼與魔鬼之間,更加有一種說不出的玄妙連繫。
 
身處人間,幾乎沒有魔鬼能夠獨善其身!
 
 
 
 
 
「不過以防萬一,我們也要好好監視他們的行動。」撒旦教主頓了頓,道:「順應他們現在的行動,我想你那枚『棋子』也是時候出動了。」
 
薩麥爾神色複雜的看了撒旦教主一眼,沉思片刻後,才道:「好,我會跟他聯絡。」
 
「嘿,那麼一切就會如我所想的進行了!」撒旦教主陰沉的冷笑一聲。
 
 
 
 
 
和薩麥爾說完之後,撒旦教主終於再次正面看著一臉怒容的李鴻威。
 
「放心,我不會殺你,你還有用處。」撒旦教主戲謔的跟李鴻威笑道。
 
「你打算怎處置他?」薩麥爾問道。
 
「醫好他,利用他的恨意對付畢永諾。」撒旦教主頓了一頓,道:「所以,我要讓他成為『七罪』!」
 
「『七罪』?」薩麥爾眉頭一皺,站在角落的四人聞言也有些許騷動。
 
 
 
『七罪』是直屬撒旦教主的秘密小隊,實力非凡,一共有七人,分別代表一種罪惡。
 
此刻站在會議廳角落裡的,正是其中四人。
 
除了地位最高的幾人外,撒旦教裡幾乎沒人知道『七罪』的存在,是以身為舵主的羅虎也不認識他們。
 
 
 
 
 
「既然要對付畢永諾,自然要變成魔鬼才有足夠能力,而且還是實力最強的魔鬼。」撒旦教主笑道:「因此,讓他成為『七罪』,是最有效用。」
 
「好,我們把他帶回日本,在青木原基地由挑一隻魔瞳給他,由他替補『婪』的空缺。」薩麥爾想了想後說道。
 
自從十多年前程若辰叛教後,『七罪』只剩其六,薩麥爾也沒有找到適合的人選代表,因此『婪』一位至今還是懸空。
 
 
 
 
 
「不必這麼麻煩,現在給他就好了。」
 
撒旦教主說著,看了左邊角落裡一名高瘦黑人漢子一眼,道:「『嗔』,你過來。」
 
『嗔』聞言,雖心感不安,但還是走到撒旦教主,故作恭敬的道:「教主有何吩咐?」
 
「你跟隨薩麥爾多久了?」撒旦教主漫不經心的問道。
 
『嗔』想了一會兒,答道:「屬下沒有認真算過,但少說也有三千年了。」
 
「三千年嘛……算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了。」撒旦教主抬頭看天,淡然說道:「這些年也辛苦你了,你就交出魔瞳,退下來好好享受一下吧!」
 
撒旦教主話中意再明白不過,就是想『嗔』退出『七罪』,把位子和魔瞳讓給李鴻威!
 
室中除了神智不清的李鴻威,其他人聞言皆是大為震驚!
 
 
 
「教主!」『嗔』激動得叫了出來,「我一向對撒旦教鞠躬盡瘁,絕無異心,為甚麼你要這樣對我?」
 
「哼,我怎樣對你了?」撒旦教主聽得『嗔』出言反駁,臉色一下子陰沉起來,「我現在讓你變回常人,不用再到處勞碌奔走,這難道是害你嗎?」
 
「教主!我們『七罪』既已成魔,便不甘願再變回人。」這時候,金髮男子出聲說情,道:「而且,我們早已下定心效忠撒旦教,就算捨命護教也在所不惜。」
 
 
 
 
 
「你給我閉嘴!」
 
撒旦教主回頭瞪著金髮男子怒喝一聲,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莫視我的命令,現在誰是教主!是你還是我?」
 
撒旦教主怒喝的同時,左眼變紅,魔瞳一開,身上立時暴發出驚人魔力!
 
 
 
 
『慾』和另外三人被撒旦教主的氣勢所嚇,立時震服得低下頭來,噤若寒蟬。
 
『嗔』心知不妙,但不反抗,只會白白被教主貶回凡人,所以他便神色慘然的看向薩麥爾。
 
薩麥爾看在眼裡,淡然的道:「大家都別衝動,冷靜下來慢慢說!」
 
薩麥爾的話似乎起了作用,撒旦教主聽後怒氣稍平,但左眼魔瞳仍然未關,妖紅仍舊閃爍不停。
 
「你為甚麼一定要『嗔』把位置交出來?」薩麥爾看著撒旦教主,淡然問道。
 
「李鴻威對畢永諾抱有強大恨意,每一次提到他,李鴻威的怒氣便會如洪水般爆發。」撒旦教主斜視薩麥爾一眼,「所以,『嗔』是最適合他的位置,要是把他分配到其他位置,只會抑制了他對畢永諾的怒意,事倍功半。」
 
薩麥爾聽後點了點頭,似乎也覺得撒旦教主的話不錯,竟就此默言,不再說話。
 
 
 
 
「『嗔』,也不用你把魔瞳交出來,只要你把位置讓出來,然後變成『婪』就好了。」撒旦教主眼神深沉的看著『嗔』,道:「現在,我再問你一次,你肯不肯?」
 
聽到撒旦教主的問話後,『嗔』低下頭,久不作聲,身體卻開始顫抖,似乎內心正在激烈掙扎。
 
如此沉默的氣氛只是維持片刻,突然間,『嗔』身上魔氣湧起,仰首大聲吼道:「我寧死不肯!」
 
一聲吼畢,『嗔』突然屈起五指,飛身向撒旦教主抓去!
 
 
 
 
 
 
 
 
 
「嘿。」
 
撒旦教主邪笑一聲!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嗔』還未撲到撒旦教主面前,身體便忽然向後急飛!
 
「碰」的一聲巨響,『嗔』後飛的身體竟然撞破會議室的牆壁,跌進另一邊廂的房間中!
 
牆壁被『嗔』撞出一個大洞,碎石紛飛,塵土四揚。
 
另外三『罪』雖然看不到洞口另一邊的情況,可是他們此刻都沒有擔心『嗔』的安危。
 
 
 
只因,撒旦教主手中,正抓住『嗔』死不瞑目,鮮血直冒的頭顱!
 
 
 
 
 
「他以下犯上在先,」撒旦教主冷冷一笑,掃視另外三人,問道:「現在我殺了他,你們沒意見吧?」
 
看到教主出手便在瞬間把『嗔』身首分離,三人心中駭然,連忙垂頭道:「屬下沒意見!」
 
 
 
三人和『嗔』共事千年,早知『嗔』他脾氣暴躁,『嗔』反抗也不是甚麼奇事。
 
原本對他們『七罪』來說,薩麥爾才是真正的主子,新撒旦教主不過是他的傀儡,因此他們一直對他只是表面恭敬,實際上卻還是看薩麥爾的意思行事。
 
只是,他們萬萬想不到,撒旦教主竟然會如此雷厲風行的滅了『嗔』,但最令他們驚訝的,是手腳比教主還快的薩麥爾,只是一直負手而立,絲毫沒有出手阻撓的念頭!
 
到了此刻,他們心中才雪亮,終於明白到薩麥爾已經默許教主的所有行為。
 
雖然薩麥爾還是他們真正的主子,但撒旦教主的命令,他們『七罪』都不得不服從了。
 
 
 
 
撒旦教主對三人的態度甚為滿意,臉上神色稍緩。
 
「我們剛才的話,也許你聽不明白,但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若果願意為我效力,我讓你回復正常。」撒旦教主這時轉頭,跟李鴻威說道:「現在,我只是問你一句,你願不願意?」
 
一語方休,撒旦教主便解除了對李鴻威的控制,回復自由的李鴻威已經沒再攻擊撒旦教主。
 
李鴻威打從一開如被撒旦教主控制,便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面對如此血淋淋的場景,他沒有多大反應,只是從他們的對話,李鴻威已經明白到撒旦教主並非畢永諾,二人只是樣貌相似而已。
 
沒有多想,李鴻威立時結結巴巴的吐出了「願意」二字!
 
 
 
 
「好!」
 
撒旦教主滿意地點點頭後,轉跟薩麥爾說:「要請你出手了。」
 
薩麥爾冷冷的「嗯」了一聲後,一雙蔚藍眼睛剎那間染紅,同時一股精純的魔氣自他身上突現,竟使那身雪白長袍,無風鼓動!
 
 
 
「看著我。」雙眼變得妖紅的薩麥爾對李鴻威命令道。
 
李鴻威依言轉過頭,只是當他一和薩麥爾四目相交,便感受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自對方的雙眼射出,然後透過瞳孔鑽進自己體內!
 
這股力量一進入李鴻威的身體,便立時向上提昇到他的腦袋之中。
 
只覺那股力量霸道無匹,一下子佔領整個腦海,就在這時,李鴻威感到自己一直崩緊的腦子,竟然開始放鬆,同時間,他再次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波伏!
 
那力量彷彿化成一隻大手,把一直束縛著李鴻威腦子的壓力扯斷撕裂!
 
霎時間,李鴻威覺得自己解脫了!
 
 
 
 
「我……我終於回復正常了!」李鴻威渾身顫抖,激動得跪到地上痛哭起來。
 
一切也不過是數秒間的事,李鴻威的自閉症便被薩麥爾的魔瞳能力治好。
 
這一刻,李鴻威有一種感覺,自己一直以來就像一個被鎖鏈銷在深海的人,不能呼吸。
 
而現在的他終於能擺脫鎖鏈,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吸入那新鮮的空氣!
 
 
 
人的腦袋奇妙無窮,腦部的每一部份,都各有自己的功能,控制著人的不同部份,或言行,或情緒,或生理發展,或心靈強弱。
 
李鴻威四年前因為異象裡的怪嬰,過度受驚,使腦部的負荷超過了可接受的水平,強行「關閉」了某些部份,使李鴻威沒了情緒起伏,以免他再受刺激。
 
至於,薩麥爾的「縛靈之瞳」和「釋魂之瞳」,正正是擁有隨意控制腦部活躍程度的魔瞳。
 
他利用魔瞳把李鴻威腦部被強行「關閉」的地方再度「活躍化」,終使李鴻威的自閉症痊癒,同時間,他又把李鴻威腦袋控制「憤怒」情緒的部份,催化至最大的活躍程度。
 
李鴻威已經脫換骨了,一切情緒,以怒為先,此刻的他,已經是名符其實的『嗔』!
 
 
 
「多謝教主,多謝薩麥爾大人!」李鴻威向二人跪拜,感激涕泗,「屬下必定以身報教,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你要謹記,從今開始你就是撒旦教『七罪』中的『嗔』!你想向畢永諾報仇,就要好好把握。」淡然說罷,撒旦教主便把手中的人頭拋給『慾』,道:「把魔瞳挖出來。」
 
 
 
『慾』看著『嗔』的人頭,心中憤憤不平,對李鴻威更是抱有恨意。
 
他們『七罪』雖然加入的時間不一,但至少已共事了千多年,感情深厚,但教主現在竟然為一個新入教的人,殺死其中一『罪』,這實在教他怒氣難平。
 
只是,才見識過撒旦教主手段的他,明白不能發作出來,只好沉著氣,把魔瞳從『嗔』的人頭中挖出來。
 
由於『嗔』已死,原本瞳色血紅的魔瞳此刻已經變回原本顏色。
 
 
 
「這顆不是普通的眼球,它叫魔瞳,意思就是魔鬼的眼睛。一旦把它安在身上,你便會成為魔鬼,擁有特殊能力。」撒旦教主看了『慾』手中血淋淋的眼球一眼後,便跟李鴻威說道:「它可以安在眼窩,也可以安在身體其他部份。你將會得到的『烙血之瞳』,不用和敵人有眼神接觸也能發揮功效,因此你放在甚麼地方也可以。」
 
李鴻威想了想,便指著自己下巴,說道:「屬下想把魔瞳安在這兒。」
 
撒旦教主好奇一看,只見李鴻威下巴處,有一道淡淡的疤痕,顯然曾經動過手術。
 
「哪來的傷痕?」撒旦教主問道。
 
「回教主,這傷痕是當年屬下被畢永諾強加幻覺,受驚仆倒時意外撞上桌子的角所弄傷的。」李鴻威恨恨的道:「屬下希望能把魔瞳安在這傷口中,好讓屬下對畢永諾當天所做的事,永誌不忘!」
 
 
「好!」
 
撒旦教主叫好一聲後,左手忽然快速揚起,接著屈指一彈,把李鴻威的下巴彈得崩裂開來,骨血四散!
 
李鴻威先是一驚,但隨即明白到教主的意思,於是忍著痛,沒哼一聲。
 
撒旦教主見狀,眼神露出些許讚嘆之意後,便向『慾』打了個眼色,示意他替李鴻威把魔瞳安上。
 
『慾』微哼一聲,動手粗暴的把手中眼球塞進李鴻威的下巴傷口處去。
 
 
 
眼球一接觸李鴻威的血,原本棕色的瞳孔立時變得赤紅勝血,一股魔氣慢慢從中散發出來。
 
陷進了李鴻威下巴裂開的傷口中後,變色了的魔瞳開始顫抖,同時間,傷口周遭的肉竟詭異的伸出血管,牢牢抓住魔瞳,和它連接起來!
 
魔瞳連接,帶來激烈無比的痛楚,本是凡人的李鴻威意志雖然已被薩麥爾強化,但最後還是忍受不了,抑天痛呼一聲後,竟就此昏倒地上。
 
李鴻威昏迷之後,魔瞳的連接沒有停止,只見傷口伸出的血管越來越多,而傷口也慢慢的癒合起來。
 
 
最後,魔瞳終於完美的嵌進李鴻威的下巴,而魔瞳變回原狀後,下巴倏地詭異的「闔上」,只留下一道「眼縫」。
 
 
 
 
撒旦教主看了看地上昏迷的李鴻威後,吩咐另外三『罪』,道:「把他帶去休息,待他醒來之後,向他說一下他需要知道的東西,之後把他帶來見我。你們都退下吧!」
 
三人領命後,便心不甘情不願的,抬著李鴻威離開會議廳。
 
三人一離開會議廳,便見到一直在門外等候的楊嘉敏和羅虎。
 
「鴻威!」內心焦急如焚的楊嘉敏,突然見到兒子雙目緊閉,滿臉污血,幾乎嚇得當場暈倒!
 
可幸羅虎眼尖,看到李鴻威胸膛還有起伏,便即向抱住李鴻威的『慾』,恭敬問道:「大人,鴻威是不是已經被教主降罪了?」
 
『慾』白了羅虎一眼,冷冷的道:「他沒事,教主開恩,赦免他的罪,還把他的病醫好。」
 
「真的?」楊嘉敏本來傷心欲絕,聽到『慾』的話,立時感到喜出望外,「大人,可不可以請你讓我看看他。」
 
 
 
「真麻煩!」『慾』不耐煩的罵了一聲,正想拒絕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一條毒計,替『嗔』報仇。
 
李鴻威已經成了新『七罪』,『慾』自然不可對他下手。
 
但,『慾』可以向李鴻威的親人下手。
 
想到這,『慾』便收起怒火,向楊嘉敏和顏悅色的笑道:「沒問題,你兒子因為被教主醫治,所以被麻醉了。他要好一會兒才會醒來,你們先把他送去休息吧。待他醒過來,我們自然會找他。」
 
說罷,『慾』便李鴻威交給羅虎他們。
 
楊嘉敏對『慾』突然變得和藹微感奇怪,但見兒子終被醫好,心裡不勝歡喜,沒有多想,只感激的向『慾』道:「謝謝各位大人幫忙!」
 
『慾』沒有說甚麼,只是笑了笑,和另外二人目送羅虎他們,帶著李鴻威離開。
 
 
 
「呵呵,你真是壞透了。」待羅虎他們離開視線範圈,醜女『妒』突然跟『慾』說道。
 
「哼,那小子害死『嗔』,我不能明刀明槍報復,但來陰的,教主知道也不會多說甚麼!」『慾』冷笑一聲。
 
剛才『慾』把李鴻威交回給楊嘉敏他們時,曾經極速打開自己的「僵固之瞳」,然後在和楊嘉敏有眼神接觸時,用魔瞳力量,把她身體的一微小部份變得僵化。
 
而那被僵化的部份,就是楊嘉敏心臟附近的一條血管。
 
『慾』的下手恰到好處,短時間內,楊嘉敏不會出毛病,但多過一段日子,她就會毫無先兆地,突然死於心臟病。
 
「小子,好好享受天倫樂吧!」『慾』看著無人的走廊,臉上露出邪惡笑容。
 
 
 
 
 
 
會議廳剩下薩麥爾和撒旦教主二人,氣氛立時靜了下來。
 
撒旦教主沒有理會薩麥爾,坐在辦公桌前,拿起畢永諾的調查報告,仔細閱讀。
 
這時,薩麥爾若有深意地看了撒旦教主一眼後,忽然語氣冰冷的道:「下一次,別再胡亂操控我的手下。」
 
薩麥爾說罷,還沒等撒旦教主回應,白影一閃,已經離開會議廳。
 
 
 
「嘿,原來被他識穿了!」
 
撒旦教主冷笑一聲。
 
 
 
 
剛才『嗔』出手襲擊撒旦教主,並非『嗔』自己意願,真相是撒旦教主,利用「傀儡之瞳」控制他所造成的!
 
撒旦教主一直對『七罪』的態度極不滿意,他知道他們由始至終都沒視他作主子。
 
因此,他便一直等待機會,想滅一滅『七罪』的銳氣。
 
適才撒旦教主趁機控制了『嗔』襲擊自己,好讓自己順理成章的出手殺了他,如既可削弱『七罪』的實力,同時又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這方法當真有效,另外三人已經震懾於他的怒威,只是想不到最後還是被薩麥爾悉破。
 
 
 
 
 
「嘿,無論如何,有了李鴻威加入的『七罪』,再也不能像先前一般團結!」撒旦教主心裡暗想:「下一步,就是要你親自把『天堂鑰匙』帶給我,畢永諾!」
 
 
撒旦教主看著文件中照片上,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年,嘴角不禁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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