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期租約: 第十四章：自我・封閉

一杯又一杯紅酒，酒精已經慢慢沖昏上頭腦，Tiffany的一班朋友早已走了，她走到廚房，打算清洗碗碟，我從後攬緊她的小腰，

「Tiffany我真係好愛你，從我見到你第一刻開始，我就好鐘意好鐘意你，我唔知我點解可以遇見你，我好想私有化你，我唔想你再比人追求。」

「我其⋯⋯」

我已聽不到Tiffany在說什麼，可能她將我拒絕，可能她願意作出嘗試，我只知道自己很累。

一覺醒來發覺自己已在床上，Tiffany摟著我身驅，看來是被我驚醒，她依靠著我，



「醒左啦，下次唔好飲咁醉嘛。」

「你煮既咕嚕肉質好好味呀。」

我捉緊Tiffany，在她額上就親了一口，雙方只有一件背心相隔，我有點不規矩，男人果然是用下體思考，Tiffany發出呻吟聲，但她暫停了我，

「聽日要番工呀。」

對，酒精影響下，我已經全身酸痛，但Tiffany選擇了用口，這種感覺跟Maggie很大分別，Maggie那一種是有性無愛，我只會想完事走人，但Tiffany是有性有愛，這使我變得很投入。



完結後，我們很快入睡，因為，我真的很累了。

第二天，一切如常，Tiffany為我煮早餐，再去上班，一段完美的愛情不需要去請求他人跟你一起，是自然發生的。

今天，我再買了一束玫瑰花，準備再獻給Tiffany逗她高興。

到了樓下，又看見那一輛Benz離開，他又送去Tiffany嗎？我是不是只傻傻地等著她，而且沒有回報，我跟她，只限於性？

「咦？番左嚟啦。」



Tiffany的聲音從廚房傳出。

「可唔可以話我知，揸Benz果個男人係邊個？」

「我⋯老闆嘛。」

單純的老闆會有員工接送服務嗎？有這種良心老闆嗎？

我將手上的一束玫瑰花拋向梳化，玫瑰花為了保護自己而伸出尖刺，但玫瑰花就是如此脆弱的嗎？對上一次眼睛通紅已想不起是何時，莫說是哭了出來。

我想，我在這一刻終於理解Maggie，Maggie對我表現愛的方式，一種退而求其次的愛，得不到我的心，寧可得到我的肉體，或者，我對Tiffany，也只可從肉體中得到補給。

我想，我開始明白到Maggie經歷三年多的那種痛了。

我在洗手間呆了不知道有沒有一兩個小時，心裡早已萌生了一個愚蠢的想法，我選擇關上窗子，抽氣扇已啓動不了，為的不是跟Tiffany結不了果，我只是慚愧，慚愧自己一直忽略了在身邊的Maggie。



Maggie是我在大學認識的第一位同學，還記得在Hall內上induction，我悶得拉開桌子就要睡，Maggie用肘批了我一下，我嚇了一嚇，

「好悶咩？不如出Starbucks飲杯野先咯。Come on！」

Maggie就是這種不拘小節的人，當時，我還未知道她的名字，我便跟著她去到Starbucks了，大家沒有預兆地叫了Grande Mocha，她笑著我睡眼惺忪的樣子，當時我在想，她究竟是男是女，

「我叫歐汶琪呀，不過你叫我Maggie算啦，你邊間中學出嚟嫁？」

我實在未聽過Maggie的中學，蹤使都在港島區，她便像機關槍一樣，說話沒了沒完⋯

「係O camp好似見到啲女仔幾靚喎，你果組有冇呀？」

「你les嫁？」



「痴線啦，我不知幾鐘意仔！」

Maggie的表情變化多端，她的確很可愛，她很快便成為我的好朋友，巧合地，我們一起被編到En－suite，她就住在我隔壁，

「其實你係咪對女人冇興趣嫁？」

一個有明顯答案的問題，我卻沒有辨法對應，我只不過是相中了阿瑩，而阿瑩又一早被「組爸」私有化，我才沒有追求，也沒有跟任何人說。

那一年，第二個sem開始，Maggie帶著紅腫的眼睛跑到我房間裡，說她男友出軌了，弄得我的被子都是眼淚、鼻涕，當晚，Maggie跟我傾訴了一整晚，當我到了麥當勞買了個麥樂雞回來，打算給Maggie作晚餐，她已經在我的床上熟睡了，可憐的小女孩忘了蓋被子嗎？

「先生先生，聽唔聽到我講野呀？我係⋯」

我在輪椅上嗎？哈哈。

我又睡著了，



「阿奇，聽講之前Maggie去左你間房冇出嚟喎。」

「屌你聽邊個尻噏。」

阿浚是「天文台」，故名思義他最愛收風，四周發放。

「顧生顧生，醒下啦。」

我不是打算自殺，我可不想死，我只不過想自己思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