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份,夜幕低垂,街外安靜得似一個死城,只是偶爾聽見三兩雀鳴,了無生氣。
我和振聲穿好一身裝備,收拾心情,便前往相片中的地點救人。
不過一會,我們便來到一間位於沙田的中學。驟眼一看,便看到關偉和的車早已停泊在對面的車位。
校門前,兩個中年男人不停踱步,形跡相當可疑。
「點解啲實Q咁賊形賊相嘅?」振聲問道。
我抬頭望上去學校天台,七層高,地下毫無遮蓋。如果真的有人跳了下來,恐怕必定凶多吉少。
振聲明白我心中所想,道:「我單樓層,你雙數層?個學生你搞埋啦,關偉和都應該喺上面,佢未見過我,我唔方便喺佢面前現身。」
我與振聲對望一眼,振聲點一點頭,對我說:「一定要救到佢呀。」
說罷,振聲從旁邊花槽縱身一躍跨過圍欄,沿水管而上,直奔一樓。
看他動作如此利落,我當然不甘示弱,抓緊鐵枝,緊貼牆邊,偷偷趁他們不為意爬到後方。




我跳下來一個膝撞,正中一人的肩膀,他受不住力直倒下來。
另一人則衝過來想向我出拳,但看他空有一身厚肌肉,身型擁腫,出拳又慢又輕。我以踭作盾,不斷出踭格擋他的拳,他痛得拳也捏不緊,使勁地揮著手想減低痛楚。
趁他大開中門,我朝他胸骨一下側踢踢過去,踏前一步再揮一拳,他跪了下來,我再向他頸部補多一腳,他頓時不省人事。至於剛才被我膝撞的小混混,則已經脫了臼倒在地上。
我推開校門,繼續一路往天台打上去。



一路打上去,都是一堆又一堆嘍囉,對我而言根本毫無威脅。
走上六樓,發現旁邊的樓梯的鐵閘被鎖上了。而通往前梯的路就只有面前老舊的木工室。
尚未打開門,已經感覺到內裡有一種不妥的氣息。




我一手將門推開,不安的氣息濃濃的滲透出來。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穿著整齊黑色西裝,戴著黑色眼罩的男人正坐在木工室中間,手托著下巴,朝我方向看過來。
「終於等到你啦。」寂主露出猙獰的笑容道。
實在想不到會這裡遇上寂主,看來這次營救行動難度又增加了不少。我利用耳機發出耳語想通知振聲叫他去救那個學生,但振聲並沒有任何回應,難道遭遇了甚麼不測?
我喃喃自語著:「掉那媽,頂硬上…」
寂主從木椅站了起來,伸伸懶腰說道:「等你好耐啦。」
上次僥倖打倒寂主,想必他這次一定會出盡力將我擊倒,甚麼將我擊斃。
「你行開,我今日唔係為你而嚟。」我對著他叫道。
寂主攤開手挑釁著我:「過到你咪過囉。」




雖然我心底依舊有點怯,但為了天台的那條人命,我不得不跟他拼死一戰。
「你咁想打,我就同你打!」
我怒吼一聲,打開一個弓步借力沖前開始跟他搏拳。
寂主都不甘示弱,跟著我一個箭步走上前。
大家拳來腳往,雖然我的拳勉強跟得上他的速度,但他的力度明顯比我高出幾班。齋是搏拳,我雙手已經感到十分疼痛。
他一個直拳,我一下躲避。我一招中踢,他一手撥開。
拳搏拳,腳接腳。肘撞肘,膝頂膝。
我們雙方不斷拆解對方的招手,不同的只是我四肢已經痛楚難耐,而這對寂主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我退後幾步,為自己爭取一點休息時間,鬆鬆手腳伸展一下。
從寂主的眼神看得出,他似乎很痛恨我,非要把我置之死地不可。
「點解你咁想我死?」我問道寂主。
寂主眼神彷彿被的看穿:「無,純粹想殺吓人啫,咪當你唔好彩囉。」
「你知唔知你保護緊嗰個係咩嘢人,呀爸辛辛苦苦教出嚟個徒弟變成咁,佢以你為恥。」為了爭取時間給自己歇歇息,我便胡亂說點話給他分散一下注意力。
豈料,這竟然令寂主變得更加憤怒。
他臉色一沉,語氣不善地說道:「個老嘢…你唔好喺我面前提佢呀!」




話音未落,他突然一腿劈過來,我躲避不及,只好伸出雙手硬擋,這一腳威力之大,使我雙手頓時麻痺了。
他發了狂般不停踢過來,高斬,中撐,低踢,一腳接一腳,有幾腳我更招架不住,整個人撞了在文具架上,把文具全都翻倒了在地上。
我乘機拾起了兩把三角尺,反手下握,呈雙拐狀擺,希望能為自己挽回劣勢。
「間尺!?你覺得對我有用咩?」寂主繼續衝過來,手屈手指作豹拳,直取我中路位置。
他有他豹拳攻堅,我有我間尺相擋。
攻守間,我不慎中了他幾拳,他的拳亦被我間尺的的尖角插得皮開肉裂。
我「呸」一聲吐出了口中的血,他亦徐徐抹掉手上的血。
有鑑於上次我成功使出幾招迷蹤套路,我這次決定依樣畫葫蘆,嘗試一拳擊倒寂主脫身。
我伸手利用三角尺直指寂主眼目,再以下手三角尺直指寂主中線。
初頭看似計劃順利,他雙手置於眼前呈交叉狀,中路完全空出來。
忽然他一提膝,把我的三角尺輕易擋住。
他雙手一抓,一掌便打甩我的三角尺。
單手接住了我的三角尺,他笑道:「咁鍾意玩間尺?」
他抓住我手臂,反了過來,手掌向天。
一巴三角尺從下而上直插我左手三頭肌,深至入肉碰骨,血如泉湧。




我痛得「呀!!!」一聲大叫起來,但他未見有放手之意,反而越插越入,再扭捏一下三角尺,想以三角尺磨我的手臂骨。
我為求脫身,腰馬合一,出盡吃奶之力,左腳一記鞭腿踢去寂主。
他意想不到我竟然有還擊之力,眨眼間失去方寸,被我有機可乘。
「啪」一聲,我踢斷了他幾節肋骨,他放開手後退幾步,手掩著上腰右側,罵道:「打耙仔…」
我被他廢了一隻左臂,但他被我廢了整右半邊身軀,這樣的犧牲尚算值得。
「你好走開,我唔會手下留情。」我藉此機會拋一拋寂主浪頭,希望他會知難而退。
他吐一吐口水,笑道:「得返半邊身都夠打殘你啦。」
眼見時間無多,我必須馬上趕上去天台救人。
我不顧一切,施展混身解數,向前殺出一條去路。
寂主躬起手臂作盾,不斷擋拆我的攻勢。
忽然他化盾作矛,找出空檔一記左勾拳直我耳窩。
我應聲倒地,耳鳴不斷,眼睛失焦,整個人失去平衡,想站起來都站不穩。
面前的寂主化身為兩三個人對我出拳,我根本分不到哪個才是實體,哪個是殘影,唯有出拳亂揮。
我就像一隻失去反抗能力的弱肉,即將被寂主強噬。
寂主繼續出拳,我才剛站起身不久又再中拳倒地,我眼看著天花板,但頭暈轉向,身邊的事物就如地動山搖般擺動,捉也捉不緊。




我咬緊牙關,手摸著地,勉強再站起來。
「仲頂到?俾盡你頂多兩拳啦!」寂主手擺向下,以身借力,想由下而上抽擊我的下巴。
我連眼都看不清,試問我又如何抵擋他的攻擊呢?我只好擺出雙手格擋,希望能盡量降低傷害。
當我合起雙眼,做好了被擊暈的準備之際,忽然右邊跳出一個身影,一招飛腳斬至寂主的斷肋骨上。
寂主中招彈開了幾呎,那個身影繼續搶攻,每招都朝著寂主右邊身攻擊,寂主勉強招架著,但體力明顯被比下去。
寂主逐步被擊退,那個身影更抱著他撞出窗外,當場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視力慢慢地回復著,這團影的動作有點似曾相識,但我根本就看不清那團影到底是誰。
是振聲嗎?不可能,我對振聲的套路非常熟悉,剛才那團影所打出來的,招招瞄著寂主要害,振聲根本就不會以這手段傷人。
但這時候不容我多想,我還有比了解這團影更重要的事去做。
我掩著手臂,半拐半跑的爬上樓梯,直上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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