嗰一晚我將阿怡壓住嘅時候我思考嘅係到底佢今後會唔會變成一個同我一樣嘅人。本來我應該好好反省一下但嗰晚我一啲咁做嘅意思都無,我完全失去咗我嘅控制,欲望壓倒理智。
 
佢話「唔好。」
 
我壓住佢,叫佢「唔好郁。」
 
起初佢會「喂」一聲咁推開我隻手,但久而久之佢就放棄。
 
佢抱住我嘅時候佢喺我耳邊呼吸。


 
我瞓喺佢胸脯上面,月夜斜照我倆,牆上拉出一道影。我聽住佢嘅心跳,手指放喺佢內褲嘅邊緣。
 
佢雙手放我胸前想將我推走。
 
佢依舊都係叫我「唔好」。
 
我叫佢「唔好出聲。」
 
慢慢佢壓沉呼吸嘅氣聲,清楚可以聽到毛毛細雨落喺宿舍窗戶嘅玻璃上面「噠噠噠噠」咁響。沉默着愛撫,聽住雨水一點一點打落嚟。


 
間房係二人房,右手邊係我,左手邊係西牛。記得以前西牛佢同我講笑話如果帶女人上嚟做愛可以上去佢張床到,佢話覺得咁就好似畀赤裸嘅女人包圍一樣,我話佢好變態,佢求求其其笑咗笑就無咗件事。
 
所以我跟住西牛嘅意思做。
 
我拉高咗阿怡嘅連身裙,佢禁實我隻手,佢掂住我手腕嘅時候我感覺到佢隻手有少少凍。
 
佢問我:「你係咪真係鍾意我?」
 
我答佢:「係。」


 
佢問我:「定你係呃緊我?」
 
我「嗯」咗一聲。
 
阿怡佢深呼吸,佢無再問落去。我亦都無再答佢。
 
剩係記得我下一句說話係喺佢耳邊叫佢「唔好出聲。」
 
佢慢慢無再反抗。
 
我不斷咁錫佢塊臉,去到佢條頸,我喺佢身上不斷咁磨。好似一隻狗,攬住一團肉。佢兩手放喺我背後,佢攬實咗我。我聽得出佢呼吸越嚟越急。然後佢鍚咗我一啖。
 
酒氣瀰漫,佢好溫暖。
 


突然發覺佢一攬住我依個夜晚就好難完結。我哋赤裸相見,喺西牛嘅被窩裏面。
 
我同西牛都係唔會執嘢嘅嗰一種人。枱面放滿雜物,有幾個紙皮箱、好多疊散亂嘅廢紙、散亂嘅Notes。外套隨便就疊喺依一堆嘢上面,枱前面有一張櫈,上面放滿衣物,疊到好高。地板上散放一個又一個酒樽、幾包食過嘅薯片同蝦條。
 
我手順住阿怡嘅頭髮向下,摸向佢嘅眉、佢嘅眼角、佢嘅面。我進入佢裏面,佢又將我攬得更實。我耳朵靠住佢嘴邊,細聽佢每一呼一吸。
 
我話:「我好鍾意你。」
 
我分唔清佢「嗯」嘅一聲係呻吟抑或應答,或者根本無分別,我諗我哋都知道依件事唔會發生。最後我剩係記得佢身體好暖,我完全感受住佢嘅體溫,佢捉住我隻手,向住佢胸脯,放喺上面,我手跟住喺佢胸上撫摸。
 
佢嘴唇好軟,我又錫咗佢一啖。
 
一掂到佢,我哋相擁依偎,我攤軟喺佢赤裸嘅身上,同佢親吻咗好長一段時間。佢手捉住我條腰,兩隻腳兜到我後腰,慢慢,佢兩隻手又抱到我後頸。佢好似清醒,又好似醉。我心仿佛被揪緊,依種感覺前從未有。
 
佢喺我耳邊同我講:「我好驚會變成同你一樣嘅人。」


 
「咁你覺得我係咩人?」我問。
 
佢笑笑咁話,「一個善良嘅人。」
 
「唔好玩啦。」我話。
 
「真嫁。」佢話。
 
我唔信佢,我問佢,「直到依刻你都係咁覺得?」
 
我手按住佢腰,往更裏面挺進。
 
「嗯...」佢答。
 


然後佢問返我,「你係咪成日都係咁?」
 
「點啊?」我問。
 
「咁樣過活。」
 
終於我避開佢嘅視線,望向床角,我一眼都唔敢望佢。只敢呼一口氣繼續進入到佢嘅更裏面,來來回回。不過越係咁,越係聽住佢喺我耳邊呼吸,我越覺心痛。而當我意會到自己心痛嘅時候,反而令我覺得自己可怕。
 
「嗯?」佢疑惑地問。
 
「嗯。」我猶豫地答。
 
除此之外我無可應答。唯有抱得更緊,抽插得更激烈,直到最尾。
 
直到嗰一晚由黑色嘅深夜變成深藍嘅清晨,直到佢已經赤裸住喺我懷裏,直到佢瞓著,我下巴掂住佢頭頂瞓喺同一個枕頭上面。胸膛感受住佢嘅呼吸,我竟轍夜無眠。


 
如果佢大喊一場、打我一巴、鬧我一句仆街、周圍唱衰我、唱到整成個宿舍嘅人都識得我都會指住我鬧......或者應該係話「無論如何」,我都一定會比聽到佢話「你係一個善良嘅人」嚟得更加好過。
 
***
 
阿怡佢問我:「你係咪無瞓過啊?」
 
我答佢:「唔係。」
 
清晨日出無耐,淡黃色光由百葉簾嘅縫隙之間透入嚟依到。
 
阿怡佢同我講:「咁我走嫁喇?」
 
佢等咗一陣,好似喺到等我回答咁。我攬住佢,好用力咁攬住,然後放手。
 
「嗯。」我話。
 
佢褪開佢赤裸嘅身軀,手往被窩裏面伸,佢拎到佢嘅內褲,喺被窩裏面將佢著住,然後佢企起身。我望住佢嘅胸脯,佢擰轉身背對住我,戴好佢嘅胸罩。
 
突然,「係呢。」佢開口說話。
 
我瞓喺床上面,望住佢嘅背影,我「嗯?」一聲,等佢講落去。
 
阿怡佢兩隻手兜到背後,扣到Bra扣,佢問我:「我之後仲可唔可以搵你?」
 
我頭往枕頭嘅更深處埋入去,清晨外面嘅雀唱起歌,飄嚟雨後泥土嘅氣味。我無答到佢。
 
「算啦。」佢話:「唔緊要。」
 
「唔好記得我。」我問佢:「得唔得?」
 
「我係第一次同陌生人...」佢話。
 
係,我係陌生人。
 
「對唔住。」我話。
 
「我唔係咁嘅意思。」阿怡佢話。
 
我想問佢點解佢會飲到咁醉...我意思係,佢好似係特登飲到咁醉。而當我望住佢將頭髮圈到耳後,當我見到佢微笑嘅側面,終於我都收起咗依個問題無問到佢。清晨嘅雀仔嘅歌聲,清晨嘅風。天慢慢咁光起嚟。阿怡佢再著起琴晚嗰條黑色嘅連身短裙,手繞到背後,拉起拉鍊。
 
我話「依條裙真係著得你好靚,好好睇。」
 
「多謝。」佢瞇起眼,對我笑。阿怡佢話我:「你真係識講嘢嫁喎。」
 
阿怡走到窗前,轉動百葉簾,外面嘅陽光一間一間咁透入嚟。
 
「我走喇。」阿怡佢話,講完佢就擰轉身。
 
我無回答。佢一個人走到門口前面,慢慢著好佢嘅高踭鞋,綁好條帶。
 
「拜拜。」佢嘅背影同我講。
 
「可能...」我話。佢手按住門柄,停咗半步,連時間都好似停頓落嚟一樣。我諗咗好耐我應唔應該同佢講依一句說話。最後我都係決定講:「可能我哋會再見。」
 
佢無繼續行、無回頭,定格喺到。
 
「我諗。」點知,結果我都係無膽許下任何承諾。
 
「拜拜喇。」佢話。佢拉開門,走廊傳嚟日光,日光跟住關上嘅門而收窄,呯一聲。光消失咗,阿怡都消失埋。
 
我點一枝煙,深深咁吸進去,深深咁呼,凝望向上飄升嘅煙。依次係我第一次意會到自己根本與垃圾無異。又可能,我一直都會咁樣繼續衰頹落去。
 
一直都係咁。每一件事每幾日甚至乎每一個夜晚之後我都故作感慨,合埋眼,辛辛苦苦咁醒住瞓著,瞓到再撐大眼,然後一覺瞓醒同以前一樣。自暴自棄到一個地步,會連自己都知道自己自暴自棄。
 
***
 
第二朝,準確嚟講應該係第二日嘅兩點半鐘,我起身先見到家雯佢Whatsapp我,佢同我講「早晨。」
 
我答佢「早晨。」
 
「咁晏嘅?」佢問:「你琴晚玩到好夜啊?」
 
「無啊,返工開夜吖嘛。」我答。
 
佢好似覆咗我一句嘢,不過,依舊我掉開咗部電話無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