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無目的地躺在床上,即使家人正在叫我吃飯也不為意,腦中正在想著今天發生的一連串事件。
 
死人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
 
我比劃著手指,我們被強制性地參加這場遊戲只是經過了半天的時間就已經死掉了七名同學。而且⋯⋯⋯⋯而且其中一名還是我刻意地害死的⋯⋯⋯⋯現在稍為冷靜下來才發現,蘇宛怡被炸死的畫面在我腦中揮之不去。
 
「還不出來吃飯,在房幹什麼?」母親在客廳大聲地責罵著我。
 




雖然已經到了晚飯時段,但我現在真是完全沒有任何心情進食,應該說,我連半點食欲也沒有。你知道嗎,母親,你的兒子今天成為了殺人犯了⋯⋯⋯⋯
 
我把頭伏在枕頭底下,不斷指責自己當時為何如此殘忍地引誘自己的同學走向死亡的階梯。其實,只要仔細想想,假如我們真的共享提示同心協力的話,或許真的如黃若瑜所說一樣可以撐過四十周呢?
 
懊悔地在內心指責過自己後,我便動身到書包處拿起筆記簿,仔細分析著其他同學們能夠成功不犯禁忌的可能性:
 
周一獲得提示一覽:
 
蘇燦:做個好學生
梁思齊:安分守己




李浩彪:盡早起床
藍飛宇:熟讀手冊
黃若瑜:提早回校
蕭俊銘:盡責任
胡烯文:別遲到
李心宜:別太準時
關龍星:沒有
 
推測禁忌:提早十五分鐘回校
 




這個推論是由李浩彪所推測到的,完全命中了我設置的禁忌。其實我想其他同學,只要有誰看到了這份清單的話都會想到禁忌就是提早十五分鐘回校。
 
先不論收到的提示是什麼,在設置的禁忌要在合理可實行的情況下,再加上首名設置禁忌的同學因為達不到「合理」的要求而被炸死;那麼後來替補上去的同學,即使是我以外的人,他們也會因為時間所限,以及要確保禁忌能夠一百巴仙成功實行,而選擇挑選校規裡的內容實行。
 
校規不僅是成為一名好學生的指標,更是學校希望學生能夠嚴厲地遵守的指引。最低限度,如果實行遊戲的其中一個原因是要肅清壞學生的話,那麼照著成為好學生指引的方向走也許就能確保禁忌設置的受理性。
 
如果禁忌遊戲的實行是政府的政策的話,那麼它就真的是避無可免。在此前提下,高層的人是基於什麼原因而選擇一群成績最差的學生們?學生乃是社會未來的棟樑,其實在過去就有過千的案例引證了不少對社會有高度貢獻的社會人士,他們在還是學生的時代也是比較反叛、不願讀書的一群青少年。
 
但政府還是沒有深思細慮地隨隨便便把成續最差的一群選作遊戲的玩家,那麼處理人口的問題上必然是非常急切。其實我有想過,也許我們班中的四十人是最聰明、但只是不用功的人。理由就是聰明絕頂的李浩彪分在同一個班級。再加上⋯⋯⋯⋯香港從以前起,反對政府的都是聰明的人。他們未必有學歷,但思維比正常人高出數倍。
 
如果政府想肅清所有反對的聲音,還有事後對外公佈禁忌遊戲時想得到讚同的話⋯⋯⋯⋯那麼先減去一班相對聰明的人也合理,最低限度因為愚蠢而得不到工作機會的失業者會得到一個工作的機會。情形好比二戰時期,希特拉其中一個消滅猶太人的原因是因為讓德國人找到工作。原因是聰明的猶太人大都佔據著德國境內比較高級的職位。
 
不同的是,當時的德國納綷黨把身為猶太人的科學家迫得遷移到美國,間接造就了敵國原子彈的發明,換來了自己的敗不。但是,我們連戴SIR用什麼理論與實踐炸掉我們也毫不清楚,又怎樣逃離這彈丸之地呢?至少,連政府也同流合污的話,我們沒有任何機會能夠在中斷脫離這場遊戲──除了犯下禁忌而受到懲罰。
 
但我隨即便放棄了這個想法,在禁忌遊戲同時在多處中小學進行著的前提下,要調查每所學校比較聰明的人實在是太困難、太沒有指標以致太費時間了。所以他們只是單純的挑選校內最差成績的一群學生的機率最高。




 
而且,在我眼中一般都是不願讀書的人比較醒目,因為他們清楚知道中學程度學到的東西只是垃圾,在外面的世界是用不到的。即使像個書呆子一樣拿到好成續,且上到一流的大學,但如果待人處事方面不夠圓滑、做事過於死板的話,在現今社會也只是死路一條。
 
這麼想的話,政府只要挑選成績最差的一群也能夠命中大部分的聰明人。當然也有例外,從今天的情況看來,我的班級內明顯笨蛋比聰明的人多。不然的話也不會死了七名吧,雖然有一名是我間接害死的⋯⋯⋯⋯⋯⋯還是不要多想了!
 
「鈴鈴鈴鈴鈴鈴」
 
就在此時,我聽到了來自放在床邊手機的鈴聲。
 
我瞄向熒幕──「飛仔」。
 
「喂,飛仔?找我幹麼──」
 
「那個⋯⋯⋯⋯龍星,你現在有空嗎?要不要外出喝喝酒吃吃夜宵?」
 




我看向放在檯面的時鐘,原來想著想著已經到了晚上十一時。我的母親還真是狠毒,竟然真的放棄把我叫出房外吃晚飯了,那麼她也應該把飯餸清得一乾二淨,不留半點給我吧?
 
「咕咕──」
 
肚子像是配合般地發出了抗議的聲音。
 
「好吧,那麼十五分鐘後在老地方見吧。」
 
「嗯,待會見,我會把夜宵跟酒準備好的。」
 
「那麻煩你了,再見。」
 
人不如其名、一向不愛喝酒的飛仔竟然會約我喝酒?看來今天發生的事情對他來說、不、應該是對我們所有人來說也太突然,並且接受不了。有點膽小的飛仔要找人傾訴也是合理的行為。
 
我隨便地把身上的校服脫下,並換上一身運動便裝,戴上帽子以遮蓋被枕頭壓得凌亂的頭髮便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