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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人生真的如戲,那麼導演會是誰?#

「柏月⋯?」





「你點會知道我叫咩名?」

她緩緩坐直身體,歪著頭看著我。「你咪林柏月囉。」

「你識我?」

「柏月,你講咩呀?」聲音依舊虛弱顫抖,她輕輕摸著頭,眉頭輕皺,表情略帶點痛苦。

「你係點識我架?」





「我哋咪⋯我哋咪⋯我⋯我唔記得⋯我個頭好痛⋯」頭痛?難不成是強行喚醒pellet的副作用?「我淨係記得小屋⋯同埋你⋯」說著說著她竟然哭了起來。弄得我手足無措,很是狼狽。

「唔緊要,我哋有嘅係時間,慢慢嚟。」先安撫一下她吧,再慢慢查明真相⋯反正事已至此,我也不可能再把她麻醉。反而我倒該想想應怎麼處置她,總不能把她困在這裡。

咯咯!

糟糕!這時候到底會是誰敲門?

「等等!唔好入黎住!」





我急忙把張風蒔和鐵床一併推到分隔儲物櫃的簾子後,拜託她先靜一靜。然後稍作整理便去應門。

「喂!你攪咩呀,咁耐嘅?」一開門,森麻已急不及的衝了進來。

「我呀⋯係囉⋯慢咗⋯你又會係呢個時候嚟嘅?」我支吾而對,幸好森麻也沒有追問。

「我帶另一個見習導航師嚟,順便睇吓你近排有無留意到奇怪嘅Pellet 。」森麻想走向儲物櫃的方向。我急忙檔在他身前,裝作整理簾子上的污漬。

「近排?無呀。咩事都無。」要自然!一定要自然!

「咁你放工之後有無野做?聽講華叔搬翻去普通病房,你洗唔洗探下佢?」

「哦,好呀。」

「你做咩好似心不在焉咁?」森麻好像看出些端倪。





「我?無呀!」

「係唔係同你收埋嘅pellet有關?」

「吓?」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能呆呆的看著他。

「頭先攪咁耐先開門,房入面又有部pellet儀器,又唔比我行近簾附近,你緊係收埋咗個pellet係房啦。」他一把拉開了布簾,露出了女孩和她的鐵床。女孩坐得直筆的看著他,而森麻臉上盡是震驚。他把布簾再次拉起,急忙把門鎖上,然後將我拉到房間的另一角。

「你到底諗緊乜野?竟然喚醒咗佢?」他強行壓低的聲音中滲透著一點疑惑、一點不解和更多的害怕。「明明導航師中意點對pellet都得!唯一唔可以做嘅事,就係喚醒佢哋!點解你連唯一嘅規矩都要犯?」

「我有必須要知道嘅答案。可能仲牽涉到華叔墮樓嘅真相。」我只好如實相告,希望森麻能助我一臂之力。至少,也不要把我供出。「佢識我架!我一定要攪清楚咩事。可能⋯佢同公司背後嘅陰謀有關。」

「咁你有無諗過要點處置佢?如果有人發現咗,後果不堪設想架!」森麻睜大眼睛瞪著我。





「呢間公司咁多Pellet,少咗一個都唔會有人懷疑。」

「你諗野咁唔全面,唔怪得你智慧得5分,你咁樣遲早會比人發現!」

「咁依家反正都喚醒咗佢,我已經無得翻轉頭,只可以見步行步。」我話語中帶點無可奈何。

森麻搖搖頭嘆了口氣。「嗱,我幫你偽造一份佢嘅焚化證明,就算有人發現佢唔見咗,你都有得解釋。」

「我都知道你會企喺我呢邊,唔該哂你呀森麻。」有了他的協助,令我如釋重負。

「唔好咁開心住,你仲有好多問題要處理。首先,你想點處置佢?運佢出公司?住你屋企呀?」

「我⋯打算等佢身體好翻啲之後先算。今晚住係呢度先?我會搵機會帶佢翻我屋企。如果話佢係我朋友,我媽應該唔介意。」

我掀開了布簾,映入眼簾的女孩依然是一臉茫然。





「柏月⋯」

「你覺得點?個頭仲痛?」

她搖搖頭。

「咁就好。呢位係我朋友,森麻,佢會幫我地手。」

森麻向她微微點頭,又轉過頭來看著我。「柏月,我真係無你咁好氣。我仲有野做,要走先。今次幫你,如果發生左咩事嘅話,你同我都好大件事。」他一臉憂心的說。

「我應承你,唔會發生任何事。」我堅定的望著他。

「唉,記得鎖門,有咩事都要同我商量。」說罷,他便離開了。





我聽從他的吩咐,仔細把門鎖上,做好心理準備去迎接我的答案。房間內只剩我和張風蒔,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孩。我簡單向她解釋了目前的情況和她是pellet的事。

「即係我之前經歷既一切都係假嘅?我爸爸媽媽⋯我哥哥⋯我所有嘅朋友⋯」無數的淚珠從她面上流下。

這消息對她來說,太沉重。其實不光是她,任何人也不可能接受自己的世界竟然只是別人創造出來的故事。世界的神,只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導航師。自己珍惜的人,也不過是別人筆下的一個角色。

「我嘅友誼⋯我努力維繫同保護著嘅一切⋯都只係一個笑話。」她的眼淚就如缺堤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看著她哭得歇斯底里、撕心裂肺,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給予安慰⋯難道喚醒她真的是一個錯誤的選擇?是我太自私了嗎?

「咁我依家點算好?我已經無哂所有野。就連回憶都係假嘅⋯我生存仲有意義咩?」她的哭聲叫我揪心。

我走到她旁邊輕輕摟著她的肩膀,任由她在我懷中哭了好一會兒。直至涰泣聲慢慢減弱,直至她的呼吸變得平穩,直至被眼淚沾濕的襯衣乾了大半,我才把睡著了的她抱到沙發上,蓋上毛氈。然後收拾心情繼續工作。

———

「柏月。」

「咦?你醒嗱?茶几有少少野食,同水。你食住先,等我一陣。」我急忙完成手頭上的「虛空」便走到女孩旁,在沙發對面坐下來。

「你⋯感覺好啲未?」我戰戰兢兢的問道,生怕又說錯了什麼使她情緒失控。

「嗯,柏月,對唔住,我頭先聽完你講真係好迷惘,好絕望⋯所以先會⋯」她低下頭。

「任何人經歷呢啲事都會情緒崩潰,你已經做得好好。」我微微一笑。「係呢,我可唔可以叫你做風蒔?」她默默地點頭。

「風蒔,你肯定你之前見過我?」我用另一個方法,嘗試從她口中問出一些答案。

「嗯,我知道你叫林柏月,成日話自己係拍案叫絕—林柏月。中意聽懷舊廣東歌⋯」風蒔說的一點也沒錯,但另一方面,我也肯定我並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女孩。

「但係你唔記得我地係點識嘅?」

「我淨係記得小屋⋯我地喺小屋度見⋯仲有其他人⋯」她閉上眼專心的回想着。「對唔住⋯我唔記得。」

「唔緊要,唔好勉強自己,我地一步步嚟。」

那天之後,我們仍試過數次想幫風蒔回憶起我倆的相遇。但偏偏要找出那段記憶,就像用破爛的瓢子撈水一樣,以為撈了一瓢水,豈知水突然就嘩啦一聲全流走,總是徒勞無功。

而漸漸加重的工作量和私下的調查已使我心力交瘁,加上調查處處碰壁,使得我先把查找真相這件事暫時擱置,先專注在工作上。

另一邊廂,我把張風蒔暫時安置在我家。隨著我們仨越漸熟落,森麻也幾乎每晚也到我家吃晚餐。其實這平淡而穩定的生活,正正就是我所追求的,好想好想就這樣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短短半個月的安逸已漸漸令我淡忘了當初對真相的渴求,對事實的堅持。

直至一天晚上,森麻如常來我家晚餐時⋯

「林柏月,你之前同我講過風蒔嘅檔案比人撕毀,於是我稍作調查。點知比我喺監視器度見到呢樣野。」

他給我展示了一條片段,看上去是監視器的畫面,畫面內的地方很熟悉⋯呀!想起了,是我早前到過的二樓的資料庫。監視器中顯示一個男人進了資料庫,但他用外套的兜帽擋住了臉,所以看不清是誰。

「吓?有個男人入左去,咁又點?」我向森麻表示不解。

「你睇埋先啦。我懷疑佢就係撕毀檔案嘅人。」

過了大概十分鐘,男人又從監視器畫面中出現。這次他是從資料庫中走出來,背向著監視器,也許因為查找文件的不便,他離開時並沒有戴起兜帽。只見男人的手上多了數份文件。

「資料庫嘅文件,公司規定唔可以帶走。」我突然想起了當時自己只能拍攝低張風蒔的檔案。

「無錯,不過仲有樣更爆嘅野,你繼續睇埋先。」森麻語氣中帶點不耐煩。

那男人正在等候著升降機,不知是否因為等太久還是因為心虛,他開始到處張望。

男人在一刻轉了身,令樣貌暴露在監視器鏡頭之下。雖然下一瞬間他已立刻轉回去,但那短短的一秒鐘已足夠令我看清他的模樣。

那個我不可能忘記的模樣⋯

我的上司⋯

「王梓楓,Calvin。」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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