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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羊,我們去哪裡啊?」阿Sa牽著我,邊說邊笑。
    
「不如去數碼天地逛逛,我想看模型。」
    
「你真是﹗」她輕輕搥打我手臂責怪我說:「這麼大還顧著看模型,真是長不大﹗」
    
「咩喎。」我呶著嘴,皺眉頭說。
    


「好了好了,怕了你這個大孩子,我們走吧。」
    
我們一直十指緊扣著,沒有摔開對方的意思。當我們到達數碼天地時:「阿穎,碰見你真巧。」阿Sa笑著說。
    
「阿洋和凱兒已經一起,你還牽著他?」
    
「是不是真的?」阿Sa狠狠地摔開我問。
    
「不是,是阿穎捏造出來。」我盯著阿穎說。
    


「凱兒在沙灘摟緊你,這件事我親眼所見,你還敢抵賴?」我沒有說話,這確實是一件不爭的事實。「怎麼樣,無話可說了?」阿穎雙手交疊在胸前,趾高氣揚說。
    
「程嘉洋,你令我很失望,為什麼你要三番四次跟凱兒一起傷害我?」淚水噙在阿Sa的眼眶,最後傾瀉出來。
    
「我沒有,我和凱兒真的沒有,你才是我女朋友……」
    
「你還相信他?」阿穎牽著阿Sa說:「他早就聯同凱兒一起欺騙你,這種壞男生,跟他分手吧﹗」
    
「我恨透你和楊凱兒呀﹗」說罷,阿Sa拉著阿穎的手,頭也不回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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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哥,阿哥。」我感到有人輕輕推著我的身體。「七時十五分了,家姐煮了早餐,你再不起床,我們就要遲到啦。」我擦擦眼睛,把我由夢境中喚醒的人是妹妹,但昨天的事,是夢境嗎?今天,阿Sa早就登上飛機去了澳洲做交流生。她說和我分手,我希望是夢境。只要一覺醒來,一切也好像以前一樣,仍然開開心心拍拖。但這只是妄想,分手的事,始終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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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們坐小巴上學囉。」妹妹圈著我手說。
    
「嗯。」
    
「走吧,小巴來了。」就是這樣被妹妹拉上小巴。我罕有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每次和妹妹乘車,她總會靠窗口坐,而我坐在她身邊,這樣就可以避免有人趁機非禮她。
    
「哥,我覺得Elsa姐只是一時意氣,她不是真心想分手。」她想一想說:「我覺得她回來後會找你,所有事會好像以前一樣。」
    
「這次不會了,她真的跟我分手了…」我繼續說:「我清楚阿Sa性格,如果她認定那件事,就算其他人怎樣說也好,她也不會相信。」


    
「難道家姐所說的是真?你們之間存在的問題不是凱兒姐,而是『信任』?」原來姐姐早就告訴妹妹,那麼我不用解釋太多了。
    
突然間,小巴急促剎車,其他乘客也應勢向前衝。幸好我和妹妹繫上安全帶,否則早被拋到前幾行的座位。「搞什麼鬼,司機怎開車……」其中一位中年魯漢,以純正的廣東話粗語破口大罵司機。
    
「妹妹,你沒事嗎?」
    
「沒事,不過脖子有點痛,可能衝力太大弄傷了。」我審視妹妹的傷勢時,另一陣剎車聲由遠處衝過來,本能反應只是把她緊緊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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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洋﹗」我從噩夢中驚醒來。
    
「發生甚麼事?」姐姐衝進睡房,抹去我額角的冷汗。「你做了噩夢嗎?」
    


「我…我…夢見嘉洋兩兄妹遇上車禍……」我喘著氣,緊緊握著姐姐的手。「那個夢很逼真,好像真的發生了一樣。」
    
「傻妹,他們兩兄妹怎會有事呢?你是不是太惦記嘉洋,才做了這個夢?」
    
「不是,我仍然心緒不靈,而且……」
    
「而且你肚子餓了…」她打斷我的話。「我煮好早餐,你快去刷牙洗臉,吃了早餐就上學。」難道是我想得太多,這個只是夢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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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校途中,我一直忐忑不安,總是覺得有事發生。「Gillian,你還想著那個夢?」我們乘坐595巴士的時候,姐姐坐在身邊問。
    
「嗯。」心緒不靈的感覺越來越重,很擔心那個夢成真。
    
「傻妹,回到學校就見到嘉洋,到時不用擔心了。」她繼續說:「對了,昨晚怎會是嘉晞送你回來,嘉洋呢?」


    
「他回家就睡了,嘉晞擔心我獨自回來,才送我回家。」
    
「那隻臭羊頭,一回家就睡,連我細妹也不理,待會見到一定臭罵他一頓﹗」
    
「算吧,嘉洋已經很辛苦。Elsa和他分手,這個打擊真是很大。」我繼續說:「坦白說,我沒有見過嘉洋哭的。」
    
「他哭?那你怎麼辦?」
    
「我沒有說甚麼,只是……摟著他。」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摟著他,如同自然反應投射,現在想起來也感到尷尬。
    
「嘩,想不到你會這麼開放。」姐姐用手肘輕輕碰了我說。
    
「別胡說了,你知我很易臉紅。」
    


「好了好了。」她望著我認真地說:「你摟著嘉洋,他沒有反抗的話,我猜他應該喜歡了你。只不過一直不知道,但心早就有你的存在。」
    
「心已屬妳。」
    
「Right﹗簡直一矢中的,文科人果然是文科人,談吐也比其他人文雅。」
    
「這四個字不是我說的,而是嘉晞告訴我。」
    
「咦,照你這樣說,連嘉晞也覺得你和嘉洋才是一對。」她笑著說:「妹,連人家的家姐也這樣說,看來程家媳婦確是非你莫屬了。」
    
「別戲弄我了,再這樣就不睬你。」我裝作生氣說。
    
「不玩了。」她望著前面說:「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坐了很久也未到總站?」
    
「嗯,是不是塞車?」
    
「應該是,不如我們在海濱公園下車再走回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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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濱公園巴士站下車後,我一直挽著姐姐手臂。經過98巴士站的時候,我想起嘉洋應該坐這輛車回校,他已回校了嗎?這時,我聽到迎面而來的兩位學生說前面發生車禍,一輛貨車撞向39C小巴的尾部。這條路線正是由利東邨開往香港仔,車禍……夢……嘉洋﹗
    
「我們走去看看,好嗎?」我問姐姐。
    
「不要嘛,那些傷者可能被車撞成肉醬,很嘔心的。」她臉露難堪的表情說。
    
「今早的夢,就是夢見嘉洋坐小巴遇上車禍。」
    
「不會那麼巧嘛,做夢而已。」
    
「家姐啊﹗」我正色地說。
    
「真的要去嗎?」她勉為其難地問,我只是點頭。聽到這宗意外,內心越來越不安,好像有些不幸的事將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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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到意外現場時,警察已經封了路,而醫護人員也為傷者包紮。
    
「陰公囉,整輛小巴被撞到變形,會不會有人喪生?」身旁的一位中年婦人說。
    
「貨車正撞向小巴車尾,有兩個學生坐在小巴後座,他們應該傷得挺重。」另一名中年婦人回應。
話畢,醫護人員用擔架將傷者抬出,我一眼就認出這套是聖伯多祿的校服。
    
「嘉洋﹗」我驚叫出來,醫護人員抬出來的正是他,眼前的情況和夢境一模一樣。我越過封鎖線,直奔嘉洋身邊。「嘉洋,你醒醒啦,我是凱兒呀,嘉洋……」
    
「你是不是傷者的親人?要不是不能跟上救護車。」醫護人員對我說。
    
「我是他的女朋友。」這時,腦海中只有這幾個字。
    
「快上車,我們要趕快將傷者送院急救。」
    
「家姐…」我回頭對她說:「你趕快跑回學校告訴嘉晞,嘉洋遇到交通意外被送往醫院,至於哪一間,我會打電話通知你們。」
    
「嗯。」說罷,她就離開封鎖區,跑回學校。
    
「嘉洋,你不要有事……」我一直握著嘉洋的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