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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我一方面問榮少、嘉晞他們有關嘉洋以前發生的事,希望得到更多資料;另一方面重看嘉洋的日記,希望找到一些特別的地方能夠喚起他的記憶。重整資料,感覺好像看戲一樣。一直看著嘉洋從小至今的歷史,一幕一幕的片段,開心的、傷心的、感動的不停在腦海播放。「家姐,你知不知道怎樣由東邨前往西貢嗎?」我拿著地圖,桌子散滿一張張寫了嘉洋故事的單行紙。
 
「視乎是平日還是假日。平日你可以乘坐671到牛池灣轉乘1A綠色小巴,而假日就要到香港仔乘坐T6巴士。」她撿起其中一張單行紙看了一看:「『今日是白沙灣過的第一日,早上去了釣魚……』,這是什麼?」
 
「全部是嘉洋的日記。」說罷,我繼續編排明天的行程。
 
姐姐坐在我身邊對面正色地說:「Gillian,你考慮清楚了沒有?雖然你在嘉洋家人心目中印象好好,但戀愛始終是你倆的事。」
 


「你覺得嘉洋恢復記憶後會疏遠我?」
 
「我認為你、Elsa、阿穎三個之中,你最不利。」她認真地分析:「Elsa,嘉洋對她有情;阿穎,嘉洋對她有承諾。但你呢?嘉洋對你又有什麼?」
 
我放下手上的行程表,望著她說:「在我心目中,喜歡的人比自己重要。」
 
「這個我當然知道。但你付出很多,最後卻一無所得的話,我替你不值!」
 
「自從嘉洋醒來後,每次跟他一起,你知道他最渴望的是什麼?」姐姐搖搖頭,我繼續說下去:「他最渴望可以尋找以前的記憶,希望知道以前所發生的事。」
 


「所以嘉晞要求你陪嘉洋,你就一口答應?」
 
「嗯,就算嘉晞沒有提出,我也會主動陪嘉洋到他曾經去過的地方。」
 
「唉,你的倔強性格,我始終說服不了你。」她掀掀嘴角說:「不過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前幾日阿穎已經回校綵排,還在休息時間主動找嘉洋聊天。這個人,我認為她居心叵測。」
 
「知道,我會小心的。」
 
「三日後就要上學,你決定什麼時候陪嘉洋去?」
 


「我已經約了他明天外出。」
 
「那我明天也不用等你吃晚飯,你也打算和嘉洋燭光晚餐吧。」姐姐撿起行程表深深不忿說:「我妹妹大個女了,重色輕家姐。」
 
「哪有呢?你這麼疼我,我怎會不睬你喎。」我摟著她的脖子說。
 
「聽聽算了,我不會當真的。不過,你記得多帶一件外套,現在的天氣中午很熱,但夜晚就很涼,如果冷病了就不能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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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特意選了白色長袖衫和淡藍色的長裙,並披上一件米色的長袖外套。臨離開時,姐姐將風褸硬塞在我懷裡。她擔心我衣衫單薄,晚上會著涼。到達嘉洋家時,他才剛剛起床。嘉晞招呼我進屋,我簡單交代了話劇的事後,嘉洋已經換好衣服出來。
 
「晚上天氣轉冷,你帶這件風褸去吧。」嘉晞拿著白色的風褸,準備交給嘉洋。
 
「不用了,我不冷。」他抿抿嘴,不想收下它。


 
「春天三時變,你沒聽過嗎?還有,你身體又弱,冷病了怎上學?快拿著它。」嘉晞沒有因他撒嬌而心軟,態度反而強硬起來。
 
「呃。」嘉洋望望我,一副求助的無奈樣子,我只好對他笑了笑。沒辦法,我剛剛也面對同樣的場面。「家姐,你看看凱兒手上拿著什麼?」這個鬼靈精,看來想出解決方法。
 
「她拿著粉紅色的風褸囉。」
 
「那就行了,凱兒有帶外套嘛,我就不用帶了。」不知何時,嘉洋已經不動聲息穿好鞋子。「我走了,拜拜家姐。」說罷,他就奪門而出。
 
「真是……氣死我﹗」嘉晞也沒有這個頑皮的弟弟法子。
 
「你將風褸交給我放在袋裡。」
 
「這個弟弟,有時候我也沒他法子。」嘉晞將風褸交到我手中問:「你們會回來吃晚飯嗎?」我不好意思的搖搖頭,感覺好像拐帶了別人的弟弟,有點罪惡感。「那我將弟弟交給你了,你們開心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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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升降機大堂,我左望右望也找不到嘉洋的蹤影。後來收到他的電話,他早已逃之夭夭到幼稚園外的公園等我。
 
「你有沒有被家姐罵?」他著緊地問。
 
「傻瓜,你家姐怎會罵我呢?」我繼續說:「伸手出來啊。」
 
「哦…」他伸出左手傻楞楞地問:「幹什麼?我的手骯髒了嗎?」
 
我二話不說就握緊他,一根一根手指緊扣著。可能是出其不意,他有點愕然。「你這頭大馬騮,如果我不抓住你,萬一你溜走了,我怎跟嘉晞交代?」
 
「咩喎,沒有這回事。」他吐吐舌頭說。
 
「總之我全日會牽著你,不會放手。」我握緊望著他問:「你記不記得這個地方嗎?就是你和詩詩做契兄妹的地方。」


 
「難道詩詩小時被人欺負,我救了她,所以做了我契妹?」
 
「傻瓜,你以為拍劇麼?」我繼續說:「那天下著雨,這個公園水浸,你先後揹嘉兒和詩詩上學。她倆雖然沒事,但你被濕透了,大病了三天。」
 
「我以前身體這麼孱弱,淋一陣雨就病。」
 
「不是以前身體差,現在也是﹗」我強調說。「不過這裡有很多你唸小學的回憶。」我好像說書人,將故事慢慢說出來:「你以前是上午班的學生,每日放學你也帶嘉兒跟阿業他們玩,有時還麻煩Auntie到公園找你和嘉兒。」
 
「我以前很貪玩的嗎?」
 
「每個小朋友也貪玩,不貪玩才出奇。」我繼續說:「到你唸中學的時候,你就沒有來過這個公園,轉了到漁安苑平台公園。」
 
「不是嘛,長大了還到公園玩。」他不屑地說,好像不相信我的話。
 


「不是去玩,而是到那裡跟阿業聊天。」還記得嘉洋日記中,第一次記載和阿業去那個公園是中四的下年期,即是嘉洋和阿穎分手的時間。「那時阿業仍然住在東邨,經常約你夜晚去聊天。至於內容是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
 
「當然是秘密,等我稍後問問阿業就知道。」他興高采烈,拉著我手說:「不如去看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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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經過天橋,繞過嘉洋曾經就讀的聖伯多祿天主教小學。不消一會,我們到達那個擁有嘉洋記憶的公園。這裡沒有太多嬉戲設施,只有幾個給小朋友玩的搖搖鞦韆。可以想像,當時嘉洋和阿業夜晚談天的情景。同時,我也感受到嘉洋失戀時,在這個理應充滿歡笑的地方,卻聲淚俱下的傷痛。逗留了一會,我們沿著行人路走到真光中學對街的巴士站,等候671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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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牛池灣轉乘小巴。良久,兩旁樹木林立,還有一些洋房式樓宇映入眼簾。看來,我們已經進入西貢區範圍。看見遠處的避風港,這裡應該是嘉晞所說的白沙灣。下車後,嘉洋四處張望,好像對這個地方感到陌生。「我們去哪裡?」他問。
 
「一個你唸中五住過的地方。」我牽著他橫過馬路,在一間船廠入口前停下來,「就在這裡。」
 
他指著船廠入口問:「我怎會住在這裡?」
 
「是啊,你不覺得這裡很清靜嗎?」我望著四周的景色說:「這裡車不多,人也不多,周圍沒有地方給你嬉戲,絕對是溫習的好地方。」
 
「靜就靜,但是……」他抿抿嘴說:「很悶呢,周圍沒有地方玩。」
 
「也不是,那時你最喜歡做一件事,你還記得嗎?」他搖搖頭,我繼續說:「釣魚,你最鍾意坐在碼頭釣魚。」
 
「咦,你不就是洋仔嗎?你姑婆去了旅行喎。」一位老婆婆走過來,看來她是嘉洋姑婆的朋友。
 
「姑婆?她是誰?」聽到嘉洋這樣說,老婆婆面露不悅。於是我向婆婆解釋:「嘉洋之前遇上車禍,失了憶。」
 
「你姑婆知道了嗎?」老婆婆急著問嘉洋。
 
「知道了。」我隨口撒謊說。
 
「既然到來,不如進去看看囉。」船廠門口沒有上鎖,嘉洋想進去看看。
 
「別進去啊﹗」我急忙拉著他說:「裡面有隻大狗,如果你姑婆不在的話,牠會咬人的。」
 
「嘩﹗不是嘛。」他睜大眼睛,一副難以至信的樣子。
 
「真的…」老婆婆望著嘉洋說:「你剛剛來住的時候,那隻大狗差點咬了你。幸好,你姑婆喝住了牠。」
 
「真是驚險…」嘉洋繼續說:「不如走囉。」
 
「我們去市中心,你起床後也沒有吃過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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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和老婆婆道別後,返回下車的地方乘坐小巴進入西貢市中心。不消十分鐘,已經到達市中心的小巴總站。「肚子很餓啊,我們去哪裡吃東西呀?」嘉洋嚷著說。下車後,海鮮酒家、西式茶座、茶餐廳應有盡有,難怪那麼多遊客到此一遊品嚐美食。
 
「前面那間茶餐廳。」
 
「陳權記?」這時,我們已經到達茶餐廳的門口。
 
「對啊,進去吧。」我們按著侍應指示,坐在靠近牆壁的卡位。過了一會,侍應已經拿了兩杯茶過來,問我們點什麼餐。
 
「阿洋﹗很久沒見你了,你最近怎樣?」男侍應親切地問嘉洋,他們的交情看來不淺。
 
「呃。」但嘉洋表現得渾身不自在。
 
「咦,還帶了女朋友來?」他望著我說。
 
「我想要一份西多士、凍檸檬茶,還有一份炸雞脾沙律、凍奶茶,勞駕。」我沒有回答,並將餐牌交回他。
 
「你幫我點了餐嗎?」嘉洋問我。
 
「嗯,炸雞脾沙律和凍奶茶,每次你來這裡也會吃的。」
 
過了不久,食物已經送到桌上。可能是很久沒見,侍應特意拿了較大份的給嘉洋。看著他吃炸雞腿的樣子,嘴角還黏上沙拉醬。傻瓜,吃東西還像小朋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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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西貢市中心行逛了一會。這個市中心是西貢舊墟和一些新發展的建築物組成,不算太大,不消半小時已經逛了一次。後來嘉洋發現一間西式風情的露天茶座,於是我們就到那裡休息一下。選了靠近海邊的位置坐下,遠眺海景,的確令人心曠神怡和閒息安逸的感覺。點餐後,嘉洋看到店內有一個書架,就走進去拿了一本書出來。
 
「什麼書來的?」我問。
 
「我住院時,你曾經拿過藤井樹的《B棟11樓》給我,我找到下集。」他搖搖手上名為《這城市》的小說。
 
「想不到被你找到。」其實我曾想在公共圖書館借這本書給他。可惜剛巧被借出,而預約也需要很長時間,所以才沒有借閱。
 
「陪我看這本書,好嗎?」嘉洋望著我問。我點頭示意後,便挽著他手臂,開始和他看小說。原來嘉洋看書的速度比我快,我看了三份二頁,他已經準備掀去下一頁。不知看到哪一頁,我感到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越來越……「凱兒,凱兒。」他輕輕喚醒我。眼前的海景已由藍色轉為黑色,周圍的食肆也亮起霓虹燈。
 
「現在是什麼時間?」稍為定神,我發覺自己身上披著嘉洋那件白色風褸。
 
「七時了,見你很累沒有吵醒你,直至看完這本小說。」他用右手按摩左手手臂,看來是被我枕著睡而麻痺。
 
「糟糕了,我們走吧。」我匆忙拉著他說。
 
「為什麼?」
 
「我訂了位吃飯,如果遲到就沒有了。」
 
「你打電話告訴他們稍後才到吧。要是不肯留位的話,大不了到第二間囉。」他掏出自己的手提電話給我,並替我揹了袋。「已經結帳了,我們去乘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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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乘坐途經新蒲崗的紅色小巴離開。不用二十分鐘,車子直達啟德機場外的巴士站,難怪這些小巴有「亡命小巴」之稱。進入新蒲崗廣場二樓,幸好沒有遲到,剛巧七時半到達。這間是日本料理的食肆,在嘉洋唸中五的聖誕節,曾經和同學來過吃飯。那夜,他的日記寫著很想和嘉晞嘉兒兩姐妹來多一次,還有「妳」,一個曾經給我溫暖的人。那個「妳」,相信就是阿穎。至今嘉洋也沒有和阿穎到過這裡,為何我要選擇這地方?我希望嘉洋可以記起中五時和同學歡聚的情景,卻更擔心他因而記起阿穎。這個決定,很矛盾嗎?
 
「很多選擇唷,怎樣挑好?」嘉洋拿著鉛筆,一時下不了決定。
 
「只有我們兩人吃,你可以每款也點一些。」
 
「那麼…」他在魚生那張紙猶豫一會,便決定下筆:「好吧,我要試試全部魚生。」
 
「不准啊﹗」我搶去那張紙說:「你剛剛吃掉所有胃藥,而且還未到醫院覆診,不可以吃魚生啊﹗」他沒有作聲,只是抿抿嘴。「我答應過嘉晞要好好照顧你,如果你吃錯東西而上醫院,我會很內疚的。」
 
「對不起啊。」看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我不禁心軟下來。
 
「你點魚生吧,但份量不要太多,兩件就好了。」我也是魚生愛好者,明白只可看,不能吃的痛苦。以前和姐姐去這類地方進餐,一定會狂吃魚生。但這次,我只好陪嘉洋少吃點了。
 
我們一邊看電視,一邊等待食物。電視播放著音樂節目,正好播放Twins《精選》的MTV:「只想從前的溫馨,不數從前的罪證,怨懟過盛……」他望著電視螢幕,跟著Charlene唱。
 
「忿忿不平…」我接著唱阿嬌那部份。
 
「會殺掉幸福的迴聲。」我們合唱了這句後,我望著他笑了一笑。
 
「我的電話鈴聲就是這首歌,但不明白為何要用它。」
 
「這首歌講述一對情侶再不能維持下去,但拍拖時大家也擁有開心的回憶。所以,就算分了手,也不希望只記得對方差的一面,不希望埋怨對方,甚至變成敵人。」我嘗試解釋這首歌的詞意給他。
 
「以前我是不是拍過拖,之後被對方埋怨過?」面對這條問題,我真不知如何回答。「原來阿嬌叫Gillian,跟你的英文名一樣。」他繼續說:「Charlene…阿Sa…我是否認識一個叫阿Sa的人嗎?」
 
「嗯,她就是交流生Elsa。」既然他提及Elsa,我只好如實回答。
 
「阿Sa…阿Sa…」他喃喃自語著,一直思索著甚麼。
 
這時,魚生和壽司已經送到桌上。「先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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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邊吃邊看電視,嘉洋還做了些傻瓜,但惹我笑的動作。他緊合雙手,然後裝出魚兒游泳的動作,他說這裡有一條魚。後來,他依舊做相同動作,不同的是這次不是扭動手腕,而是扭動手指關節,這樣就由一條魚變成一群魚。我模仿他的動作,始終也做不到。他說這與手指柔軟度有關,這方面我應該比他強的。
 
「我們去哪裡,是不是回家了?」嘉洋提起我的手,看看手上的手錶:「原來十時了﹗」
 
「怎麼樣?你怕太晚回家,被拐子佬抓住嗎?」我取笑他說。
 
「全個鴨利洲最危險的人已經在我身邊,還怕遇到壞人?」雖然他失了憶,但口才沒有因此退步。
 
「即是說我是女色魔啦。哼﹗不睬你。」我故意摔開他,裝作不理會他。
 
「不是不是,你怎會是女色魔呢?」他追上來雙手握緊我。「你是心地善良,貌美如花的天使。」
 
「口甜舌滑﹗」雖然口裡輕責他,但心裡泛起絲絲溫暖。「我們還要去一個地方,但你累的話可以取消的。」
 
「我丁點也不累。」說罷,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呵欠。
 
「傻瓜,我們走吧。」我再次牽著他的手,十指緊扣著。但是,我還可以牽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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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巴士到銅鑼灣轉乘40號綠色小巴,臨上車前,我們經過便利店買了些雪榚和飲品。「這麼晚來到深水灣幹什麼?」他問。到達深水灣,已經是晚上十一時多。這夜的沙灘,燈光不多,人煙亦稀少,只有一、兩對黑影坐在海灘前面。看來是蜜運中的情侶。
 
「你抬頭看看就知道。」
 
「嘩﹗很多星星啊﹗」他望上天空,沒有月光,所以星星顯得特別閃亮。
 
「坐下來看吧。」我隨意選了一個位置坐下。
 
「但你穿了裙子,不怕弄髒嗎?」
 
「沒關係,已經坐下了。」從膠袋取出一杯雪榚交給他。「你知不知道為什麼要帶你來?」
 
「唔…」他想了一會說:「我很喜歡這個地方的?」
 
「差不多了。中五那年,你曾經和榮少他們來這裡BBQ。那晚你在日記寫:『很想有人陪你坐在沙灘看星和吃雪榚。』」我回頭望著他的眼睛說:「這個是你的願望,我想陪你實現它。」
 
「多謝你。除了這三個字,我不知道可以說什麼。」他同樣望著我的眼睛,微笑說。其實,這個地方藏著許多嘉洋的記憶。還記得前兩次他突然失蹤也來到這裡,獨個兒坐著。我想告訴他這地方的所有回憶,但是……我沒有這份膽量。
 
「凱兒,我很睏。」他眨動兩下眼睛說。
 
「我們回去,好嗎?」他搖搖頭,反而蜷縮身子枕在我大腿上,好像小孩子睡在媽媽的懷裡。「傻瓜,你這樣睡會著涼的。」我輕輕搖著他身體,但他沒有回應我。我從袋中掏出嘉洋的風褸,披在他的身上,而自己也穿上風褸。姐姐沒有說錯,晚上的天氣比日間清涼很多。過了不久,我感到嘉洋的鼻息漸漸平均。
 
我輕輕撫著他的頭髮,心裡不斷想著一句話:「如果…你是我男朋友…那就好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