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區之戀．下半部 Remake》: 〈第五十八章：勇氣〉

〈第五十八章：勇氣〉
 
聲音導航：https://www.youtube.com/watch?v=hucYHk3-wes
 
沒有亮起燈，但陽光透過窗照射進來，而四周的擺設像是普通的家庭。在電視機旁的透明櫥櫃裡，放了一個又一個金光閃閃的獎杯。雖然我看不清它們，但估計與運動有關的。眼前的自己，身穿校服，「我」正和一名穿上相同校服的女生聊天。良久，女生好像發脾氣，而「我」將她擁抱入懷。這個情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正當我想看清楚那女生的樣貌時…「阿洋，七時了，快些起床。」我張開眼睛，姐姐的樣子便映入眼簾。
 
「幹嘛要吵醒我？！這天又不用上學。」我沒有理會她，把身子側往另一面。
 


「今天是開放日，你答應幫做我操作音響。快醒來！」她不斷搖動我的身子，還把被子拉走。「你再不起床，別怪我使出必殺技啊﹗」
 
「前天才比賽完，讓我睡多會啦。」
 
「3、2、1，你真的不起床嘛？」她作出最後警告，我卻沒有理會繼續睡覺。突然間，腰間被人起勢地搔癢著。這種攻勢，我是招架不住的。
 
「起床了起床了。」我坐起來迷糊地說。
 
「敬酒不喝喝罰酒﹗」她用勝利者的語氣說。「快換校服，我替你掛在床邊。」
 


換上校服後，我一直整理斜肩袋裡的東西。但仔細想想，這天並非上課日，只不過是學校向直屬小學的小型開放日，只需要帶錢包等隨身物品就足夠。臨離開睡房，看到妹妹睡得正酣，霎時間很想跟她交換角色。她協助姐姐在話劇中播放音樂，而我則在家中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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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短短十數分鐘的車程，但我仍然盡量爭取時間。一直挽著姐姐的手，挨在她的肩膀睡覺。回想起剛才的夢，究竟那個女生是誰？這種熟識的感覺，下意識告訴我，她跟我有一種頗親密的關係。
 
買了早餐回到學校，起初以為校工早就打開禮堂的大門。我們到達時，卻發現禮堂門仍被鎖上。於是姐姐拾級走到校務處找校工幫忙，而我則留在有蓋操場等候她。
 
「Hey帥哥，早晨﹗」阿俊又以他的半英語、半粵語的廣東話向我打招呼。坐在他身旁的還有凱兒、凱寧和湯神。
 


「早晨。」我打著呵欠回應他。
 
「這位同學，你口氣這麼大，看來是煙酒過多、睡眠不足、喉嚨痛聲音啞喎。」
 
「我有擦牙的，怎會口氣大？而且我不嗜煙酒，又沒有喉嚨痛聲音啞，只是睡眠質素差了丁丁。」
 
「NO﹗」他搖著食指說：「你沒有聽過林佬牌出品的『排zyme變林佬』嗎？正所謂『排zyme變林佬，排出enzyme身體好，林佬必備當係寶』，你應該試一試。」
 
「為什麼這句話很耳熟？」印象中，那句口號應該屬於一個頗有名氣的健康排毒食品品牌。
 
「當然耳熟，這句說話你對林佬講了足足兩年﹗」
 
「嗄？﹗為什麼我沒有印象的？」我搔著頭說。
 
「林滋滋喎，你丁點印象也沒有？﹗」阿俊再一次問我，我搖搖頭示意不知道。「林佬跟我們是三年初中同學。那時候恰巧有排毒食品廣告，誰知有位同學將其改頭換面，就出了這句話。起初林佬也挺生氣，後來亦習慣了。」


 
「先等等。」凱寧突然插入我和阿俊的對話。「enzyme即是酵素，跟一件東西變軟有甚麼關係？上回榮少那條是文學題才答錯，但這次是生物題，我唸理科的應該不會錯。」
 
「沒關係，只不過順口而已。」
 
「你班男生也挺無聊，虧你們想得出這種爛笑話。」聽到阿俊的解釋，使凱寧哭笑不得，好像一下子將她由天空擊落地面。
 
「以前我們D班是全男班，怎樣玩也可以。我們試過玩一些更瘋狂、更過份的事。」
 
「是什麼，說來聽聽。」她好奇地問。
 
「兒童不宜，小女孩別八卦。」
 
「劉小俊先生，聽聞我已經十八歲，連成人身份證也取了，你那張呢？」凱寧揚著手上的身份證說。姐姐常說演員在演出前要培養情緒，看到阿俊和凱寧你一言、我一語地打情罵悄，待會的演出應該不成問題。
 


「你們又在耍花槍。」我沒有理會他們，坐在凱兒身邊吃早餐。可能太早起床的關係，眼部感到不適，我不自覺地揉揉眼睛。
 
「別揉了，眼睛會紅。」凱兒按住我揉著眼的手說：「如果再揉，雙眼紅透就不漂亮了。」
 
「我又不是女生，沒所謂的。」我繼續揉眼睛。
 
「不過你擁有一雙既大又漂亮的眼睛。如果你揉到發炎怎麼辦？」她緊緊按住我雙手，不再讓我揉眼睛：「你有沒有帶眼藥水？」
 
「沒有。」這種東西，姐姐或者有，但我就肯定沒有。
 
「用我那支。」她從單肩袋中掏出一支精緻的眼藥水，跪在椅子上說：「抬起頭，我幫你滴。」看到她的樣子慢慢靠近，霎時間有一種想吻過去的衝動。但她的樣子很快就被眼藥水瓶遮蔽。「你別眨眼，會滴出外的。」不知為何，看到藥水慢慢滴下來時，便不由自主地合上眼睛。突然間，凱兒迅速地吻了我，並慢慢移開。而我一直凝望著她。「行了。」
 
「行了？」我問。
 
「想不到這一招也適用嘉洋身上。」凱寧繼續說：「每次Gillian幫我滴眼藥水，她總會找些東西分散我視線。不過她用吻人這個方法，倒算第一次。」


 
「各位，可以到禮堂了。」姐姐拿著大串鎖匙，示意我們跟著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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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是八時半，所有演員及工作人員也陸續回來。當所有人集合後，姐姐將我們分成兩組人。其中一組留在禮堂整理燈光、音響、佈景等場務工作；而另一組則去到由6A課室暫時改建成的「化妝間」。負責音樂播放的我，自然被編排留守禮堂。所有音樂凱兒早已安排妥當，而且經過多次測試，屬於我的工作早已完成。正當我納悶地坐在禮堂，榮少不知從哪裡走出來，還要我替他買早餐，真是使人不用本錢。
 
剛才離開有蓋操場，這裡空無一人，現在已經擺放了各式各樣的樂器。看來音樂科的表演將會在此進行。在小食部買早餐後，回頭便看見阿穎站在我跟前。她身穿白色背心和深藍色牛仔裙，還化了較濃豔的舞台妝。霎時間覺得她成熟了不少，但她的裝扮，為何會有一份熟識的感覺？
 
「阿羊。」
 
「嗯？」
 
「阿羊。」
 


「什麼事呀﹗？」阿穎連續喊了我兩次，又沒有說甚麼事。再加上她在音樂室突然吻我，不禁令我對她起了戒心。
 
「你記得有誰會這樣叫你？」
 
「嗄？」我圓著嘴說。
 
「你想一想，除了我，嘉晞，阿俊、阿業之外，還有誰稱呼你『阿羊』？」
 
「唔…」我想了一會說：「阿爸阿媽…還有榮少…不過他叫我『傻羊』多。而其他人不是叫我『嘉洋』，就是叫我全名。」
 
「遲些會有一個叫你『阿羊』，而且對你很重要的人回來找你。」她轉了話題說：「話劇差不多要開始，嘉晞吩咐你回去準備。」
 
「哦。」阿穎真奇怪，說一些我不太明白的事，究竟她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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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禮堂，姐姐正跟所有工作人員站在表演台前開會。把早餐交給榮少後，便加入她們的會議。姐姐將整個話劇的流程清晰地講解一次，又井井有條地分配所有工作。何時播放音樂、何時開射燈、甚至各演員的位置也安排妥當，我們只要按照她的指示就可以了。她真是一位能幹的領袖，身為弟弟的我實在望塵莫及。
 
「有沒有問題？」姐姐問。其他人搖頭示意，她伸手說：「Good Show﹗」
 
「Good Show﹗」其他人也伸手說。
 
「嘉晞，各間小學的六年班學生已經到來。十分鐘後就會進入禮堂，你們準備好了沒有？」身穿筆直西裝的霍Sir說，他身後的是穿得同樣莊重的李Sir。
 
「準備好。」姐姐充滿信心說。
 
「你們可以先閉幕，等司儀老師介紹後，話劇就可以開始。」
 
「OK。」
 
「那我先離開，李Sir會協助你們。」說罷，霍Sir欠身離開禮堂。
 
「嘉晞，有什麼事可以幫忙？」
 
「沒有。」姐姐轉身對我說：「阿洋，我們回到後台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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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控制音樂和燈光的地方相連，加上地方狹窄，容納三個人已經很勉強。所以我整理跟前的布幕，希望騰出更多空間。
 
「嘉洋。」凱兒說。表演台已經關了燈，後台只剩下擱在牆上的微弱燈光，但我仍看到她化了淡淡的妝。
 
「咦？你為什麼會化妝的？」
 
「很醜嗎？」她焦急地說：「我早就叫家姐不用幫我化妝，但她偏要這樣做。」說罷，她取出紙巾想抹去臉上的妝。
 
「不是啊，我老婆不用化妝也很美，更何況化了妝？」我按著她的手說。
 
「口花花。」她微笑著。「原本第一幕需要播音樂，但阿業回來幫手，所以不用播了。」她指著手上的劇本說：「有一些對白需要播音樂，我已經用熒光筆畫上，當他們讀到那裡，你就開始播放。記住音樂要細聲，不要蓋過人聲啊。」
 
「你交代這麼多，難道不在這裡幫忙嗎？」
 
「嘉晞想我到更衣室那邊幫手，加上這裡地方狹窄，不能容納三個人。」她的解釋雖然是合情合理，但我仍然抿抿嘴，臉露不悅。「別這樣…」說罷，她吻了我臉頰。「要開心的。」
 
「凱兒！」阿穎噤了兩聲，臉有慍色說：「嘉晞吩咐你到更衣室準備。」
 
「一陣見。」凱兒說了後，便跟著阿穎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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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漸漸增多，還夾雜著一些嘈吵聲，看來六年級學生紛紛進入禮堂。經過司儀老師簡單的介紹後，話劇隨即開始。
首先，姐姐讀了簡短的開場白作為話劇的引子：「理想，相信每個人也擁有。但理想跟身邊的人和事發生衝突時，你又會如何選擇？」第一幕的背景是錄音室，阿業和湯神飾演男主角阿俊音樂上的好朋友。
 
「稍後的band show，我們不容有失。」阿業彈著結他說。良久，阿俊的手提電話響起，燈光射向站在另一方的阿穎。
 
「你還在錄音室呀？我足足等了你五分鐘，是五分鐘呀﹗如果五分鐘後你不出現的話，我們分手吧。」說罷，我播出使勁掛線的音樂。
 
「又是你女朋友？」湯神說：「即是今日練習到此為止。」
 
「Sorry。」阿俊無奈說。
 
「如果我有這種女朋友，一早跟她分手。」阿業雖然氣忿，但他盡量保持心平氣和說：「唉，你快走吧，免得她又跟你鬧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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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台的燈光全關，工作人員將佈景板迅速換了。阿俊裝作跑了很久，氣來氣喘的跑到阿穎面前。真想不到他的演技如此精湛。「對不起，我遲到。」
 
「你搞什麼的！我告訴你五分鐘內一定要在我面前出現，你看看手錶！」阿穎氣忿地指著手錶：「六分鐘了﹗」
 
「我已經盡力跑過來，我……」
 
「音樂和我，究竟哪一樣比較重要？」她打斷阿俊的話生氣地說，阿俊如劇本所寫一樣沒有回答。「分手吧﹗」說罷，阿穎離開表演台，第二幕亦完結。
 
由於第二幕和第三幕間所搬的道具較多，需要閉上幕簾，方便搬運。這時，凱兒突然跑過來對我說：「待會不用播放第三幕的音樂，阿俊想獨奏。」
 
「阿洋，這個插頭是結他揚聲器的，我已經調好音量。」說罷，阿俊返回他的位置。
 
「看來他很投入喎。」我望著他的背影，頓時感到這時的他和平時的他判若兩人。印象中的他，似乎從未試過這麼認真。
 
「之後就是家姐和他的對手戲嘛。」說罷，凱兒向我單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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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再次是錄音室，電子琴、低音結他、電結他、擴音器整齊地放在台上。幕簾全開，四周全黑，只有一盞射燈投在阿俊身上。他坐在椅子，彈奏著不知名卻帶點淒酸的曲調。
 
「又困住自己？」凱寧慢慢走近阿俊：「為什麼不開心？跟女朋友吵架嗎？」
 
「沒有。」阿俊繼續彈著電結他。
 
「沒有的話，你就不會彈這種調子。」
 
阿俊放下電結他，正色地望著凱寧：「玩音樂是我理想，阿穎卻要我在她和音樂選擇其中之一。」
 
「所以你覺得很困擾？」阿俊點點頭，凱寧繼續說：「一個女生，如果真心真意愛她的男朋友，就會想盡辦法逗他歡喜，不會陷他於兩難局面。」是他們太懂得演戲，還是我心理作祟，總覺得他們戲假情真。「別說這些了，不如你自彈自唱一首歌給我聽。」
 
「你想聽哪首歌？」原本需要播放音樂的，但阿俊經已拿著電結他，看來他是來真的。
 
「隨你喜歡。」凱寧雙手托著腮，等待阿俊的表演。良久，他開始自彈自唱起來：「我太好無人珍惜我好，無人喜歡我好，原來要學會他一套。從來沒有吻過，記得清楚我知道。不必得到不妨陪襯，但願為你好……」
 
「好，從來都知你好，然而她不夠好，為何你又與她擁抱……」凱寧改了《好心好報合唱版》的歌詞唱下去：「仍然相信你會有好心得好報，可能你某日會知道。」他們出乎意料地合拍，連阿俊隨感覺選擇的歌，凱寧亦能即時改歌詞接唱下去。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一幕是預先綵排的。
 
「我聽到有樂器聲，所以進來看看…」湯神帶點不好意思說：「打擾你們嗎？」
 
「沒有，我先走了。」凱寧拍一拍裙子，回頭對阿俊說：「我相信好心會有好報。」說罷，她便退場了。
 
「看來你和凱寧不只是好朋友這麼簡單。」湯神說。
 
「我們只是好朋友，況且我已經有阿穎。」
 
「她總是跟你吵架，哪還算是男女朋友？」阿俊不作聲，湯神繼續說：「下星期的聖誕舞會，你找了舞伴嗎？」
 
「問問阿穎會不會出席。」
 
「唉，理想和情人，你好好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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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簾再次閉上，工作人員忙於搬走台上的道具，下一幕只需要空蕩蕩的表演台便可。幕簾徐徐拉開，阿俊一直在台上踱步。我按鍵播放接收訊息的配樂，阿俊從口袋掏出手提電話：「沒有空，不能陪你出席舞會。阿穎。」他搖頭嘆息，便退出表演台。其他演員紛紛進場，當他們站妥後，舞會音樂就開始播放。一對又一對的情侶隨歌起舞。良久，阿俊從台的右前方慢慢步入表演台。
 
「Hello﹗」凱寧穿上了藍色短袖衫和白色紗質長裙，應該輪到跳舞的那一幕。
 
「Hi。」阿俊無精打采地回應。
 
「今日是普天同慶的日子，應該要開心點。」她望了身邊的人一眼，便拉著阿俊說：「你看，身邊每一個人也在開心跳舞，快來吧。」凱寧圈著阿俊的脖子，而阿俊雙手也放在她腰間。其他演員站到台的後方，其他燈關上，只餘下一盞射燈投向阿俊和凱寧身上。
 
背景音樂響起，他倆投入地跳舞。一舉手，一投足，均散發出「我們是情侶」的溫馨感覺，究竟他們有否察覺？十數秒後，我漸漸調低背景音樂的聲量，燈光漸漸調暗，工作人員亦準備換佈景。凱寧一如綵排時慢慢放手，但她沒有好像綵排時離場，反而深深的吻向阿俊﹗突如其來的情節，不單使全場觀眾嘩然，連在場的所有演員和工作人員也目瞪口呆。良久，鋼琴聲充斥著整個禮堂。定神看看，原來是凱兒坐在三角琴前彈奏著梁靜茹的《勇氣》：「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面對流言蜚語，只要你一個眼神肯定，我的愛就有意義……」
 
琴聲漸漸調低，凱寧慢慢移開。在退場前，凱寧以廣東話唸出《勇氣》副歌的歌詞：「我們都需要勇氣，去相信會在一起，人潮擁擠我能感覺你，放在我手心裡……你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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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種突變，阿俊在閉幕後仍然呆呆地站在台中央。看到這個情況，姐姐立即出來指揮工作人員及演員準備最後一幕，還拍拍阿俊的肩膀使他稍稍定神。最後一幕是阿俊在音樂和阿穎之間兩擇其一，當然依照劇情他選擇了跟阿業他們參加band show。演出時，阿俊卻頻頻出現失誤，使到整個話劇在末段出現瑕疵。話劇完結，司儀老師安排各小學的小六學生離開禮堂到學校其他地方參觀。正當我們收拾道具時，一個穿著整齊，架著眼鏡的男人拿著鮮花，慢慢步上表演台。
 
「我想找阿寧，她在哪裡？」他說。
 
其他同學望了他一眼，便通知凱寧。凱寧又望望眼前的那個男人。良久，她才驚訝說：「阿威﹗？」
 
「剛才你表現得好好，這束花送給你。」
 
「多謝。」凱寧接過玫瑰花後，回頭望了阿俊一眼。阿俊的眼神，一臉疑惑似的。眼前的男人，分明是凱寧的追求者。
 
「你可不可以帶我參觀這所學校嗎？」阿威問。
 
就在凱寧猶豫之際，校長臉露慍色走過來說：「Sharon，楊凱寧，你倆請跟我到校長室。」看來他為剛才的演出秋後算帳。
 
「阿洋、凱兒，你們帶阿威周圍逛逛。」姐姐回頭對其他工作人員說：「你們繼續收拾場地。」說罷，她和凱寧跟著校長離開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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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帶阿威參觀學校，由於太多小學生，一些課室也沒法進入。返回禮堂，姐姐和凱寧已經被其他人圍住。「家姐，校長為什麼召見你呀？」我穿過人群，站在姐姐身邊問。
 
「他問話劇為何有接吻的場面……」
 
「我解釋剛巧情緒到，是『爆肚』情節…」凱寧打斷姐姐的話繼續說：「被他輕責兩句是無可避免，但最後也奈不了我們。」
 
「那就好了。」凱兒挽著凱寧手臂說：「我擔心校長會趕你出校。」
 
「傻妹，你忘記你家姐我是成績優異的跳班生嗎？他不會做蝕本生意。」
 
「阿寧…」我們喋喋不休，差點忘記阿威的存在。「不如我們去吃午飯，好嗎？」
 
「不可以，凱寧已經有約了。」想不到此話出於紫琳口中，她對阿俊說：「是嗎？」
 
「我沒有約她。」聽到阿俊的答案，凱寧臉上閃過一陣失望。阿俊真是世上最愚蠢的人，紫琳已經給了一個垂手可得的機會，他卻放棄它。
 
「不打緊，那我和阿威先走。」凱寧回頭問姐姐：「嘉晞，可以嗎？」
 
「可以。」
 
「嗯，那我先走了。拜拜各位。」說罷，凱寧和阿威並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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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姐姐將在校長室發生的一切說出來。她和凱寧甫進入校長室，校長已經大發雷霆，還嚷著要處分話劇編導的姐姐。當然，凱寧以姐姐控制不到演員演出的理由抗辯，但校長執意要處分姐姐。最後，凱寧以退學及將這件事呈上教統局裁決作要脅，校長才訓示幾句了事。
 
後來榮少打電話叫我到海濱公園，還說阿俊會出現。姐姐叫我打電話通知凱兒，起初以為她不准我去，但叮囑我不要喝酒和回家後致電給她，便順利放羊。
 
十一時半，準時到達榮少家樓下的便利店，阿俊比我更早到達。買了冰、啤酒、柚子茶和小食後，一行三人慢慢走到香港仔海濱公園。越過欄杆，我們並排而坐。
 
「乾杯﹗」我以柚子茶代啤酒和他們乾杯。
 
「阿俊，幹嘛悶悶不樂啊？今日你最威，凱寧在一眾師生面前吻你。」榮少高興地說。
 
「哈哈。」他乾笑一會後，雙手握著啤酒罐望著大海。
 
「究竟你對凱寧怎樣？她是女生也做到分明喜歡你。」我對阿俊說。
 
「我知。」
 
「情敵已經出現，而且質素不賴，加上他是凱寧的前度男友…你再不落力一點，凱寧很快被他追回。」榮少也加入討論。
 
「那就是，紫琳已經製造機會給你，只要答『是』就能擊退阿威，那麼凱寧怎會跟他走？」我和榮少好像唱雙簧般夾攻阿俊。
 
「嗯。」他好像聽不了我們的話，繼續沉默下去。
 
「我十分佩服凱兒、凱寧兩姊妹…」榮少呷了一口啤酒繼續說：「凱寧就在校長、老師、同學眾目睽睽之下吻自己喜歡的人；至於凱兒更勇，她千挑萬選下挑了傻羊做男朋友。她們真是勇氣可嘉，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其實凱兒和凱寧同樣是敢作敢為的人，願意為所愛的人付出一切。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