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清晨,另一個國度。
 
一個啃著檳榔的手下看到駛近的蓮花跑車,急急忙忙的指揮保安打開緊鎖的電閘。
 
男人修長的腿從跑車裏踏了出來,大步向中間那被花海擁擁蔟蔟圍繞住的白色別墅走去。
 
濃烈的花香撲鼻而來,男人邊走邊掩著鼻子,心裏想的是一個大男人住在這樣的房子怎樣受得了,不被噁心死也會被這香氣薰死。
 
「這麼早,昨晚沒玩好嗎?」攤在沙發裏的韓錚頭也不抬的揶揄著這個浪蕩的男人。
 


「年輕嘛,就是這樣的精力充沛。」剛進來的男人邪魅的笑著。「那邊怎麼了?」放肆的神情稍稍收斂。
 
男人打開茶几上的印著Hecho a Mano字樣的雪茄盒,抽出一枝雪茄,湊在鼻尖前,湊了一會才點燃。
 
雪茄被緩慢的旋轉著,頂端處已經有些焦黑,邊緣呈著一圈灰白,那被一環套一環緊緊圈住的核心處已經有著星星火花,雪茄輕煙裊裊的燃燒著。
 
男人吸了一口,呼出縷縷青煙,閉眼享受著那多變的餘香。
 
「聽說前天剛和我們的白爺談合作。」韓錚坐起身,神情也多了幾分嚴肅。
 


他們早年跟在白爺手下,後來出來自立門戶,這幾年他們在T城的船運界和白爺已經大有分庭抗禮之勢。
 
「昨天還派了人去V國見院良越,如果成事的話,他就等同掌握了源源不絕的貨源,看來這個侯文華野心不小的。」韓錚拿起桌上的紅酒泯了幾口,說到那個名字時還刻意停頓了一下,似是想揣摩對面那人的反應。
 
男人睜開眼,看著指尖飄著的裊裊青煙,小口的吸了一下,隨即呼出,口腔裏的餘香好像起了變化。
 
有點重,這次的味道不太好。
 
抽雪茄始終太多變數了。
 


要不慍不火,還要有耐性。
 
「哥呢?」男人盯著指間的雪茄若有所思的想著。
 
「聽傭人說,好像是抽了一整夜煙。」韓錚下頷指了指樓上書房的方向。
 
男人沒有耐心等待下一次循環,把雪茄隨意的按在煙灰缸裏,站起來大步往樓上走去。
 
推開木門,書房瀰漫著嗆人的煙草味,伸手撥開雲霧終於看清了那個坐在黑色大班椅上的男人,男人眉頭深鎖,目光深邃,好看的薄唇此刻緊抿著。
 
留意到他指間夾著的是香煙,而不是常年鍾愛的雪茄。心裏隱約有種好像甚麼正要破繭而出的預感。
 
「下手吧。」薄唇微張。
 
不是一直說還未是時候嗎?這三年都忍得了,怎麼這兩天會讓他這麼沉不住氣?剛進來的男人挑眉有些疑惑的打量著他。


 
「決定了?」良久,他才開口慎重的問了句。
 
畢竟,開弓沒有回頭箭。
 
對面的男人沒有回應,伸出指尖揣摸著一旁的相框,目光似是有著幾分痴迷。
 
「少希」男人低聲喚著這個連他也覺得有點陌生的名字,語氣溫柔得詭異。
 
彭少希被這溫柔的語氣弄得渾身一寒,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行了,我去打電話給那小子。」他最受不了他這副深情款款的樣子。
 
男人拿起那相框,吻上了那個笑得眉眼彎彎的女孩,眼裏閃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從前的唐慕凡,按捺著不捨也要讓她去過她想要的生活;現在的殷奪,不惜代價也要奪回屬於自己的愛情!
 
彭少希看到殷奪眼底裏的痴狂,心裏不禁有點慨嘆。
 
眼前這個男人用二十多年的深情織成一個網,威迫誘哄,機關算盡,你怎能不賞臉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