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少希看著站在窗前的男人,他指間夾著的仍是香煙。
 
也難怪。
 
講究細意品嚐的雪茄,怎麼能平息這男人心裏此刻的焦躁。
 
「那個男人呢?」殷奪沉聲問,手裏的香煙被夾得緊緊的,煙身已經被夾得隱約呈V形。
 
「死了,聽說還是侯文華親自動手。」韓錚感覺到男人的怒氣,小心翼翼的開口說著。
 


「立刻把莫維謙帶來T城,我親手殺了他。」殷奪心裏怒意難平,連聲線也開始有點不穩。
 
他珍愛的女孩受傷了,而這傷還是他們疏忽造成的。
 
他受不了,胸腔裏的殺意快要破膛而出。
 
男人用力的握拳,指間的香煙都被屈曲成銳角,煙頭燙上指間的皮膚,但男人像是沒有察覺到似的。
 
「留著莫維謙還有用。」感覺到男人快要洶湧而出的殺意﹐韓錚開口提醒著「奪哥,你先冷靜。」腳下急忙走過去伸手把男人指間的香煙抽出。
 


奪哥太不冷靜了。
 
果然一旦牽涉到那個女人,他便會理智全失。
 
不論是三年前,還是現在。
 
「她差點被人強暴了,你要我怎麼樣冷靜。」殷奪低頭看著指間的灼傷,聲音是可怕的陰沉。
 
韓錚看向旁邊始終一言不發的男人打了個眼色,示意他開口。
 


「這也是怪她任性,這女人嘛,被縱壞了。」彭少希坐直了身體,手握成拳咳了聲,清了清嗓子,但語氣還是輕浮得很。
 
這一句無疑是在火上加油。
 
他向來容不得別人說她不是,就算是他的兄弟也不行,更何況他還是她弟弟。
 
「她是你姐姐。無論如何,她也是你姐姐。」殷奪看著他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再說,是你的人辦事不力在先。」
 
要不是他的人看不穩莫維謙,怎會讓他有機會暗算到他的女孩。
 
「操控人心這回事,本來就充滿不確定性。」彭少希指尖踫了下書桌上的撞珠擺設,有些不以為然的說著。
 
「㗳...㗳...㗳」伴隨鐵珠落下的是清脆而規律的撞珠聲。
 


那孩子,本事挺大,但始終年紀尚輕。
 
不過他還是及時補救過來了,怎麼能全怪在他身上。
 
「侯文華昨晚去了T國,也是時候進行下一步了」韓錚看著殷奪額角隱隱冒起的筋脈,急急忙忙轉移這個火藥味重的話題。
 
那個女人的心此時應該脆弱得很,這是他們下手的好時機。
 
雖然好像有些乘人之危,但那個男人不是嫌棄她嗎?
那就來我們奪哥的懷裏,這個男人肯定會把她放在心尖上疼著的。
 
「再過兩天吧」殷奪坐了下來,目光觸及相框裏那個笑得眉眼彎彎的女孩,胸口疼痛得厲害。
 
差點被強暴,又被那人嫌棄,身邊連一個能說話的人也沒有,她這刻應該是很痛苦吧?
 


他怎麼忍心再傷她。
 
她應該會哭得很厲害,甚至哭得比三年前還要厲害,她從小就是個愛哭鬼,殷奪忍不住去想。
 
真的很想去看看她。
 
她現在肯定是很傷心,很難過。
 
真的很想,很想,去看她。
 
他有千百種想見她的理由,卻沒有一種能見她的身份。男人苦笑著,笑得有點悲涼。
 
「就這樣吧!過兩天便下手。」彭少希有些不耐煩的下了定論「這次不會再出差錯。」修長的指尖一下子穩住了正欲下墜的鐵珠。
 
他想快點結束這件事,無論誰勝誰負,只要彭慧還活著便行了。


 
他不忍心,他知道的。
 
但一刀狠狠地割下去總比猶豫不決好。
這樣拖拉著,對她來說其實才更煎熬。
 
殷奪夠陰,但不夠狠。
那個男人,既陰且狠。
 
老實說,殷奪贏面不大。